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想挑拨他们的祖孙情。
对,他和他那个娘一样可恶,一样心思歹dú,满肚子污秽。
老国公夫人再也忍耐不住了,原本装可怜、颤巍巍地走进大厅里,还刻意摔一大跤,企图搏取同情,但现在她顾不得演戏了,一头冲上前,用力捶打。
「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孽子,韩家家门不幸……」
不还手,「孝」这个字多重啊,他岂会落人口实,何况挨一个老妪几拳,他还承受得起。
他不在意,余敏可不行,爷身上还有伤呢,伤口裂开怎么办?
想也不想,她急忙上前阻挡,而韩华在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儿子时,已经吓得无法动弹,整个人瘫在地上,像滩烂泥似的。
钱盈盈看着眼前的混乱,竟急中生智地让她想到一个好办法,下一刻,她跟着冲上前和余敏拉拉扯扯,推搡间,一柄银簪竟意外地chā进老国公夫人颈间。
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见鲜血疾喷出来,所有人全吓坏了。
、余敏、钱盈盈身上都是血,沈太医急忙上前,想替老国公夫人止血。
可是老人家魔怔了似的,一步步往后退,谁靠近,她就喊叫、挣扎,血流得更多。
凌建方见状,抢身上前,迅速制伏老国公夫人,沈太医才能靠近她,帮她医治。
当所有人目光全集中在老国公夫人身上时,钱盈盈突然叫喊一声
「余敏,你这个贱婢,居然刺伤老夫人?!」她带着冒险后的刺激兴奋,指向余敏。
没错,就是刺激兴奋,不晓得为什么,在簪子没入ròu里的那一刻,她居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是因为连日来,服侍xìng格古怪的老夫人,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吗?还是因为被赶出国公府求助无门,无措的韩华只能打她出气,令她怀恨在心?
不知道,但她确定,在做出这件事时,绑在胸口的东西突然间松开了。
她变得异常兴奋,混乱的脑子出现不可思议的画面,她看到余敏被官差抓走,她看见自己给弹琴念诗,她看见自己被万般宠爱,宝珍坊的首饰一件一件送到自己跟前,绫罗绸缎堆成小山……
回过神,她告诉自己,对,没错,只要余敏不在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
她一把抓住余敏的手,怒道:「你心底怀恨老夫人,对吧?老夫人想坏你页节,你便对她心存怨恨,对吧?」
多诡异的指控,余敏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她望着因为兴奋,全身散发出光彩的钱盈盈,竟然害怕起来。
失笑,众目睽睽下演这出,她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钱盈盈发觉没有人附和自己,急急说道:「来人,快把余敏绳之以法,是她杀死老夫人的,她心怀怨恨,就等着今天……」,
这时候,沈太医已经拔下老国公夫人脖子上的银簪,正忙着处理伤口。
以目光示意,凌建方走过去,将银簪捡起,递给主子。
细细看过手里的银簪后,问道:「小鱼,你看看这是哪间铺子里的东西?」
余敏接手,翻来覆去看过几遍,回答,「这簪子样式老旧,雕工很差,应该是路边摊贩卖的吧,我看不出是哪间铺子的东西。」
点点头,说道:「小芽,去把余姑娘的首饰盒取来。」
「是。」小芽领命,飞快去了,没多久捧回一个胡桃木盒子。
将首饰盒打开,命小芽绕场一圈,给在场的所有人看。
小芽的动作让余敏暗笑不已,跟夜市叫卖玩具的有点像,不过这样一来,她已经晓得想做什么。
没错,连让她为自己辩驳几句都舍不得,他的小鱼干么和那种女人对峙?没得辱没身分。
众人看过一眼,纷纷吃惊不已。
这个余敏是何方人物?她不是园的丫头吗?为什么一个小小丫头竟然用得起点睛坊的物事?点睛坊可是近月来,京城最红的一间首饰铺子,它的东西连皇后娘娘都爱不释手,而她居然有满满的一匣子?
余敏看着大家的表情,微微一笑,她对首饰没有特殊嗜好,也从没有要求过,可不知道爷是怎么想的,点睛坊里每做出一件新首饰,就会出现在她的桌上。
爷说:「你不小了,得给自己攒嫁妆。」
吕襄译说:「对啊,长这么丑,要是没有嫁妆,哪个男人肯将就?」
因此,她有满满一匣子的昂贵精品。
「各位大人可看清楚了?」停顿一下后,笑道:「我们家小鱼只用最好的东西,不管吃的穿的用的,不够精致宁可不用,这支粗劣的簪子怎么能够上她的身?」
一说完,众人视线纷纷落在余敏身上。
可不是吗,她那身衣服虽然素白,料子却是织云阁出的「雪缎」,这一身衣服至少要二十两吧?再说她耳朵上那对珍珠,虽然不大却是珠圆玉润,微微散发出粉色光泽的南海珠子啊。
「依我看,这簪子倒像是钱姨娘会用的东西,瞧瞧她头上的,不也是这种便宜货?」敷似笑非笑地道。
钱盈盈连连否认,「不是我,我是陪老夫人来的,我是老夫人的孙媳fù,老夫人百般疼爱我,我孝顺她都来不及,怎么会……」
话未说完,凌建方冲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扯开衣袖。
她的手臂教人不忍卒睹,上头无一块完整肌肤,瘀痕、被锐物刺穿的小洞,红肿青紫,各种颜色都有。
凌建方用力掐住她的手腕,钱盈盈痛得松开手,看见了,大家都看见她掌心中有一道新血痕,是被簪子划伤的。
「还要诬赖吗?」
事迹败露,钱盈盈不知所措。
怎么会呢?怎么会状况丕变?一个小婢女有什么资格用点睛坊的东西?
为什么她的命不好?为什么她的运气差?为什么幸运总是落在余敏身上?
想不出来,她想不出为什么?
钱盈盈突然捂住耳朵,发疯了似的放声尖叫!
第十四章 后宫公主的手段
钱盈盈刺杀老国公夫人,当场被逮,入狱后不久就判了斩立决。
老国公夫人最终没抢救回来,为她办理后事,但因他出征在即,时间紧迫,只能简单行事。
至于韩华,身分被揭露,过去仗着家世和的名声,还能在士子当中博得一席一地,如今他在众人心目中,成了青楼妓子的私生子,哪还有名声地位可言,没有钱、身分又为人所不齿,他只能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至于姚苏,谋害韩家小姐的xìng命,总该受点惩罚,所以她也进了天牢,和韩蔷关在一起,就让他们恩爱个够吧,不过前提是,韩蔷已被告知韩华的真实身世。
大年夜,皇帝为征伐金人,宴请朝中诸臣,也去了。
出门前,余敏帮着把他绑成犹如木乃伊,他的伤越重,日后才越有「落荒而逃」的藉口。
虽然余敏努力适应古代的阶级制度,但民主社会人权的观念还是会三不五时跳出来主导她的作为。过年本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所以她发完年终奖金后,让大家回去和家人团聚,园里只留下离家太远或无家可归的人。
这个晚上余敏亲自下厨,做了两桌菜,和留下来的人吃了顿团圆饭。
她不确定今晚会不会回来,但知道,再过不久他就必须离开。
他没有瞒她,余敏知道所有的计划,知道开战的前五天不叫打仗,叫作劫掠,而退到汾河后,就要正式开打了。
虽然和吕襄译把战争说得很容易,他们举了一堆能够胜利的理由,但有件事谁都无法否认,即使他们占地主队优势,即使他们有粮有米有军备,即使那四州幅员广阔,可以分散金人军队,但是金人马背上的功力,是大齐军队拍马也追不上的。
使心眼、耍计谋,大齐略胜一筹,但面对面、硬打硬,大齐占不到便宜。
所以余敏还是很担心呐。
吃过饭,她坐在院子里,又想起往年的大年夜。
那时,满屋子都不是她的正经亲戚,但堂哥堂姊、表弟表妹,大家都对她很有诚意,她很清楚,那是因为哥的关系。
哥现在过得好吗?还会想念她吗?有没有和莫医生结婚了?这次的过年有没有人陪着他?
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想爸爸、想妈妈,也想……亲生爸爸。
她记得,每逢过年,亲爸爸都会提早来看自己,给她一个大红包,在她耳边说:「Emily,你要记得,爸虽然不在你身边,但一样爱你。」
他不是个好丈夫,但他是好爸爸。
自己对哥哥的爱情,她只跟亲爸爸说过。
亲爸爸支持她勇敢追求,她只能苦笑,无法回应。
承认爱上哥哥,继父会痛苦,妈妈会深感罪恶,而哥……一定会对她义无反顾,可是爱上她,是飞蛾扑火啊,她怎么舍得他烧毁羽翼?
闭上眼睛,余敏合掌默祷,但愿在二十一世纪的亲人都幸福愉快。
再张眼,发现下雪了,雪下得很大,才一会儿功夫,下午刚扫净的院子又是一片雪白。
她折下一段梅枝,一面走路、一面写字,写余敏、写韩,写他们带着淡淡遗憾的爱情。
不知道写了多久,bàozhà声响起,她抬头,看见夜空中璀灿的烟火,是皇宫里施放的烟火吗?
爷在宫里,一定看得很清楚。
余敏跑进屋里搬凳子,她打算把凳子摆在院子中央,站上去,认真看一回烟火。
可是她搬出凳子时,笑了,她看着那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怎么会回来呢?宫里哪会这么早放人,他可是心腹爱将呢,更何况……还有个钰清公主……
「看不到烟火?」问。
「嗯,个子太矮。」她笑着比比自己的头。
他一把勾住她的腰,倏地一窜,飞上屋顶。
他扶着她,稳稳坐好,问:「看清楚了吗?」
「清楚了。」
坐这么高,离烟火更近、离月亮更近、离新雪更近,也离他……更近。
拉开大氅,他把她包进怀里,像袋鼠妈妈那样,用温暖圈住小宝宝。他的呼吸声在她耳际间,只是增添了一点点的温暖,但她脸红了、气喘了、心跳加快了。
「小鱼。」
「嗯?」
「等打完仗回来,嫁给爷好吗?」
嫁?她想起齐钰清,想起这位公主赤luǒluǒ的敌意,可以嫁吗?不行的吧,在这个君主时代,一切都是皇帝老子说了算。
见她不应,缓缓吐口气,低声说:「没关系的。」
没关系?什么意思?
余敏没听懂,转头看他,这一转,两人的嘴唇在一瞬间贴上、分离。
顿时,两人都红了耳根子,余敏低下头,慌得不知所措,她轻咬下唇,好不容易才把话挤出来
「爷说什么没关系?」
「就算分不清楚我是爷还是哥,就算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爷还是哥的影子,都没有关系。」
他喜欢她就好,他疼她就好,她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
余敏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过,淡淡的甜渗进心底,暖暖的、温温的,让人舍不得不去品味的感觉……
爷不在乎呢,他只想她留下,真有这么喜欢她吗?
「爷……」她感动到不知该怎么说话。
「回答我,嫁给爷,好不好?」他眸中深情盎然,语气宠溺而挚意。
可以嫁吗?不可以吧,前辈子阻碍她和哥的是健康,这辈子阻碍她和爷的是君权,他们是无法顺利的。
「为什么不说话?」追问。
余敏笑了,低着头,贴在他颈间,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这个意思是……好?浓浓的眉不由自主翘高。
「因为太幸福了,幸福到不知该说什么好。」余敏轻叹。
「这样就太幸福?要求真少,爷发誓,成亲之后会让小鱼比现在更幸福一百倍。」
「爷,就算小鱼不嫁给爷也没关系,小鱼会一直留在爷身边,照顾爷、陪伴爷、心疼爷。」
要不是因为生命就到了终点,她愿意的,愿意一直当哥的妹妹,陪伴他共赏人生中每个好风景;那么现在,她也愿意一直当爷的小奴婢,陪伴爷度过每个春夏秋冬。
她的答案让他生气了。「为什么不嫁?」
「爷是皇帝眼中的能臣,小鱼不过是个丫头,这样的身分,不配。」
她没提齐钰清,不想当小人,如果早晚有一天他必须面对皇帝的赐婚,她不希望他带着成见。
「配不配我说了算,你只要答应嫁给我。」
穿越一遭,她遇见和哥一样的男人,她发誓待他好,发誓对他尽心尽力,她不愿意他有一丁点的为难,她很清楚,在婚姻上头,他说了,不会算。
不过他的眼睛好亮,他的五官很生动,他诚挚的表情教人怦然心动,无法拒绝啊,但也不愿意对他说谎,怎么办?
于是她转过脸,对着他笑,笑得甜蜜、笑得幸福围绕,她勾住他的肩膀,将自己的唇送上。
很久了,她一直想这么做,想把初吻送给哥,只可惜机会不站在她这边,现在梦想成真……
是爷说的,没关系,不管他是爷还是哥的影子都没关系。
于是先是轻轻一触,再是浅浅吮吻,然而她的吻挑起战火,激得他胸中战鼓咚咚响起,他接手了,捧起她的脸,紧紧地封住她的唇。
月光、烟火、漫天大雪,他们在大年夜里,见证了彼此的心意……
战事照皇帝与的计划进行着,截至目前为止,已经过了三个月,情况比想象中更顺利些。
不败将军在开战之际「旧伤复发」,一路败退,大齐二十万大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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