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刺客娇娘 > 第 18 章
    好用的棋子,而他赏给聂锋的姨娘现在失了孩子,想降罪聂家,田绪不怕挑不到错处,何况早在一开始田绪就抓住了她的弱点。所以她走不了,至少暂时走不了。

    刘昌裔注意到聂隐娘神情的转变,他的手默默握住她的。

    他掌心传来的温暖令她心安,她抬头见他嘴角那抹浅浅的笑,「看来我得留在聂府里。」

    「无妨!我陪你。」

    她专注的看他坚定的眼神,让他留在魏城,他能自在,她却得为他成日提心吊胆,他的到来,令她没有选择。纵使心系聂府安危,她也得跟他离开,至少先将他平安送回陈许。

    看到她的表情,刘昌裔明白自己打动了她。他状似不经心的转眼一瞥小薛氏,更加肯定聂隐娘是个蠢fù,竟为了这样的「家人」倾尽一切,庆幸苍天有眼,让他出现,不再由着她被左右。

    小薛氏看着两人含情脉脉,忍不住在心中一哼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磨镜郎,聂隐娘真不知怎么挑上这样的货色。

    「量好了吗?」早在她丢开手后,绣娘就又过来帮刘昌裔量身了。

    娘在一旁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你们也早些歇息。」小薛氏站起身,「离去之事,休要再提。聂府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两个废人。」说完就径自带着人离去。

    聂隐娘眼底闪过愤怒。

    刘昌裔握着她的手一紧,按住了她的脾气。

    「你何苦为我而来?!」她的眼底流转着莫名的失落,「你本不必忍受这些。世上女人何其多,为何独独是我?」

    为何独独是她?因为他被某个杀千刀的撞进了这个故事里找伙伴,而她就这样闯进了他的生活,让他不能不管。这是个理由,但里头也有自己的一丝真心在。

    他谈真心?自己想来都觉得像笑话似的,但发现原来除了自己之外,他还能在乎一个人,感觉竟然不坏。

    【第七章 宴中趁乱杀田绪】

    纵使替田绪杀人,聂隐娘也从不感到害怕,但郡王府今日看似喜庆的宴席却令她心头升起不安,扰得她心乱如麻。

    聂锋走在最前头,刘昌裔紧跟着聂隐娘走在后头,才跨进朱红大门,他就因为紧张而踩了自己的衣角,跌了一大跤,惹来讪笑。

    聂锋听到动静,转头看过去,觉得丢人的啐道:「还不快起来。」

    刘昌裔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颜面扫地,紧紧拉着聂隐娘的衣角。

    田绪一左一右的抱着女人,目光冷睨着他们走近,对他毕恭毕敬的行大礼。

    「起来吧。」田绪懒懒的开口,「赐坐。」

    刘昌裔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看了田绪的方向一眼,不由得脱口道:「娘子,你瞧,好美的姑娘,美得像仙女似的。」

    聂隐娘抬头看了一眼,又冷冷的瞧他,纵使要装憨扮傻也得有个限度,这么当着她的面看别的女人露出像要流口水似的色胚样,实在令人不快。

    刘昌裔仿佛没接收到她的不悦,继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田绪身旁的两个女人。

    田绪见他的样子,倒是被逗乐了,哈哈大笑,「食色xìng也。隐娘也别恼,美色当前,是男人都会失了分寸。」

    聂隐娘抬起脚,不客气的踢了刘昌裔一下。

    刘昌裔一个踉跄,被踢倒在地。

    这下厅里笑的可不只田绪一人而已。

    刘昌裔讪笑了下,狼狈的爬起来,收回了视线,跟着聂隐娘入坐,眼睛不敢再乱瞄。

    「你可讨了个凶悍的娘子。」

    刘昌裔摇着头,怯生生的说:「娘子不凶,娘子心好。她救了小的和娘亲,娘亲死了,娘子替小的葬了娘亲,还答应小的守坟三年尽孝。」

    「守坟三年尽孝?!」田绪瞧着聂隐娘,「三年?!」

    聂隐娘并不知这件事,但早就练就了凡事顺着刘昌裔的话做,于是淡淡的点头。

    田绪露出荒谬的神情,「现下这个时局正是本王用人之际,你该不会真要去守坟三年?」

    聂隐娘稳稳的看着田绪,知道这是个离开魏博的机会,「请郡王成全。」

    田绪一哼,看向了聂锋。

    聂锋并不知什么守坟的事,但看到田绪的眼神,他只能开口,「这事荒唐,莫要再提。」

    「替小的娘亲守坟三年,怎么会是荒唐?」刘昌裔一副埋所当然的开口,「我娘说,为人子女不知孝顺,就连猪狗都不如。」

    田绪恶狠狠的看着刘昌裔。这该不是在指责他吧?!

    聂隐娘在一旁立刻出声,「夫君唐突,请郡王息怒。但是夫君言之有理。为人子女若不知尽孝,如何再谈忠心主上?隐娘不过是守坟三年,三年后,依然听任郡王差遣。」

    田绪闻言,这才稍解了点怒气,「本王也并非阻你尽孝,你要去便去。只是你这次未替我除去刘昌裔,着实令本王不快。」

    聂隐娘敛下眼,关于这点,她并不打算辩驳。

    「刘、昌、裔!」田绪冷冷一哼,「有机会本王倒要会会此人,看此人有何能耐,不过,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聂隐娘看着田绪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

    一旁的刘昌裔看着端上的美食佳肴,也顾不得田绪还未开口,径自就撕了条烤羊腿大口吃着,吃得满口油,整手脏,一边发出啧啧声。

    不过此刻没有人理会他,全都等着田绪开口。

    「昨夜陈许探子来报,曲环已死。上官自命为留后,上官与刘昌裔向来有嫌隙,以上官那度量,只怕不会让刘昌裔活得太久。」

    聂隐娘耳里听着田绪得意的笑,她费尽力气才能保持自己神情不变,连眼神也没飘移半分。

    曲环死了?!刘昌裔……一切都怪她。若他不为了她入魏城,今日未必是这局面。

    「不过本王有办法令他多留几天的命。」田绪高傲的说。

    聂隐娘压下心乱,看着田绪。

    「曲环才死,陈许肯定生乱。这些年来曲环能让陈许一带百姓安居乐业,并深得人心的原因是有刘昌裔的才德相助。这上官是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能耐能坐稳那位置?只要我出兵陈许,肯定打得上官手足无措,最终只能派出刘昌裔应战。如此一来,我不是替他多留了几天的命。」

    果然,田绪对陈许有兴趣,聂隐娘敛下眼,曲环一死,田绪就捺不住野心。她拿着帕子擦了下刘昌裔满嘴的油渍,见他傻乎乎的一笑,她在心头一叹,她真猜不透他怎能如此淡然,置身事外,不露一丝破绽。

    田绪喝了口美人送到嘴边的酒,「聂锋。」

    「末将在。」聂锋立刻起身。

    「三日后,本王要你整兵去会会上官,到时拿下陈许两州,我要见到刘昌裔的项上人头。」

    「是。」聂锋点头。

    田绪转而看着聂隐娘,「你认为刘昌裔并非恶人,不愿下手。但今日又口口声声尽孝,如今你爹和刘昌裔两人战场相见,你该帮那一个?」

    聂隐娘敛下眼,无言以对。

    「娘子,这不用想了,」刘昌裔将嘴里的ròu给吞下肚,「爹要出兵,你自然得帮,一定得帮。」

    聂隐娘抬头看着他的眼底有无奈。曲环已死,只怕回到陈许,他也是死路一条。

    刘昌裔有些滑稽的挤着眉,一手油也不擦,直接拍了拍她的肩,「娘子别难过。娘亲在天之灵会原谅你的,只要你去帮爹,回来之后,答应跟着我去守坟……不!不好!娘子,不如我这磨镜郎的活儿也不做了,我带着哥哥一起跟你去打仗!」

    她看着刘昌裔,无言,真的彻底无言。

    「好!极好!」田绪大乐,立刻派人赐酒,「隐娘,你夫君虽然痴傻,但比你懂得顾全大局。本王跟你的夫君喝一杯。」

    「谢郡王。」刘昌裔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接过一旁婢女送上的酒,喝了一大口,却不小心被呛到,一阵猛咳,但还是絮絮叨叨的说:「这酒好喝,菜也好吃,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第三十章

    「喜欢就多吃一些。只要你的好娘子忠心为我杀敌,这好酒好菜任你享用一辈子,」田绪举起手中的杯子,「本王在此,以这杯酒起誓,定要夺下陈许,杀了刘昌裔。」

    聂隐娘动也不动,但是刘昌裔却拿起杯子塞进了她的手里,她冷眼看他。

    「娘子,快,咱们跟郡王共乐,喝点。」说完,刘昌裔爽快的喝下酒。

    这可是一杯誓言要取他xìng命的酒,他竟像是没心没肺般一口喝下。

    「对了,」他见她不动,憨憨笑了下,「我忘了娘子不喝酒。我替你喝。」拿过她的杯子,一口饮尽,「真是好喝啊。」

    一场宴会热热闹闹,但聂隐娘早无心在此。曲环已死,陈许正乱,若田绪派兵,只怕雪上加霜……她怕,真的怕。

    田绪心情好,多喝了几杯,有些醉醺醺的抱着两个美人起身,「本王累了,尔等随意。」

    众人起身,目送他离去。

    田绪一走,聂锋也没了心思宴饮,三日后便要出兵,有太多事要jiāo代,于是起身走向门口。

    聂隐娘早就想离开,便直接起身跟在身后。

    刘昌裔摇摇晃晃的起身,看样子也喝多了。

    她立刻伸出手扶住他。「可还好?」

    刘昌裔倚着她,点着头,才走出大门,他却呻吟了一声,「娘子,我肚子不舒服。」

    聂隐娘不由得眉头轻皱,「你吃得太多了。」

    「东西极好吃。」刘昌裔捂着肚子,「你先上马车等着,我去方便一下。」

    聂隐娘原想跟,但刘昌裔摆了摆手,任由一旁的小厮扶着离开。

    才走出众人的视线,那小厮就松开了手,直指着内院一个方向,「茅厕在那,自个儿去。」

    刘昌裔抱着肚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厮压根不理会,从刘昌裔一入席,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就令人打心里瞧不起,现在又看他抱着肚子跳上跳下,更觉得厌恶,挥挥手,就是不理会他。

    刘昌裔苦着脸,走向小厮指的方向,但人才一离开小厮的视线,立刻站直了身子,眼色闪过yīn鸷。静静的等着。

    突然内院传来声响,刘昌裔寻着声音赶去,就看到田绪半luǒ着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大吼着,「来人啊!有刺客!刺客!」

    刘昌裔连忙挡住田绪,「郡王。」

    田绪撞上了刘昌裔,他连忙抓住了他,「快!替本王杀了他。」他将人推向追着自己的蒙面黑衣人,自己却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

    黑衣人的动作迟疑了下,刘昌裔瞪了他一眼,黑衣人的刀立刻毫不留情的砍下。

    刘昌裔的手一抬,手臂硬生生被划了一刀,血染上了衣襟,他闷哼一声,整个人摔在田绪的身旁。

    不过也庆幸有他出现,一眨眼的时间,王府的侍卫就围了上来。

    黑衣人见情况不对,立刻往一旁的黑暗处窜去。

    「郡王,」刘昌裔捂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臂,半爬半跪的到田绪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

    田绪吓白了一张脸,被扶起来后,好似要找回面子似的瞪着四周围着自己的人怒吼,「一群混帐,全去给我追,一定要将人给本王活捉,竟敢行刺本王,本王要一刀一刀的割下他的ròu,喝下他的血!」

    众人得令,全都立刻散去。

    「你做得好!替本王挡了一刀。」田绪看刘昌裔兀自痛得缩在地上,伸出手,想要将人拉起,谁知对方的手才搭上来,突然用力把他往下一扯。

    田绪微惊了下,人直接跌跪在地,他大怒,正要斥责,突然后背一痛,他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瞪大,正要出声,但他背后的匕首又用力几分,直入他的心肺。

    「郡王……」刘昌裔在他耳际轻声说:「其实方才那杯起誓的酒,不是你敬我,而是我敬你一路好走。」

    「你」

    「我?」他yīn沉一笑,「我是刘昌裔。这匕首是我娘子送我的,我就用它送你一程,谢你这些年让她孤寂痛苦,夜不成眠。」

    说完,他使尽力气,把匕首刺入田绪的身躯,令他毙命,早点走上黄泉路,下地狱好好的去面对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亡魂,来生替自己一生罪孽赎罪。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脸色一变,立刻大声的哭喊,「郡王?!郡王?!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小的。」

    赶到的聂锋和聂隐娘见到这一幕,脸色大变。

    聂锋无心理会刘昌裔的手还流着鲜血,赶紧将他给推开,就见田绪后背chā了支匕首,双眼大睁,已无气息。

    田绪死了?!他一时失了力气跪坐在地,这事实在来得太突然。

    「岳父大人,快找大夫!我这伤痛死了,还有郡王,快找大夫!」

    「闭嘴。」聂锋啐了一声。

    郡王在府里遇袭身亡,若是传出去,肯定会出乱子。

    聂锋立刻要心腹将郡王抱起,送回房里,又派人去请大夫,田绪已死的事,在还未跟他人商量前,暂时都瞒着。

    刘昌裔看着众人护着尸首离去,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田绪已死,短时间内魏博不可能对陈许出兵,然后就: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着聂隐娘。

    他可以瞒过众人的眼,但独独瞒不过她。

    她垂下眼,看着他手臂的伤田绪的命,才是他来到魏城最主要的原因,他不单单是来寻她的。

    「别管我,娘子先去看看郡王。娘子送的东西……不小心丢了。」

    她送的东西?!她有些茫然,然后脑子灵光一闪,心情沉重的请人送刘昌裔回聂府,目光幽幽看他拖着摇摇晃晃的步伐消失在眼前……

    聂府后院依然一片寂静,只有聂隐娘的小屋散着微微的光亮。

    刘昌裔赤luǒ着上身,让苏硕替自己包扎。

    聂隐娘将门推开,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苏硕不自在的瞧了她一眼。

    刘昌裔一个扬唇,「回来了?」

    聂隐娘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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