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哥就不同了,他只有一条路,就是必涨才能赚。」端泊鸢恍然大悟,「所以,他失了一半胜利的机会。」
「所以,你会赢。」楚音若答。
「音若,这法子真是妙极,你怎么想出来的?」端泊鸢果然谨慎,追根究柢地问道。
「小时候我借闻遂公主的珠钗来戴,不慎弄丢了,本来打算用百两在市上买一支一模一样还她,结果发现,此钗居然只要五十两,比她当初买时足足便宜了一半。」楚音若道,「我便是从那件事,想到了这个法子。」
呵,其实都是扯谎,这个在现代股市里,叫做「做空」。空头手里并没有股票,而是从证券公司开空单借的股票,先以高价卖出,再用低价买入,还给证券公司。常人盼着股市涨,只有空头盼着股价跌。
其实这一招很yīn损,也极危险。虽然能日赚斗金,但也有可能因为股价上涨平不了仓,而将身家全数赔进去。
然而,端泊鸢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厉害,他终于笑了。
从前他所有的笑容都是那么虚伪,唯有此刻,笑得惬意。看来,他是真的……上了当。
楚音若心里暗暗叫好。
没错,这是玄华教她的法子。这个法子,能把端泊鸢骗得团团转,最终让他输得一根骨头也不剩。
但这个法子却有一个不易之处,她得有很多很多本金才能玩这个游戏,可她手头上并没有这么多钱。
她必须去跟端泊容商量,让她再从府里挪一点儿钱,只是,她害怕泊容不相信她……
无端端的,她心中十分忐忑,彷佛她今日与端泊鸢的会面,要被泊容知晓了似的。
她有点儿胆颤心惊。
第十六章 向王爷借钱
楚音若沐浴完毕,走进房中,就见端泊容已经睡着了。
他最近似乎十分疲倦,每晚一靠着枕头,便闭上眼睛,话也说得比平时少了。有时候,她疑心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但他对她的态度依旧那般和煦,只是……不像两人刚在一起时的那几日,时刻都要与她耳鬓厮磨。
若他真的察觉到什么,大可斥责她,冷落她,搬到薄色院中去,但他还是每日赖在她这里,大概是她多疑了吧?
书上说,男人疲倦的时候,会「能力」不足,呵呵,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楚音若挨着床坐下,借着烛光端详他的睡容。他真是长了一张清俊的脸庞,温润得像是一块无瑕的洁白羊脂玉。
他正穿着她给他做的白色寝衣,袖子上有她用银色丝线绣的梅花。这是她花了三天功夫跟双宁学的,其实绣得不好,针脚太粗,但他却喜欢得紧,经常穿着。
应该没什么事,他还是那般迷恋她,他只是太累了。
她心尖骤然微微发疼,忍不住凑上前去,红唇啄了啄的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如此光洁,触感像婴儿的。
倏忽间,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睁开双眸,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炽吻便覆盖而下,吻得她措手不及……
「光亲亲脸颊怎么够?」他似乎在偷笑,咬着她的耳垂道。
这男人刚才在装睡吗?好吧,算她着了他的道。
「怕打扰了你。」楚音若努努嘴道。
这几日,他对她不太亲近,说实话,确让她有几分怅然,但她又不好意思承认,毕竟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yíndàng」的女人……
哎哟,好害羞。
「其实,也没那么打扰。」他话中有话地回答,语气极其暧昧,手脚也极不老实,开始去拉扯她的衣带。
「还以为你累了。」她抬眸与他双目凝视,却见他像是瞬间养足了精神,眼睛里星光熠熠的。
「那就试试看,到底累不累。」他一笑,用力一撕,将她的寝衣全数褪了去。
她本来还想反抗一下,然而,他一路攻城略地,让她全身顿时酥软,没了半点力气。
好半晌,似雨音渐歇,她在他的占有下,呻吟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却似仍不满足,指尖仍旧搓揉着她的敏感之处,让她颤抖不已。
「不要了……」楚音若禁不住求饶,「泊容……我有话要对你说……」
「明儿再说。」他却沉沦在方才的兴奋里,根本不肯放过她。
「不……我现在就要说……」
想来,是她的语气里有无限娇嗔,他终于叹一口气,道:「好,说来听听。」
其实她不是故意的,并非想用这种手段来诱惑他答应自己的条件,但只怪她此刻发丝散乱,通体微红的模样,任哪个男人都会心软。
「泊容,我想要一笔钱。」她缓了缓神志,说道。
「钱?」他一怔,指缘刮了刮她的脸蛋,哑笑道:「这个时候,谈钱?」
「可我真的需要钱。」她无奈地道。
「好吧,那就说说,要钱做什么?」他问。
「还是为了做大米生意。」
「上次拨给你的钱难道不够?」端泊容显然很不解。
「我还要一倍那么多。」楚音若索xìng道。
他沉默,忽然侧身躺了下来,虽然仍揽她在怀中,但方才的激情好像已然消散了。
这个男人不会这么小气吧?稍微谈了谈钱,就立刻变脸?
「为什么要这么多钱?」终于,他问道。
「泊容,你答应过,相信我,不过问的。」楚音若却只这么说,「一时半刻,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一定要相信,我会把这些钱赚回来的。」
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她该如何向他解释?事关江明辉,事关端泊鸢,还有很多很多,她不能启齿的缘由。
「好,」他思忖半晌,答道,「明日陪我去田庄一趟,到时再把钱给你。」
「为什么要去田庄?」楚音若不解。
「就当陪我去踏春吧,」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音若,你还从来没有单独陪过我一次呢」
是吗?她仔细回忆一二,彷佛的确不曾专门陪他出去玩过。热恋中的情侣是该好好约会,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做些甜蜜又ròu麻的事……
她不由得笑了。
「笑什么呢?」端泊容察觉了她细微的表情,好似她的一切,都瞒不过他似的。
「我想起,前两天晚上,我曾经梦见,跟你一起出去……」楚音若依偎在他胸膛处,轻声道。
「哦?去了哪儿?」他追问。毕竟她梦见了他,这让他有几分兴奋。
「嗯,一个好玩的地方……」她其实想说是游乐园,但该如何向他说明?「那里有许多……马。」
「是围场?我们去狩猎?」端泊容一怔。
「不,是木马。木头做的马。」楚音若道。
「木马?」端泊容大为困惑,「什么地方会有许多木马?我带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就是骑马啊,」楚音若恶作剧般地笑开,「因为我不敢骑真的马,所以你带我去骑木马。」
「呃,」他清咳两声,「不会骑马,我教你就好了。木马怎么骑?」
「那叫旋转木马,」她道,「它们自个儿会跑的。」
「木马怎么会跑?」端泊容越听越觉奇怪。
「作梦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楚音若努努嘴。
「好吧,」他无奈,「后来呢?」
「你给我买一大团棉花糖。」楚音若强忍住笑。
「棉花糖是什么?」他闻所未闻。
「就是长得像棉花一样的糖,入口即化。」楚音若答道。
「你这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东西?」他终于忍俊不禁,觉得她像个调皮的小孩。
「反正梦里面有。」楚音若道。
其实她还想说,后来他带她去看了电影,但她实在没办法向他形容什么是电影,难道说是皮影戏?
所以算了,就说到这里吧,以免吓着他,以为她精神不正常就糟糕了。
她忽然觉得耳边痒痒的,回过神来,发现他又开始不老实了,薄唇不知何时开始咬她的耳朵,弄得她脸颊再度泛红。
「你有没有梦到」他低声问道,「我这样?」
「什么?」她害羞地装傻。
「就是现在这样。」他的吻轻轻缓缓,沿着耳际滑到脖间,而后,蔓延而下。
她本来想否认,但老实说,她的确作过几个春梦,只不过,她作的春梦远没有现实中的他这么……色情。
男人都是色魔吗?不论表面上看来多么温文尔雅,到了床笫之间,简直判若两人。这真让她措手不及,应付不暇。
但她现在只能认命,谁让她落入他的手中,整个人,整颗心,再也逃脱不了……
薄色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重了,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每天吃大量的话梅,也不见舒坦。
从前,见到端泊鸢的时候,她会觉得舒畅一些,但现在他似乎也不再是良yào,反而每次见面,会让她更加郁结。
「孩子可好?」端泊鸢依旧那般嘘寒问暖,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刚从水沁庵回来,」薄色懒懒道,「山路曲折,颠簸不小,你说这孩子会不会好?」
「太医说了,有孕之人,应该多出去走动。」端泊鸢仍笑道:「老是困在屋子里,倒容易发闷,生产的时候也不会太顺。」
「是是是,」她不耐烦地道,「太医说得都对。」
「此行可有发现吗?」端泊鸢继续问道。
「就不能再跟我多聊聊孩子的事?」薄色大为不快,「老惦记着水沁庵该不会是真喜欢上那个楚音若了吧?哦,不对,你们是青梅竹马,应该是旧情难忘才对。」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端泊鸢仍一脸淡然微笑,他越是这样,越让她恼火。
「喏,」她递出一只羊脂玉手镯,「你看看这东西!」
「这……」端泊鸢不由脸色一变,「这是……哪里来的?」
「是这镯子吗?」薄色问,「你送给楚音若的那只?」
「不错」他拿在手中,端详良久,「就是这只。」
「我从一个小尼姑那儿买的。那小尼姑常偷些庵里的东西来卖,都是豪门大户的女眷平素捐供的首饰之类,她趁着住持师太不备,从库房里拿的。反正庵里每年的捐供这么多,少了几件,也没人会在意。」
「这么说……她是把这镯子给捐了?」端泊鸢语气中似有埋怨。
「大概是吧,」薄色道,「事到如今,你该明白,她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从小的定情信物,也是随手一捐。」
「可她是怎么把这镯子褪下来的?」端泊鸢依旧难以置信,「这腕口这么小,若真硬褪下来,定会伤筋动骨……」
「管她怎么褪下来的,总之,她若狠心要摘掉,总有办法。」薄色不耐烦地道。
「那小尼姑叫什么名字?」端泊鸢问。
「怎么,你还想去找那姑子当面问个清楚?」薄色瞪着他,「难道还怀疑我谌你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端泊鸢缓缓道,「就是想当面再细问问。」
「说到底,你就是放不下楚音若!」薄色不由怒道,「既然如此,当初你就该娶了她,不该把她拱手让给别人!更不该许我承诺,令我空欢喜!」
「你看看,你又误会了,」端泊鸢伸手轻抚她的背,「别动气,伤了孩子。」
「你还知道关心这孩子?」薄色冷冷道,「我还以为,你不想要他了。」
「说到孩子,确有一件事想告诉你,」端泊鸢忽然道,「可又怕你听了伤心,总是难以开口。」
「什么啊?」薄色不由凝眉,「别装神弄鬼的,有话直说!」
「前几天,我见过替你把脉的何太医,」端泊鸢道,「我特意问了这孩子的境况,何太医觉得不大好。」
「不大好?」薄色一怔,「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大好?他在我那儿可不是这样说的,每次都说平安!」
「他说已经向二哥禀报过了,二哥的意思是,以安抚你为主。」端泊鸢道,「你小产过一次,身体损坏不小,此次怀孕,是比常人保胎要艰难些。」
「不可能……」薄色忍不住嚷道,「若果真如此,宫里也该早有风声,可我听说贵妃娘娘欢喜得很,要预备给我位分呢!」
「只说艰难些,又没说一定有事,」端泊鸢哄道,「你只要谨慎些,孩子或许也能平安生下来。这哪里说得准?全看你自己。」
「既然如此,你还差遣我做这做那,跑这跑那?」薄色越发愠怒,「你这存心不让我保胎,是不是?」
「怎么你如今把我想得这般坏了?」端泊鸢叹一口气,「我是身边没信得过的人可差遣了,又时刻想见你,才把你叫出来的。不过是遣你去一次水沁庵,也是希望你能去散心祈福,怎么就成了歹意了?」
「他们说,陵信王府因为有了我这一胎,让端泊容在皇上面前得了脸,太子之位也有一半胜算了,」薄色盯着端泊鸢道,「你该不会也这样觉得吧?巴不得我这胎又滑掉?」
「这话荒唐!」端泊鸢笑了起来,「这孩子本就是我的,迟早也要回到我身边来,我怎么会巴不得他滑掉?虎dú还不食子呢。」
「你真不会因为太子之位……起别的念头?」薄色依旧狐疑。
「你真是孕中多思。」端泊鸢道,「二哥要当太子,首先雅贵妃得扶上后位,否则依他的出身,断没有与我争的道理,要知道他的生母梅昭容原是一个低贱的宫人。而现在我与楚音若这一赌局,我又肯定不会输。所以,我用得着牺牲我的孩子?」
他这番话彷佛字字在理,驳得她无言可辩,但薄色仍是觉得心中难安。或许,因为她太了解端泊鸢,深知他的冷血。
她隐隐地,打了个寒颤。
田庄如今已经一片青绿了,另有粉的杏,红的桃,在田边争相斗艳,远远的,传来鸟的声音,真是说不尽的明媚热闹。
楚音若下了马车,看见几个孩童在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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