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西飞燕之凤舞九天 > 第 21 章
    些地方,连这薄薄的一层都没有。日刚过午,天就昏了。人在这儿住久了,就有浑身长出青苔的感觉。

    话又说回来了,这里要是拿来消暑,却是不折不扣的一块好地方。然而想着自己这样在这里消暑,又成了太过浪费的举动。想来想去,靠人还是不如靠己,跟着他们,还不知道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呢!决定舍弃了她们,悄悄从屋里闪出来,回到自己暂宿的那间房里,以后还是自己去找。

    黄昏时候,山谷里居然让人看见了彩虹。太阳返照,天上云彩七色,霞光万丈。今晚必定是个好的日子,因为人的心情是好的,往往便将周围环境不知觉间也改变好了。在房里将东西收拾好,对着妆镜,十指当梳,顺便将自己头发理了理。

    夜幕终于降了下来,对于婉卿来说,黑夜是很好的掩护,对于更多的人来说,黑夜也一样是最合适没有的遮掩。黑夜来临,一切的罪恶便开始生长或者消亡。

    等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入眠之后,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盏灯,亮得有些清寂。婉卿穿过两边的横院,进到二阶梯后的院子,就只剩下最里面的主院没有去过了。百合公主也只能在这后边住了。这几天来将外面的房间差不多都走过一遍了,余下的只是少数,还不知道路径的也只是少数了。

    进到主院,这里比外面两阶,稍微要高出一点,屋舍相比,却是简单不知多少。还是迷路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此地生疏不说,守卫的人也较前边的人要多,而且是格外多,往往躲闪有力不从心的感觉。知道形势越是凶险,就越是容易达成目的。在园子与园子之间穿来度去,各处紧要的路径,都有人守着。硬闯是不能的,潜伏了这么久,也不必要再作硬闯的打算,而前功尽弃。

    转身过楼道,不小心裙摆带翻了一个栽着百合花的花盆,只听得“哐当”一声,一颗心,陡的被提到了嗓子眼里,就差跳了出来。兀自惊魂未定,那边两个守卫的女子,听到这声音,立即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婉卿只好隐在暗黑的角落里,不敢大动,呼吸都不敢声音太粗了。听着两个女子,在身边不远处,小声嘀咕了几句,又走开了。正要走出来,不想那边又接着走过来两个女子,紧赶着就走了好几拨。这样子走下去,没完没了了。

    稍得了点空隙,迅速闪开,最后还是只有躲到房间里,方才安全些。可又不能开门,开门的声音怕也会被听见,况且也不知屋里是否有人,不敢贸然进入。思量一会儿,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也只能棋行险招,剑走偏锋了。望着一间屋子,里面有灯火,上前侧站了身,靠在门边,随时做好迎剑的准备。

    一把推开门,下手虽快,用力不是很大,声音不大,很轻。久之,屋里却不听见有任何反应,一丝动静也无。

    即便探身进去,灯火萤萤,照得不怎么光明。屋里布置很简单,浑然不似先前见到的那些房间了。有意识的朝床上看去,这么天晚的,人应该是睡了。床上并没有睡人。将目光横扫,靠窗前一张桌子,才发现坐了一个人。那人也是看见婉卿的了。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声叫了出来。

    “是你!?”婉卿想起窗外还有人,不禁觉得失口。想起先前见过,人也不算恶劣。忙示意他小声点,不要声张。-

    那人看见婉卿也很是吃惊的样子。正在这时,听到有女子站在门外对屋里说话道:“奇里师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那人慌忙答道:“没事,没事。”脸上却有些不自然。

    他以为,门外的人定是看见屋里有别的陌生人了。对着人当面撒谎,且是没遮没掩的,无异于手里拿着把剑,对面问,你有武器吗,回答说,没有没有。滑稽而且荒诞。忙转身关上门,看见婉卿正藏在门后,倒是吓了一跳。知道刚才并没有人看见,才觉得稍微安心一点,脸上神色也才舒缓了。

    婉卿见过奇里,总共两次,这次加起来,算是第三次。前面两次都只是瞥了一眼,上次还是他亲自将自己解押来百合谷呢,只因为遇到了师伯,没有被他们押着到这儿来。这会儿他不记怀在心里,居然还帮了自己,想来都觉得怪异。但是立即又谨慎起来,说不定是别有用心。

    想想但也无奈,只能说是又栽在他的手里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上次给他叫手下两个姑娘,给“软禁”了四五天,想想就后怕,现在多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想到了师伯,那也还是要顺便问一问的。

    奇里却先已经开了口:“姑娘,萍水相逢,这次算是我还了你,与上次的冒犯算是相偿了吧!”

    婉卿不明白他说什么,不曾借过他什么东西啊,他也不曾欠过,何来偿还的说法?问道:“怎么讲?”

    “上次来时多有得罪,这次相抵了,我也不觉得欠你的了,就请尽快离开这间屋子,你也不用欠我的了!”

    婉卿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对途中将自己“软禁”感到不安。终于看见有比师伯更怪异的人了,做了他自己要做的事,也会感到不安,可比师伯又更胜了一筹。

    “慢道,敢请问一声,我师伯可随你们进谷来了?”

    奇里道:“在主院第一间,姑娘请速离开吧!”随即却开了门,叫进来两个侍女。“你们送这位姑娘到主院第三间,休要怠慢了!”

    径自转身进去坐了,也不再理会。婉卿只好随着两个侍女一路走了。事情变化也真叫出人意料,前半分钟还躲躲藏藏,不要人发现,后半分钟就被人陪护着,光明正经在园子里走来走去。

    可事实上,突然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这种陪护跟上次的情形又一样了,被囚住了一般。心里生出愤懑。但这还是其次的,明显觉得被人欺骗利用了。他的借口那么完美,理由也那么堂皇,说是偿还,多好听的话,还不是给他一般软禁了。像是他真是好心的,而一切的想法,倒都是自己多心了。

    主院里前十间房都是安排给客人住的,而且能住进来这里,也不是一般的客人。房间里的布置,只能叫奢华,却并不俗气。婉卿住不惯这样的房间,进来就觉得沉闷,浑身被手铐脚镣锁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了。这就好比一个人久住了漏风的草房子,一旦习惯了,突然某一天搬进了四壁金黄的高楼大厦里,反而会不如先的适应,而不自由起来,觉得束手束脚了。

    两个侍女在门外守着,从来不要人护卫,一下子有了人护卫,这种突然的高贵也让婉卿忍受不了。好不容易从他们手里逃脱出来,在这里藏了这么久,天不作美,又让他们碰上了。来来去去,这么远的距离,居然都白搭了,想来真是不值。更可恨的是,上次给囚禁,今晚被他三言两语又给囚禁了在这里。

    不知师伯可好,他肯定不会是被囚禁在了这里?心里随即便否决了这想法,师伯是没人禁得住他的,那是他自愿来的。对一个修道之人,外物轻若无,师伯是真正能做到的。可惜自己尚还没有这样的修养。想想,强迫自我宽心,也就不再气苦了,静心养神,渐进入冥冥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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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长唳

    不知道两个侍女是不是离开了,醒来想去探探师伯,要是两个人还在门外敬业守着,就太对不起她们了。这屋子没有后门,朝后只有一扇窗子,只能从窗子跳出去,不能惊动了两个女子。偷偷走到主院第一间门前,回过身来,自己刚住过的屋外,根本就没有人,两个女子早已经走了。也对,没有理由要她们一直守着。

    敲门,听候响应,门却是没有闩上,轻一碰,咿呀一声就开了。里面哪里又有人,连个人影也没有。心里陡的升起一些愠怒,连着先前静下去的心,再次翻腾开来。这是第二次被他们这三兄弟骗了。这本是没什么,但想起还两次落在他手里,遭他无故的拘禁了,就气不打一处来。给人哄骗哄骗,是稀松平常,自己也常有骗人眼幕的动作,以己度之,有时是身处无奈。这都能谅解。可她最不能忍受有人束缚了自己行动,就连师父对自己的行动都从不加限制。

    天还没有明亮,雾色颇重。再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下去了。正所谓爱屋及乌,愤恨一个人的时候,也就恨屋及乌了。连着与这人相关的住地,或者并未碰过的东西,但凡是他的,便也同着一起愤恨了。她要尽快找到百合公主,想有这样的弟子,相信自然也不会有怎么好的师父。传言也还是能信一半的。找百合公主,就算没自己什么事,不过自己答应了弄玉的,就是自己的事了。应了别人的,粉身碎骨,也绝不有半点遗憾。这一生,就是为着诺言而生的。

    只有主院后的一间独立的小院了,隔着有几十步的距离,目前还没有涉足过一步,那里应该就是百合公主栖身的所在了。

    一条小路幽细,百合深掩,将段只有几十步远的距离,歪歪曲曲,生生拉长成有上百步的路程。放眼面前的院子,穿花过溪,走进了几乎是另外的一个世界。悄无人声,只听到百合花在浓雾里出浴的声息,正披上洁白的软纱。这里的百合,比外面任何一个园子里的百合,都要集中,都要繁茂,而且清香。屋里屋外,阶上阶下,到处都是压得弯腰了的百合。花像是生气了一般,怒放而出。嘘,小声些!

    婉卿不敢随意轻动一步,一举步,担心将那些小东西吵醒了似的。自己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天色朦胧,却听得那花瓣乍的破开,响动着在雾里沾上清露。每一下都真真切切,系上左侧的心扉,一下又一下,轻柔无力。突然里觉得一阵锥心的痛,如果这些花瓣,被一阵狂风猛然间吹落,撕成碎片,随风扬起,漫天漫地,直消逝到远方的视野,那该会是什么样子?是不会躺在某片枯叶下静静的安眠?如果他们有知觉,他们会幸福还是心痛呢?

    没有人告诉她,但照着想来,肯定会是寂寥,落寞到惶恐。婉卿甩了甩头,要将这些突然纷乱起来的思绪,甩到一边的草丛里。现在不需要这些想法。反而,那里会比较安稳清静些。

    或许这一趟,眼下忽的后怕了,自己不应该来。不来这百合谷,不想着见百合公主,什么都不想,也不猜测,依旧一个人在云台基上,过自己的简单的日子,思绪就不会这么扰乱。现在看来,简单也是一种奢求了。愈是近了百合谷,近了百合公主,恍然间,目的却不明朗了,由清晰而变得模糊,甚至于剧烈的颤抖起来。后悔来到这儿了。一时间竟记不起自己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了,也忘了要得到什么。或者,什么也不需要。现在都成了问题,一切都在悄然间,从自己思想的边缘沦陷了,隐没。问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走下去,等见到百合公主,然后不知道做什么?

    婉卿没有想到,走到这里,竟突的迷惑,意念被人用快刀斩得七零八落,又被拉成丝线,胡乱缠杂在一处了。想回去见见师父,他总是微笑的看着自己,样子早已经变得龙钟。可是,师伯说他还只是不惑,天命未知……。还想回去看看养在水缸里的那只小团鱼,伸直了歪着的脑袋,奇怪地盯着自己,突然又沉下水底。将手脚都收起来,脑袋也缩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咕起两个水泡,被水挤来挤去,啪的挤得破了。还想回去看看,甚至屋子里的那张矮桌。还有很多,都想不起来了,都想看看……

    推开门,手搭在门上,不知道这一手推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或许,只能说或许了。结果会有很多,一定有很多,而自己一个也没有想好,一个都没顾得上去想。没有未雨绸缪,这绝不是一个好的行事者该具有的xìng格,也不该是一个处身在江湖之中的人所秉持的。世界一点都不乱的话,人生其间,自然可以清清楚楚,行得明明白白。

    可是,何况世界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纷扰了离乱。撤回手,转头离开,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损失,这关头还是惦记着与身的利益,放在心上的,还是自己的最重要。这想法突地觉得自己很卑劣,但还是想离开。没有过的困倦,就如生来就没有睡过一个长长的安稳的觉。希望不要再醒来,不睁开眼看。看见了,会令人心痛,肝肠搅结在一起。

    面前出现了许多的人,全都是女子,jiāo错地站列,高傲像是没有绽开的莲朵,亭亭玉立。却全有百合花一样的娇美。宁静而温柔的面颜。朱衣令,那个“弄玉”和那个剩余的人,一起站在那许许多多的女子前面。那奇里也在其间。她们全等候在这儿,是有意等待自己的到来。忽然众人走拢来,将婉卿围在中心,要完全将她淹没。婉卿站在人群,突然掉进了时间的洪荒,心里空空dàngdàng的,无所举措。莫名的,在一片荒漠的原野上行走,风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缭乱本还可以辨认的方向,南北东西,南北东西。

    奇里却从人群里向后退去,随着人群分开一条口子,成为短短的一段夹道。走过来两个女子。那是婉卿认识的,钟鳐和钟。她想上去招呼,只看见她们冰冷的面庞。突地想起来那个梦,是那个冗长而繁琐的梦。还未见到百合公主,那是不是该如着梦里,她从天而降呢?婉卿只能在记忆里搜索一些关于那个梦还残存的印象。

    没有梦境的再现。夹道向东,尽头有一把椅子。早已经就存在了,是在她想起梦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存在。并指示给她,她想要见到的人。人形移动间,百合公主坐在椅子上,从从容容,静态嫣然,无端的高贵。

    婉卿看这个叫她心神错乱的人,强自忍住,眼神里还是掩藏不了的慌乱。看眼前的人,再无法记起曾经在梦境里见到的样子,一点也想不起来。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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