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
“哈哈,既然他不回去找你,你还何必苦恋着他?难道这个就叫做,乌龟爱上王八,对眼儿?”-
“我高兴念着他,要你管!”
这句话说完,才突然发觉不对。周围也还有其余几个人也才猛地醒悟过来,回头看来的这人。婉卿不认识,不知道是谁,以前也从来没见过。云台基自来就人口静寂,外来人就更少,几乎没有。所以山上的一动一静,一草一木,婉卿都印记在目,心中有数。但是这人是何时来的,或者在山上隐藏了多久,自己竟也是一点不知。看他来的随心自在的样子,当是对这里地形很熟悉了。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做什么?”刚问完,就见云亭道长将刘雨娘往旁边拉开,走上前来,对着那人微微颔首。算是礼仪招呼了。
“文先生,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吧?”
“哈哈,玉屏先生还能记得老头子,荣幸之至。”那人脸上堆笑,突然脸色一变,继而接着道:“你一藏这么多年,也该是藏够了吧?是时候该我们做一个了结了。”
“那又何必呢,就算我认输了,你们放过刘雨娘吧。”
“就算?哼,不用你在这里可怜我。”刘雨娘突然说了一句,气愤愤的看着云亭道长。她本就站在云亭道长背后,本来暗里提起的手,却又悄悄放下了。那神情里有很多的委屈。
云亭道长仰首望天,有些冷峻的脸色正在慢慢的变化。若有所思,久久的不语。一滴眼泪,悄然从脸颊滑落。刘雨娘想越步而出,却被婉卿一把扣住了手腕。
云亭道长转身面对着刘雨娘,冷峻的脸色倏忽变得柔和,眼神里也尽是温柔,或者那是这么多年风雨之后,唯一还残存的一点温柔。纵使云亭道长一直很疼爱婉卿,以前在婉卿身上都从来没有流露过,婉卿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多年,还好吗?……”对身后的文先生,不顾。那文先生竟然也没有生气,像是早知道的结局,现在正冷眼旁观着,就如同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大戏,不管精彩还是伤情,他正期待。
“一点都不好。”这么多年的独自等待,朝思暮想,倾注的许多心血,又怎么能用一个好与不好的词就能说清呢。
总是有情人被无情伤,爱恋就像是朝升夕落的太阳,将人带进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光明的轮回之中,在这轮回里,经历永世永劫万劫不复的痛苦。就像是那最后的一滴露水,雾霭茫茫,却禁不起被一缕风吹散,干,留下一地破碎的身影,泪痕斑驳。
“你这又是何苦呢?”刘雨娘竟然靠在云亭道长的身上,扑在他怀里,哭了,呜呜咽咽的啜泣。“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吗?”
“你叫我怎么放下,你要我怎么放下,难道你想我放下吗?”
不语。蓦然的温暖涌上心头,带来的却只是尖利的心痛。或者他自己也矛盾,一边学着大度,叫别人放下,一边却连他自己都耿耿于怀。他又何时真正放下过?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这都是上天的注定,前世今生,或者这就是命。”
“什么上天,上天早已经死了,我只相信,就算命运要我去死,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追寻我的爱。你是害怕,我知道。”说话间,她的语气竟然从开始的激动渐渐变得沉静,坚定得让人有些害怕。真的害怕。
这话应该是对的吧,云亭道长所能知道的,这些年来何尝忘怀过。但是事事又都不是自己能更改左右的。这么多年里,他身在在道家,却并不修道,一任xìng情的挥霍。一个人一生都只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到一个归宿,不管这归宿的结局如何,繁花似锦,残红满地,是悲是喜,都是心心念叨的结局。
他无论如何只能放弃了。
但那不是害怕,只因为曾经的一句承诺,一样成为心心念叨不能舍弃的心结。那也是注定了的结局,或者那就该是自己命运注定的归宿,注定了身不由己,注定了只能隔着时间遥遥的相望。相望,那也足够了,不奢求更多,有心知道她会很好。贪心只会伤痕遍身,不堪疲惫。
将心志坚定,许多时候,哪里又能尽如人意。只要看见她还好,那么就该知足了。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相反他的要求很低,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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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齐聚
云亭道长不再说什么,很坚决的将刘雨娘的手扫落,转过身面对着文先生。刘雨娘一愣,脸色倏忽变得死灰一样的槁枯。
甚至连一旁看着的婉卿都不能明白云亭师伯为什么脸上初始的不舍会那么快速的消失掉,换之的却是那么冷漠的坚决。
“我不怕你恨我,你就恨我吧,但是我还是无法答应你。”
刘雨娘脸上的表情慢慢苏醒,但是那是一种极其难看的表情,比死灰更加难过。婉卿下意识的再次将刘雨娘手腕扣住,她怕她会有对云亭道长不利的动作。刚才中途见到刘雨娘情绪虽是激动,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就将她放了。但是一直都还是守在她左近。
刘雨娘朝婉卿冷冷的看了一眼,蓦然刺骨的森森寒意,婉卿只是将扣着刘雨娘的手扣得更紧了。-
她并不如婉卿知道的那么柔弱。刘雨娘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动,那手上的力气传来,却几乎像是一个冰冷的大铁钳子,足以撼山拔岳。
“放开手……”一如眼神的冰冷,凌厉的语气。
手轻轻松开。婉卿真的放了手,几乎就在她说完话的同时。她知道自己低估了她,自己并没有力量能够制住她。但是自己还是有得一拼的依借。
就在婉卿放手的同时,她整个人就变成一团影子,一点变幻,换影移形,已经直接面对着刘雨娘在刘雨娘的面前将路完全挡住了。
已经有过刻骨铭心的伤痛,她不会再允许有人伤害自己关心的人,同样,也不允许有人伤害关心自己的人。
“我才是云台基的主人,只要有我在这里,你们休想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动手。”转视文先生。“你也一样。”
“就凭你?”刘雨娘抬手一掌便朝着婉卿胸口拍去,婉卿左手轻轻一舒,一招指桑骂槐,将刘雨娘击过来的手掌向旁边顺势带开,立即一掌还击过去。同样被刘雨娘几乎以相同的方式化解了。
虽然没有任何效果,但是阻挡是够了。双手挥动,身形移换间,两人已在对方的手下走过百招有余。
“住手!”婉卿在这jiāo手的过程中,终于发现刘雨娘招式中的一点点稍纵即逝的破绽,正想要趁势而进,却听云亭道长突然喝叫住手。也是几乎是同时,像是空气一下子被抽空,时间在一瞬间静止,两人竟是不约而同无比默契地停住了手,都回头向云亭道长望去。
“丫头,放了她吧,我的事我来解决。”
“师伯,可是……”
“好了,不会有事的。”转而顾视刘雨娘。婉卿一直看见云亭道长眼睛里有很多莫名的东西,似乎深不可测的孤独,又似乎是无限的温柔,特别是在看见刘雨娘的时候,那种莫名就变得更加明显。只是那种眼神会单纯许多,却也会更加深厚许多。
“我们的事,我们稍后解决可以吗?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除非是死在你的手上。”
刘雨娘身体震颤了一下,或者旁人听不懂,可是她懂,她真的懂。哪怕只是暂时的谎言,他只是想借这句话暂时少一个敌人,她也还是愿意懂。真的。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真的懂。
她真的懂吗?
云亭道长眼神瞬间将四处扫视了一圈,突然仰天一声长笑。那神情很是自负,同时也让人觉得无比的凄厉。不堪玩味。
“你们都来了,哈哈,很好,很好啊。那就一起出来吧,何必再藏着。”
突然四下里飘掠过密密匝匝的人影,眨眼已经全在眼前。那一个一个的人,竟是婉卿全都认识的。除了一开始的文先生。百合公主,“不要看”三个老头,无叶先生,花蕊夫人,甚至高连剑,隐忍的神情,也在稍后。自己所能知道的当世高手,竟然全部都在了。
也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许多人。
他们竟然无声无息全都在这里了。而自己现在才知道。
上次再蝴蝶宫看见了高连剑,他竟然对百合公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仇恨,那时起就在怀疑,就应该猜到他们是一伙的,从始至终,都是。可是自己竟然大意没有让自己去想到这一层。可是这一切,自己或者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现在也还是不想相信。
云亭道长再一次看着刘雨娘,眼神闪过一丝没落了的温柔,那温柔是那么的让人觉得伤痛,一如当初那凌厉凄艳的心痛。却又迅速消失在冷峻的表情里:“雨娘,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当婉卿看见那双眼睛,她突然意识到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一时间又怎么去知道会是什么事情呢。
一声闷哼,婉卿只看见面前不远慢慢倒下的人的影子,连同那最后倒下的眼神,伤心,充满了绝望,死寂的绝望。再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了的,能死在他手里,自己或者也该满足了,还有什么能不满足的呢,当初不就这样期许的吗?可是为什么……
但是他怎么能伤害她呢,婉卿摇了摇头,可是眼前的都是事实啊。婉卿突然觉得好冷,倒在血泊里的人,她想上去扶,看了好一阵子,竟是没有动一步。似乎身体已经失去了动的能力,虚弱不堪。
不,这不可能。婉卿只在心头有一个念头,就算自己和刘雨娘有仇,可是师伯和她并没有任何的仇恨,甚至自己清楚的知道她们之间理不清的纠缠。这不会可能的,或者只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半截冰冷的短匕首,却是强硬的发出冰冷的气息,容不得人不相信。
难道这么一把匕首就能理清了所有的纠缠,甚至怨恨吗?
这个苦命的女人。
婉卿看得很清楚,实际刚刚刘雨娘近来的时候,她似乎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本想暗里偷袭,可是手举起来,迟疑了好久,最终还是放下了。
是的,放下了,在那一刻,彻底的放下了心里所有的防。应该是是不需要了吧。
在那一瞬间,婉卿突然觉得云亭师伯好深,像是一潭上千年才冲击而成的深渊,自己看不透了,或者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看透过他们。他们,是的,是他们。
但是又突然觉得,那道身影好生的孤单,从来没有见过的孤单,像是站了千万年不曾变动过的石像,风雨斑驳侵蚀后只剩下最后的一缕萧瑟的冰凉,仍旧倔强的站着。
小玉上去将刘雨娘的半个身子抱着。她人还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抱不起来。或者不会有什么事吧,婉卿知道,她们的关系很好,小玉会全力救她的。
“丫头。”
“……”
“记住一句话,永远不要后悔。我只怕你会理所当然的善良,并且还会一直善良下去。”
“……”
“事情总要解决的,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他喃喃的对着自己低声连说了两句“我不后悔”,像是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好了,去将你师父扶出来吧。”
婉卿无语的站起来,没有任何表情,但还是听话的遵从了,迅速将云台道长扶了出来。云台道长基本上已是无恙,说扶着,也不过是略尽人意罢了。
云台道长向云亭道长走过去,始终的平静,微笑颔首,算是招呼了。他们本来礼仪就很少,从来都是任情任xìng。
他真的是任情任xìng。
“云台师弟,可还记得我吗?”
云台道长有些迷茫的看着云亭道长,才慢慢的言道:“师兄缘何突然说起这些话?”不仅是云台道长,婉卿也是一头雾水,但是又想,云亭师伯或者别有所指。
云亭道长等云台道长站在自己面前,趁着没有防备,突然手出如电,一掌拍在他百会穴上。云台道长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稍稍闪避,就完全被掌影笼罩。婉卿看见这一幕,心里骇然,要知道云台道长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何止一丁点,那云亭道长的武功可想而之,可能是云台道长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招没有防备一时大意才至的吧。
可是,这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就看见云台道长虚脱般的倒下。她知道百会穴,百脉jiāo会,至关重要,生死所系,是以这一下叫她也是全身震撼。她不知道师伯为什么突然要对师父下如此重手,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两个人到底都是自己关切的人,虽然自己和师父处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和师伯相对很少,实际在心里却拿他比师父还要好,一时间心内纷乱,竟是有些茫茫然,徘徊无措了。
极力排除心内纷乱的思绪,头脑稍微清醒,无乱如何都是要将师父救下来先说。正要动身上前,突然又停住了身形。云亭道长将云台趺坐,骈指如风,在云台道长身上十二经脉走完,接着走过奇经八脉,像是疏导,但也不是。一时莫名,只好先停下来。
细看了一阵,还是瞧不出名堂,只是见到云亭道长一手按在师父百会,头顶升起细细的水汽,白雾蒙蒙。婉卿知道那是运功正紧的时候,也不细想,转而立即将云亭和云台道长两人,像是护小孩子一般护在身后,一个人挡在他们中间,谨防面前的这些人偷袭。
小玉和却要也是立即的,就做出防卫的架势,和婉卿站在一起。只有有叶先生,远远的站着,漠不关心。
云亭道长,一手按在云台道长百会,突然急速绕着云台道长跑起来,初始还不快,稍后就只能看见一道影子,再后来,就看见一道人形的壁墙,像是一个人长得太厚,从前面一眼看不到后面,就只看见腰身。倏忽墙壁寂然而逝,云亭道长还是像一开始的那样,负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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