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一诺,今世必践!
「咱们就说定了。」于露白轻轻的抽回自己的小指。
然而凤诀却没打算放过她,手一伸,又握牢了她。
「你在想什么呢?」见她有些沉吟,这是恼了他的举动吗?
「也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我刚嫁过来,还是新fù,要是你在这节骨眼就闹着分家,我可不想落个在背后撺掇夫婿的臭名声,要走,也要在这宅子里立稳了脚步才走,这样才漂亮!」她是没把楠安伯府放在眼里,但是说到底,凤诀还未在朝堂站稳脚跟,不说他行商那段经历会不会被人当成话柄攻击,想重新笼络人脉,可能就需要花去他大把的功夫,遑论其他。
楠安伯府到了这一代,可以说已经名存实亡,在官场上压根没半个人才能支应门庭,做为凤诀的助力帮手。
再想到那些个堂兄弟们居然当着他的面垂涎她这嫂子,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没脑还是不知道这是自掘坟墓的蠢笨行为?
说得难听点,这群堂兄弟不扯凤诀后腿就很谢天谢地了。
而她呢,如今能做的,也就是让自己在后宅稳稳当当的站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夫君是要和她过日子的人,只要夫君的心在她这边,她想做什么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你要觉得住得还顺心,咱们就住下去,要是觉得烦了,你想去哪,我们就往哪里去。」他说过要宠她一辈子的,不管水里火里,只要她愿意,他都会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白头。
再说他铺子宅子多得是,随便到哪儿都不担心缺地儿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商量了?」她挑着眉。这人以前可也有不小的少爷脾气的,一旦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只要是你,我一直都这么好商量。」一个人经历过生死关之后,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世界之大,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才是重生之后他最渴望的幸运和幸福。
「你最好一直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于露白啐他,俏脸上难掩淡淡的娇羞。
凤诀倒是十分受用她的娇嗔,看得目不眨眼。「我哪天要忘了,你拿大刀追杀我,我也没话说。」
于露白一拳敲向他的下巴。「这是把我当焊fù了?」
「真是我也不怕。」还好没用什么力,不然下巴不小心真的会掉。
说笑间两人回到贞观庭,四个大丫鬟微芒为首,弄潮、绿袖、橙儿还有于国公府送来的一干丫头都候在院子里。
微芒和弄潮不用说是于露白用惯了的人,绿袖、橙儿则是她要出嫁时从家生子里提拔上来的陪房丫头。
「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凤诀发话。
「回少爷,三太太说少爷新婚,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肯定不够使,派婆子领了些人过来,如果少nǎinǎi看得合眼缘就留下来,要是不合用就让婆子带回去,再给少nǎinǎi找些合用的人来。」那婆子有张团儿脸,眼皮下垂得厉害,但那张嘴是个会说的。
于露白面色不露半点痕迹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这是哪里来的老货,看那衣着打扮,颇有几分体面,但是这说话腔调,就这么直咧咧的越过微芒,窜到她们跟前,这是压根没把她的心腹丫鬟当回事,活生生地打她的脸。
薛嬷嬷说得口沫横飞,只道大少爷的院子平常没有人伺候,基本上只留看门打扫的几个粗使仆役,而且听说这位新nǎinǎi也没带多少人手过来,这不正好吗?三太太刚刚拿了管家权,就想到了这一茬。
「娘子,你看呢?」凤诀立马就做了甩手掌柜。
他是个大男人,在后院的时间掐指可数,他虽然不拘着于露白非要日日留在宅子里,但毕竟女子嫁人,她还决定要在楠安伯府住下来,无论如何和那几房都避不开关系,这些事还是让她自个儿看着办。
「先让人传膳吧,一早起来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于露白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可怜又可爱万分,可心里已经风似的转了好几圈。
这个三房太太严氏是会做人,也想和于露白jiāo好,只可惜于露白不领她这份情,这管家权是早就落在她手上的吧?凤诀成亲之前她为什么不把人手派好,等自己都进门了,这才示好的把人手调来,做这种人情给她,她于露白还真不屑领这样的情。
于是于露白带来的几个丫鬟跟着她进屋去,留下薛嬷嬷带来的人,这是明晃晃的晾着她们。
☆、第三十六章
薛嬷嬷看着少nǎinǎi的丫鬟们忙里忙外,这才恍然大悟。
然而,这一晾,那三十几个人看着薛嬷嬷的眼光就不同了,都怪这婆子想邀功还不会看势头,这会儿得罪了九少nǎinǎi,她们这些无辜的人就被连累在贞观庭院子里罚站了。
薛嬷嬷的面上青青白白,难看了起来,要是连这种小事都让她给办砸了,三太太还能给她什么好?
这一想,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于露白这一顿饭就吃了半个时辰,丫鬟们撤了残羹剩肴后,小夫妻面对面的喝茶。
「需要为夫的留下来替你吆喝吗?」凤诀慵懒的带着笑。
新婚第一天,他要不要替娘子站个队,充当她的护身符?
要知道大宅门里最多的就是流言和消息,他把娘子纳在翼下疼宠爱护,看府中那些个看人下菜碟的奴才们,谁还敢谁随便糊弄她?
「相公要是有兴趣就到里间去听着,要是信得过妾身,就jiāo给我来。」人总归要靠自己,凤诀议好牌,非万不得已不用,要是随便就把主将当小卒子使,使来使去,那她这个少nǎinǎi岂不是个废物?
于是凤诀去了里间,把外头屋子留给于露白理事。
于露白也不拖泥带水,让人把薛嬷嬷叫了进来。
薛嬷嬷贼xìng不改,一进屋一双昏花老眼就到处飘,这一飘脊梁骨就整个打直了。
这屋里举凡家具、摆设,都是九少nǎinǎi陪嫁过来的嫁妆,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啊,不说别的,就拿刚进门那两座沉香透雕千姿百态花卉屏风来说,沉香木她听过也见过,三太太就有座小小的沉香屏饰,平常可是千万叮咛谁敢碰缺一角是得拿命来赔的,九少nǎinǎi这却随意把这么大块沉香木屏风随便摆设,再说桌面上一整套的茶壶和茶碗盖也都是用红珊瑚雕的。
她赶紧把目光撇开,再看下去,她的老眼就要瞎了。
哪里知道往前看去,高几上供着一只宽大的水晶盆子,下面盛着水,那水正好蘸着花枝,那花不是什么普通的花,是朵她长眼睛都没看过的绿色牡丹花。
「薛嬷嬷」
「,老婆子在。」薛嬷嬷一打激灵,赶紧回了神。
「你带了这许多人来,可有名册?」
「有有有,老身带着。」薛嬷嬷哪里还敢有什么小心思,恭敬地拿出事先就备好的名册,由弄潮接了过去,递给于露白。
于露白一页页的翻看,也不让人拿小杌子给薛嬷嬷看座,就那样让她站着。这薛嬷嬷可是五十开外的人了,老胳膊老寒腿,方才已经在外面罚站了半个时辰,这会儿也只能死命硬撑,谁知道她的老腿可正阵阵打着颤呢。
好不容易等于露白看完,她把册子阖上,这才温吞吞的走了出去。
下人们一见九少nǎinǎi出来,本来有些散乱的队形又赶紧肃立站了回去。
没规矩,没样儿,这才多久一会儿,这样的人她会收为己用才怪!
于露白念了几个人的名字,却不见动静。
「少nǎinǎi喊到名字的人赶紧出列。」喊了一嗓子的是微芒。
一个两个三个……居然都是老人。
薛嬷嬷满头雾水,这九少nǎinǎi挑人不该挑那些年轻力气大,要不貌美好看的,怎么尽挑一堆老人?
「薛嬷嬷,我这院里大小丫鬟都够用了,缺的是顾夜巡更的婆子,这些人我就留下来,其他的就劳烦您领回去了。」留下这些老人,她自有用处。
薛嬷嬷呐呐的领着那些被挑剩的人走了。
「你们一会儿一个个进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有话问你们。」于露白转身领先进了外间敞厅。
首先进屋里去的是个年约五十出头的施婆子。
「名册上面载明你曾经在大房做过事?」
施婆子的面上有些惊疑不定。「这……九少nǎinǎi……」名册上怎么可能写这种事,那可是多久以前的陈年旧事了?再说当年她只是个粗使丫头,对大房大老爷和大太太的事情一无所知。
「是或不是,你直接说没关系,如果是,我自然留你下来,如果不是,你也只是回去原来的地方,不妨碍什么的。」
「奴婢斗胆敢问少nǎinǎi,九少爷这次回来,不走了吗?」
「不走,就算要走,那些肯忠心为我们做事的人一个也不会落下,不管去哪儿都会捎上的。」她知道这些谨小慎微、为求一口饭的人想的是什么,一旦在她面前表了忠心,不管是为了哪一种理由来表忠心,还是哪一房派来卧底的人,她都会说话算话把人留下来,至于会不会大用,当然就看她们的表现,如果表现不堪用,远远发配边疆也是一种用法不是?
这个施婆子之后,接下来的人于露白都依样画葫芦的说了一遍,然后让她们回去考虑,愿意的就找弄潮报到,不愿意的也不勉强。
凤诀从里间出来,沉吟了一会儿后问道:「你这是想替我找回以前服侍过我爹娘的老人?」
「我哪里是替你找,我是觉得这院子里不缺大小丫头,缺的是那些个有老经验,对凤府熟识,知道那些个老黄历的旧人。」
「只是这样?」他可不觉得。
于露白不是刚愎自用矫情的人,绕这么一大圈子,她做事肯定有她做事的道理。
「好吧,是你逼我的……」她捧心。
「快说!」他故作凶恶状,然后表里不一的替她倒了杯茶水。
于露白畅快的喝茶,方才说了那一堆话,口还真的渴了。
「我是觉得你身为凤家大房唯一的嫡子,即便婆婆和公公已经不在人世,但对于那些曾经对大房好,付出过青春劳力的底下人,你是不是也应该照拂一二?」
一时之间,凤诀楞了一下,扪心自问,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一处去。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伸手覆住于露白的手。「我真的没想到,还是你心细,有劳娘子了。」
「什么劳不劳的,我这不是替咱们自个儿打算,我想在府里立稳脚跟也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对外完全不通气不是?有些老人在身边,知己知彼,才能克敌制胜,对吧?!」
凤诀眨了两下眼睛,忽然朗声大笑。「娘子这是把兵营那一套用到后宅来了,真是新鲜!」
「治大国若烹小鲜,国,我没那才干,治不了,后院嘛,煮小鱼,多加搅动,我还是能成的。」她红着脸狡辩道。
「是是是,人家是说煮小鱼不能多加搅拌,多搅易烂,你倒是好,存心搅动一湖春水。」这一搅,能把湖底的烂泥全搅上来曝晒在太阳下,也算一桩美事,他会等着看!
笑了会儿,凤诀坐到她身边,淡淡道:「你是一片好意没错,可有几个我瞅着不是个柔顺的,你把她们都弄进来,当然只会惹你生气。」
「放心,能进我院子的人自然有我暗中看着,翻不起浪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再打发出去也不迟。」
听了于露白这番成竹在胸的话,凤诀笑道:「你有这样的心眼,我就不担心了,我原先想着你家里头干干净净,没这些糟心事,所以给你提个醒。」
于露白白了他一眼,「叫你说得好像我连这点手段都没有。」
「这不是怕你这小白兔入了狼窝还不知道吗?」
「要我瞧,这府里最大的野狼还不就是你。」她冷哼。
「你好胆再说,我让你再说……」伸出手竟是往于露白的胳肢窝直挠去。
这一挠见她也不求饶,敏捷的往榻上躲去,凤诀怔了下,看着不远处的妻子,见她胸脯微微起伏,腰肢袅娜曼妙,心里一阵火热起来。
看了几眼,便来到榻前,定睛看着于露白的眉眼。
「干么这样看人?」她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这只狼眼神怎么越发深邃,更增几分魅惑xìng感,这还往她的腰揽去,怎么回事?
于露白心跳漏了好几拍,忙扭过头不敢多看。
「有妻如你,夫复何求?」他把妻子的身子往身上揽,嗅着她颈子淡淡的香胰子味儿,只觉得温暖和安心,让他疲累的心得到了舒缓。
哪有自己的妻子看得着却吃不着的道理,更别说还新鲜得要命,凤诀也不客气的扑上,准备开吃了!
屋里一阵阵传出来的笑声,让安分守在外头的两个大丫头也跟着会心笑了,她们家姑爷和姑娘的感情还真好,国公府的主子们要是知道姑娘在这里适应得好,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欣慰。
☆、第三十七章
只不过,没多久就传出来隐晦的呻吟和低喃,这下两个丫头哪还站得住脚,红着脸,避到耳房去了。
相较于贞观庭这边的旖旎缱绻、水rǔjiāo融,三太太严氏的院子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薛嬷嬷回到三房jiāo差,因为受了点鸟气,便把于露白的行为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气得严氏柳眉倒竖,直骂她不识好歹。
她眼巴巴的给一个晚辈送丫头婆子,不就是想讨个好吗?再说她拿到管家权不久,正是需要笼络人心的时候,哪里知道给人家脸面,人家还挑拣。
最气人的是那些个她精挑细选的丫头,那女人一个也没看上,尽挑一些老人,这是让她连见缝chā针的机会也没有,着实的甩她的脸面!
严氏在气头上,也不换个角度想想,你送丫头婆子过去让人挑着用,人家不也挑了,只是挑的人不合你的心意罢了。
接着,她厉眼看向薛嬷嬷,「nǎi娘,你说那九少nǎinǎi只用老人是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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