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万能庶务 > 第 11 章
    宅子虽然平常用的不多,但还是挺大的,这样翻找也用了快大半个时辰,富锦春看似一脸平静,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却早已紧张的陷入掌心里。

    等到最后一个侍卫出来时,她的心凉了,因为那个人手上拿着一封书信,她紧张的看着那人手上的东西,因此没注意到一边的柳梳儿在见到那人手上的东西时,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陈公公接过了书信,打开来看了看后,收进了怀里,拿出一道圣旨,尖锐的声音就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工部尚书欧阳私藏治河官银,收受银两…查获罪证,先罢官免职,圈禁在府,等候查察,另行发落,钦此。」

    这满院子的人全都跪在地上,陈公公念完了旨意却没有人有接旨的动作,最后还是唯一镇定的富锦春推了推已经傻住的欧阳老爹,让他接下圣旨,并且让所有人跟着她谢恩。

    毕竟是降罪,这谢恩的话说得零零落落的,陈公公也不计较,只是领着侍卫走向大门。

    他们临走之前,富锦春追向前,在陈公公手里塞了点银子,悄声问着,「请问今日入宫面圣的我家大少爷呢?」

    陈公公手一翻,那银两就入了他的衣袖里,脸上神色却淡淡的,回答了她的问题,「锦春姑娘放心,欧阳大人等等就会被送回府里,另外因为皇上旨意,这段日子只留下后门给采买出入,且出入都要检查,还请锦春姑娘小心了。」

    她承了他特意提点的情,点了点头,亲自送他出了门,看着大门就在她眼前给关上,听着他们在门外贴上封条的声音,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还楞在原地的一群人。

    欧阳老爹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般,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屋里走,而黄氏清醒回神后,蓦地大哭出声,拉着欧阳姗的手大声哭闹了起来。

    「我这是什么命喔!还以为可以享享福了,现在却落得这种下场,接下来该怎么才好啊…」

    欧阳姗被拉着手,瞬间也红了眼眶,一边抹着泪,一边忍不住担忧的问着,「娘,我们会不会像那话本里说的一样给抄家杀头?就是没杀头,什么流放到几千里外的,我也受不了!」

    一说完,黄氏像傻了一般怔住,然后母女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抱在一起痛哭。

    这尚书府他既然jiāo给了她,在这种危急时刻,她更应该打起精神好好的管理,不让他心烦。

    她看向那还傻站着的一群下人,脸色无悲无喜的朗声说着,「现在全都听我说话,如今府里遭难,也不知道日子何时才能好转,愿意留下来的我心里自然会记着,若不愿意留下,我不只奉还卖身契,还给一两银子当盘缠,只是我话先说在前头,此时不走,以后若是想走,可就没有今日开出的条件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那些以为自己即将被主人家给连累的下人。

    「真的能走吗?」其中一个杂工鼓足了勇气,站出来问着。

    富锦春点了点头,然后拿出随身的钱袋,「没错,我能作主,现在要走的人可以领了银两马上走,要回去收拾东西的话也行。」

    很快地,几个下人走了出来,富锦春让他们一个个排好队,又让跟在身边的清竹去把那个装着下人卖身契的盒子给拿来,拿出那些要走的人的卖身契给了他们,又分别给了一两银子,就让他们下去收拾东西,可以准备离开了。

    要走的人跪在地上,给富锦春和欧阳家的人磕了一个头后就各自离去,而就在此时,柳梳儿也走了出来。

    「姨母,梳儿这次离家也久了,也是该告辞的时候了。」柳梳儿脸色依旧惨白,只是那话声却没有半分柔弱的味道,而是有种坚定的感觉。

    富锦春对此人一点意见都没有,她只是想着,接下来欧阳被罢官,府里就没了收入,能够少一个人的开销自然是更好。

    欧阳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表姊,你怎么…」

    柳梳儿笑容僵了下,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连忙开口打断,「栅儿表妹,我明白你担心表哥,我也是担心的,只是我在府上久居多时,,再不回家也实在不象话,表妹,你心地这么善良,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吧?」

    欧阳姗差点被这话给气得喘不过气来,什么叫做她心地这么善良,一定能够理解她?那假如她挽留她,就是不善良喽?!

    欧阳尔站在一边,看见柳梳儿神色中毫不掩藏的离去之意,忍不住把她和富锦春拿来做比较。

    啧!完全没得比!富锦春虽然严厉,前些日子又教训了他一顿,可见她这么镇定的处理一切,没有丝毫逃避,可比这临阵脱逃的女人来的好。

    对于欧阳姗明显的不满和欧阳尔的不屑,柳梳儿现在都已经懒得理了,她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以免被牵连进去,更怕的是她做的事被揭穿。

    方才那侍卫把那封信给拿出来时,假如她没有装晕,可能会忍不住的尖叫出声。

    她心中闪过种种思绪,包括拿信给她的那个小厮,还有他说的那些话。

    他明明说不过就是一封简单的书信,是他们家大人有急事要向欧阳说,却又突然赶着要出京,才请她转jiāo。

    一开始她自然也怀疑过这是不是什么不该送的信,但是她识的字就那几个,她也不愿在一个小厮前露了底,因此故弄玄虚的把信给拿出来看,一边观察那个小厮有没有任何紧张的神情,这才答应了下来。

    当然,那个小厮也给了她不少的好处,让她可以大手大脚的买衣物首饰也是主要原因。

    只是明明应该是没问题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那个蓝衣内侍是因为看了那封信才会传达那个旨意。

    那时她必须要咬紧牙关才不会让人发现她害怕的呜咽声,那封信是那天她因为心情不佳而出府闲逛时拿回来的,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她将那封信偷偷放在欧阳书房里。

    为了避免被连累也为了避免自己做的好事被发现,她已顾不得之前要攀上欧阳讳的那些筹划,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开这里。

    黄氏感受到几个年轻人之间气氛不对,不禁用求救的目光投向富锦春,在黄氏心里,在大儿子没有回来之前,富锦春就是这个家的支柱了。

    富锦春对于那求救的眼光自然不会视而不见,而且她在旁边注意到了一件事,那个表小姐的表情似乎不大对劲。

    柳梳儿急于逃离尚书府可以说是人之常情,但她脸上除了害怕,似乎还有一些…心虚?富锦春眯了眯眼,认真的研究起她来。

    柳梳儿感觉到富锦春探究的目光,更加心虚的背过身去,急促的说着,「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事有轻重缓急,富锦春知道现在不是查探柳梳儿的时候,反正只要是在这屋里发生的事情,她总是会有办法知道的,这阵子只不过是心神被欧阳给分了大半才会疏忽了他们。

    富锦春莲步轻移的走到黄氏身边,轻轻的揽着她,边往里头走边说道:「大小姐,二少爷,表小姐也是『思家心切』,我们又何必阻挠人家回家去呢?更何况现在府里这样的情况也不大适合招待客人了,可别让人说咱们不懂待客之道了,对吧?」

    欧阳姗和欧阳尔都注意到了她在思家心切几个字上的加重语气,然后各自用恶狠狠的表情看着柳梳儿。

    这思家的心情来得可真是及时呢!在他们家刚出事时就有了,之前怎么都没听她说过半句呢?

    兄妹两个突然有种自己识人不清的感觉,觉得自己和大哥比就是差了那一点眼光,看看他们以为是好人的女人现在想干么,再看看富锦春的所做所为,兄妹俩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挖下来好好洗洗,看看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蒙蔽了!

    欧阳姗哼了声,跟上富锦春的脚步,「是啊,既然表姊急着回家那我们也不好多留人了,那就不送了。」

    欧阳尔也大摇大摆的从柳梳儿身边晃过,还不忘丢下一个不屑的眼神说:「表姊请走好啊!我们欧阳家现在可没有人手能去伺候多出来的人了。」

    柳梳儿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心中恼火地咬了咬唇,手里的帕子几乎快被扯烂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这一时之气,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哼!他们也就只有现在能再嚣张而已!她懒得和他们计较,她就要好好看看,等欧阳正式被判刑抄家时,他们还能不能张狂得起来!

    欧阳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看着被封上的大门,他脸上没有半分波动,径自转往了后头的小门。

    看着站在门两边看守的侍卫,他也不是很在意的往里头走去,绕过了一片漆黑的回廊后,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举着一盏灯站在转角处的人见,表情有些怔忡。

    他方才以为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就算有人也应该都已经睡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等在这里。

    深黑夜色中,富锦春提着一盏散发晕黄温暖光芒的灯笼慢慢朝他走来,那光晕下的俏颜写着说不尽的担忧和关心,让欧阳只觉得心神震dàng,喉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般,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就这样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到他面前,停下来,轻抬小脸,一双水眸中盈满着担忧问道:「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她轻柔的话语像丝一般细细密密缠缠绵绵的将他的心给裹住,心一热,他伸出手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扯,她纤细娇柔的身子就直直的撞进他怀里。

    他铁臂紧紧的将她环绕,那盏灯笼就这样摔落在地面上滚了两圈,灯笼里的火熄了却无人理会,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彼此呼出的气息拂到了脸上。

    「大少爷…」她又惊又羞的低呼着,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就这样别动。」他轻轻呼吸,鼻间充满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带着一点甜,像是八月盛开的桂花般。

    「也别喊我少爷了,唤我的字吧?」

    他低沉的嗓音如同佳酿般低醇,让她不由得红了脸,嗫嚅着喊不出口。

    「少爷…这不行的…」哪有下人喊主人的字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他口气有难得的强硬。

    她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因为被他给搂着,说起话来更是结结巴巴。

    「我…少爷…」

    他伸手轻抬起她的下头,手指抚过她柔嫩的面颊,眼神炽热,轻轻地说着,「唤我庭之。」

    即使周遭只剩下高挂夜空的月光,富锦春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不同于平常的炙热。

    她咬了咬唇,最后还是顺了他的意,低声喃着,「庭…庭之…」

    她的轻喃消失在欧阳的动作中。

    他冰凉的唇轻轻贴上她的,他同样冰冷而粗糙的双手捧着她的脸,缠绵而缓慢的汲取她那潋滟红唇上的甜蜜。

    她的唇很软很滑,还带着她特有的清香,这是欧阳吻上她的第一个感觉,可是这样的吻似乎无法满足他心中逐渐燃起的渴望。

    他本能的小心探出舌尖,轻吮着她的唇,在她忍不住低吟出声时,灵巧的将舌探入她的檀口,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和他一起jiāo缠。

    黑暗中,月色下,除了园子里偶尔听见的虫声蛙鸣外,只剩下两个人唇舌jiāo缠的旖旎声响。

    这一吻持续好一会才结束,他抱着气喘吁吁的她,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你怎么还在这里?」

    富锦春以为他是问她怎么这个时间还在这里等着他,气息调匀了些才回答道:「来宣旨的公公说你会回府,可宫门落锁的时辰到了你还没回来,我就来这里等你,就怕你回来的时候没半点光亮,甚至没吃点热饭菜…」

    他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你怎么不走?今见个传旨的时候你应该也听见了,我如今被免职了,虽然还住在这个宅子里,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获罪了,你不怕?」

    今日刚进宫,皇上劈头就是一阵喝斥,说他纵容家人收受银两企图掩盖河工的疏漏,见河工有错竟也不马上进行处理,他不解询问,才明白那些是先前御史上书弹劾他的内容,说的有凭有据,只差没人证说是亲眼目睹。

    虽然他入京也不过才一年,但不是没看过别人被罢官抄家的场面,不说那些下人们都四处奔逃,有些甚至还抢了主人的东西走人,就是一些家眷小妾也都巴望着能跑就跑,没有半个肯留下来。

    看过了那些经历,他在听到皇上拟的那道旨意时,心中不是不忐忑的,即使他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不会那么做,甚至反复的对自己说,她的xìng子不会让她如一般人那样慌乱,他的心还是无法安定。

    见到黑夜中她提着灯笼慢慢朝他走来,他无法说明那瞬间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想要紧紧的抱着她,想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

    富锦春一开始还不明白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可听到了最后,刚才的缠绵情意顿时去了七八分,忍不住推了他几下,忿忿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是那种没良心的女人吗?以为我之前承诺你一年的期限,现在看你没了官做,就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吗?原来在你心底我是这样的人?!」

    他虽然看不清她脸上愤怒的神情,但是她推他的力道还有那咬牙切齿的语气,还是让他清楚知道她有多生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从在宫里听皇上下旨时就开始担惊受怕。」他搂着她,声音低低的没有起伏,但不难听出话里的不安来,「我总想着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又想着这世上本来就是同享富贵的多,共患难的少,这样东想西想,才会有了那种糊涂的念头。」

    富锦春本来对于他的不信任是心里有火的,还想着枉费她替他担了半天的心,他却这样看她,但听他解释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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