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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萍已经四十五岁了,不再年轻,眼角的皱纹深刻,肚子上的赘ròu也越来越多。
年华逝去,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安稳,同时,仍旧有些不甘心。
某次她出于心血来潮回了一趟老家,父亲和儿子早已人去楼空。
她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段文昌,也许去哪里工作了吧。
刚好隔壁邻居回家,她上前询问了一番,大吃一惊,段文昌竟然还出国留学了。
父亲被转移到了一家高级的养老院。
周海萍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她用她的私人存款找了一家侦探社,盯着那家养老院。
后来跟踪了回来探望的段文昌,找到了现在的地址。
酝酿了一段时间,她决定过来。
周海萍是来找段文昌的。
她一定要找到段文昌,因为段文昌现在的工作地址竟然是东虹国际。
是李国锋的公司!
她相信,一个长期缺失母爱的孩子肯定是天然地渴望亲近自己的母亲。
周海萍之所有带着自己的小儿子,也是为了能够引起段文昌对血缘关系的渴望。
她想,要是段文昌能对他的亲弟弟好,那她就再一次圆满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周海萍第一次找上门并没有带上小儿子,而是独自上门。
她咚咚咚地敲着门,思量着段文昌到底在不在家。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再等等的时候,门开了。
让她吃惊的是,开门的并不是段文昌,而是一位面嫩的女孩子,脸上好多红疙瘩,涂着腻滑的yào膏,让人反胃。
她忍着不适,笑着问道:“请问,段文昌是住在这里吗?”
刘树义好奇地看着眼前的fù女,点了点头。
周海萍认为这既然住在这里,那肯定是段文昌的女朋友了。
只是她这大儿子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周海萍作为一个长辈,面对着以为是自己儿子女朋友的女人,她一时又有了长辈的派头。
向来都是媳fù巴结婆婆的。
她伸手一拨,将刘树义往旁边一推,自己走了进去,说道:“我是段文昌的妈妈。”
才被里面的格调惊叹了一下,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衣服。
这可是她特意去商场买的新衣服,周海萍赶紧回头呵斥道:“别拉!”
刘树义肩膀一缩,仍旧努力瞪着周海萍道:“你说你是Eden的妈妈你就是了吗?你要是骗子呢?”
周海萍去掰刘树义的手指,指甲狠狠地划在她的手背上。
刘树义婴宁一声,仍旧不松手,眼眶都红了。
周海萍急不过,她变脸笑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小姑娘?”
刘树义盯着她道:“我叫小树,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码字码得有点疯魔。
收藏要是到200,老娘一定要双更,三更都行了。
☆、初阳8
刘树义特意没有报出自己的全名。
周海萍莞尔一笑,显得很轻松,道:“我叫周海萍,真的是段文昌的妈妈,不信,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他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刘树义都不知道自己的包被放在哪里了,万一她去找手机的时候,她跑进去了呢。
刘树义坚决地摇头,道:“就算Eden的妈妈叫这么名字,也许你是冒充的呢?”
再说了,你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周海萍心疼自己的衣服,她扫视了一圈屋子,这么半天也没见个人出来,也没有声息,估计是不在家。
她往后退了两步,退到门边,道:“这样总可以了吧,我们就在这里聊,好吧。”
刘树义继续把她往外推,推到门外,从门缝里跟周海萍面对面。
周海萍一阵一阵的邪火,对着段文昌也许她还能低声下气的,对着这个不懂礼数的女孩子,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周海萍用手指着刘树义道:“你这孩子,傻不傻,怎么把未来的婆婆往外赶,你还想不想进我们家的门了!小心我跟我儿子说你!这德行!”
刘树义同样很生气,脸气的通红,她大声道:“你乱说什么呀!什么婆婆的!”
周海萍几乎要笑出来,原来这还不是儿子的女朋友。
是赖在儿子家的小女人罢了!
周海萍正要再反击,突然一只手拦在她的身前。
程俊听了两分钟的墙角,原以为只是邻里莫名其妙的纠纷,一听是段文昌的妈妈,不由大惊。
他的胸口一股怒火,真是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叫周海萍的女人赶紧滚蛋。
他走到刘树义跟周海萍之间,呆板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厌恶和排斥。
周海萍惊了一下,她往后退了一步,笑嘻嘻的说道:“请问您是?”
程俊反问道:“您是哪位?”
周海萍解释道:“我是段文昌的妈妈,过来看看他。但是这个女孩子,啧啧,对待长辈没什么礼数。就不小心吵了起来。吵到你了吧,你也是住这里吗?真是抱歉。”
程俊道:“现在的人,道德品质低下,有些人甚至用一副和善的面孔去犯罪。每年,全国有多少孩子、少年少女被欺骗被拐卖?”
周海萍瞠目结舌。
程俊道:“女士,如果您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是这间公寓主人的亲戚,那么我就要报警了。”
周海萍纳罕道:“难不成你还要血缘鉴定书?我这怎么证明呀?”
程俊道:“您可以给房主打电话。”
段文昌现在在飞机上,你就算有他的电话,能打通就算见鬼了。
何况你打电话过去,哥也不可能认你!
周海萍是有大儿子的电话,可是她还不敢打,她不能轻易得罪了段文昌。
于是她道:“好好好,我走我走,等我儿子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待周海萍一走,程俊马上就发微信给段文昌,将刚才的事情全部写了上去。
程俊才来东虹国际,刘树义才没遇见过程俊,所以她以为程俊也是住在旁边的。
刘树义仍旧把自己的脸卡在门缝里,这样就格外突然她脸上斑斓的状态。
刘树义嘻嘻笑了两声,道:“你真厉害!能把她赶走。”
说着扒在门边的手指给他竖起根大拇指。
程俊被她的脸辣了一下,很怀疑段文昌说把她领去公司这个方案。
程俊对她道:“我是程俊,文昌哥现任的二助,来补刘棠的位置。哥叫我来接你去公司。”
刘树义摇摇头,道:“我这样子不想去呀!”
程俊挠挠头,道:“那.....”
若不是程俊刚才对那个女人义正言辞的,刘树义觉得程俊这模样看着比自己都傻。
刘树义把门打开,程俊跟了进去。
两个人坐在超大沙发的两头,一个吃苹果一个吃橘子。
程俊默默吃完刘树义给他的橘子,道:“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要去公司了。还有很多事情。”
刘树义用眼神把他送出门,开始糟蹋段文昌的家。
糟蹋完,又将所有的东西各归各位,彻底大扫除了一遍。
开放式厨房桌子上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刘树义擦擦额头的汗,滑动接听。
韩宏嗓音低沉,他问道:“树义,你现在在公司吗?”
刘树义摇了摇头,回复道:“没有呢。”
韩宏道:“那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刘树义环顾了一下段文昌的房子,咬了咬嘴唇,老实说道:“我在桦甸小区。”
韩宏嗯了一声,道:“我现在就出发。你等着我。”
刘树义给韩宏发了个定位,还出门特意看了下是几层几号门。
半个小时候,韩宏的电话进来,刘树义告诉他楼层和门牌号。
韩宏在生活中一直是个随意随和的人,近来心绪却屡屡失控,压抑难当。
此刻,他的眼眸不起波澜,看着十分平静,平静里面又带着对外界的疏离。
他出来电梯,便见到她站在公寓的门口,脸上红点点缀,擦着yào膏。
韩宏走上前,审视着她,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说着,伸出右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刘树义咬住嘴唇,朝上看了他一眼。
韩宏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是有一股压力当头而下。
韩宏隐隐有些yīn沉,她忍着压力没有后退。
刘树义的下巴有点疼,她往旁边拧了一下,被韩宏使力动不了。
她看向他的眼睛,韩宏黑沉沉的瞳孔里面倒影着白色的人影。
韩宏朝前走了一步,垂下头来,两人鼻息相闻。
刘树义鼓起腮帮子,抓住捏着下巴的那只手臂,韩宏手指一松,手臂上就贴上来一道温热柔软的唇。
刘树义张开嘴巴,一口咬了上去,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韩宏心下酥麻了两秒,手臂上湿漉漉的感觉让他软件柔软了许多,那牙齿咬得微微刺疼。
韩宏在心里自嘲了一下,他上前搂住刘树义往房门里面带。
刘树义解释了一番脸上的过敏情况。
韩宏反手带上门,松开刘树义,自顾自地去检查房间。
这当然不是刘树义除了三清路之外的住处,韩宏轻而易取地得出这个结论。
他也知道,如果这是某个男人的房子,除了段文昌便不作第二推想。
他走向主卧,拿起枕头放在鼻下闻了闻,掀开被子看了看床单,还有床边的茶几、靠墙的衣柜全部被他查探个便,继而走到次卧,扫了两眼,问道:“你昨天是睡在这里吗?”
刘树义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点点头。
韩宏又是一番查探,出来后,房子里的所有垃圾桶都被他翻了一遍。
刘树义小声地问道:“你在干嘛呀?”
韩宏回过神,定定地看着她,道:“职业习惯。抱歉。”
刘树义道:“没什么抱歉的呀,今天你不上班吗?”
韩宏道:“事情处理完了,想过来看看你。”
他紧紧盯着刘树义,看她脸上的表情,仍旧是让他失望着。
他拉着刘树义坐下,将脑袋枕在她的腿上。
韩宏闭着眼睛道:“小树,我好累。”
刘树义被他的话扎了一下,心下闷闷的,说不出是沉重还是难受。
她伸出双手放在他两边的太阳穴上,慢慢的揉按着。
以前黄裳不舒服的时候,她也会帮她做点简单的按摩。
韩宏朝向沙发内转了个身,脸贴在刘树义柔软的腹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刘树义的手伸进他的头发里,手指在头皮上使者巧力按压。
韩宏睡了一觉,是最近这段日子最香甜的一觉。
他在梦里反复地跟刘树义亲吻着,拥抱着,两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来影响他们两个。
梦醒来后,终究是一场空。
眼角有些潮湿的湿意,他将头往她的腹部再紧贴了一点,任她的衣服将这点湿意吸收干净。
他从刘树义的怀里坐了起来,发现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韩宏将她摇醒,道:“树义,树义。”
刘树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朦胧而天真的眼眸看向韩宏。
韩宏温柔地将她拢在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耳边说道:“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怎么样?”
刘树义在这里闷了一天,顿时就答应了。
韩宏找到她的挎包,带着她出门,关门的时候,冷漠地看了这地方一眼。
他背着刘树义把她的手机从包里摸出来,先是按了关机键,然后在路过垃圾桶的地方,将手机丢了进去。
韩宏载着刘树义,一路往市外开去,离台州市,越来越远。
刘树义正趴在车窗外看路边的风景,疾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她回过头来问道:“阿宏,我们去哪里呀?”
韩宏手指捏紧了方向盘,状似轻松地说道:“临近台州有个古老的小镇,那里有小桥流水,还有龙舟赛,风景挺好。每年都有很多人去那里旅游。树义,你去过吗?”
刘树义摇摇头,失落道:“没有,我基本上没有出过台州以外的地方。”
随即脑海里想着韩宏描述的那个环境,她又兴奋起来,道:“那里会很热闹吗?很好玩吗?”
韩宏点点头,到:“那是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热,热,热,喵喵喵!
你说狗带就狗带吗,哪里有那么容易了。
☆、庆丰镇
韩宏将手机连上蓝牙,用手机给刘树义播放一些蓝调音乐。
高速上的风越来越大,他对刘树义说道:“小树,把车窗关上吧,风沙吹到脸上就不好了。”
刘树义乖乖的关上了窗户,车厢里流淌的音乐生更加明晰,缓缓的,那节奏鼓点带人进入了另外一层意识流的境界。
歌曲的曲调谈不上欢快,更谈不上悲伤,某种迷幻的情节,勾着心中隐隐的苍凉,让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男声沙哑低沉,音节时上时下悠扬平滑,英文歌词正唱着:
“好像我每天醒来都没有看见过你远去,
好像原本属于彼此的月光,如今光亮的一半只为照耀我的不完整,
好像我每走一步都无法感受到你的心跳,
当狂风肆虐,
我拾起你遗留的记忆碎片,
难道你不对此忧心伤怀,
难道你不对此忧心伤怀,
让我也为之挂虑烦恼,
我知晓着所有,
我欺骗着自己,
当我闭上双眼。”
韩宏额头的青筋绷起,死死地撑着泛酸的眼眶。
就如歌词表达的一样,他是来跟刘树义分手的。
他要跟她分手。
在不知不觉中,她放在他身上热烈的眼神越来越少。
越来越稀有。
稀有得让他周身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何况,他们之间,真的有未来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一切都消散的这么快。
是感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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