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扫帚打死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欧阳尔。
几千两的欠银?!他是拿欧阳府的全部财产去赌还是召了四大名妓了?竟然花了这么多银子?!
这些银子还不只是欠而已,还得付利息的,假如在期限之前没还钱的话,这利滚利下来就是把十个欧阳尔给卖了也填不了这个窟屋。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时,在里头吃饭的其他人也都走了出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欧阳老爹的问话,她回头眸光一扫,就见到想要偷溜的欧阳尔,她一使眼色,刚刚受到她吩咐的两个杂工就很刚好的挡在他逃跑的路线上。
如果可以,她很想把这些条子扔到欧阳尔的身上叫他自己处理,再大骂他一顿,但她知道那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她深吸了几口气后,对着想要逃跑的欧阳尔微笑。
所有人都觉得那笑容狰狞,尤其是接下来被点到名字的欧阳尔,第一次知道女人的笑容也有看起来很可怕的时候。
「二少爷,有人找您呢!您是不是能挪动一下脚步,好好的向这几位解释一下?」她以甜美轻柔的声音慢慢的说着,只要能忽略其中快要bào发的怒气的话,听起来还是很美好的。
欧阳尔在这之前从来没听过富锦春用这么甜美的声音跟他说过话,她向来都是冷冷淡淡的,对他很不热情,但现在他开始怀念那种时淡了。
现在富锦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一千根针扎在他身上一样难受。
他不想过去,但还是被后头两个杂工慢慢的逼往前面去,直到站在富锦春的身后一步。
「二少爷真是让我们久等了。」那个一直领头说话的汉子露出笑容,摇了摇手中的条子,「怎么?想不认帐?这可都是二少爷亲手画押的,二少爷可不能贵人多忘事啊!」
欧阳尔神色紧张的扯着衣摆,急促的说着,「我说了我会想办法还银子的,你们怎么找上门来了?!」
大汉笑了笑,看起来却有点凶狠,「二少爷若真的有心要还银子怎么两天都不见人?!」
欧阳尔一噎,「我我是去筹银子了!」
大汉也不拆穿他的谎言而是更直接的回答,「那好,我们也不劳二少爷多走一趟,自己上门来领了。」
「这…期限还没到啊!而且我还要几天的时间。」欧阳尔支吾的说着,「真的,只要几天就够了!」
富锦春在一旁听着,听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又想起前些日子知道的一件事情。
被分到欧阳尔院子打理杂事的那个小丫头有一天见到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藏什么东西,她本来也没太在意,直到后来打扫房间搬动家具时突然有东西掉了出来,发现像是那天他藏东西的地方,而掉出来的竟是一张张面额至少百两的银票。
她抖着手把那些银票全都给塞了回去,因她知道尚书府其实没什么财产,每个人的月例银子都是固定的,那银票肯定有古怪,才偷偷的和她说了。
她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想着说不定是他从老爷或者是夫人那里拿来的私房钱,但是现在想来那钱的来路看起来也不大正当,难道两件事有关?
欧阳尔说那些话只是想拖延时间,他要是有银子的话,怎么会躲回家里来。他是想着,那些人再张狂也不过是混混,总不敢直接找上门吧?!
如果他有好好的接受过富锦春的教育的话,他就会知道这个想法错得离谱。
这京城里贵人多得是,且不少生意,尤其是赚钱的生意,几乎背后都有贵人支持的,就算是一般的手下流氓说不定拿出主子的名号都能压死人。
这样的人只要靠山够硬,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只可惜这一点欧阳尔知道的太晚了。
正当欧阳尔和那三名大汉僵持不下的时候,富锦春不悦的出了声。
「好了,欠债还钱我想我们二少爷自然会给你们一个jiāo代的,还请几位先离开吧。」
这次那领头的大汉还没说话,身边站着的打手就先抢话了,「你说让我们走就走,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爷不打女人,不还钱,爷也是什么人都敢下手的!」
富锦春本来不打算把事情闹得太僵,可一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把火窜起,她冷冷一笑,「喔,朝着工部尚书家里的女眷下手?你是哪里来的胆子?!」
一瞬间两方人马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两个打手还撩起了衣袖似乎准备大打出手。
一边看着的欧阳姗、柳梳儿还有黄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全身抖个不停,柳梳儿更是吓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欧阳尔傻站在一边,完全没想到这家里竟然有人敢直接对上这些人,而这个人还是他一直不太看得起的富锦春。
他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复杂的眼神不停的在两边人马身上来回。
富锦春明白这场面持续下去,她是讨不了好,索xìng先下手为强。
「怎么?还要我请人来才愿意走吗?!」她沉下脸,示威的拿起旁边的扫帚瞪着他们,「堂堂尚书府的女眷和一群找上门的流氓大打出手,你说,这样的大消息,刑部会不会有兴趣呢?」
那几个汉子对于眼前的老弱fù孺自然是不怕的,更何况他们背后靠山硬得很,但是眼前这个女子的气势实在太惊人,他们也算看过不少官员了,这女眷也见过几次,还没有哪个有这种气魄的。
而且她抓住了他们的弱点,他们的确是不想也不能把事情闹大,要不是他们找不到人,在后门那里也见不到人,也不会冒险的走大门来闹事。
他只考虑了一下,然后就做出了决定。
「二少爷,那我们今儿个就先回去了,毕竟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尚书大人的面子我们多多少少也是要顾的,但二少爷,你可别忘了答应过的事。」领头的汉子找了一个退让也不显得难堪的借口。
富锦春对于他这种说法虽然嗤之以鼻,却没有打岔,能让人先离开就好了。
一场闹剧在富锦春的「英勇对敌」下似乎平静的落幕,等到不速之客都走了,富锦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严肃的往回看去。
「把大门给我关紧了,从今天起,除非必要,谁都不准出去。」富锦春下了严令,稚气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肃然。
欧阳姗扶着柳梳儿,想抗议却被富锦春厉眼扫过而不敢动弹,而发现找碴的人走了,明白自己接下来要被教训的欧阳尔更连话都不敢说了,就那样楞楞的站在原地,抖得像只鹌鹑一样。
富锦春看了不但不觉得同情,反而觉得这样的男人真是欠教训,而她非常的不介意在这一家之主不在时先让他吃点苦头。
不过她还记得先清场,毕竟在众人面前教训主子太过分了。
「已经没什么事了,还请老爷和夫人回厅里继续用早膳,大小姐也是。清风清竹,你们俩把表小姐搀回房里,先打水给表小姐擦擦脸,如果还是不舒服就请大夫过府来看看。」
黄氏见自己的儿子似乎惹出祸事,想向富锦春求情,却在欧阳老爷子的坚持下回了前厅,欧阳姗也不满的跟了过去。
等所有她认为不适合听到接下来谈话的人都离开之后,她才转头看着欧阳尔,脸上露出了一抹粲笑,只是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好了,让我来好好的请教一下二少爷,你是怎么欠下那几千两的,还有…你房间里藏的那些银两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富锦春的逼问下很快就明朗了,但是隐藏在后头的一些算计却让她紧皱着眉头。
一开始欧阳尔被人带去赌博逛青楼的时候就欠了银两,那时候数目还不大,府里也没人管,让他能拿银子去还,等到那次他向她伸手要钱却被拒绝之后,他开始凑不够钱去花用了,于是向今天来的那一伙人借钱,由于他偶尔还能在赌场赚个几把,几天内欠款也能勉强还清,直到玩乐所花费的金额越来越大,到最后欠下的数目加起来已经有几千两时,他才发觉不对,躲回家里来。
这事情听起来像是赌场和青楼联合起来一起骗他的钱,实际上却又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欧阳尔说那领头的人告诉他,当真还不了银子也没关系,只要他大哥答应他们一件小事,那这些借条什么的自然都不算数,甚至还给他一笔钱。
他擅作主张,代替大哥承诺帮忙,只是他要回来求大哥时,欧阳却正好出了门,他一时找不到人,又不敢出去,才会被人给找上门来。
欧阳尔说到后来倒一派轻松,说什么凭着他大哥的权力,他们要求什么还不都是小事一桩,到时候必然会化险为夷,让她不用担心。
她的回答是让人把他架到府里的祠堂跪着,将他锁在里头只给清水不给吃的,打算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当官的不怕人要钱、不怕要东西,最怕的就是要一个承诺,也只有他这个傻子才会以为人家砸了几千两银子下了这个套,就只为了让欧阳答应一件小事!
只是现在欧阳不在,除了将那罪魁祸首给关起来外,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富锦春苦恼了。
唉,管家难,管天真单纯的一家子更难啊!.
在京城里的富锦春有着无法解决的烦恼,正在巡视主要堤防的欧阳谁也皱紧了眉头,抿紧了唇不发一语。
过去他巡视河工,发现了不少地方的堤防不是草草完工就是不能发挥效用,所以有些地方历经多年整治河道,依旧是水患频传,他秉着认真负责的心态研究各处的历年雨量还有堤防高度和流量等,提出更有效的治水之法。
也因为这些年的兢兢业业,皇上才会让不到而立之年的他坐上工部尚书的位置,虽坐上了高位,他做事却不违本心,仍经常翻阅京城四处水利堤坝等资料,若有空还会亲自去视察,确定有没有需要改善的地方。
前阵子巡视时大多数的地方虽说没有高筑堤防,但依纪录来看,一般水患发生大约只有沿岸约五里的范围可能受灾,其他的地方应该是无恶的,但是他今日带着工部一些人来到中上游最大的堤坝查看时,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堤坝里竟然累积许多淤泥,前几年加筑的堤坝似乎也有些问题!
他看过资料,这一两年京城这里雨水较少,但不至于达到干旱的地步。
这样的情况反而让他更加忧心,因为这样雨水少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三年,如若他预料得不错,未来极有可能因暴雨而造成水灾,到时候中上游的堤坝拦不住,率先溃堤,下游处的堤防又尚未高筑,那么下场只能说是不堪设想。
现在离下一个汛期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假若这时候再不赶紧把这些问题给处理好,只怕汛期到来时,百姓受的损失将是难以估计。
一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连忙高呼着木申让他收拾行李准备回京,而他则要好好想想这奏折该怎么写才能说服皇上相信他的判断,避免遭受更严重的灾难。
欧阳沉着脸和一群人快马加鞭赶路回京城,却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yīn谋已然成形。
第八章
富贵荣华消失的速度总是比累积的还要快速,富锦春才刚收到木申传回来的消息,说欧阳先进宫去准备面圣,等等就会回来时,一群人突然冲进大门,挡在正厅外头,然后人群里走出一个穿了蓝衣的内侍。
富锦春眯了眯眼,发现那人有些眼熟时,连忙让跟在她身边的丫头去把所有人都给喊了出来。
大事不妙,她心中顿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那蓝衣内侍也看到了站在前头的富锦春,他有些诧异的走向前去,轻声问着,「锦春姑娘,你怎么会…」
「出宫后在这里干活而己,我已派人去请人出来了。」她没有多说,只是简单的带过。
那内侍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的,见她不想多说也就默默的退到了另外一边,等着其他人出来。
看向随着内侍来的那些人,她很清楚他们是时常跟着内侍们一起去办差的侍卫,想了下,她还是轻声说:「等一下还请陈公公让那些人高抬贵手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陈公公还是听见了,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皇上虽要他带人来搜索,并没有马上就严厉惩处欧阳大人,可想见还有转圜余地,再看着以前在宫中与富锦春的情分上,这点面子还是愿意给的。
一得到允诺,富锦春也算稍微放下心来了,马上就眼观鼻、鼻观心的安静站立在原地。
她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个底,以前她也没少在后宫里看过类似的场景,所以心情还能保持平静,但欧阳老爹和黄氏等人出来时,一看见这些比流氓还凶恶的侍卫们,除了欧阳老爹还勉勉强强能够保持镇定外,欧阳姗和黄氏几乎都吓得软了脚,柳梳儿差点又昏了过去,欧阳尔则是一脸的惨白,脚也抖个不停,家里的下人也都来了,全都胆战心惊。
陈公公看人似乎来得差不多了,也不问欧阳家的人,而是看向了富锦春,「锦春姑娘,这人可是都到齐了?」
富锦春抬头看了看,连算都没有就直接点了点头,「是,人都到齐了。」
「那就得罪了。」
陈公公手轻轻一挥,后头的那些侍卫就冲了进去,很快的屋子里就传出翻找东西的声音。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背这可是工部尚书府,怎么能进来随便翻东西呢?!」黄氏忍不住大叫,甚至心急的想要冲进屋子里让那些人住手。
富锦春要人拦住黄氏,接着又看向脸色难看的其他三人,淡淡的叮咛着,「这些人是皇上派来的,如果不想惹上麻烦,最好安分点,少说话。」
富锦春此话一出,本来也想去阻拦的欧阳尔和欧阳姗也都不敢动了,他们可是还记着当初欧阳说过的话,富锦春是伺候过皇上的,她说的话应该没错。
尚书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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