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这我之前也讲过了,如果他和春菊之间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会怎么样?”
“春菊是共犯吗?”
警部忍不住chā嘴,但言耶只是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
“没有共犯。恐怕春菊早就已经开始怀疑将夫是不是凶手了吧!动机也不难想象,所以将夫才会说:‘这几天,我一直觉得她似乎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等一下,既然这样,她还让他进屋里去吗?”
“在志摩子做的葛粉汤里加入安眠yào的也是春菊吗?”
紧接在警部之后,就连柴崎也忍不住chā嘴了。
“对于这两个问题,我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她做梦也想不到,将夫会连她们也不放过。她还以为,只要除去锻炭家的立治和广治、以及揖取家的力枚这几个眼中钉,将夫就会收手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是吗?”
“要是春菊没有对将夫起疑心的话……”
“就不会被杀人灭口了吗?那团伍郎和志摩子的死又该怎么说?”
“这跟用锻炭家连续杀人案来掩护他杀害力枚的动机是一样的道理,如果只杀掉春菊一个人的话会太明显,所以就把她的死用三重杀人来掩护。”
“这家伙疯了……一开始就疯了……”
谷藤心里想的虽然跟警部一样,但还是大惑不解地说:
“话虽如此,为什么春菊会宁愿把柴崎刑警弄昏睡,也要让他进屋里来?她再怎么样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不会有事,这么做也太大意了吧?将夫到底是使出什么手段,让春菊变成这么毫无危机意识的共犯?”
“我想……应该是使出了情夫的手段吧!”
“不、不会吧……在发生连续杀人事件的此时此刻吗?而、而且,当天晚上不正是她丈夫的守、守灵夜吗?”
“哼……”警部对年轻刑警的激动反应嗤之以鼻。“春菊可是会对村子里前来上香的年轻男人拼命抛媚眼的女人喔!就算做出那样的事又有什么好惊讶的。说不定将夫根本不用钓,她自己就上钩了。”
“哦!原来如此……”
警部随即把视线从大感佩服的谷藤身上移到言耶身上。
“所以春菊才会说:‘怎么会是你……’吗?”
“我想她当时应该吓得魂飞魄散吧!”
“另一方面,志摩子的态度你怎么看?”
“她之所以会那么害怕,除了丈夫和儿子惨死之外,最大的原因可能还是他们在禁忌之山自导自演的那出戏吧!对于笃信鬼神的她来说,恐怕是以为上天正用这种连续死亡的降罪方式来惩罚他们那些亵渎神明的行为吧……”
“我不晓得用这句话来当作结论恰不恰当,但这两个女人的个xìng……还真是南辕北辙呢!”
“没错。附带一提,锻炭家的女佣阿吉想要告诉我的‘六墓之穴’的意思,或许就是指将夫背上的黑痣。”
“那、那又是什么?”
于是言耶把他在揖取家洗澡的时候看见将夫背上有黑痣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几颗黑痣的排列方式如果硬要说是北斗七星,其实也是说得通的,只不过少了一颗,亦即跟六墓之穴一样有六颗。而且靖美也形容过,六墓之穴的排列方式看起来就跟星座一样。阿吉肯定是在锻炭家的别栋或什么地方目击到将夫和春菊偷情的画面,或许当时正好看到将夫的luǒ背吧!所以就联想到六墓之穴……”
“所以她也怀疑将夫就是凶手?”
“也或许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告诉我春菊跟将夫的关系罢了。因为她想要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不只是锻炭家出了死人,就连揖取家的力枚也被杀害了,所以她可能觉得与两家都有关系的那两个人,怎么看都很可疑也说不定。”
“那么立春之所以逃过一劫,果然还是因为他是小孩子的关系吗?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故意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呢?”
“我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不忍心杀小孩,还是因为已经没有地藏菩萨可以用来模仿了。不过,之所以要让他看到自己那么恐怖的样子,我想是为了要在他心里埋下恐惧的种子,让他长大以后,不管怎样都不会再去想乎山的金子。之所以要唱那首童谣也是同样的用意。”
“人类这种动物……真的是一旦被yù望蒙蔽,就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呢!”
警部恨恨地从齿缝里吐出这句话之后,望向柴崎刑警说:
“虽然没有物证这点有些站不住脚,但是有这么多的情况证据,应该可以先把他抓来,逼他说实话吧?”
“是的,我想这些情况证据应该足够了。”
“那好,柴崎和谷藤现在就前往揖取家,把将夫给我带来!谷藤你负责押人,柴崎派员警守在揖取家的出入口,以防嫌犯逃亡,记得给我迅速确实地搞定这件事。还有谷藤,你在面对将夫的时候,要用请他来针对命案提供参考意见的态度,不要让他起疑喔!要是他不肯合作的话……”
“可是……”
言耶虽然只是小小地说了一声,但鬼无濑警部却立刻闭上了嘴巴。原本面对着上司的两位刑警,也和警部本人一起转头望向言耶的方向,望向这个陷入沈思,外表虽然是个流浪小说家,骨子里其实是位素人侦探的刀城言耶……
“只是……怎样?”
“为什么将夫要把力枚勒死呢?”
“团伍郎也是被勒死的啊!你当时的理由是凶手不希望他发出声音而去吵醒春菊不是吗?”
谷藤接在警部之后说:
“还是因为他实在没办法痛下杀手把自己的岳父殴打致死呢……”
“用勒死的还比较残忍吧!只要朝着要害用力一击,就可以取走被害人的xìng命,而且被害人在临死之际也不会感受到太大的痛苦。但如果是勒毙的话,可是要花更多时间喔!”
“说的也是!”
相较于垂头丧气的谷藤,警部倒是瞪大了两只眼睛说道:
“该不会杀害力枚的凶手另有其人吧……”
“不连续杀人吗……?问题是,这样就更没有人有动机了。”
“那到底是……喂~~你这家伙……该不会又要把自己刚才那一大篇推理给推翻吧?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们真凶是谁吗?”
警部难得地讲出泄气话,但言耶还是专心一意地继续思考。
“将夫和春菊之间的关系,不是当事人谁也不能断言,只是她对他有兴趣的态度很明显,另外怀疑将夫就是连续杀人案的凶手也很合理,问题是,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立治他们的计划呢?”
“如果将夫根本不知道的话,那他也就不可能是凶手了。”
“可是大师,将夫手脚受的伤跟力枚遇害的状况却又那么不谋而合。”
“没错,是也就只是不谋而合而已。不能因为这种巧合,就说它是事实。”
“那也还有他为什么能掌握剧场小屋失火的状况,更何况阿吉想要告诉您的黑痣问题又要怎么说?”
“阿吉从锻炭家逃走的那个晚上,当我回到揖取家的时候,将夫早就已经知道她逃走的事了。在这种乡下地方,愈是光怪陆离的消息传得愈快,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换句话说,像是揖取家那种地位的家族,一定马上就会有人主动前来报告火灾的消息。”
“那黑痣又要怎么解释呢?”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如果硬要穿凿附会地解释黑痣→星座→六墓之穴彼此之间的关系,当然也说得通,但是如果将夫和春菊之间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么假设阿吉看到他的黑痣这个推测基本上就已经没办法成立了。”
“难道现在还可以推理出完全不同的解释吗?”
“阿吉当时是慢慢地张开嘴巴,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唇型告诉我这几个字,我当时解读成‘六墓之穴’49,但会不会其实要解读成‘六壶之穴’才是对的呢?”
言耶在笔记本上写下汉字和读音向大家说明。
“如果是后者的意思,她又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我曾经从力枚那儿听到过一个故事,传说有一个被丢在眉山里的老婆婆,通过六壶之穴进入乎山之后就会变成山女郎。这个传说最有趣的地方,就是一旦穿过六壶之穴再回到眉山,就又会变回原来的老婆婆。阿吉或许是想要借着这个传说,告诉我立治他们一人分饰两角的机关也说不定。对于锻炭家的人来说,乎山西边的那条山路就扮演着六壶之穴的角色……”
“嗯……这种说法比起将夫的黑痣什么的要来得有说服力多了呢!”
谷藤也有样学样地模仿佩服不已的警部频频点头。
“阿吉肯定知道锻炭家的秘密嘛!她之所以要逃走,也不单单只是因为害怕连续杀人魔,而是因为她还知道被害人那些该遭天谴的所做所为……这么想就很有脉络可寻了,可是……”
谷藤突然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可是先前那个‘谁知道蟾蜍油放在哪个罐子里,谁就是凶手’的解释又该怎么说呢?除了将夫以外,就再也没有符合这一点的嫌犯了不是吗?”
“让我再从头整理一遍吧!”言耶以一种慎重的语气说道。“就算知道蟾蜍油放在哪里也不奇怪的那六个人可以全部排除在外,接下来有可能的人物,就只剩下力枚和将夫,但是前者已经遇害,而后者虽然依旧具有重大的嫌疑,但是他的嫌疑也愈来愈轻。”
“除了这八个人以外,还有其他人可以进入那栋房子,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吗……?我完全想不出来!”
警部chā话说道。
“的确,毕竟那个地方是禁忌之山,应该不可能再有人像力枚和将夫那样,可以在那里来去自如了吧!”
“喂……这么一来,不就又不知道谁是凶手了吗?”
“既然如此,我们就再换个角度来看吧!”
“换什么角度?”
“假设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进入那栋房子,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了。但是,或许还有个曾经在那个家里生活过,对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十分清楚的人就是这个角度。”
“那不是……只有假扮成立一那群人的立治他们吗?”
“除了他们之外,不是还有那栋房子最早的屋主,也就是山师吉良内立志和四名矿工、以及锻炭家的立造吗?”
“什么……”
“平人也就是广治,在把装有蟾蜍油的罐子拿给靖美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从以前就放在这里的。’换句话说,那是立造他们还住在那里的时候就已经有的东西。”
“可、可是你不是说……”
“我说过……最大的症结在于‘乡木靖美为什么会知道奥户连续杀人事件的凶手是谁?’的确,将夫曾经进入过那栋房子,也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过,但是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乡木靖美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换句话说,他怀疑的不是将夫,而是二十年前住在那里的人。”
“可是,那些人都已经……”
“没错,山师和四名矿工就跟谣言所说的一样,被立造杀死了,而尸体也被立治埋在乎山里的某一个角落,大概是六壶之穴旁边吧,这种说法成立的可能xìng相当高。也就是说,剩下的嫌犯除了立造以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什么叫作除了立造以外再也没有别人了?你不是也说过吗?天底下哪有这么荒谬的事?”
“呃……大师是说……”谷藤翻了翻他的笔记本说:“要说明立造为什么事到如今才突然回来?之前待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嗯……”
警部宛如呻吟般地随口漫应一声。
“或许立造以前跟真正的立一一样,在全国各地流浪也说不定。或许有一天突然在某个地方,听说立一带着家人回到奥户,而且还在乎山上的那栋房子里住了下来的传言也说不定。或许这时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认为那座山里的金子应该是他的东西,所以就不顾一切地回到这里来了……以上这些可能xìng我都可以接受。”然后转头告诉言耶:“可是……还是那个在你提出太平一座就是凶手的时候我就已经质疑过的老问题,无论是对这块土地再怎么熟悉的人,一旦发生这么严重的命案,绝不可能不被目击到的。”
“而且大师也说过,如果他就是凶手的话,那为什么要把立治的脸烧掉?为什么要拿走广治的衣服?为什么要肢解力枚的尸体?这些比较细节的部分就没有办法解释了……”
针对谷藤一个个提出来的疑问,言耶立刻回答:
“关于杀人的细节部分,只要刚才以将夫为凶手所假设的解释可以说得通,那么无论真正的凶手是谁,我想应该都可以直接套用,因为如果立造发现了哥哥立治的计划,恐怕也会采取同样的行动吧!”
“原来如此……可是你不也说过,春菊应该不认识立造才对吗?就算她有看过照片好了,都已经经过二十年,在那么昏暗的房间里,对方又有蒙面,她真的有办法一眼就认出来吗?”
至此,刀城言耶又重新把眼前这三位警官依序扫视了一遍。
“我的做法是把这次的一连串事件重新回顾一遍,然后把所有想得到的疑点全都分门别类地条列记录在笔记本上,然后再基于这些疑点展开推理。然而,其实我还漏了一个疑点没有写到,而且这个疑点其实非常大。”
“喂……你可不要吓我喔!”
警部的口吻虽然带着开玩笑的语调,但是却又有藏不住的困惑,而言耶只是微笑着回答:
“立治遇害之后,我打了一通电话给怪想舍的编辑祖父江小姐,当时她还把我比喻成‘死神’。当然,那是因为我老是在前往进行民俗采访的地方被卷进离奇的事件里,所以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