”
谁叫我爱你,爱不光是花前月下,甜言蜜语,爱还有责任。喻子安既然是你的责任,那便也是我的责任了。
云初宜转过身子,踮起脚尖在喻子落额前轻轻落下一吻“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无论如何,他这次离开都比十年前的不告而别要好多了,无声无息的十年都过去了,那再多等一段时间又有何妨呢?何况,他们已经心有灵犀了。
“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她偏头笑了笑,喻子落看着她,她眼角那一滴没有落下的泪珠,在灯光下,像最晶莹的水晶,闪耀着令人心碎的光芒。
他沉沉垂下了头,伸手捧住了云初宜的脸,深情而隐忍地吻了上去,动作轻柔地像是怕一个用力会把她揉碎一般。唇齿jiāo缠,辗转相依,寄托了两人多少的情意。
一吻结束,喻子落垂眼看着云初宜清透迷蒙的眼睛,细细地摩挲她的脸庞,声音沙哑低沉“别这样,阿宝,在我面前,不需要这样。”
云初宜的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我不需要你坚强,你可以把你心里想的一切都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你逞强的样子,让我很心疼。”
“我不想让你走。”云初宜的声音细若蚊蝇,或许是打从心底涌动的对喻子安的愧疚之情,让她无论如何没办法把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
喻子落轻抚云初宜的后背“阿宝,你跟我一起去吧。”
云初宜一愣,似乎是很不相信“可以么?”
喻子落笑了“当然,跟我一起吧,陪在我身边。”
寂寞草菅人命。
“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
喻子落郑重地许下承诺,声音轻缓,却有万钧之力,重重地压在云初宜心上,压得她仅剩的一点怀疑与慌张,都在他沉稳诚挚的目光下,灰飞烟灭。
云初宜闭上眼睛,把面前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这个男人,是给她痛苦的男人,是抚平她不安全感的男人,是向她求婚的男人,是她一生所爱的男人。他是喻子落,是云初宜这一生中,唯一却永不坠落的光。
周日上午十点,喻子落与云初宜准时登上了前往纽约的航班。
“我有个事要问你。”刚坐定,云初宜就一脸严肃地看向喻子落,似是要审判他一般。
喻子落云淡风轻地给她盖上薄毯,点了点头。
“你给我请假了吗?”
“当然。”
“那你自己肯定也请好假了吧。”
“恩。”
“你给自己请的什么假?”
“年假。”
“你工作还不到一年,哪有年假?”云初宜诧异地睁大眼睛。
“提前预支,这点特权院长还是开给我的。”
“那你给我请的什么假?”
“婚嫁。”喻子落微微一笑,回答得自然而然。
云初宜张大嘴巴,巴掌毫不客气地挥到他背上“原来小雅没骗我,你真的给我请的是婚嫁啊!”
喻子落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笑着牵过她的手,牢牢抓在手心,柔嫩温暖的触感让他很是受用。
“你都接受我的求婚了,不请婚假请什么?”
云初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想起前两天他们商量请假的的事情的时候,她本想自己去找领导,可是就是面前这个腹黑鬼说,反正他是她的顶头上司,而且他们俩都要请假,不如就让他帮她去审批,一起办了还方便,省的她多跑一趟,她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后来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们科室的医生突然都开始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而且不时就有人向她道贺,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有好事也不通知大伙,真不够意思之类的。她平日少言寡语,与工作上的同事也不过就是点头之jiāo,正好她在处理走之前的工作jiāo接问题,所以他们说的话她便也没往心里去。直到她快走的前一天,向清雅突然跑来,神秘兮兮地问她“初宜姐,听说你快要结婚啦?”
云初宜大惊失色,赶紧否认“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那外面那些人都说你要结婚了,休婚假,一个个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呢!”
云初宜一听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天别人对她都是奇奇怪怪的态度,敢情点在这儿呢!她当场就zhà了毛,要不是当时她手上还有一个病人,她早就来找喻子落算账了!
“我有年假,加班假,你为什么要单单给我请婚假!”云初宜抓着喻子落的衣领质问他。
“为了告诉别人你名花有主了。”喻子落温柔地笑着,重又把自己领子上那双不甚安分的小爪子抓在手心里,十指jiāo叉,扣在了自己的腿上。
云初宜俏脸一红,话再出口竟多了几分不自觉的娇嗔“你知不知道,我们科室的好多人都在私底下编排我,都是你!好端端的偏要去开什么婚假。”
“既然他们都知道了,那等咱们结婚的时候把他们都请上就好了。”
“越说越没影了!”云初宜横他一眼,把手收了回来。
“咱们俩同时请假,请假天数又一样,医院人多口杂,如果不帮你请婚假,传出去难免别人会说关于我们俩的闲话,这对你不好。”喻子落收起笑脸,安抚似地摸摸她的头。
“哼,可是你都说了,咱们俩请假天数一样,又是同时请假,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即使你想的这么周到,别人知道了,还不是会胡乱猜疑。”
“哦……”喻子落佯装无奈的叹叹气“那就没办法了,但是,起码他们不会说咱们云医生有人品问题,以身相许贿赂上司。”
云初宜心里一动,但是嘴上仍不肯认输“那你怎么自己不请婚假!”
喻子落听了她的话又笑起来“可以啊,我请婚假,那到时候没人陪你度蜜月,你一个人可别嫌寂寞啊。”
“哼,狡辩。”
云初宜低头笑了一下,顺势把头扭向窗边,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表示她不想理他。
“睡吧。”喻子落笑了笑,俯身过来给她把毯子掖好,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温柔的一吻“睡吧,一觉醒过来我们就到了。”
云初宜闭上眼睛,但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事,奈何困意袭来,她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喻子落说的没错,她一觉醒过来,正好是飞机将要落地的时刻。
“睡得好吗?”
云初宜一睁眼,喻子落的俊脸就放大了几倍出现在她眼前,她条件反shè猛地跳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枕在他身上睡了这么久,怪不得觉得枕起来这么舒服,她尴尬地咳了两声,坐直了身子。
“睡得好吗?”他又问了一遍。
云初宜低垂下眼帘,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可疑的红晕。其实自从他走了之后,她就很少睡好觉,半夜急诊更是常有的事,慢慢的她就患上了神经xìng头疼,经常失眠。而且他们所在的这个城市,每年都有大段大段的雨季,她习惯浅眠,狂风暴雨经常把窗户拍打得呼啦啦响,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很难睡着,有时候勉强睡着也会惊醒。而且她体质偏寒,在冬天浑身发冷,即使是在夏天也会经常手脚冰凉,可是今天她睡在喻子落身边,他身上儒润温暖的气息绵绵密密地包裹着她,或许是冥冥之中感觉到身旁有人陪伴,她睡的十分安心,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很少睡得这么安稳了。
“还可以吧。”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喻子落点点头,声音还是一贯的好听“那就好,起来清醒一下吧,马上就到了。”
“唔。”
云初宜揉揉眼睛,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子落,我们申请婚假的时候,都要jiāo结婚证和证件什么的吧?你去请我的婚假,院长怎么同意的啊?”
喻子落微微一怔,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反应得这么快。云初宜看着他的表情,更是在暗地里骂自己蠢,这么明显的一个漏洞,她愣是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反shè弧也是没谁了!看看,现在果然被这家伙当白痴了吧,我要是不问,他说不定还准备嘲笑我多久呢。
不过喻子落到底是喻子落,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和沉稳,不是一朝一夕就练就的,更别说是云初宜这种初级的菜鸟。他只是微微一怔,就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你在这家医院工作了三年,成绩和态度有目共睹,院长对你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就算没有结婚证,他还是会准你的假的。”
云初宜皱皱眉“你别避重就轻啊,院长信任我是我的事,可是是你去给我请的假,院长没理由这么相信你吧,这么大的事,怎么说也应该打电话跟我确认一下吧。”
“我跟他说,我们是高中同学。”
“他信了?”
喻子落扭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看在云初宜眼里却是无比狡黠“高中照片拿出来,不由得他不相信。”
云初宜这才想起来,他的桌上一直放着的,他们的高中毕业照。
原来他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么滴水不漏的,不愧是喻子落。
云初宜半赞叹半泄气地看着他“喻子落……你真的不该来当医生,如果你去从商,应该能把别人算计死吧。”
喻子落挑挑眉,饶有兴致地摩挲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半晌后悠悠开口“如果你陪我的话,那我可以考虑考虑换个职业。”
“美的你,谁陪你啊!”云初宜不屑地哼了一声,窗外灯红酒绿的纽约,已经渐渐清晰了起来。明明是在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里,喻子安却只能一个人对抗病魔,也对抗孤独,云初宜心里涌起了一阵异样的情绪,她突然很想,马上去到那个孱弱的女孩子身边。
“我们这就去看子安吗?”
“不,我们先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草菅人命”这句话摘自于朝小城大大的文章《精英情人》当中,笔者当时看这本书的时候,对这句话印象深刻,所以就摘录下来用在这里了,特此说明,谢谢小城大大。
☆、看望
喻子落在美国的房子在乡下,一个相对僻静的庄园里,两层建筑,楼前是一个西式小花园,后面是一望无际的万里青碧。
“你住这?”云初宜在门口停住,有一阵凉风拂过,把她的发丝吹散了几缕。她有些小惊讶,本以为喻子落这种精英人士会住在时代广场这种地方呢。
“这里清净,利于子安休养。”喻子落淡淡道。
云初宜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房间里还是喻子落一如既往的装修风格,现代简约。屋子里很干净,看样子是有人定期打扫,可是里面空dàngdàng的,让人不免感觉到有些冷寂。
云初宜有些难过,这里这么冷清,也不知道喻子落是怎么挨过来的。
仿佛是感觉到了云初宜的心意,喻子落转头看她,淡淡笑了笑“我平时不住这,一般都住在实验室那边,子安回家休养的时候,我才会过来。”
“哦。”她点点头,仿佛安心了一些。
“实验室人多。”喻子落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
云初宜呼吸一窒,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纵使是喻子落如此强大的人,也是抵不过孤独的摧残。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她知道,心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浮沉是怎样的感觉,疲倦也好,痛苦也罢,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着落点。那种空虚感一旦袭上心头,就像陷入了丝线织成的网,网一点一点收紧,心也一点一点被碾碎。
她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温柔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子落,没事了,我陪着你的。”
“阿宝,谢谢你。”喻子落温暖的手掌轻柔地覆在她白嫩的手上,舒服的温度从手掌顺着血液,直到心里。
强大如喻子落,他也是会寂寞,会害怕的。这样的他,让她好陌生,也好心疼。
云初宜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柔声道“我们休息一下,去看子安吧。”
二人相拥,喻子落轻轻点点头“好。”
他们吃过饭后稍作休息,就驱车前往医院。
纽约的黄昏很美,带着一种令人目眩的繁华。
云初宜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突然想起什么,偏头看向喻子落,语气急急的“子落,我们现在去,会不会打扰子安休息啊?还有,你有没有跟她说过我啊,你突然就找了个女朋友,还把女朋友带回来看她,她心里会不舒服吧?毕竟她是你独一无二的妹妹,从小是……”云初宜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眼睛里有一丝伤痛一闪而过。喻子落感受到她的不安,扭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接着说。
云初宜点点头,声音低低的“子安从小是叔叔阿姨和你的掌上明珠,叔叔阿姨走了,你就是她全部的依靠,从前你所有的宠爱与付出都是为她,现在你有了女朋友,她会不会心里不平衡,一下子接受不了?”
红灯亮起,喻子落停下了车,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修长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扣在方向盘上,云初宜没来由地往后一缩。他这种危险的目光,就像在打量一只手到擒来的猎物,目光里沉沉的思索,也像是在思考,是先享用猎物的手,还是先享用猎物的头。
毫无疑问,他的猎物就是她嘛!
短短十几秒的红灯,云初宜如坐针毡,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是面对喻子落这么□□luǒ的目光了。云初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正要开口,却被他轻笑着打断。
“阿宝,你这是紧张吗?”
这句话一下子触动了云初宜的敏感神经,她的脸蓦地涨的通红“你你你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紧张,见你妹妹而已嘛,我在手术台上都不紧张,现,现在有什么好紧张的!你闭嘴!”慌乱中瞥到已经变绿的指示灯,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快快快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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