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欠下了你的情,所以他又才投胎来给你做儿子,偿还你过去没有得到的欢乐的。好了,这孩子的病,现在已经好了!一会儿之后,他就想着要吃什么啦!”悟潜和尚说完,就将小天庐还给了龚归吉。
龚归吉接过小天庐,一看他的气色,果然比先前就好了许多。龚归吉在惊异悟潜和尚的神奇医术的同时,但就是不明白,小天庐的身世来历,悟潜和尚是怎麽知道的呢。而且,还硬说小天庐前世时,就是自己的父亲。还有,多年前香火旺盛的天子殿,为何如今就变成这凋零衰败的模样了。之前的那些师兄弟们,如今他们又去了哪里?满腹疑虑的龚归吉,虽然已经抱着治好了病的小天庐,但却没有立即离去的意思。
但此时的悟潜和尚,又正襟危坐的开始念经了。
龚归吉等了好大一阵,还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悟潜和尚的诵经声。“大师兄啊,我还想再问你一句,以前那些我熟悉的前辈和师兄弟们,他们如今都到哪里去了啊?”
悟潜和尚强睁开眼道:“阿弥陀佛!缘尽缘散,运去命尽。该走的,都已经走了!该死的,自然也都是死了!”
“那到底这十几年来,天子殿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大师兄,你就给我明明白白的说说啊?”龚归吉发急的道。
悟潜和尚白了龚归吉一眼之后,才慢慢说道:“难道你真的就一点儿不知道,这天子殿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啊!我在夹角山里,砍樵烧炭,侍候瞎眼母亲。对天子殿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啊!”龚归吉急着说道。
悟潜和尚痛苦地摇着头,好大一阵后才说道:“如果硬要说起来,这一切,都是由你的突然失踪而发生的啊!二十七年前,符老太爷符仙逝之后,你不是就从天子殿里,不辞而别了的吗?”
“是的。因为父亲在临终之前,曾经给我讲述了我的身世,还说我的母亲,可能还活着。并嘱咐我,要尽力找到她。所以,在父亲下葬之后,我便去寻找我的母亲去了!可是,我也找了十来年,才将母亲找到啊!”龚归吉如实回答道。
悟潜和尚娓娓说道:“可是,就是因为你这一走,就给天子殿埋下了无穷的祸根。先是和尚们相互猜疑,说是你卷走了天子殿的财宝。特别是当年的敲碗和尚,对长老乘法师心存芥蒂,硬说是你买通了乘法师之后,将当年符老太爷送给天子殿的金银,一下子又给卷走了。因为,当年符老太爷用遁法运来的财宝,除去给黄长老和符老太爷建碑立塔的用度之后,还有着一大笔财富,留存在库房里。可是,自你离寺出走后,那些剩下的金银,就一下子又变成烂石头了。实言相告,就连当时的我,也曾怀疑,是乘法师和你一起,将那些金银财宝,给偷梁换柱了。但是,你一去无踪,乘法师又解释不清楚这事。激愤当头的敲碗和尚,对着乘法师就当胸一拳,当即便将乘法师打倒在地。三日之后,乘法师便吐血而亡了。只留下了一纸简短遗书,诉说他和你是被冤枉了。当年在天子殿的院坝里飞来的那堆石头,其实真的就是石头。只有符老太爷本人,才有点石成金之术。并说,还有四句真言,也由符老太爷传给了你一个人。敲碗和尚情知自己一时冲动,无辜的伤害了长老,便悔恨地狂奔到舍身岩边,跳崖自杀了。天子殿顿时乱的一团糟。但是,灾祸并没有到此结束。在敲碗和尚跳崖自杀的第二天,县衙和镇守们又来了。他们说是来察看天子殿的变故,其实也是冲着那笔由金变石的财富而来的。但在他们理不出头绪之后,就拟出公文来,四处缉拿你。并临时指派我,负责天子殿的一切事务。可是,因为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佛门也有佛门的规矩。他们官家这临时一指之后,就再也不来论长论短了。但寺里的僧人们,自然是不服我这个官家指派的住持的。接下来,大小和尚,便开始分崩离析,都各自另寻生路去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你一直就居住在近在咫尺的夹角山里,是怎样躲过了官家的追捕的。而到如今,还一直的逍遥着。到第二年的春上,又有一拨人,打杀到了天子殿里来。一个自称是符家大院的正宗后人的年轻人,自报姓名说叫符尚虎。要来讨要属于他符家的财产。他们把天子殿里糟蹋得一塌糊涂之后,一无所获。接着,他们又去到下坝墓园,掘开了黄长老和符老太爷的坟墓。在符尚虎有气没有地方出的时候,便指使其帮凶,活生生的撬断了我的脚筋......”
龚归吉听到这里,脱口而出道:“大师兄,你站起来,让我看看!”
“老衲要是能站起来的话,还在你到来之时,就应该站起来招呼你了!”悟潜和尚挪动一下身体后说。
泪流满面的龚归吉,放下怀里的小天庐,奔过去抱住悟潜和尚,大哭道:“大师兄啊,难道这一切罪孽,真的就是由我造成的么?”一边哭着,一边看着坐在蒲团上的悟潜和尚。他只见悟潜和尚的一双腿,瘦若枯柴。方知这老半天来,为何悟潜和尚一直的坐着不动。“大师兄啊,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不然,我这就回到你身边,陪伴着你好吗?”
悟潜和尚抚摸着龚归吉的头,开心的道:“志远小弟,别说傻话了。天子殿的今天衰败,证明了明天的新生!天子殿总会有云开日出的时候,但不是你我见到的那天。”
这时,一直昏睡着的龚天庐,突然惊天动地的大哭了起来。
悟潜和尚开心的笑道:“小师弟,你好好的待着他吧!他这一声嚎哭,就预示着夷川人的新生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第五十四章
龚归吉痛哭流涕不住。悟潜和尚却安慰他说:“有个什么值得好哭的呢?这经过的一切,都是定数。想躲也是躲不过的。只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你就一直住在相距不远的夹角山,为何连天子殿的变故,一点儿都不知情呢?我行动不便之后,就再没有到下坝那里去过了。也不知道那黄长老和符老太爷的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小师弟,你可不可以先去看看?顺便也给你的父亲和义父,敬上一炷香。”
龚归吉哭着说:“我这就去看看墓园的情形,之后就回来告诉大师兄。”龚归吉说完,就取过一些香烛,起身要朝下坝地方奔去。但就在这时,那还在嚎哭的龚天庐,突然开口说道:“你就不背我下去了?当年的事,你不记得了么?也是你背着我到下坝那里去的啊!”
惊异无比的龚归吉,回过头一看,眼前的龚天庐,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但仅此一瞬间之后,那龚天庐还是一个只有一岁大的小孩儿。龚归吉慌忙背起龚天庐,告辞悟潜和尚道:“大师兄,我这就先到下坝去了!”
龚归吉身背着龚天庐,好似乘着一阵风,旋即就去到了黄长老和符老太爷的墓园。但到得墓园里一看,其景惨不忍睹。那苍松翠柏依旧,但墓铭碑林,却断壁残痕。枯草丛中,野刺杂藤,攀援牵附。在它们的覆盖下,隐约可见两堆凸起的陈年旧土。
龚归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默默无声的哭了。而伏在他背上的龚天庐,这时又惊天动地的大哭了起来。
龚归吉便对背上的龚天庐哽咽着道:“你是我的父亲也好,养子也罢。但你得开口说话啊?你说,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但是龚天庐只是一个劲的大哭不止,毫不理会龚归吉的问话。龚归吉只得将龚天庐从背上放下来,让他站在雪地里哭着。自己则去到那两堆凌乱的土堆前,燃起香蜡纸烛。
那一直哭着的龚天庐,一看见雪地上燃起的火光,便立即安静了下来。
龚归吉分别在那两个土堆旁,奠祭跪拜了一阵之后,才站起身来擦干泪水。转回身抱起龚天庐,默默的又朝着天子殿走了上去。
当龚归吉带着龚天庐,再次回到天子殿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又让龚归吉惊呆了起来。龚归吉看到的是,在悟潜和尚的案前,已经摆放好了一桌斋饭。而且在悟潜和尚身旁,还站立着一个十来岁的童儿。他们在静静的等候着自己。
龚归吉吃惊之余,便问悟潜和尚道:“大师兄,你不是说,你不能站立起来的么。你是怎么就做来了这一桌饭菜?”
悟潜和尚淡淡的笑说道:“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啊!先前忘了给你说,自从我的腿残废了后,开始还有怜惜我的师弟们,相互的照顾着我。但到后来,天子殿越来越无以为继。师兄弟们,一个个的就相继离去了。正在我喊天不应,叫地不灵时,又有山下的百姓,轮流着前来接济着我。一天早晨,当我拄着双拐,前去打开山门时,这个小子就站在了山门外。当时,我见着他时,也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模样。他是个侏儒,还加上不会说话。但是悟xìng可高呢!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他乞讨来供养着我的。他也说不出,我也问不出他的身世来。于是,就顺便给他取了个名儿,叫飘零儿。哎,先不说了,坐下吃饭吧。饭菜都凉了呢!”接着,悟潜和尚就对飘零儿道:“零儿,赶紧给师叔和弟弟盛饭啊!”
那飘零儿真的就从土钵子里,舀出两碗粥,一踔一踔的端了过来。
龚归吉接过稀粥,无心下咽。但龚天庐却似见着了山珍海味,爬在案前,立即就狼吞虎咽了起来。他几口喝下那碗粥后,一见龚归吉的还没有动,便又要来端龚归吉面前的。龚归吉笑着道:“你怎么就像个饿痨鬼样的,遇见东西就吃?”
悟潜和尚慌忙阻止道:“师弟啊,天庐的身世,我已经给你说得明明白白的了。你一定要善待他啊!老小老小,虽说他现在看起来,是一个小人儿,而你可要当作父亲般的待他才行呢!”
龚归吉只好将一直端在手里的粥,又放在案前的空碗旁。龚天庐又毫不客气的大吃特吃了起来。
悟潜和尚开心的笑着说:“富贵之人,从此安然无恙了!你们趁着天色尚早,回你们该回的地方去吧!阿弥陀佛!”悟潜和尚又对飘零儿说:“零儿,快将施主送出山门去,关了门后再回来!”
飘零儿就走过来,对着龚归吉做出了请出的手示。
龚归吉一点儿都不明白,大师兄为何就要赶自己走。他期期艾艾的对着悟潜和尚道:“大师兄,你这是为何?我还有许多不明之处,要请教你啊!”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世间一切,都在其后的造化之中了!”悟潜和尚淡淡的挥着手说。
龚归吉不甘心的又问道:“那殿里后园的黄连园还在么?”因为,那黄连,是自己用命换来的。他还是想清问一下。
悟潜和尚道:“黄连啊,后园里的没有了。但在这方圆十里,到处都有的。那本来就是一个苦涩不堪的回忆,你还提起它做什么?”
“可它是一剂良yào啊!”龚归吉yù哭道。
“什么良yào不良yào的。人心才是最好的良yào。用心待己待人,灾难病苦,自会远去的!阿弥陀佛!”悟潜和尚说完,再也不理会龚归吉父子了。
不明所以的龚归吉,只得在飘零儿的护送之下,伤心的离开了天子殿。但当他背着龚天庐,跨出大殿门后,听见了大殿里顿时木鱼声大作。悟潜和尚的诵经声,一浪推过一浪般的,不断涌流了出来。梵音如天籁,缭绕回dàng在天地间。
这时候的龚归吉,是否什么都没有明白,但好像一切在瞬间,都全明白了。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第五十五章
冥冥天意将人缠,
牵着人儿左右玩。
本想去朝仙,
却又一下儿,
把你摔下万丈渊。
迷糊醒来将天怨,
还得继续求佛缘。
一走一叩首,
不知到路边,
接着跟斗脸不见。
可那心儿还在跳,
无头跳舞仍往前。
逗的旁人笑,
自己无汗颜,
浑噩茫然进无间。
无头苍蝇翅膀断,
变作螃蟹横行穿。
蛇虫蚁蝼咬,
反而意绵绵,
缘由只为一个贪。
「笔者随想的,暂名《歪诗就是预言》。肯定有人要细读的。因为在灵魂深处,说不准对他有他有一点儿震动呢。」
尊敬的读者,不需要去研深究歪诗的出处了。因为就是在下在喝了几两白酒之后,临时胡编乱造的。还是接着读我下面继续讲的故事好了。
那茗之小尼明明看见,走进山月庵院坝里来的一男一女,就是那龚天庐的养母大娇和干爹冉屏让。于是慌忙叫师父铭惠法师,不要再哭泣了,赶紧去躲藏起来。可是,当那两位香客,踏进庵堂大门后,茗之小尼却一下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进得庵堂来的两个人,并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个女人。那个打扮成冉屏让的,原来是大娇的妹妹二媚。只见二媚进得庵堂之后,一下子摘去包裹在头上的长帕,那一头青丝,便瀑布般的倾泻了开来。她一边舞动着手里的长帕子,一边肆无忌惮的说道:“怎么今日里,这山月庵就变得如此的清静啊?茗之,你的师父呢?”
茗之小尼唯唯诺诺道:“施主,昨天小尼不是就告诉过你们,师父出门远游去了。徒儿真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二位施主请坐,小尼这就给你们泡茶去!”
二媚撇着嘴道:“这大雪天里,谁是专程来你这破庵里喝茶来的!快告诉我,你师父铭惠法师,她到底在哪里?”
茗之小尼只得继续勉强笑着道:“不知道施主急着要见师父,到底有何事情?不过师父她真的是不在庵里。施主有何事相托的话,可以给我讲,待师父回庵之后,小尼便转告给她。”
这时,大娇才开口道:“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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