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出门一趟了。我知道,有一个人会用一种yào,医治天庐这病的!我明早,就背着天庐去找他去。”龚归吉突然想到的这人,就是如今天子殿的住持悟潜大师。三十年前,就是悟潜大师带着自己,一同前往鸡公岭去采yào的。龚归吉也知道,自己用命换来的那半株老黄连,如今一定在天子殿发展出许多来了。那黄连,就有着清热止泻,消除炎症的功效。他要背着小天庐,前往天子殿,求得悟潜法师给孩子诊治病情。
大娇看着龚归吉问道:“你要带孩子去哪里?”
“去四十里外的天子殿!”龚归吉说道。
“可是你的伤腿,还没有好起来啊!这么远的路程,你能行吗?”大娇无不担忧的说。
“我就是爬着去,也要给孩子看病才行!”龚归吉态度坚决的说。
二媚这时又想到了自己的本事来。她看着龚归吉问道:“姐夫,你说说,天子殿的那种yào物,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给取回来好吗?”
“这是万万不可以的。妹子,你一个女儿家,是千万不可以去那佛门圣地,胡闹的啊!”龚归吉立马否决道。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第五十一章
却说茗之小尼,从龚家茅棚返回山月庵后,就径直去见师父惠法师。那惠法师一见茗之小尼回来,便急切的向她问起,小天庐满周岁的抓周过程和近来的身体状况。茗之小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是,她在师父面前,又不敢说谎。于是只好将自己去龚家茅棚里所见到的一切,都如实的说与了惠法师。
惠法师听着茗之小尼的叙述,显得时悲时喜的。但当她听到茗之小尼说,小天庐在吃早餐时开荤之后,肚子就忽然变得大泻不止时,惠法师就再也坐不住了。只见她来回的踱着脚步道:“天哪,这可如何是好?我那可怜的儿啊,你何以就这样的命*福薄呢!娘怀你生你,却又不敢养你。将你寄养到别人家去,却又是经常地经受着三病两痛的折磨。可是当娘的,连看都不敢去看你一眼啊!”说到伤心处,惠法师就泪流满面起来。
茗之小尼一看见师父哭了,就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似的。于是改口说道:“师父啊,其实我看小天庐没有什么大碍的。小天庐还有他的干爹,在给他治着病呢!”
惠法师一听说,儿子又有了个干爹,慌忙问茗之小尼道:“你说小天庐有个干爹在给他治病?那他的干爹是谁?叫什么名字?”
“哦,小天庐的干爹,听说是姓冉,叫什么冉屏让什么的!”茗之小尼回答道。
“你再说一遍,孩子的干爹叫什么?”惠法师一听见冉屏让的名字,心里一下子惊异得不得了。那冉屏让可是自己的亲弟弟啊,他怎么可能来做了孩子的干爹?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再次大声问茗之小尼道。
茗之小尼再次回答说:“真的是叫做冉屏让!”
“那他说没有说过,他的家在哪里?看上去他如今有多大年纪了?”惠法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继续问道。
茗之小尼此时也有意的想把这事说明,看看师父的表情如何。于是接着说道:“我问过他了,他说他的老家是鸡公岭冉家大院的。但如今,为了寻找姐姐冉蕤,已经在外流浪十几年了。论年纪,起码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
“他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姐姐?”惠法师睁大双眼问道。
茗之小尼说:“他说还没有。但今早您叫我带着东西去龚家茅棚后,大娇打开我带去的包袱时,看见了一个小蝈蝈笼儿。还在大娇感觉奇怪的时候,那冉屏让就一下子将那小笼儿夺了过去。说那个蝈蝈笼儿,就是他姐姐冉蕤的。冉屏让接着就问我,说那个笼儿是从哪里得来的。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师父说,是一个香客,托师父带给小天庐的。接着他又急切的问我,知不知道那个香客长得什么样子,我就只好说,我当时不在场,一点儿不清楚香客的模样。冉屏让就拿蝈蝈笼儿,哭着说要与我一起,来山月庵,向您问个明白。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于是就打谎对他说,您已经出门远游去了,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那冉屏让却说,他就在龚家茅棚里等下去,您回来后,就叫我去通知他。他一定要来向您打探个详情。”
惠法师哭着说:“这么说起来,那个冉屏让,可真的就是我那亲弟弟了。我该怎么办啊?”
“师父,您真的有这么个弟弟?可是为何就从来没有听您说起过呢?”茗之小尼故意问道。
“是啊,冉屏让就是我的亲弟弟。当年,我离家出走时,还是偷穿着他的衣服走的呢!”惠法师眼泪汪汪的说道。
“那我这就又去龚家茅棚,请舅爷来山月庵,让你们姐弟相见好了!”茗之小尼说着,装着就要起身的样子。
惠法师慌忙阻止道:“哪个就要你,此时去接他上来?真的是一旦见面了,我该怎样对他说?”
“那,这......”茗之小尼迟疑着道。
惠法师抹着泪水说:“茗之啊,你得容我想想啊!”
望着庵外的漫天飞雪,惠法师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如今却成了儿子的干爹。这在当地的风俗来讲,又是要惹人笑掉大牙的。可是世间之事,为何就如此凑巧啊?难道说,这真的就是冥冥之中的造化弄人?这层孽缘,何时得以解开?
惠法师起身去到庵堂,茗之小尼深怕师父发生什么意外,便也紧紧地跟了出去。
茗之小尼看见惠法师,径直去到那个贴了封条的大油缸前,悲愤地哭诉道:“王步宽啊王步宽,只因与你相遇,你可给我惹下了多大的麻烦啊?如今,你却安享在这油缸里,可是我该怎样去面对这一切啊!你说说,这些令我牵肠挂肚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你,而造下的孽?你得给我想个办法,让这一切有一个解啊!”哭到伤心之时的惠法师,用手不停的拍打着那油缸。
茗之小尼也听得泪水涟涟起来。她在一边的擦着泪水时,却听到了庵外响起了脚步声。 茗之小尼慌忙抬头一看,一下子惊得发呆了起来。她看见,那冉屏让和大娇一起,已经踏进了山月庵的院坝里。茗之小尼慌忙前去,一把拉起师父惠法师道:“师父,您快别哭了。那、那冉屏让和大娇,已经来到庵外了!”
惊恐万状的惠法师,急忙回过头一看,果然看见庵外的坝子里,行进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她连泪水都没来得及擦一下,就对茗之小尼说:“就按你先前对他们说的,应付一下他们吧!”说完,就闪进了里屋去。
大娇在前,一脚跨进了庵堂来。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怎么,今日的山月庵,显得这般的清静啊?”
茗之小尼回过头一看,那进门来的一男一女,根本就不是冉屏让和大娇。而是一对陌生的香客。
茗之小尼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道:“怎么自己年纪轻轻,也有看花眼的时候呢!”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第五十二章
龚天庐在满周岁时,开荤吃ròu之后,腹痛腹泻不止。没过几个时辰,小人儿看着看着的,就渐渐地消受了下去。抓周时候的瞬间快乐过去了,接下来就遇到无尽的烦恼了。
冉屏让自认为专治腹痛腹泻的草yào地花椒,强制xìng的给龚天庐吃下了,可是一点儿都不管用。小天庐还是照样哭叫,照样上吐下泻不止。
直到入夜时候,龚归吉才突然想起似的说:“莫不是今天在孩子的周岁之时,我们都忘记了给他的nǎinǎi叫饭?”
一语惊醒众人。大娇急忙说道:“那可不是。今早大家只顾着高兴,在吃饭时候,真的就忘了给他nǎinǎi搁筷子了啊!当老年人的,可您也不要拿自己的孙子戏耍啊!我这就去做饭菜,立马来孝敬老人家!”大娇一边后悔着,一边又对龚归吉道:“先前吃饭的时候,你为何就不提醒一句?”
“我也是直到这时,才突然想到的啊!”龚归吉无奈的说道。
二媚却撇撇嘴说:“这还要怎么的,当老人的也要知足才行。那价值不菲的狐皮裘衣,都陪葬给她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所想到的是,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那件狐皮大衣,本来是想拿来给姐姐御寒的。没曾想到,姐姐她却拿去,给她的婆婆裹尸了。
“妹妹,你千万不可这样说啊。既然你把那东西给了我,我就有权再行处理它了!只因为婆婆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才那样对她的!”大娇对二媚道。
“可是她为何还要这样小气,来害我们的孩子呢?”二媚还是不服气的说。
冉屏让看见她们姐妹争吵不休,就笑着说道:“我过去也曾听爷爷说起过,有一些病,真的还得神yào两解才行呢!这就叫信则有,不信则无。嫂子,你还是赶紧办好饭菜,烧香烧纸的敬敬老人家吧!”
龚归吉从大娇手里,接过奄奄一息的龚天庐,诳着说道:“幺儿啊,你不要再哭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一个好地方去!”
不清楚是什么缘故,大娇急着做好饭菜,先行给婆婆叫了饭,搁了筷子和烧了钱纸。几个人再坐下吃夜饭时,大家真的就看见,那在龚归吉怀里的龚天庐,精气神儿,就渐渐地好起来了许多。龚天庐看见大人们吃喝时,还舞着小手,要吃东西。自然的,他们再也不敢给龚天庐喂ròu吃了。只是给他吃一些饭和菜蔬。
龚天庐的几个亲人,到此时,总算稍稍的松了口气儿。
第二日一早,大娇给龚归吉热了头天的剩饭剩菜。龚归吉匆匆吃过之后,就背着焉不拉叽的龚天庐上路了。在泥泞的雪路上,龚归吉一瘸一瘸的,脚不停步的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别多年的天子殿。
龚归吉看见,天子殿已经今非昔比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派荒凉,冷清。他左右环顾一番之后,才背着小天庐进到大殿里去。
整个大殿里,只有一个老和尚,在打坐念经。那声音,听起来也就有气无力的。
龚归吉仔细的瞧了那老和尚一阵,才认出他就是当年的大师兄悟潜和尚。于是就笑着道:“大师兄,你还认得我吗?”
只见老和尚睁开无神的大眼,空洞的望着面前的龚归吉说:“佛心吾心,吾心藏佛。地老天荒,来去绕绕。敢问施主,前来敝寺,有何事相求?”显然,悟潜和尚没有认出龚归吉来。
龚归吉笑着对悟潜和尚说:“大师兄,你睁开眼好好地看看吧!难道你真的就不认识我了?”
悟潜和尚再次打量了龚归吉好大一阵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龚归吉只好自报家门了。“大师兄,我就是你们当年的小师弟志远啊!你怎么就忘记了我呢?”
“志远,小师弟......”悟潜和尚自言自语道。“志远小师弟,好像已经死去多年了啊!”
“我不是死去之后,又借尸还魂活过来了的吗?大师兄你怎么就忘了?”龚归吉这时候,高兴不起来了。
“那你这些年,又到哪里去了呢?”悟潜和尚问道。
龚归吉放下一直背在背上的小天庐后,才对着悟潜和尚说:“一言难尽啊,大师兄!我是去寻找我的母亲去了。我找到了母亲之后,就一直在侍候着她,直到一年前,老人去世了。”
悟潜和尚指着龚天庐,问龚归吉道:“那这孩子是谁啊?”
“这是我的儿子,名字叫龚天庐。”龚归吉急忙回答说。
“你一个和尚,就哪来的这么个儿子?你不是说,你一直在侍候你的母亲啊,什么时候就娶妻生子了的?”悟潜和尚进一步问道。
龚归吉立即脸红了起来。因为他不好在此时,就说出小天庐的真相来。只好支吾着说:“这孩子......”
“你什么也不要再说了。”悟潜和尚突然道。“我看这个孩子病得不轻,你先将他抱过来,让我仔细的瞧瞧吧!”
龚归吉便将病恹恹的龚天庐,递到悟潜和尚的怀中。
悟潜和尚看了龚天庐一阵后,又问龚归吉道:“你真的就不清楚,这个孩子是谁吗?”
龚归吉继续支吾着道:“我、我不清楚......”
“不清楚就不清楚吧。待老衲先行给他治治病,回头再说好了!”悟潜和尚说着,就解开了龚天庐的小衣裳,先摸了摸龚天庐的肚皮,接着又捏了几下龚天庐的背脊骨。道:“这都是贪吃给害了的。你说你啊,前辈子哪样好东西没有吃过。哪样福没有享过?为何就单单要贪吃这几片肥ròu呢?”
龚归吉听得心惊ròu跳了起来。他慌忙问悟潜和尚道:“大师兄,你是怎么知道,这孩子是ròu吃多了的?你怎么就知道这孩子的前世今生?还求你给我指点迷津啊!”
悟潜和尚看着龚归吉道:“你到底要我怎样的给你说才好呢。其实,这个龚天庐,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他是由狐狸作祟,由尼姑生下来的。但是,你可清楚,他的前生是谁吗?他就是符家大院的老太爷符,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悟潜和尚一语,惊得龚归吉跌坐在地。
第三卷 龚家茅棚 第五十三章
好大一阵过后,龚归吉才看着谜一样的悟潜和尚,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有点儿老态龙钟,脑子变得不好使了?你是在什么时候,变得连尊卑老幼都分不清楚了的?你怀里的这个孩子,明明就是我的儿子,而你却说他是我的父亲。这有违人lún常理吧!还求大师兄,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阿弥陀佛!历来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怎么就敢对你开起玩笑来?其实,你的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但是,可能你也许真的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他在前世,真的就是你的父亲符。只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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