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西飞燕之凤舞九天 > 第 55 章
    立,抬头微微的望着天,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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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还报

    婉卿急忙跑上去连喊了两声师父,云台道长微微醒转,睁眼看见婉卿在自己身边,身子震颤了一下。接站看着婉卿,眼光远逝,像是想起了很多遥远的事情。但是他突然猛力的摇头,又像是极力要甩掉一些东西。就这样眼神倏远倏近,虚无缥缈,捉摸不定。当他想起那些遥远的事情,他的表情就会变得凶戾,然而表情一旦凶戾,倏忽一缕痛苦爬上眼睛,像是有另一股力量,生生将他拉扯回来。循环往复,无有停歇。

    婉卿纳闷,不知道师父怎么了,转头想要问师伯。却听见一个声音,云亭道长的话:“你我师兄弟二十年,也无什么情份,今日我还你本来,以后就各自阳关,生死自顾吧。”

    “师伯,你说什么啊?”

    云台道长霍的站起来,恨恨的眼光里,混杂一缕在阳光下冰冷的凌厉,一丝痛苦,那神情变得分外的艰难,孤独和凄凉。婉卿只觉得蓦然的萧瑟,像是晚秋田野里寂寂的蛩响,一声一声,一阵一阵。

    云台道长和云亭道长默默对立的站着约半分钟的时间,终于脸色变一变,后退了两步,单手指引,在身前一划,地面上骤然出现一条深约寸许笔直的沟线。婉卿隐约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像是一条伤口,割开许多凌乱的过往,连接着不知道的未来,伤心抑或是痛苦,都在蓦然间诞生,涌上心怀,凄然的决裂。

    云台道长忽然举手咬破自己的食指,鲜血立即从嘴边渗出来。将手搁浅在身前,正对着那条深深的沟线,任凭鲜血不断的滴下,填满溢出,漂流四处。

    “师父!”婉卿看见师父一直不断流血的手,一脸决然凄厉的表情,想要上去给他止血包扎伤口,却终究没动,只是无助的喊了一声。

    “不要过来,我已经不是你师父。”那一抹痛苦,倏地从心尖掠过,就像是用锋利的刀子蓦然chā进眼睛,犀利而尖锐的黑暗。

    “从前一刻起,你师父已经死了,云台道长已经不在,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二十年前死去的吕失。吕失,你知道吗,那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婉卿见师父意志混乱,似乎引动伤心之事,凄然之情蓦然而生。也禁不住跟着心为之一沉。

    “刘清,二十年来,你让我残活于世,今日割血相报,还你情份。但是旧恨如新,何以为报?”婉卿听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赶忙上前拉住云台道长,叫道:“师父,不可……”

    无论何种劝说都是无用的。相反,却只能给无关的人,带来不尽的痛苦和折磨。那些亘古不逝的仇恨,一如是是。

    婉卿本想上去劝住师父师伯,却没想到云台道长反身一掌拍中婉卿胸口。婉卿嘴角渗血,泪眼迷糊,伤心yù绝的看着师父。却只得到一个冷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

    小玉上前扶住了婉卿。

    “师父!……”声若未闻。依旧严酷的冷傲,让那一刻的天地一起变得冷峻,尖利的疼痛。

    “罢了,二十年了,你们不管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活,或者两败俱伤,我想也该是和你们有一个了结的时候了。”

    文先生道:“我们不会一起上,我们只是想要了结旧有恩怨,我们只想三万六千刀,一刀一刀将你活剐而死,只有那样才能解得心头之恨。”

    他说话很轻淡,也很慢。听得人却不禁头皮发麻,不寒而栗。一个人瞬息间死去,人头落地,也就是眨眼的事情,原本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害怕的是,要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死去,想死而又不得的那份无奈的痛苦。

    这么多人围着云亭道长,无论他武功有多高,最后也难逃精疲力竭气绝身死的下场,何况这些人都是他昔年的老对手,武功应该也都在伯仲之间不相上下。

    婉卿突然恨极了眼前的这群人,他们都是一群装着仇恨的疯子,千方百计的,他们只想将云亭道长折磨而死。看着仇人被自己使尽手段,痛苦而死,就当是他们的快意了。

    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人,伤口都是在颈项处,一剑封喉。鲜血侵染过的地方,殷红炽烈,一如夏天阳光盛开的明媚,突地却一阵心寒。

    云亭道长身上也是点点鲜血浸染,不多,偶尔一块,像是冬天里梅花瓣上生着的红点,热闹的鲜艳,却抵不过凛冽的北风,渐渐吹散。

    看见了高连剑,当日没有杀他,却是云亭道长,只是两剑,便让他永远再起不来。记忆忽闪,婉卿突然想起了弄玉,心不禁为之一滞。又看见了百合公主,还有身后的奇里,婉卿没有任何表情。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云台道长身上,久久的没有撤开。

    不知道为什么,就看见云台道长一直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任凭周围的厮杀起伏跌落,打斗的声音停而未歇,也不管刀剑有时向着他落下,任凭掌风从身边擦过,掀起前后的衣襟若飞,他就像是一尊石像,指尖鲜血断断续续地滴下,不管风雨晦暝,纹丝不动。

    婉卿忍痛跑上去抓着云台道长的手臂拉了一下,叫道:“师父。”还是未动分毫,只看见云台道长紧闭着双眼,脸上两股泪痕宛然,泪水犹自不停歇的不断滚下。-

    婉卿再用力拉了一下,想要把它拉到一边,这边的纷争,管它呢,这都与自己没关系,让他们去争吧。

    云台道长根本毫不理睬无动于衷,只是用力的一甩,想要挣脱婉卿的手。不想这下又打在了婉卿身上,云台道长本身武功就高,虽是随手甩出,不是有意,可力道还是很大的。婉卿怔怔的看着云台道长,不能相信师父两次对自己下手,第一次只以为他是无心的,不想第二次他还是对自己动手了。从来这世间便只有师父和师伯对自己好,可是……

    蓦然间伤心yù绝,那一刻仿佛天地塌陷,将她深深的埋进了无边幽深的黑暗里,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意,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瞬息充塞心胸,几度几乎昏阙,可是心中的不信,又拼命叫自己醒转过来。

    醒转来了,还是只有伤痛yù绝。

    鲜血顺着嘴角,一点一点的滴在白净的衣服上,渐渐染成一大片火海一样的妖艳。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吐完,身子便似是如在云雾里升腾一般了,漂浮不定。极力忍着,终至于最后没有昏倒。

    婉卿看着师父,脸色渐变苍白,一股绝望袭上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啊……”云台道长仰首,决绝的对着苍天,像是晚上旷野里的孤狼呼唤同伴一样,对月发出撕心裂肺的啸叫。那声音悠长,悠长,凄厉yù绝。

    “从一开始你就让我欠你,你让我欠你一辈子,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最后还是要欠你的。”那笑声艰涩的绝望,痛苦和无助。

    “这条命是你给的,我现在便将这一切都还给你,以后我再也不会欠你,再也不欠你。”

    最后一次回头,婉卿看见了这一生来都再也无法忘记的眼神,那几乎是一下子就让人掉进了一场千年不歇的冰雨中,冰封的绝望里,却有不可抵御的温柔,叫人柔肠百结,肝肠寸断。

    一声宛似厉风长泣,扎进无数人的心头,那是长剑出鞘的声音。那一声犹似一段硬骨鲠在喉咙,众人莫不一惊,所有的一切在空中个搁浅,静静注视。云台道长漠然的看着手中长剑良久,突然横剑向颈,刹那绽放的一片红雾,像是开散了的花瓣,飘飘dàngdàng的坠下。惊恐中的飞舞,犹似在做最后的留念。

    就这样消散了。留得一滴最后的眼泪,尚带有温润的余香。铺开满地的,是千万年前生命不曾丢落的归宿,一并生生不息,世世轮回的情牵。

    婉卿哭着奋力跑上去,抱着师父,身体不久就会冰凉,一地的冰凉。

    “师父……师父……”

    那悲痛,无边的扩散,倏尔变成了静默,终至于没有了声音。痛到极致,便再也不痛。无声的淹没。只是留有一点极少的恨意,渐渐展开生长起来,变成无穷无尽,如同滔滔的江水,滚滚不绝。

    婉卿在涣散的记忆力倏忽记得,想起了一些事情。猛然站起身来,风吹过,单薄的身子似是弱不禁风,却倔强的立在了风中。看见百合公主,向百合公主走过去,站住。

    怨dú的恨意便表露无疑。她只想能一掌打死她。但终于没有。

    “是你,一切都是你,对吧?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是你的yīn谋,一切都在你的yīn谋之中,这是你很早就计划好了的,对吧?”

    “不错,到现在也没有隐瞒你的必要了,这的确是我的计划,也包括你在内,你很聪明,可惜太善良,你明白得太晚了,说这,还要感谢你呢。”一挥袖,背过手去,傲然的站立,那气势似乎将天地都不放在眼里。

    婉卿应该早一点知道的,打一开始便觉得陷进了一个圈套里,却不明白。这一个惊天的骗局,先前的种种,都只是这个骗局的一部分,都只是为了利用自己,他们的目的就是引出云亭师伯。可是明白得却是这么晚,自己被人在股掌里玩弄,却还是心甘情愿甚至主动的,去给他们穿针引线。

    突然里明白过来这一切,比不明白更加难过。便似遭了晴天的霹雳,五雷轰顶,就像是烧过了的柴草,心已成灰,终于冰凉。师父死时,那只是悲痛,现在却是彻底的绝望。原来自己活着这么多年都只是别人抚养的一颗棋子而已,原本拥有的傲气心xìng,被彻底的摧毁,彻底沦陷。还能有什么事是比摧毁一个人的志气更加令人绝望的呢?

    婉卿再没有半分生的念想,像一只丧气的公鸡,呆若死木。

    云亭师伯,浑身是血,在鲜血里,倒不像是在杀人,像是在挣扎,挣扎想要挣脱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束缚。

    花蕊夫人在他的剑尖间游走,她并不是自己见到的那样孱弱,武功竟是出奇的精绝,或者她比自己更高上一筹。

    云亭道长将剑一转,忽然在花蕊夫人的手臂上拉开了一条口子。剑再一转,奔袭她的胸口。剑上的鲜血随着剑舞,脱出剑身,洒落在空中,一点一点的。

    婉卿看见那些飞在半空里的血滴,或者,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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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挣脱

    既然你不能让我好过,我又何必再忍受,尽你驱使。极力挣扎,但尽人事,努力过了,就算鱼死网破,哪怕没有半分结果。

    婉卿整顿一下精神,一去先前的虚弱萎靡,但是挨了云台道长两掌,后又心火燃烧,急火攻心,现在都还气血不稳,嘴角的血渗出,一直未曾断过。极力站起,拦住百合公主,既是要了结恩怨,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百合公主见婉卿拦在自己面前,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人不屑与人有无谓的争执。稍稍望着婉卿,微微一笑,却不理会,转身yù走。

    婉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见她一转身,合身便扑上去。虽说武功比较,次者比身体素质,中者比武技高低,上上比胸襟气度,可现在婉卿哪里管他那么多,只要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就是最好的。是以也不管什么气宇风度,完全就是拼命。心中一个信念,只为着生死一搏,死也无憾。

    百合公主公主根本就不和她对接,只是向后避开。百合公主身形如魅,婉卿也是如魅缠身,紧紧追在她身后不放。突然婉卿收步未及,只感觉面前空气一滞,有人挡在自己面前。抬眼望,心也为之一震,一阵尖痛,身形不禁慢了下来。

    “你走开!”百合公主身子倏忽向后一退,奇里在间不容发的时间内,立即chā在两人之间的空隙,掩着百合公主,将婉卿挡住。婉卿喊了一声,没有一点动静,奇里不让开,婉卿也没有避让开。向上正好迎着了奇里的目光。不知道什么原因,婉卿冷静的心,在那一刻倏地变得更加冰冷。像是冻极了的沾血的尖刀,无比的凌厉起来。

    “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师父设计好的一场骗局,你也参与其中,对不对?”奇里咬着嘴唇,直到嘴唇上看见一丝丝的血印。静静的,无语。

    “你让开!”

    “我帮你!”

    婉卿抬头看奇里,却只看见后背,甚至是道有些模糊的影子。奇里早已经转身背对着自己,面对着百合公主。

    百合公主听见奇里的话,也是始料未及,连忙喊道:“奇里,回来,你想做什么?”

    噗通的低沉。奇里在百合公主面前跪着。风如冷秋的落叶,静静的盘旋在门外,在廊子里,低低的腾挪,跳跃挣脱丢不掉的孤寂,不堪盈握。

    百合公主看着奇里,眼波流转,久之,将眼一闭,右手在面前一挥。婉卿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劲风从奇里面前扫过,奇里生生的接受了,岿然未动。几缕头发缓缓的飘落下来,久久的才到地上,落定。微风稍动,又被吹走,飞不见了。

    头发被风吹不见,奇里就在这时站了起来。他和百合公主都明白,既然放下了情牵,那么就只有生死相向了。事实也确实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长剑一振,辽远的吟颤。婉卿抢上一步,直逼百合公主。奇里则就势向后少退,自动配合婉卿的进攻,转为防守。婉卿和百合公主,从一开始就处在敌对中,jiāo手也不是一次两次,双方都很熟悉对方的招式路数。奇里负责守,可保万事无虞。得奇里相助,婉卿就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强力进攻。这样两人一主攻一主守,两两配合,手脚大大的放开,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以往婉卿一人是不敌百合公主的,纵然现今功力增长,顶多也就是相差无几,要轻松就取得现在的效果,却也是艰难。

    婉卿一上来一阵抢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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