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毛泽东的神来之笔 > 第 40 章
    回路,走弓背路,转来绕去把许多人都弄得火气冲天,牢骚怪话当然也不就不管不顾地往外冒。

    有个回忆很有意思,当时军委警卫队有位警卫队长张水泉,天天跟首长们在一起走路混得很熟说话也没什么遮拦,跑路跑得不耐烦了就发开了牢骚:“打又不打,尽跑路,脚板跑断了,还跑到几时?敌人一条命,我们命一条,难道怕他们不成?”这话刚好让国家政治保卫局局长邓发给听见了,当下便批评:你张水泉咋又说怪话哩……

    而张水泉眼皮一翻就顶了回去:“说怪话又怎么样?”

    “说怪话要成反革命。”邓发主管的活计是“肃反”说白了就是发“反革命”帽子。

    张水泉满不在乎:“你不是有匹骡子骑着,跟我一样,天天走路,恐怕早成反革命了。”

    邓发当下噎住,瞪了张水泉一眼也只好作罢。

    其实那当间máo zé dōng的样子也很狼狈,他有马不愿多骑,经常用来驮伤病号,成天爬山爬得满身都是雨雪泥浆,还经常跌跤。张水泉见了就责怪警卫员没有照顾好主席,自己上来要架着máo zé dōng走,máo zé dōng则坚持要自己走。张水泉只好在máo zé dōng前边走,以防máo zé dōng再跌跤。而就是这么着máo zé dōng还是不愿意:“你是队长,有战斗任务,站岗放哨够辛苦的,还是让吴吉清、陈昌奉跟我走吧”……(15)

    那会儿对跑“冤枉路“有情绪的不光是基层干部战士,就是军团一级的首长也有很多怨气,这些怨气甚至几十年后都依然未能得以完全化解,这其中就包括中央红军两员战将彭德怀和林彪。鲁班场战斗打了个僵局他们两人都很不高兴,多年后彭德怀还称“在鲁班场和土城两役又打得不好,伤员无法安置,也增加了部队的疲劳、困难和减员”,“由于上述两战打得不好,就不能不放弃在湘、川、黔、鄂四省边区建立根据地的正确决定,被迫带着极大的冒险xìng长征,幸赖红军英勇和巧妙的侦察工作,才免于覆灭到达陕北。”(16)

    林彪后来则在怨气累积中bào发了一回,直接上书要求更换统帅。

    中革军委“再次东渡赤水”部署下达的当晚21时,彭德怀提出了不同的建议。

    三

    彭德怀的建议是这样的:

    为迷惑敌人,应以九军团单独向西急进至扎西、威信地域,以迷引该地滇敌向镇推、昭通方面;一、五军团继向回龙场及其以西引川敌郭师向古(蔺)、(叙)永,然后脱离该敌转向雪山关前进,掌握赤水河(注:可能是指赤水河镇)及其上游渡河点,在适当时机,一、三、五军团渡赤水河由毕节以东打回黔西、大定境,求得与王(家烈)、薛(岳)决战。(17)

    接下来还直言不讳地“牢骚”了一把:遵义战斗胜利没有扩张,是“由于机械和失掉时机”;鲁班场战斗,“原则上不应打”……

    笔者虽然对彭老总的这番“牢骚”和多年后那番议论有不同看法,但联系到滇军“龙主席”和孙司令官在蒋公“聚歼”部署后玩儿的那些私活儿来作计较,觉得彭德怀这个建议的基本内容应该还是富有灼见的,至少有一定的可取xìng。红九军团伪装主力“向西急进”这一招蒙住“龙主席”孙司令官从而使其西向“堵剿”的可能xìng极大,毕竟这是“匪入滇境”直接威胁到了他们脚下那一亩三分地儿。如此这般,蒋公正在扯起的那个“碉堡线”就有可能被撕出空档,中央红军主力掌握赤水河(镇)及其上游渡河点,“在适当时机”由毕节以东打回黔(西)大(定)的前景也就看得见也可能摸得着了。

    然而,这当口máo zé dōng“再次东渡赤水” 之蓄谋既定,部署下达,跳跃姿态已经摆开,而对手逐步进逼情况也更趋紧迫,中央红军东渡行动是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倘若中革军委要按彭德怀建议改变决心,那就还得在较大范围内重新部署和运动兵力,如此从时间和空间上都会有诸多障碍,而且风险很大可由自己掌控的成份也不多,成功概率恐怕也不会有多高就在彭总建议两天前的18日,蒋公已基于“盖匪向西向北,如皆受堵绝,则其最后必仍向赤水河东南回窜,而以向南岸之公算为多”的研判,要求薛岳、周浑元等采用 “伏击战术”,“严防匪转来赤水河南岸回窜”,“设伏袭击共军于半渡”(18)。而直到这会儿,周浑元、吴奇伟两纵队的主力一直就在赤水河南岸附近地域没怎么动窝。

    最重要的,这当口彭德怀的思维肯定还处在“创建川滇黔新苏区”的定势中,而máo zé dōng则对“摆脱敌人寻求机动”更为关注,他的战略视野可能已不仅仅停留在此间,而在向更广阔的空间作延展。重新掂起“西渡金沙江”再作一番比划,估计已成为他诸多待选腹案之一。

    彭德怀建议未被采纳。

    而很有意思的是,就在同一天里,蒋公这边也有人对蒋公部署持有异议。

    这就是滇军统帅“龙主席”。

    蒋公对自己的“聚歼”部署比较乐观:“此次朱匪两渡赤水河,麇集古蔺东南地区。我川军刘(兆藜)、达(凤冈)、袁(莜如)、魏(楷)、周(成虎)各部,在天堂、叙永、站底、赤水河镇防堵于西;周(浑元)、吴(奇伟)、侯(汉佑)各部沿赤水河流防堵于东与南;黔军现正向此线接防,腾出周(浑元)、吴(奇伟)两部担任追剿。孙(渡)纵队办向赤水河镇堵剿;郭(勋祺)部由茅台河追击。以如许大兵,包围该匪于狭小地区,此乃聚歼匪之良机。(19)”

    然而“龙主席”却认为蒋公“指挥不当”,煽乎着难得与已共识一回的孙渡向蒋公“用电直呈”:“日来委座电今,似觉有朝令夕改之弊;所示部署,亦有各个击破之虞。统观全部攻剿,不免松而且泛,于事固然无济,于害诚为可虑。至命各部赶办碉堡一节,不计时间,不言经费,辙已通令饬办,殊难了解。除此间也已电陈明分割之利害及一切之因难外,盼兄凡有所见,务需用电直呈,俾委座得明了实地状况为要。(20)”

    对于蒋公沾沾自喜的那个“碉堡封锁线”, “龙主席”很是不以为然:“此时我黔西、大定、毕节各地之部队,若仍固守一、二两线配备,则各地之间,动距百数十里,空隙甚大,部有警,应援不易,有受各个击破之虞。构筑碉堡,固属要图,但材料款项均缺,时间亦不许可。目下匪情,倾向流动,一有变化,又成虚设”。而中央军周浑元、吴奇伟两路大军在赤水河东、南岸踟蹰不前,“龙主席”更为不满,认定这是“隔岸观火”,直接就提出异议:“职意赤水河右岸负防堵任务之各部,似宜推进。凭赤水河沿岸,择要配备,既能逼进封锁,且可不见空隙。匪窜东南,固可截堵,即窜西北,亦可变为追击,比控制于后方较为有利。”(21)

    站在“剿共”的立场,“龙主席”说得的确很有道理。蒋公这人没什么“运动战”的概念,毕生就热衷于筑碉拉网之类的活计,老是想让别人动而自己不动。而“朱毛”这次西渡赤水河后,中央军的表现确实也很让人费解,“朱毛”过河那天,吴奇伟在枫香坝不动,离得更远的郭勋祺却先到了坛厂,弄得蒋公都觉得脸面儿上很不好看,还拉下脸儿来责问了薛岳一把(22)。然而不好看归不好看,他还是厚着脸皮让人家郭勋祺到河那边儿“追击”,自己的队伍却留在河这边儿蹲守,这般厚此薄彼,当然就要惹人闲话啦!

    还有,不管“朱毛”是“西窜”还是“东窜”,你积极一点过河去压迫一把,他们“窜”起来不也更加困难么?况且人家“龙主席”也不光是请中央军“推进”,他还要请调自己的队伍“推进”嘛!在向蒋公“直呈”异议的同时,“龙主席”也数电孙渡,要其率部“即由毕节向清水塘一带推进,正面凭河防堵,且兼顾两翼”,因为“毕节地方,以敌情论,既不易明了,以地形论,四面受敌”,而至清水塘一带布防,则“既接近敌人,又集中兵力”,且“匪一过赤水而西,则本军责任,即形重大。委座命令,或与事实不相符合者,兄本剿匪原则变通处理则可”。(23)

    很有水平很有分寸很有大局观嘛!

    可孙渡那小心眼儿玩儿起来一点都不输蒋公,还是来了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立马中断了与“龙主席”短暂的共识期:“因清水塘距滇边三、四日以上途程,匪如继续西窜,恐尾追不及,以石宝寨距摩泥、营盘山不过两日途程耳。目前瓢儿井、龙昌营一带均无匪情,兼之二、四纵队均在毛场、仙家渡、大河、小河各地布防,职部似无再到清水塘之必要。依现下情形,为巩固后方计,似应先以一部移镇雄附近布防。(24)”

    孙将军关心的是“滇境”,更关心的是自己,绝不想当出头椽子。

    据有关回忆称,此间的máo zé dōng对“调出滇军”颇费心机,但总是难以如愿。世人多认为这是缘于“龙主席”老谋深算,当今的文学作品乃至电视剧也是如此渲染的。其实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此间真正滑头不是“龙主席”而是“龙主席”的干将孙渡。虽然“龙主席”与孙渡的基本立场是一致的这也是“龙主席”总能大肚包容这位老爱犟脖子犯拧的部将的缘由,但“龙主席”与这位孙司令官还是有很大的不同:“龙主席”希望的是孙渡能在保全滇方利益和实力的前提下力求进取,在“剿共”中建功立业以抬高滇省地位,而孙司令官却好像对这类乱世功名基本上没有兴致。

    孙将军淡泊于名利当然应属“高风亮节”,可你入黔“剿匪”都剿了个把月了,却基本上没跟“匪”照上面过上招,这话说拿到哪儿去说,恐怕都说不过去吧?而据孙将军自己回忆,滇军装备的家伙均为原装“洋货”,全部采购自法国、捷克、比利时等国,铮明瓦亮整整齐齐,甭说黔军,就是中央军也比不了(25)。而如此精锐的一支队伍,孙将军身为统帅咋就不想用来干点儿什么哩?……

    孙将军这辈子的人生选择,似乎一直就是错位的。

    不过蒋公、“龙主席”和孙司令官在有一点上还是有共识的:“朱毛”此刻必yù“西窜”。

    后来的事态发展使蒋公与麾下诸侯的这个“共识”成了军事史上的一个笑柄,但客观而言,蒋公他老人家的确也不是一只菜鸟。20日这天他有个部署调整就对 “朱毛”此番东渡之举就很具威胁xìng:“吴(奇伟)纵队……在黔军末接防以前,速在茅台至鄢家渡沿赤水河布防线外,酌派一部,出茅台至土城布防,防匪东窜,主力置于仁怀、茅台带。即黔军接防,亦须暂在该段地协助防堵。(26)”

    看来这一天是毛蒋两公斗法史中又一个“利害变换线”,双方思维在同一个地段发生了一次对撞:毛氏关注的蒋公也没忽略。然而我们稍微仔细一点就不难发现两公的思维和动作在层次上的迥然差异:毛氏视野当间的东西在蒋公眼中却屈居眼角,而且动作还慢了半拍!紧靠赤水河西岸的“朱毛”此刻已启动跳跃之势,稍提一口气想完成的动作即可完成,而在仁怀附近的吴奇伟要“酌派一部”沿河进至土城并完成沿线布防,那就是变作神行太保也是没法赶上趟的!蒋公此间其实已经输掉了这个回合。

    劲敌过招,输赢其实也就是在半拍一拍之间。要是“朱毛”在赤水河西岸再多盘桓两天,或者蒋公这个部署调整早那么几天,“朱毛”此番东渡赤水会是个什么结果,那可就很难揣测了。至少,“朱毛”后来的文章恐怕就不太好做了。

    21日,在赤水河西岸隐蔽集结的中央红军开始动作。

    凌晨3时,军委及红军总部由大村、鱼洞沟出发,18时即进至九溪口乘船过河,连夜向下寨前进。此前,军委工兵连已派人到太平渡、二郎滩保护浮桥。二渡赤水时,当地群众支援了工兵连许多门板、木料等架桥工具,同时也要求红军过河后留下这些浮桥,以利两岸群众往来,中革军委原本就准备在这一带往返机动,于是浮桥便留了下来。

    王炳南等赶到太平渡、二郎滩时,看到的是基本上完好无损的浮桥。

    所以这次东渡赤水,不用架桥,也没仗打,非常顺利。

    21日晚上,军委纵队与红三军团从太平渡过河,红一军团亦分别从太平渡及太平渡下游一里路的老鸦沱渡口过河(据说máo zé dōng也与红一军团军团部一起从老鸦沱过河),进至回龙场之园子宿营,而红九军团则从上游二郎滩渡口过河,……

    后卫红五军团白天在善人场、葫芦寨一线占领阵地,准备阻击川军郭勋祺部的追击,但一直不见敌人追来,而且两河口(今丹桂)也未发现敌情,只有石宝寨发现川军先头部队。午后15时,董振堂、李卓然即令红五军团主力移动。

    黄昏时分,红五军团部队全部安全撤出,经改泥沟、三木坝向大村转移。

    22日凌晨1时,在短暂休息后,红五军团又从大村出发,中午12时到达太平渡渡河。

    至当日15时,中央红军全部渡河完毕。

    “朱毛”轻捷一跳,又一次闪到了对手正牵起的圈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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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7-1:中央红军四渡赤水南渡乌江行动要图

    (1935年3月16日~3月31日)

    四渡赤水再渡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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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朱德关于我军三渡赤水河的行动部署》,《红军长征文献》(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第287页,解放军出版社,1996年9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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