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养妻好忙 > 第 9 章
    动,也让于丫儿脚步踉跄了下。

    舞叶被这一幕吓出一身冷汗,正举步要追时,周奉言的身影从岔道上出现了,他见于丫儿身形晃动着,人还在崖边上跑,立刻朝她直奔而去。

    「丫儿!」他喊着,猩红的闪电如火树般霸占一边天际,心里有股躁动的不安在嘶喊着。

    明明她就在眼前,但是他竟有种快要失去她的恐惧。

    就在这时,震天价响的碎雷仿佛绕山而行,从西侧到东侧,大地隐隐震动,他正开口要于丫儿停下脚步时,她却失去了平衡,踏空的脚步让瘦弱的身形往崖底落下

    「不!」周奉言怒吼,黑眸赤红,只是再如何急驰的脚步也快不过她坠落的速度,他根本连她的袖角都摸不着。

    于丫儿惊慌得连尖叫声都没发出,脑袋一片空白。

    没来由的,她笑了。

    原来,她对那人的恐惧竟是如此的深,深到连死亡都不怕,她甚至渴望解脱,逃离这一切。

    也好,重来的人生没有她想象的美好,如果重来的人生结果还是要遇到那个可怕的男人,她宁可不要!

    刺耳的呼啸声中,她听见有人惊声喊着,「爷!」

    那是……拾哥的声音!

    她猛地张眼,惊见上方有东西坠落,天青色绣竹锦袍被风刮得急速摆动……天青色?穿着天青色锦袍的不是爷吗?!

    为什么?为什么!

    不想活的是她,怎么他……

    不要啊,老天!他不行死、他不行死啊!

    风刮得她的眼好痛,她却不敢闭上眼,张大眼只想确认那到底是不是爷,她自私地期盼是任何人,就是不能是爷!

    可是那下坠之人握住了她的手,在坠落之间环抱住她,将她纳入他汗湿的怀抱里。

    「如果救不了你,我就跟你一起走。」周奉言宣告道。

    明明已经躲进他的怀里,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风刮得眼好痛?她的眼痛到不住落泪,沙哑的嗓音发出无助的哀鸣。

    不要,她要他活!

    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上一世的恨来自她的爱,尽管恨尽管冷漠以对,却无法掩去她始终深爱他的事实。

    她依旧爱他,哪怕被他伤过,无情背弃,她还是爱着他,希望他过得好。

    他这般愿意生死相随,让她怀疑是不是错过什么,误解了什么?

    谁再给她一次机会?

    回应她的,是狂风的呼啸和无法停止的下坠,直到她失去意识。

    湿冷和东西打在脸上的痛感让于丫儿猛地张开眼,仰头看着折断好几枝枝干的大树,神色恍惚了下,才发觉正下着豆大的雨,打在脸上教人发痛。

    「下雨了……」她哑声喃道,神色还有些呆滞,突地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坐起身,排山倒海而来的痛逼得她龇牙咧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的身体像被拆卸过一样,坐起身便不敢再动,双手撑在满是落叶和泥泞的地面,环顾四周寻找着周奉言,却见他就侧躺在她的身边。

    「爷、爷!」她喊着,直瞪着他背上划开的伤口,血被雨水不断地冲刷带走,染红他的锦袍。

    周奉言动也不动,发丝凌乱地遮着脸。

    她颤着手,抚开他湿粘的发,凑在他的鼻下,在大雨中等了许久,终于感觉到些许的气息喷在她的指上,教她放声大哭。

    「爷……」顾不得痛,她挪移身体覆在他身上,替他挡去雨水,但是雨太大,要是不找个地方藏身,就怕伤能治好,也会染上风寒致死。

    见叫不醒他,她只能眯眼环顾四周,寻找避雨之处。

    雨下得太大,灰蒙的天气让晌午的天色犹如掌灯时分,她根本看不见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雨,天空雷电jiāo加,大雨滂沱,身在谷底她能带着爷上哪?

    垂眼看着昏迷的周奉言,轻叫了几声,依然不见他转醒,她只好咬牙起身,但才刚站起,随即又跌坐在泥泞里,她看向自己的脚,绣花鞋早已经掉了,脚趾满是伤痕,但真正教她动不了的是她的脚掌……脚掌是歪的,脚踝处突出了一块。

    是扭了,还是断了?

    她想自己被爷护得牢牢的,都能伤成这样,爷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咬紧牙关,她用右脚撑起身体,拖着无法站立又疼痛不已的左脚寻找避雨之处。

    每走一步都是痛彻心扉,但是会痛,是因为她还活着。

    爷护着她活下来,拚着这条命,她也要救爷!

    她拖着一步又一步,不敢走得太远,怕迷失方向回不去,在周围走了一,幸运地瞧见有个山洞,虽然不大,但是让^{耶躺下躲雨应是足够。

    她开心地走回去,跪在周奉言身边,抚着他冰冷的颊,可怎么也唤不醒他,使尽了气力扯不动他,更别说想背起他。

    没有时间犹豫,哪怕会让他多出更多伤口,她用拖的,也要将他拖到山洞里!

    然而,她的力气太小,脚太痛,怎么也拖不动陷入昏迷的男人,气得她掉出泪来,却又不放弃地使力,直到牙几乎咬烂了下唇,终于拖动了他。

    有了第一步,后头拖起来似乎就容易了一些,她拐着脚拖着他,眼泪掉个不停,眼看着山洞已在眼前,但她已经痛到动不了,坐在泥水里粗喘着气,看着身旁的容颜,用力地抹去脸上的雨和泪,她褪去身上的披风,用力地往脚踩处一绑,痛得她浑身发抖。

    但也许是痛到一个极致,她的感觉像是麻痹,赶忙一鼓作气地将周奉言拖进山洞里,她整个人跌坐在山洞口。

    山洞里的空间有限,而且风一刮,雨就会打进山洞里,她干脆就坐在洞口替他遮风挡雨。

    入秋的雨夜冷得几分刺骨,哪怕雨势渐缓,浑身湿透的她不禁打颤起来,失血中的爷又怎受得住?

    天色昏暗,她只能摸索感受他的伤口,确定那儿是不是还持续出血,突地摸到他的背上像是被树枝chā入……她颤着手摸索,猜想应该是坠谷时,摩擦过山壁上横生的树,一路缓冲到谷底,才庆幸地捡回一命。

    命是捡回来了,伤口要是不处理,恐怕xìng命垂危。

    但她该怎么做?这树枝可以拔出吗?拔出之后会不会流出更多的血?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身上没有火折子,就算有怕也被雨水打湿了,无法升火,取不了暖,他的体温冰冷得吓人,教她不知所措地猛掉泪。

    多愚蠢啊,打她重生以来,她只记得被欺凌的那一段,打与他重逢以后,她只有满心的恨,却忘了人世无常,忘了珍惜。

    重来的人生,她有再一次的机会可以爱他,她却傻得放弃,因为恐惧而狂奔,最后失足累及了他……她到底在做什么?

    「对不起……爷,都是我连累了你……」她不禁哭伏在他身上。

    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不管去哪,她定要与他同行。

    「……丫儿?」

    听见他微弱的声音,于丫儿喜出望外地抬眼,瞧他真张开了眼,眼泪不禁掉得更凶。「爷……」太好了,醒得来算是好事。

    周奉言直睇着她半晌,探手抹去她的泪。「不哭……有我在,谁都欺不了你。」

    「我……」哪有人欺她?是她欺他较多吧。

    他的温柔让她更愧疚更后悔,气恼自己不曾好好待他。

    「不,我已经都把他们给杀了,不怕。」

    豆大的泪水还挂在眼眶,于丫儿却是一头雾水地想不通。「杀了谁?」难道他知道当初是三皇子逼死了她?

    「当然是那些村民。」他轻扬笑弧,仿佛为自己完成一桩心愿而满足。

    于丫儿呐呐地说不出话。村民?他指的是东西江村的村民吗?「为什么?」害死她的并不是他们啊。

    「谁要那些村民杀了你……」

    「爷,不是啊,他们……」

    周奉言突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要是我早一步到就好了,你就不会被他们用乱石砸死……但不怕,我可以让人生重来,伤你的,我一个都不饶……我会好好地保护你,不怕。」

    于丫儿在他怀里瞪大眼,思绪纷乱厘不清。乱石砸死?他说的到底是谁?她不记得发生过那些事,东西江村的村民和她少有往来,没道理他们会这么做的,不是吗?

    他是误解了什么,还是把她当成了谁?

    「丫儿,何时再为我画一张画像?」他在她耳边喃问。「何时再对我撒娇?」

    「嗄?」

    「还是……再写封信给我?告诉我,你想我……」

    于丫儿直瞅着他,开始怀疑他是因为失血或失温而造成了混乱,因为她不会作画,更不曾写信,在他口中的丫儿到底是谁?

    他看着她,黑暗之中,那双眼如清泉般有流光闪动着,但是他的笑容太过虚无,他的瞳仁是失焦的……

    「爷,你不要吓我。」他说的到底是谁?是因为伤得太严重,所以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如果我早知道我们会有这样的结果……我宁可不相识……」他搂着她的力道逐渐变小,双手垂落。

    「爷?」她从他身旁爬起,不住地轻拍他的颊,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丫儿心急如焚,想着他没头没尾的胡言乱语,抚着逐渐冰冷的躯体,胡乱地抹去满脸的泪,双手撑着泥地,朝外头爬去,放声喊着,「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

    回应她的只有树梢间的沙沙声和渐小的雨声。

    「来人啊……救救我家的爷!谁呀……救救我家的爷……」在泥泞里爬着的她声泪下地喊着,不管喉头的痛楚,一声喊过一声,明知可能徒劳无功,可这却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谁能救救她心爱的男人,她愿意拿魂魄jiāo换……

    「于姑娘?」

    就在她筋疲力尽,趴伏在泥泞里时,听见远处细微的回应,她猛地抬眼,尖声喊着,「拾哥!快来呀!快救救爷,快呀!」

    如果魂魄可以jiāo易,她愿意拿魂魄jiāo换他的安好,真的。

    在周奉言随于丫儿坠崖后,适巧燕奇临和周呈晔上永春岭,得知此事立刻调兵遣将,哪怕雨势再大,也要翻遍谷底搜寻。

    只是,拾藏的速度比他们还快,在听见于丫儿微弱的回应后,找到了他们,将人送回周府。

    皇上得知此事,立刻派了三名御医过府诊治。周奉言身上多处外伤,还有内伤,大雨让他高烧不退,连烧了三天才稳定了病情。

    而于丫儿摔断了左脚踝,伤后又连连拖动左脚,御医判断哪怕骨头接上后,她也是注定要跛脚了,更糟的是风邪入侵,高烧退了又烧,几次清醒又咳得吐血而昏迷。

    不过几天折腾,于丫儿狠狠地瘦了一圈,脸色更是青白得教人胆颤心惊,硬是灌了yào,她又吐了满地,教照料她的双叶和舞叶束手无策。

    「姊……对不起……」她虚弱地道着歉,躺在舞叶的腿上。

    「我怪罪了吗?对不起什么。」舞叶压根不在意裙摆和鞋上都是她吐出的汤yào,只要别再吐血就好。「倒是你,想个法子把yào喝下去,否则病怎么会好。」

    御医说了,她的烧要是再不退,恐怕元气大虚,邪入血中,后果不堪设想……偏偏爷也伤着,这事大伙瞒着,没人敢说。

    「爷呢?」她虚弱问着。

    「爷没事了,三天前烧就退了,哪像你现在还虚着呢。」舞叶轻抚着她的额,那额上的热度教她头皮发麻,随即朝收拾一地狼籍的双叶使了个眼色,双叶便打算立刻再煎一帖yào。

    两人以眼神达成共识,再煎好的yào用灌的也要灌下去。

    岂料,双叶一开门,便狠狠地楞住,低喊着,「爷怎么来了?御医不是说了不能走动的吗?」

    御医说了,从爷背上清出的碎屑和树枝,数目多得吓人,有不少还是用刀刮ròu才取下的,整个背部几乎血ròu模糊,为了收伤快,御医特别吩咐必须趴在床上静养个十来日。

    可才多久啊,六天而已,爷就下床了。

    「丫儿呢?」周奉言面无血色地问,拾藏在旁扶着他,戚行跟随在后,以防不时之需。

    「刚醒呢,喝了yào又吐了。」双叶赶忙让开,伸手要搀另一只手,他却收了手。

    「再熬一帖yào,挖一匙胶饴。」他虚弱地让拾藏扶进屋内。

    双叶失落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随即又道:「爷,御医说了,这yào不宜加糖,会让yào效减半呢。」

    「她要是喝不下,连减半的yào效都没有,再者,胶饴不是要你加入yào中,是要你挖一匙,待会让她舔着解苦的。」

    「我知道「,这就去。」

    周奉言连应声的气力都没有,走到屏风旁已经气喘吁吁,然一见瘦了一大圈的于丫儿,他拂开拾藏的搀扶,踉跄着脚步走到床边。

    「爷……」于丫儿本是疲累地闭眼,但感觉舞叶震动了下,一张眼就见周奉言已来到床边,不禁朝他伸出手。

    周奉言赶忙握住她的手,在床畔坐下。「丫儿,怎么烫得很?」他虽是心喜她的主动靠近,却又担忧她的病情。

    「你呢?大夫怎么说?你能下床走动了吗?疼不疼啊?」

    她连珠pào般的询问,教周奉言有些受宠若惊,意外她在坠崖之后,对他的态度大相径庭。

    「我没事,反倒是你,我听戚行说你的烧老是退了又烧,yào总是喝不下口。」他紧握着她的手,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她。

    打他醒来惊觉自己回到府里,追问了来龙去脉,才知道坠入山谷之后,是丫儿拖着已断的脚踝将他拖进山洞,再爬到外头求救。

    一想到那情景,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给死掐住,顾不得身上的伤,只想见她。

    「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一喝就吐了……好几次都弄脏了舞姊的鞋裙。」

    于丫儿直睇着他,虽说气色不佳,但确定他的眸色清明,那是好转的迹象,至少不像在谷底时,只有绝望的混浊。

    「舞叶,让你辛苦了。」周奉言瞧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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