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富雇凶杀妻的事情。其实在我去之前,早就有天子殿的和尚,去县衙告发了陈家富的。只是不知道吴胖子耍的什么花招,迟迟没有去动陈家富。当我向吴胖子说了此事后,吴胖子就色眯眯的对我说,要我回去继续举行婚礼,他随后带人就到。就在我和陈家富就要举行仪式的时候,吴胖子带着差役们到了。当场就把陈家富给拿下了。几天过后,陈家富就被押去连二塘,砍了脑壳。但令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那县官吴胖子,也一直在打着我的注意。陈家富被砍了头后,吴胖子说我举报有功,就把这陈家饭庄给了我。几天之后的一个夜晚,吴胖子就溜进了饭庄里来。他进门之后,就一把抱住我,说他早就想得我垂涎三尺了,只是碍着那陈家富是个哥们。现在,陈家富被剁了脑壳,这偌大的陈家饭庄,我也送给你了,你就好好的伺候着我吧。原来,是那吴胖子怂恿着陈家富,杀了自己老婆的。这样,吴胖子就达到了财色兼收的目的。现在,吴胖子财大势粗,我惹不起他啊。只要他一挥手,说我是陈家富雇凶杀妻的同谋,我的脑壳,也就可以随时落地啊!”大娇说到此时,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一直血红着眼的龚天庐,看着娘那可怜样子,也就不好再生气了。他走过去,用手擦了一把大娇脸上的泪水,说道:“可是你知道吗,就在我回去的第二天,我爹他,就被一场天火给烧死了!”
大娇惊愕的看着龚天庐,问道:“怎么会有这等事?这么说来,这都是我给龚大哥造下的孽啊!”
“娘,这一切,其实都是您为了我读书,才落到了今天这地步的。导致你和爹爹分道扬镳,是为了我。导致您寄人篱下,忍辱负重,也是为了我。可是我,究竟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啊?每次我向你们问起时,你们都是yù言又止,答非所问的敷衍了过去。娘,你现在就告诉我,我真的是你们生养的吗?”龚天庐哭着道。
“谁说你不是娘的亲生?我为了生你,还差一点儿送了命呢!”大娇斩钉切铁的说道。
“那好,儿子一定为娘,讨回公道!”龚天庐说完,就转身上了楼去。
大娇稀里糊涂的,不知道龚天庐上楼去做什么了。
一会儿之后,大娇才上楼去。但她却看见龚天庐倒在床上,大睡着。大娇以为,孩子的火气,已经消下去了。
是夜戌时,吴胖子照例的前来敲响了陈家饭庄的大门。
进门之后的吴胖子,抱着大娇就卿卿我我个不够。大娇早就给他做好了宵夜。两人推杯换盏之时,吴胖子就问大娇道:“你的儿子不是回家来了的吗,他现在去哪里了?”
大娇对吴胖子嗔道:“就是因为你,我那儿子,如今也不认我了!你刚走,他就气愤的上楼去,倒头便睡了。我去叫过他几次,总是不醒!”
“看来,这孩子还认生哩!不过到时候,我给他万贯家财,他总会感激我的!”吴胖子嘿嘿笑道。
其实,吴胖子不知道,大娇已经在那酒菜里,下了dú。
大娇和吴胖子酒过几巡之后,都觉得神思恍惚,头重脚轻了起来。两人一起搀扶着,走上楼去之后,宽衣解带,正yù巫山云雨。
就在吴胖子不经意的抬起头来时,却看见龚天庐拿了一把大砍刀,血红着眼,闯进了门来。
吴胖子强睁着醉眼,看着龚天庐道:“孩、孩子,你怎么的...... 这、这么的不懂、懂规矩?我和你娘,正、正要睡觉呢、呢......”
双眼血红的龚天庐,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就朝着吴胖子砍了过去。
大娇慌忙拦住道:“儿啊,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啊!娘已经给酒里下了dú了!”
龚天庐此时还以为大娇在护着吴胖子,哪里听得进去半句。他挣脱开大娇,只是一刀一刀的,朝着吴胖子的身上不停砍去......
可怜的大娇,此时酒里的dúxìng发作,瘫在地上再也站立不起来了。她只是无助的对着龚天庐,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儿啊,儿啊......”
临近的街坊们,在睡梦里听见,陈家饭庄传出来杀猪般的嚎叫声......
第二日一早,街坊们看见,陈家饭庄的大门敞开着。有人在门口大喊了几声,悄然不见一点儿动静。于是便进屋去看个究竟。街坊们进屋看见,地上散落着血迹。慌忙上楼去一看,只见县官吴胖子浑身血污,早已倒地身亡。大娇也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死去了。
唯独不见,昨日刚回来的龚天庐。
街坊们一阵惊讶之后,于是慌忙报官。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结束篇 龚
四十年后......
山还是那些山。但人们却把那世间的路,越踩越宽了。
还有那些该走的和一些不该走的人,不知道是忍受不住尘世的痛苦,还是觉得地狱和天堂里好玩。总之,都竞相着赶了过去。然而,人生有如那山中之木,林里之竹。老的,经不住风霜雪雨的煎熬,干枯死亡了。但却在那老根之下,一经春风春雨滋润,那些新木,新竹,又蓬勃的生长了出来。
原来,万物都是有根的。
那一天清晨,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大群喜鹊。一大早就在山月庵的四周,叫闹个不停。
已过八十高龄的惠法师,被那些喜鹊早早的就给吵醒了。她起床慢慢地整理好衣衫,拄着拐杖,蹒跚着去到了庵外。
东天霞光满天。山水远近处,白雾蒸腾,紫气氤。叫人觉得好不神清气爽。
惠法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觉心旷神怡起来。她用手抚摸着一株二人合围的大柏树,叹谓道:“时光真是过得快啊!六十多年前,老身被师傅救上山月庵时,这根柏树,还是一棵小苗呢。转眼间,就长成参天大树了!”
惠法师颤微微的,又走到另一棵三叶松前,轻轻地抚摸不停。这棵树,还是在五十多年前,惠法师从庵里送走儿子之后,亲手栽下的。她把无穷无尽的思念,都寄托在那棵小树苗上,期望着寄养在龚家茅棚的儿子,也如这棵松树,茁壮成长起来。如今,当年的小树苗,已经长成合围的大树了。可是,当年的儿子呢,却四十年来,音讯全无。
茗之老尼轻轻地去到惠法师身后,她看见师父在擦着眼泪。她想,一定是师父又在想念龚天庐了。
茗之老尼轻轻扶住惠法师,笑着安慰道:“师父啊,今天是清明节。好久都没有听到,有这么多的喜鹊欢叫了。会不会是当年的天庐小弟,就要回来看您老了啊!”
惠法师回过头,看着茗之老尼笑道:“一晃四十年过去了,那孩子到底去了哪里,杳无音信。你说他就要回来,真是笑话哩!”
“师父,膳房里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还是回房用饭去吧!”茗之老尼对惠法师道。
惠法师点点头,在茗之老尼的搀扶下,慢慢地转回了庵去。
快到午时时分,一大队人马,从夷川方向的古盐道上,浩浩dàngdàng,疾驰而来。打头是一顶八抬红漆大轿,伞盖鎏金,轿沿旒苏斑斓。后边一溜四乘小轿,紧紧地跟随着。最后面是大队的人马,欢声笑语一片。
当那队人马,行进到龚家茅棚前时,驻足了下来。大轿停下之后,从里边走出来一位头戴官帽,身著朝服,腰挎绶带的官人。那官人出来后,抬眼打量着四周,把远山近水都看了个遍后,才对聚在身旁的几个兵士说道:“孩子们啊,我从这里,一别就是四十年了啊!想不到,几十年血雨腥风里走过来,还能回到生养之地看看啊!”
那几个兵士便纷纷问道:“父亲大人,那间烂茅屋,可就是您当年的家?”
“正是啊!我就是从这茅屋里,让你们的爷爷,打着马马肩,送到县城彭举人的‘孺子堂’里读书的。”老人叹谓道。
“那爷爷nǎinǎi他们现在,还住在茅棚里吗?”老人的一个儿子问道。
老人指着古盐道边,那刺梨棚下的两个土堆,叹息道:“他们早已作古了。你们的爷爷,还是我在家时,就被一场莫名的天火,给烧死了的。你们的nǎinǎi,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谁帮着把她埋到这里的。我就不清楚了!”老人凄凄楚楚的摇着头。
老人的儿子们便说:“那我们就赶快去将那些香蜡纸烛取出来,前去跪祭二位老人好了!”
老人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先将bào竹烟花给准备好。回头,我带着你们的娘和姨们,去先行祭拜。你们就在后边行礼吧!”
从小轿里走出来四个穿金戴银的贵fù人,一个个看上去,雍容华贵。她们聚到老人身边,有的撒娇,有的嗲声。“老爷,想不到,你出生在这么贫穷的山旮旯里啊!你年轻时候的日月,都是怎么过过来的呀?”
老人显得不高兴的对她们道:“怎么过过来的?跟常人一样过过来的!你们都穿戴齐整,随我一道去祭奠父母去!”
盐道上,摆满了长长短短的鞭pào。有三个兵士,端着qiāng,准备着对天鸣放。
老人携着夫人们,一齐跪在了坟前,点燃了香烛,焚烧起纸钱。可三拜九叩之后,还不见兵士们把qiāng鸣响,也没有听见鞭pàozhà开。
老人回过头来,气愤地对那些兵士道:“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怎么不把鞭pàozhà起来?”
几个流着汗水的兵士回答道:“回老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鞭pào一串串的,都点不着!”
“那qiāng呢?”老人又朝着举qiāng的兵士吼道。
“回老爷,这qiāng也打不响!”急得手心冒汗的兵士答道。
“你们都是一群饭桶!”老人气愤地走过去,从一个兵士手里,抢过qiāng来,对天扣动着扳机。可是老人再怎么用劲,那子弹就是不从qiāng管里出去,所以就没有那震天的bào响声。老人气得把qiāng丢在地上,又从另一个兵士手中,拿过qiāng来,再次对天扣动扳机。可还是跟先前一样,那qiāng毫无反应。老人再从第三个兵士手里夺过qiāng,对天扣动扳机,依然没有子弹飞出去。
老人气得发抖,看着那些还在点鞭pào的人叫道:“你们连一挂都点不响吗?”
“回老爷,真的一挂都点不响!真是怪事了,先前在店家买这些鞭pào时,试着那响声,好得很哪!”
老人不再发气了。他看着那些层蛮叠嶂的大山,沉思了起来。好大一阵后,老人才开口叫道:“老大、老二,你两个赶快上山月庵去,请教下那些老尼姑,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老大老二两兄弟,应声领命,上山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两兄弟飞跑着下了山来。他们跑到老人前面,说道:“父亲大人,我们请教了一个正打坐蒲团的老尼姑。她叫我们把这些鞭pào,全都拿上山月庵去,一定能zhà响的。”
老人觉得好不奇怪。买来祭奠父母的东西,为何就要拿到尼姑庵去,才能zhà响?但好奇心又促使老人,一定要上山去弄个明白。随即吩咐随从们,尽数将那些鞭pào和qiāng,搬上山月庵去。
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沿着逶迤山道,开始向山月庵进发。
老人上到山月庵一看,一个八旬老妪,正打坐于庵堂。老人上前,拱手问道:“老法师,我听信您的,已经把鞭pào抬上山来了。您说在哪里放响合适?”
老尼姑睁开了一下眼睛,一边捻着佛珠,一边说道:“阿弥陀佛!你们把鞭pào拿进庵堂来,就在这菜油缸面前放吧!qiāng,就在坝子里打吧!”
随从们悉数把鞭pào,搬到庵堂里的菜油缸前面。老人亲自拿起一串,正yù用香火点燃。却见老尼姑还打坐于不远处的蒲团之上。他担心鞭pào乱飞,会伤着老人,便说道:“老法师,您先起来,让一边去好吗?”
哪知道老尼姑手捻佛珠,闭着眼睛答道:“你放你的pào,我念我的佛,互不相扰,碍不着老衲的!”
老人才把香火一挨鞭pào头,那鞭pào就噼里啪啦地zhà响了起来。老人高兴的吩咐随从们,把那些pào竹,一串一串的悉数点燃。
此时,庵堂内鞭pào齐鸣。庵堂外,qiāng声如雷。山月庵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庵堂里硝烟还未散尽,老人就跪到在老尼姑面前,恳求道:“请老法师明示,这到底是何道理?”
这时候的惠法师,终于睁开双眼,看着跪在面前的官人道:“吾儿龚天庐,请移步到第一口油缸前跪好!”
龚天庐猛然大惊,这老尼姑,就为何知道自己的姓名?但他不敢怠慢,立即去到油缸前跪好。
惠法师蹒跚着走到菜油缸前,指着油缸,对龚天庐道:“这油缸里睡着的,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便是你的亲娘!”
龚天庐听得如五雷轰顶。口中直叫:“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惠法师不管不顾,又问龚天庐道:“吾儿胸前的护身符,可还在?”
龚天庐急忙摸了摸胸前的玉佩。脱口而出道:“娘,玉佩还在。”
“那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万不可有闪失!”惠法师听说玉佩还在,才松了口气道:“吾儿你本不姓龚,这油缸里的年轻书生王步宽,才是你的真正父亲。他是拦羊镇梅河边王家大院之人,所以,你应该叫王天庐才是。吾儿这些年,都去哪里了?”
龚天庐仰首道:“娘,孩儿这些年,随着朝廷大军,转战南北去了!有好多次,我都只差一点儿马革裹尸,魂葬青山了。都是我这胸前的玉佩,帮了我的大忙!身经百战,官至将军。其实我想,这都是这块玉佩的功劳啊!如今告老还乡。皇帝爷赐我黄金万两,锦缎无数,良田百倾。”
“知道吾儿,会有今天的。既然叶落归根,那老身也知足了!”惠法师一边脱去穿了几十年的青衫,一边对王天庐道:“我为你,苦守了几十年,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不过,养育你的龚归吉和大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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