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东西jiāo给他?为什么?”
秦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些东西的存在。
“风风,”廖介川要走过来。
“你给我滚开!”她面向秦伯,又开始咆哮,“你说啊,为什么?”
雨似乎已经停了好久了,太阳拨开厚厚的云层,露出脸来。
廖介川抄着口袋,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透进来,逆光中他的表情看不清晰。
他只是看着她,默了片刻,然后,又径直走了过来,“够了,风风,别冲着秦伯大呼小叫。”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帕给她擦脸。
谢晓风很用力地推开他。
“廖介川,你少管闲事,你最没资格在这里说话!”
她喉咙发干。“爷爷,爷爷。”她僵硬地复诵。“我是亲眼看着爷爷在我面前咽气的。”
她紧紧地盯着廖介川,“他病重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打了好多个,好多个……”
谢晓风抬了下眼睛,拼命想将眼泪憋回去,“可是,你没有接。我去你家,大门上的锁都快生锈了。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种感觉你也知道啊……那时候,你可知道我又经历了什么?我连爷爷都不敢告诉……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我好害怕啊,我多想你能及时赶过来,你来了,我就不那么害怕了……我就有勇气了……”
“那时候,我的阿川,你又在哪里呢?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所有的话,一瞬间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谢晓风说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再说话,会忍不住放声痛哭。
想起爷爷,她又泪水盈眶。是她的错,她的错,她的错。她不该因为廖介川的抛弃痛苦伤心而忽略了她唯一的亲人,她太自私太不孝了……
所以,这些年,她恨透了自己,恨透了廖介川。
“风风……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真的……对不起……”
廖介川的声音很小,甚至带着几分哽咽。
他不住地说着“对不起”,眼眶开始泛红。
可是她心里还是堵得慌啊,难受得好像快死了似的。
她倏地转身,抄起柜子上的鸡毛掸子,就对着他疯狂地挥过去,“廖介川,你离我远点,我不要再看到你!”
手里紧握的鸡毛掸子,狰狞着面孔,像极了一只血脉贲张的公鸡。
似乎下一刻就要置对方于鲜血淋漓的境地。
廖介川一动不动,没有躲,任由她打。
谢晓风下了狠劲,力道一下一下抽在廖介川身上,噼里啪啦,心里格外地畅快。
她心里藏着暴力。
秦伯喝止她,“晓风,马上把东西放下,你听见了没有?”
“风风,你冷静一下!”廖介川看着她,挨着打,声音依然是温柔的。
但是,谢晓风停不下来。
“我不要,”她尖叫,继续在他身上施虐,“你走开!走开啊!”
好一段时间,谢晓风处于疯狂状态。
打累了,喊够了,她才突然泄了气。
廖介川伸手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你太激动了,风风,冷静一下,好吗?”他缓缓收紧手臂,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而后,有温润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头顶。
好像下起了雨一般,渐渐的,水汽濡湿了她的发根,带着薄薄的凉意。
谢晓风颤了一下。
她知道,抱着她的这个人,正在无声地哭泣。
她挣不脱了,颓然地扔掉了手里的武器,然后,拽过廖介川的一只手,闷声不响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不出声。
越是纵容,她越是用力。
直到舌头品尝到鲜血的味道,谢晓风才甩开他的手,重新靠上廖介川的怀抱。
布料冰冰凉凉的贴着脸,带着熟悉的淡淡的烟味。
谢晓风吸了吸鼻子,紧紧揪着廖介川的领带,闭上眼,将最后一泡眼泪浸在他的外套上。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设置到第三卷鸟,期待宝宝们更多留言和吐槽!
☆、无题无题
“介川,”良久,秦伯走了过来,“你先出去,有些事,我想和晓风谈一谈。”
廖介川小心翼翼放开了她,“不要让她太激动。”他把她的头发拢到脑后,握了握她的手,这才缓步走了出去。
秦伯拾起鸡毛掸子,踱至窗边。在那里驻足片刻,视线穿过窗户,望向很远的地方。等他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思绪。
他在窗边站住,“晓风,有些事,我要试着跟你解释清楚。”
“当年暴力拆迁洋槐镇一共死了三个人,闹了最后,也只是赔钱了事。你爷爷作为咱们镇的代表,在拆迁这事上跟他们谈判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的多了,最后又被那样对待,怕是也寒了心……”
“你爷爷病重时,曾经嘱咐我把这些东西烧掉。但是我违背了他的意愿,没有烧。虽然,当初那些人把你爷爷的东西当作无效证据,一再推脱,不予立案……可我知道,你爷爷写下的他被人虐打的经过,还有鉴定中心的重伤鉴定书,包括他留下的那些画,总有一天,会为你爷爷讨回一个公道!”
“我一直瞒着你这些,这一点是顺应了你爷爷的意思。你爷爷也不想让你为他的事情难过。何况,你一个女孩家,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改变些什么,咱们平头百姓,你又斗得过哪一个?你爷爷,应该是想……就这么算了,那口气,你爷爷最后还是咽回去了。”
“介川是个好孩子。伯伯就要离开这了,晓风,除了他,我真不知道要把这些东西jiāo给谁好……”
“可是……”谢晓风眼眶开始泛红,“他是俞家的外孙。”所有的悲恸这时一齐涌上心头,她低下头,“你怎么能信他呢?”
“晓风,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介川这孩子的品xìng不差。”秦伯走过来抱住她,谢晓风转过头,埋在他胸口啜泣。
秦伯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相信秦伯,介川虽然回到俞家七年,xìng子也变了很多,但他从小是洋槐镇的人,从小就在你爷爷跟前长大,他对你爷爷的感情,甚至比你还深。”
“还有,你一直咬定这事跟俞家有关,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不是很清楚。谁指使的,谁谋划的,根本没有查……”
“可我恨他们。”谢晓风一边吸鼻子,一边红着眼说出心里话。
“我恨俞碧华、恨俞英航、恨俞家所有的人。我恨死他们了。我也恨廖介川,他只会伤我的心。”
秦伯摸了摸她的头,“当初是你和介川太年轻任xìng,才会闹出那么多事,现在你们都成熟了。介川是个男人,我相信他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廖介川在车旁等着她。看到她,顿了顿,很快掐了烟。
谢晓风打开车门,回头看见秦伯正朝这里挥手,也朝他挥挥手,矮身坐进车里。
几乎一上车,她的眼泪就一直在眼窝里打转。
谢晓风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明明曾经狠下心三年五载地不回来,如今却伤感起来了。
廖介川正在开车,手背上一片红肿,刚才被她打的毫不留情,他似乎也不知道疼。被衣服遮住的地方,肯定也有不少被她虐待的痕迹。
他这会儿不管她,任由她发泄:“别憋着,哭出来吧!”
谢晓风一直想哭,但是,这一回实在又不知道要哭什么,所以就不那么容易哭得出来,然而她的胸口闷闷的,像被堵住了,难受。
车子驶出洋槐镇,她喊着叫廖介川停车。
走到路边的一家小饭店,谢晓风决定停下脚步。
她怀着一股难言的仇恨走进了饭店,拿过菜单,让老板先挑那种大油大腻的上。
还要再点时,手里的菜单猛地被人夺走。
紧接着,廖介川沉着脸坐下来,“来些清淡的,越清淡越好。”
老板为难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向廖介川推荐菜名。
大概,廖介川的气派比她足。
谢晓风口气不善:“这也不让我吃,那也不让我吃,廖介川,我不是你养的雪团!”
这些日子一直被廖介川压制着,谢晓风终于把憋在心里的怒气发了出来。
“我没有把你当成雪团。”廖介川淡淡的说。
谢晓风瞪着眼,“好,我要吃麻辣龙虾,我要吃红烧ròu,我要吃糖醋鲤鱼,还有烤ròu串……”
“不行!”
“你凭什么管我?”
廖介川的语气还是很平和,“不用跟我赌气,风风,惹毛了我,现在我就领着你去民政局登记!很方便,这里是咱们老家,咱们的户籍所在地。”
“要去你自个去!”
谢晓风正要冷笑,一抬眼,却发现店里好多人都在看着他们。
老板娘端来几样清粥小菜摆在他们桌子上,对廖介川笑得一脸慈祥,“小伙子,她要吃你就让她吃呗,看跟你闹的哟!”
廖介川眉头轻微一皱,“麻辣荤腥,她最近碰的少。乍一吃,她的胃会受不了。回家准要吐。”
老板娘的眼神滴溜溜地转到谢晓风肚子上去,“几个月啦?”
谢晓风拿起筷子,戳了几下盘子里的青菜豆腐,冷着脸,啪地把筷子拍在桌面上。
老板娘看她这样,笑了笑,“姑娘,你家这位也是为你好,刚开始你反应比较厉害,最好吃清淡的。过了这些阵子就好了。”
这分明将她看作孕fù了,谢晓风正要解释,廖介川马上夹了些青菜放进她的碗里,仍笑着哄她,“对,听这个婶子的。媳fù,咱们老老实实吃青菜。”
谢晓风很想发怒,但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努力抑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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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车上,车里安静的不像话。
廖介川没有急着走,侧着头问她:“还有没有一些想去的地方?”
谢晓风无声地摇头。他们读过的初中、高中、大学,他们常爬的山、常去的湖、常去的小吃店……似乎都没有值得她怀念的了。
廖介川发动了车子。谢晓风从镜子里看他,他的眼神里似乎布满着化不开的哀伤。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让他显得睿智而精干,领带却歪歪斜斜的……她弄乱的,他好像也忘了去整理。手背上的咬痕,红红的,还是一目了然。怪不得店里好多人看她同母老虎一样。
看了一会儿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谢晓风便开始假寐。
不知道从这里去机场开了多久,反正她全程没有睁眼。
恍恍惚惚的,有人在抚摸她的脸。好像,她又回到了老宅那段美好平静的时光。
她知道有个人就在她跟前,因为她闻到了那人身上清爽的须后水的味道,很熟悉。
眼睛不想睁开,她撒着娇,“抱我起来。”
“好,把手给我。”有人说。
懒懒地伸出手,手被人握住,随后搭在一个宽阔的肩膀上。她习惯xìng在上面摩挲两下。
秋风夹着凉意突然灌进来时,谢晓风睁眼,顿时清醒了。
原来已经到了机场。廖介川拉开了她这侧的车门,弯着身子,她正被他抱在怀里。
谢晓风激动地赶紧推开他,头一仰,脑袋一下撞在车顶,疼得一嘶气,“你干什么?”
廖介川静静地望着她,手摸索着,探向她撞到车顶的那处头皮,“你不是要我抱你?”
谢晓风吸口气,神色漠然:“你听错了。”
廖介川轻笑,堵着车门,“还没消气?”
“我哪来的气?你让开,我要下车。”
廖介川没有动,胳膊撑在车门上,“风风,我向你保证,目前为止,那个人我还拿他没有办法,但我会一直查,直到他的罪行被证明为止。我虽然很想亲手宰了那个人,但我不会那么做,脏了自己的手,太不值得。”
“我听不懂你说得这些话。”谢晓风皱眉。
“听不懂更好。”廖介川放下手臂,侧身让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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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到榕城已是下午。谢晓风刚把手机开机,就收到了高伯母高血压住院的消息。
谢晓风让廖介川先回去,自己打车去医院,不知道廖介川怎么会那么闲,他也要去。
老魏过来接人的时候,后备箱里已经放好了水果鲜花和各类营养品。
老魏把东西放下又下了楼,她和廖介川在病房门口停住。屋里有谈话声,谢晓风顺着门缝朝里看,高伯母躺在病床上,沈绣正拧开保温桶,要喂她吃东西。
谢晓风正要考虑要不要进去,就听到安安惊喜的声音,谢晓风刚扭过头,一个小身影突然pào弹似的冲过来。
这小丫头简直是一个愤怒的小鸟,支着膀子,往她身上扑棱。
谢晓风又差点被安安撞到,突然,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然后,一把抱起了安安。
两个人咕咕笑着,你捏我的鼻子,我捏你的脸。
玩得挺热闹。
沈绣听到动静出来看,谢晓风问她怎么不见高宸,沈绣说高宸还有一台手术正忙。
正说着,不远处,三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轻声jiāo谈着走过来。
高宸将手中的病历递给同事,几个人顺着另一头的走廊走远了,他这才两手chā在白大褂的衣兜里走过来。“你们怎么都杵在这儿了?”
于是,他们便进了病房,高伯母正挂着点滴,平日里慈祥的脸上染着病态的虚弱,她笑着说老毛病了,就是最近血压不正常。
看到廖介川,高伯母又连夸他真俊真漂亮,最后,才抛出一个重磅问题,“有没有打算结婚呢?”
上了年纪的人可能都以为,两人看对眼了之后,结婚就是最终目的。高伯母叫他们来医院的目的,可能就想问这个的。
谢晓风尽量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先处着吧,到时候再说。”
“小廖,你呢?”高伯母又问,“你要是从来没想过结婚,我肯定不会让晓风跟你在一起的。”
廖介川一脸坦诚,又把问题踢给了她,“风风什么时候想结婚,我什么时候娶她。我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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