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养妻好忙 > 第 10 章
    下一片青黑,就知道她这几日为了照料丫儿肯定没睡好。

    「这是我分内该做的事,倒是爷,我要是没记错,御医是说你该在床上趴个十来日才对,你现在就跑来,背上的伤要是又扯裂……」她拖长了尾音,看着怀里的于丫儿。

    「丫儿,那就是你的错了。」

    周奉言不甚认同地望住她,反倒是于丫儿用力点着头。「我……我会赶紧好的,待会儿要是再喝yào,我一定想办法不吐出来。」

    「有什么法子?」

    「……捂着嘴。」

    舞叶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奉言。「爷挑的好丫头,真是个聪明的。」

    「舞姊!」于丫儿满脸通红地抗议。

    「好吧,待会我负责捣嘴。」舞叶一脸莫可奈何地伸展着她的青葱五指。「保证一滴都吐不出来。」

    周奉言见状只能摇头失笑。服了舞叶这个丫头,她倒是很懂得怎么逗笑丫儿,有时情绪上的难受会加重病体的痛苦,要是能让丫儿心情舒坦些,哪怕病痛在身,也会缓和些许。

    放任舞叶和于丫儿笑闹着,等双叶把yào送来,他接过手,用汤匙搅动拨凉,才放心地喂她。

    于丫儿含进嘴里,用力地将汤yào咽下,苦虽苦,腥归腥,还没到吞不下的地步,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汤yào就这么吐出口,一点前兆都没有,仿佛她根本无法吞下任何东西。

    舞叶眼明手快地抽出手绢凑在她的嘴边,顺手拭着她的唇角,再将手绢抛进竹蒌里,无奈地看了周奉言一眼。

    「对不起,我……」于丫儿也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咽不下汤yào,不,仔细回想,先前双姊银了她茶,她也一样吐了。

    「不打紧,你是病人,会吐是正常的。」周奉言不动声色地噙笑安抚,内心却一阵寒凉。

    这是邪入血症,意味着高烧已经引发她体内五脏六腑的排斥,要是再这样下去,脏腑会开始失去作用……他们竟敢瞒着他!

    「嗯,我再喝一点,多喝几次,就算吐,至少也有喝进一些。」她得要把身子养好,不能让爷拖着虚弱的身子来照料她。

    「好,不急,咱们慢慢喝。」周奉言垂敛浓睫,以匙拨弄着汤yào,想了想将匙递给双叶,把于丫儿扶进自己怀里,端碗就口,喝了yào。

    「爷,你怎么喝我的yào?」于丫儿不解的问。

    舞叶和双叶一头雾水,反倒是拾藏已经转过身,两人不解地看向拾藏,余光瞥见周奉言已吻上于丫儿的唇,两人愣了下,吓得赶忙背过身去。

    于丫儿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吻她,他从未吻过她的……惊慌之余,感觉汤yào慢慢地渡进她的嘴中,她才惊觉他是用这法子喂yào。

    可……她可以自己喝的啊,才想着,汤yào一入喉,一股强烈的呕吐感随即涌现,她想将他推开,但她太虚弱,他又太强硬,眼看着汤yào就要吐出,可他的嘴还贴着她的不行!她死也不能把汤yào吐进爷的嘴里,她硬撑也要将这股呕吐感咽下不可!

    周奉言垂眼观察着她,瞧见她眉头紧蹙着,偎在怀里的纤身子不住地打颤,最终才缓缓地舒展眉头,他随即又含了一口,在她来不及开口之前,再次渡入她的口中,紧密地封口,不让她有吐出的机会。

    他知道,她肯定会为了他硬撑着,只要喝得进一碗汤yào,接下来就不成问题,但要是连一碗yào都喝不完……不,不会的,老天让他俩坠崖存活,就不会这般残忍地拆散他们。

    就这样,周奉言一口一口慢慢地喂,确定她不会吐出之后,才将双叶准备的胶饴塞进她的嘴里。

    「好吃吗?」他噙笑问着。

    于丫儿含着一匙胶饴,小脸红通通地轻点了两下。

    「原来是要这个喂法啊,双叶,你成不成?」一旁的舞叶突然冒出声响,刻意压低,但在场的谁都听得见。

    「嗯……你要是成,我也成。」

    「那咱们就如法pào制,让爷好生养伤吧。」

    于丫儿听着,本是羞得不知道要躲哪去,但听到后来,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

    「爷,你身上有伤呢,早点回去歇着吧。」

    「我等你睡着了再回去。」

    「可……」

    「你现在吃了yào会昏昏yù睡,待你睡着我就回去。」

    于丫儿心想他说的对,其实就算不吃yào,她也老是昏昏沉沉的,入睡并费不上太多时间。之前问双姊和舞姊他的伤势,虽说知道他恢复得不错,但没亲眼瞧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如今确定他安好,她安了大半的心,觉得身子似乎也没那般沉重了。

    赶紧将胶饴吃完,她喝了口茶水后便躺下。

    周奉言轻柔地替她收拢长发,轻抚着她的额,她羞怯不已却又舍不得移开眼,直睇着他眸底眉梢柔若春风的笑意。

    「我快睡着了,你要赶紧回去歇着。」他在身边虽教她安心,但她更担心他初愈的身子会堪不住。

    「还是我在这儿陪你,可好?」他俯近身体在她耳边低问。

    于丫儿微诧地张开小嘴。「可这儿只有一张床……」

    「我就窝在这一角,三更前回房。」

    「不成,你背上有伤怎能坐着,你得要趴着歇息才成。」

    「那你就借个小角落让我趴着,伴在你身边,晚点你要再喝yào时,我才方便喂你。」

    于丫儿难以置信地瞅着他。两人未论及婚嫁,竟要睡在同张床上……嗯,但他那喂yào的方式,她早就没了清白了,睡在一块又何妨。

    况且,他要能在这儿待着,一张眼就能看见他,她也安心。

    「那我睡里头一点。」她本想要移动,但身子虚软无力,还是他轻柔地将她抱往墙内的方向。「爷,你别使力,要是扯到伤口怎么办?」

    「丫儿,你担心我吗?」他爬上床,就趴在她的身侧。

    「……嗯。」犹豫了下,她还是忍不住地道:「爷,你往后不准如此,绝对不准,你真的吓坏我了。」

    周奉言听着反而笑了,柔了那双在旁人面前冷漠的黑眸。「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她认真不过地道。

    「那就好,睡吧,该喝yào时我再唤醒你。」

    「嗯。」

    「拾藏,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一个时辰后再替丫儿熬一帖yào。」他眼也没抬地吩咐着。

    「是。」

    拾藏一个眼神,双叶和舞叶收拾yào碗便一道走出门外。

    「你在笑什么?」走向厨房时,双叶不解地问着舞叶。

    打从刚刚就见她噙着笑,如今笑意更是不住地蔓延,就连眸底都满是笑意。

    舞叶勾唇道:「爷开心,我就开心。」丫儿的亲近让她瞧见爷许久没露出的笑脸,她就跟着止不住笑意。

    「爷开心,我很伤心。」

    舞叶睨她一眼。「傻瓜。」

    「我年纪比你大,你敢骂我!」双叶佯怒瞪去。

    「傻瓜,我们两个。」舞叶难得大笑着。

    双叶没好气地摇着头。「傻的是你,我才不傻。」

    宫中,御书房。

    周奉言一袭沉蓝色绣金边的神官服,长发束起戴冠,朝前作揖,道:「臣参见皇上。」

    「爱卿的身子可复原了?」大燕皇帝燕竞关切问着。

    「回皇上的话,臣的伤都已痊愈,多谢皇上遣了御医诊治,还动用了宫中珍贵的yào材。」静养了足足一个月,背部的伤虽未全数痊愈,倒也不碍事了。

    「这是应该的,要是没有爱卿随侍,替朕分忧解劳,朕可是夜不成眠。」

    「皇上恕罪,都怪臣一时不察才会出了意外。」

    「可是朕听说,爱卿并非是失足,而是随着一人跃崖的。」燕竞微眯起眼,哪怕曾经懦弱,如今的他已习惯了掌握权力,拥有至高无上的王者气势。「那人到底是谁,竟让爱卿冒险随之而去,朕百思不得其解。」

    周奉言眸色微动,随即将厌恶之情抹去。「回皇上的话,那人是臣的未婚妻。」

    燕竞闻言微楞了下,随即扬笑。「喔,爱卿是何时找到的,怎么没告知朕一声?」

    周奉言垂着脸无声哼笑。他在沛县救丫儿一事,满朝文武谁不知?皇帝老子犯戏瘾,他不介意陪演一段。

    「恕臣未禀告皇上,实是臣的未婚妻身体有恙,所以才未禀报。」

    「所以,接下来爱卿准备成亲了?」

    「皇上,时候未到。」

    「爱卿今年已是二十有四,合该成亲了,要不是周氏一族非得要卜卦寻找命定之人,朕早就赐婚了,岂会等到现在。朕可是盼着周氏血脉延续,大燕不能没有周氏血脉。」

    「皇上既知周氏一族娶妻必得透过卜卦,如此一来生下的孩子才能延续血脉,自然也该明白成亲吉日亦是依卦象而订。」

    「那还要多久?」

    「卦象未现。」

    燕竞虽有不快,但还是隐忍住,使了个眼色,身旁的贴身太监立刻将所捧之物呈给周奉言。

    「皇上,这是」周奉言接过描金髹盒,不解的抬眼。

    「这是朕送给你的成亲礼,是三皇子尚在北方大郡时,从大丹人手中购得的火树,回宫时jiāo由宫中玉匠雕成三件饰品。」

    火树?周奉言微眯起眼,心中隐隐不安。

    「爱卿,打开来瞧瞧吧,这火树可是极为珍贵之物,是佛典七宝之一,能辟邪保平安,朕十分喜爱,但近来爱卿连连出事,教朕十分不安,所以特地赠与爱卿。」

    周奉言眉头微蹙,翻开盒面,就见里头躺着一支以火树装饰的短匕、腰带和金钗……他死死瞪着以火树雕成串串红穗装饰的金钗,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一股怒气突生。

    老天这是在嘲笑他吗?嘲笑他不自量力,想以己力逆天改命!

    上一世,丫儿就是死在这把金钗之下,那时,金钗是他亲手赠与,从大丹购得……

    这一世,他避开任何可能,牙行里不做火树的买卖,不碰火树,岂料绕了一圈,这把金钗竟用另一种方式送到他手中!

    「爱卿可喜欢?」燕竞见他动也不动,心想他定是被这罕见宝物给震慑住。「这短匕是要让爱卿护身用的,爱卿可别胡思乱想。」

    「皇上,臣十分喜爱,明白皇上心意。」他咬着牙道。「不过,臣有一事不得不禀报皇上。」

    「喔?」燕竞摆了摆手,御书房里的宫人,就连最亲近的贴身太监都跟着退出门外。「爱卿,说吧。」

    「皇上,虽说火树是佛典七宝之一,但是……臣却在这上头感受到强烈的法力。」

    燕竞心头一跳,急忙问:「爱卿此话是何意?」

    「有人在上头施法,得到这火树之人恐在一年内就会……」

    「大胆!」燕竞怒拍黑檀大案。

    「皇上,臣不曾虚言,言必有据,要是皇上不信,可以试试臣所言虚实。」周奉言双手高举着髹盒。

    燕竞怒眯着眼,思索再三,滔天怒火转为无奈叹息。「依爱卿所言,这火树又该如何处置?」

    「jiāo由臣,一切无碍。」

    「那就jiāo给爱卿了。」燕竞疲惫地道。

    「臣遵旨。」话落,周奉言正要告退,却又被燕竞唤住。

    「爱卿认为,呈上此物者,究竟是何居心?」

    「皇上心如明镜,不须臣多言。」话落,他以处理火树饰品为由,告假回府。

    他没有先到后院探视于丫儿,反倒是先回主屋寝房,让拾藏有些意外。

    进房后,他将髹盒搁在桌面,褪下官袍,换了常服,回头瞪着那只髹盒。

    果真是他……垂敛的长睫掩不去他眸底深凝的恨与怒。

    走到桌边,他取出火树金钗。

    舞叶说,放完纸鸢后,丫儿的神情就十分紧绷恐惧,到了奉茶亭时,她突然拔腿往回跑,如果他没记错,放纸鸢后,他脱口说出现的是三皇子的马车,但后来才发觉里头是三皇子妃,于是他赶着下山。

    而丫儿惊恐失控是在奉茶亭遇到三皇子后,换言之,丫儿记得上一世的记忆,所以一开始她待他的冷漠,并非是陌生,而是恨,丫儿记得他的无情,记得那一晚是谁欺凌她!

    而这一回,三皇子还可能拆散他俩?

    不!这第六次的重生,第七次的相守,谁也拆散不得!

    他和丫儿的缘很深,是以周家的契作合婚的,六岁那年,她进了周府,讨喜娇俏的她以为自己是进周府为奴,殊不知她是他命定的妻,而他亲自教养她,爱意在日积月累下化为他心底的一滩春水,他爱她更胜自己,全然忘了周家人无姻缘。

    他忘了无姻缘注定无妻无嗣,忘了强求来的姻缘以契作之力,会让入门的妻子产子后香消玉殒……成亲的隔日,她死在他的怀里。

    幸福时间太短暂,他不甘心,硬是强求,拿黑牙里jiāo易的一世荣华加身jiāo易重生。

    这一次,他将她收为义妹带在身边,她却在送他新衣后,因朝中局势不明,将她送回东江村避祸,在西江村遇山贼打劫而亡。

    第二次,他拿黑牙里jiāo易的首辅一族兴盛jiāo易重生,不敢再接近她,就盼她能脱离既定的命运,岂料美貌是祸水,引来纨裤子弟觊觎,她死命抵抗,最终却落得yín乱勾人的可笑罪名,教东江村的村民以乱石砸死。

    于是他明白了,当她成为他的妻子之后,不管重生几次,在契作之下,她永远也跳脱不出既定命运,哪怕如此,他还是不肯认命。第三次,他拿帝王之气jiāo易重生,将她收进周府当丫鬟,岂料却被于一偷偷地卖进花楼,自尽而亡。

    再也没有等值的无形之气可jiāo易,第四次,他出卖了自己与生来的预知能力,将她寄养在周呈晔的府上,然而一次偶遇,她对他倾心,两人书信往来,每日等候她的来信,成为他最为期待之事。深陷情爱之间,教他忘了书信往来引人注意,她和周呈晔被冠上了罪名,在他来不及阻止时,她已被斩杀……

    他不服气,无法认命,豁出去地出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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