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问您哦。那位被您遗弃的小姐,她叫什么名字啊?”房枝禁不住开口问道。
光明
那位被您遗弃的小姐,她叫什么名字啊?
夫人会怎么回答呢?如果夫人说“她的名字叫房枝”,自己又该怎么说呢?房枝的心中小鹿乱撞,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或许会太过高兴而当场晕倒吧。
“你问那孩子的名字啊,她叫……”
夫人喃喃轻语,她的目光凝视着房枝的脸庞。
“小雪,那孩子叫小雪。”
“小雪?小雪是吗?您没有记错吧。”
房枝好生失望,她紧闭着双唇,拼命忍耐想要“哇”的一声哭出来的冲动。
“小雪,是这个名字。虽然她被人抱走了,但这个由我和我先生取的名字绝对不会忘的。裹着她的那件羊绒夹袄上用红线绣着她的名字。房枝小姐,难不成你的真名就是小雪吗?”
夫人的声音在颤抖。
“不,让夫人您失望了。我的名字是房枝。这个名字从小时候起就没换过。”
“啊,但是……”
“我从出生起就一直是马戏团的孩子,我当然希望夫人您就是我的母亲。但是……对不起……”
房枝觉得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不然自己肯定会哭出来。她没有向澄枝他们打招呼,飞快地跑出室外。
见房枝跑了出来,卡车司机还以为队员们准备走了,于是钻进驾驶座。慰问队的少女们陆陆续续地走出工厂,唯独澄枝还留在厂内。过了一会儿,她才和道子夫人一起走出大门,等澄枝一上车,开车的就发动了引擎。房枝缩着身子,用手按着双眼,不肯抬头看一眼前来送行的夫人。
工人们拍着手前来送行,少女们挥手向工人们道别。在这纷纷扰扰的人群中,唯有道子夫人愁眉不展,脸上挂着忧郁的神色。
慰问队返回日比谷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任务顺利完成,队员们解散各自回家。
房枝邀请澄枝一起去吃荞麦面。店家端上来两碗荞麦面,房枝瞅着面碗看了半天还是没动筷子,把整碗面都推给了澄枝。
走出面店,房枝特意往黑洞洞的里巷走。跟在房枝身后的澄枝满脸困惑,她不知道房枝这是怎么了,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无论澄枝问什么,房枝都是一声不吭。
“房枝,你欺负人!是疼是痒你倒是出个声啊!说句话又不会少块ròu!”
澄枝气鼓鼓地喊道。但房枝就是什么也不说,这下澄枝可没辙了。但她突然想到什么,说:
“对了对了,房枝。刚才我正准备走的时候,那位人很好的太太留住我告诉我一件事。上次太太给你的那个小匣子你还记得吗?那个小匣子上不是有一块羊绒拼花吗,你还记得吧?就是上次我和你说来着的。太太告诉我,其实那块羊绒是从包孩子的夹袄上剪下来的。”
“哎?澄枝,你刚才说什么?”
房枝总算开了口,她听见澄枝的话立马来了精神。澄枝被她吓了一跳,但看见房枝没刚才那么沮丧了,就把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啊!我想起来了!”房枝的眼睛里闪着光。
“想起什么了?房枝。”
“没错,我想起来了。澄枝,你还记得吗?我有一个装护身符的守袋。那里面有一个符袋也是用羊绒做的,而且那上面也有黄莺和梅花的图案。”
“真的吗?那快给我看看。”
“但是……那个守袋目前不在我的身边。”
“那放在哪儿了,快找找啊。”
“应该在黑川团长身上。”
“哎?怎么会在团长身上?”
“当时黑川团长受了重伤,我希望他早日康复,所以就把守袋放在他的胸口。我们现在快回公馆吧!去黑川团长身边找到那个袋子,看看到底是不是同样的东西。”
说罢,房枝和澄枝两人决定马上回黑川团长身处的塔内夫公馆。黑川团长自受伤以来一直躺卧在公馆的某个房间里,时常可以听见他痛苦的呻吟声。
一路上房枝惴惴不安,她在想那符袋和匣子上的羊绒拼花究竟有没有关系。自己是房枝,绝不是小雪。即使两样东西的确是从同一块料子上剪下来的,那自己也不是夫人的女儿呀。唉,说到头还不是白费力气。虽然这样想,房枝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大yīn谋
房枝和澄枝偷偷潜回塔内夫首领公馆,她们俩蹑手蹑脚地走进黑川团长所在的房间。
黑川团长头上包着绷带,他虽然睡着了,但呼吸声又粗又沉,好像十分痛苦。
房枝向澄枝递了个眼色,让她帮忙切断绑在黑川团长胸口的绳子,把那只守袋轻轻地取下来。
房枝拿着守袋,迟迟不敢打开,最后还是澄枝拿过手袋,从里面取出那个又轻又薄的符袋。这时,房枝屏住呼吸说道:
“一样的。”
房枝把这只羊绒布片做的符袋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确定是同一块布料。她打开符袋,里面放着一块神社的签牌,她又把符袋翻了个个儿,没想到袋子里还有一个大秘密在等她发现。
“呀!澄枝你快看!”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房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指,指着那只符袋的内侧。
袋子的内侧用红线绣着“小雪”这两个字。
啊!小雪!自己的本名原来叫小雪!房枝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就是道子夫人的独生女儿啊。这个守袋和符袋或许是当年自己被三松马戏团的团员捡回来的时候,某个有心的女团员考虑到日后房枝或许会和她的父母重逢,特意缝制而成,让她贴身携带的。而“房枝”则是她小时候取的艺名。
“那位太太果然就是房枝的亲生母亲啊。这真是太好了!”
澄枝握住房枝的双手。
“谢谢你,谢谢你。”
房枝与澄枝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人喜极而泣。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不哭的道理。
就这样,房枝这丫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您看房枝已经高兴成这样,那彦田博士和道子夫人如果知道他们的孩子就是房枝,那还不得乐得蹦上天去。总之要尽快赶到道子夫人的身边将实情告诉他们。
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房枝她真的能够回到双亲面前,将自己的脸深埋在母亲的怀里,体会父母之爱吗?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zhàyào花篮的危机还未解决。装满zhàyào的花篮没过多久就会发生剧烈的bàozhà。彦田博士还待在工厂里彻夜研究,他的身边就放着一只可怕的zhàyào花篮。
房枝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身处险境,她还一个劲儿地想象着与父母见面时应该说些什么话。谁能想到在这善良的丫头背后,站着一个漆黑的恶魔。
“是谁啊?吵吵嚷嚷的。”
沉睡中的黑川团长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房枝和澄枝擦干了眼泪,靠近黑川团长的枕边。
“啊,是房枝呀,还有澄枝。我这是在哪儿啊?”
“这里是塔内夫神父的公馆。”
“什么!塔内夫神父的公馆?塔内夫神父他正在策划一个大yīn谋!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的。到底是什么yīn谋来着……”
“啊!大yīn谋!”
“慢着!我想起来了。将装有定时zhà弹的花篮分发到各个工厂,预定今晚bàozhà。”
“你说什么?黑川团长。今晚几点?请你快好好想想!”
没想到黑川居然听见了塔内夫和手下密谋时的谈话,房枝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呆了。但bàozhà时间到底是几点,黑川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下午五点?还是八点?难不成是九点?
时间紧迫,大yīn谋即将得逞。如果不前去通告,后果不堪设想,房枝也必将遗恨终身。黑川团长重伤未愈,不得已只能留在公馆,房枝和澄枝偷偷地溜出公馆。
bàozhà时间预定在晚上九点。塔内夫首领等人此刻正在三楼阳台上把酒言欢。他们等着欣赏全城所有的工厂bàozhà时的壮观景象。轰天巨响接连不断,数百根火柱直冲天际,他们带着邪恶的期待,在等待这一时刻的来临。
大团圆
准确地说,是晚上九点差一分。
有人踹开了极东yào品工业有限公司社长研究室的大门,冲进了研究室内。
难得的是,当晚博士的妻子道子夫人也在研究室里。她利用等待丈夫工作结束的时间正在打毛线,见突然有人闯进来,道子夫人吓得站了起来。
“啊?这不是房枝小姐吗?”
闯进来的人是房枝,她披头散发,脸红得就像被火烧了一样,胸口不停地喘息。
“花篮呢?花篮在哪里?啊!在那里,就在那里!”
房枝扑向桌子,抓起花篮就抱着往外跑。
“啊呀,房枝小姐。”
“这个花篮还有二三十秒就要bàozhà了。”
房枝一边跑一边喊道。
“虽然舍不得你们,但这是小雪最后的一片孝心,父亲、母亲,你们要保重身体!”
“哎?小雪。你等一下。老公!老公你听见了吗?那姑娘说她是我们的小雪!”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像。我们快去把她叫回来!”
博士与道子夫人追着房枝跑出了研究室。
他们能追上房枝吗?花篮里的zhàyào预定在九点bàozhà,此时已临近九点。房枝为了保护双亲重要的财产,决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她抱着随时都可能bàozhà的zhàyào花篮,拼命跑向空旷的地方。这样即便zhà弹bàozhà,自己父母的生命也不会受到威胁,工厂也不会被破坏。
在这危急关头容我chā一句嘴,各位读者大爷恐怕最想知道的就是青年侦探帆村庄六的去向。
我告诉大家,帆村庄六他如今正站立在爱宕山上。在这里的还有警视总监,以及上文提到的那位田所检察官等等,十四五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们站在这漆黑的山顶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喂,帆村君。还有一分钟了,真的万无一失吗?”
问这话的是田所检察官。
“我都说了一百遍了,万无一失。请相信彦田博士发明的新型X涂料。我曾多次见他做实验,在新型X涂料的面前,BB火yào毫无用武之地。您就放宽心吧。今天正好可以让我们看看彦田博士新发明的防bào涂料究竟有多大的功效。”
“好吧,姑且相信你。马上就到九点了,万一博士发明的涂料没用,全城的工厂在同一时刻被zhà上了天,我们就算集体剖腹谢罪也无法挽回。”
“您放一百个心吧,请相信科学的力量。您看,现在都九点零一分了,您看哪里有bàozhà的动静吗?”
“哦,已经过了一分钟,那真是太好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涂料真的发挥了功效。”
此话刚说完,“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爱宕山就像地震似的晃了几下。同时,靠近山手方面的街市里冒出了几个冲天火柱,几乎要将天空烧出一个窟窿。
检察官的脸上没了血色。
不光是检察官,连总监以及站在山顶上的这些个官员们都一个个傻呆呆地站着,半天也没人言语。
难道帆村刚才的保证都是胡说吗?
未必,bàozhà只发生了这一次。众人皆惊,帆村独醒。他这份冷静让站在一旁的田所检察官感到疑惑。
“帆村君,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那是有人在放烟花。”
帆村露出为难的神色说:
“唉,看来真的bàozhà了。”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如今怎么‘失’了啊?”
“不对,这也不算失败啊,应该算是特例吧。您看其他的工厂不都好好的安然无恙吗?”
“说是这么说,但有关这个特例,你要给我解释清楚。”
“那,那恐怕是虎十干的。”
“虎十?说起来虎十到哪儿去了?”
“这怪我一时大意。虎十他改邪归正后和我一起潜入塔内夫的公馆。我们用新型X涂料将具有恐怖威力的BB火yào变成了一堆哑弹。因此我才认为可以放松对他的警惕,谁知他就这么消失了。直到三十分钟前我才发觉他人已经不在我们的身边。”
“那么,那bàozhà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没收到报告,但我想发生bàozhà的地点应该是塔内夫的公馆。根据bàozhà的规模来看,我估计引bào点应该是在塔内夫公馆那座花园地下的火yào库里。嗯,肯定就是那里。虎十那家伙终于完成了复仇大业。说到底虎十绝非善类,所以他对仇恨的执念很深啊。不过也要怪塔内夫他自己,他不光三番五次想要置虎十于死地,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一段宿怨。”
说着帆村就开始聊起了虎十那不为人知的秘密。这都是之前虎十“改过自新”,前来协助帆村时告诉他的。要说虎十为何会如此痛恨塔内夫,只因塔内夫是他的杀父仇人。大概十年之前,虎十的父亲在一家俱乐部里当杂工,刚好碰上了塔内夫与他的一班爪牙正在秘密集会。虎十的父亲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被塔内夫用手qiāng打死了。当时虎十在别的城市里工作,听说了这件事自然是非常愤怒。但他暂时按捺住这股怒火,发誓日后一定要杀死塔内夫来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而且虎十还向帆村倾诉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虎十和虎十的父亲并非日本人,而是要隐瞒身份以逃避塔内夫的追杀,所以才假装是日本人。
帆村的猜测没错,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报告,发生bàozhà的地点果然就是塔内夫的公馆。据报,bàozhà现场一片狼藉,那片美丽的花园被zhà得香殒叶碎。几乎有一半的鲜花在bàozhà的同时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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