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公开的侮辱。然而从施佩尔和弗格勒的角度看,“铀俱乐部”的关键人物是维尔纳•海森伯格,而并非是那个无能的亚伯拉罕•埃绍。埃绍似乎还未察觉到,他呆在这个位置上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尽管海森伯格小组缺席,但讨论会还是开得不错。瓦尔特•博特、海因茨•波泽和恩斯特•雷克塞尔都相继发表了重要演说。他们得出了结论,在所有可能的几何外形选择方面,铀板是最差的。埃绍只是在等待着这个结论的出炉,他注意到,奥尔公司除了要生产供海森伯格使用的铀板之外,也得为迪布纳制造铀砌块。
讨论会过去一个月后,只有海森伯格和德佩尔还在死死抱住层式结构不愿撒手,甚至维尔茨也开始动摇了。海森伯格不否认赫克的计算结果和迪布纳的成功,但是他还是拒绝放弃层式结构。针对个人差异而言,海森伯格能够理解的是埃绍,而不是迪布纳,主要还是出于他的倔强和顽强。“铀项目”开始运作以来,他领导的柏林小组享受着来自官方机构的支持呵护,现有最好的实验室都配给了海森伯格和哈恩,大量的稀缺原料物资也为海森伯格小组所占有。尽管如此,一个“边缘化竞争者”正在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他不仅要追赶他们,还试图超过他们。如果迪布纳首先使一个“自持链式反应”的发生成为现实,那么,海森伯格和哈恩的追随者又将作何表示呢?
另外,海森伯格顽强坚持“层式反应堆在实践中一定能够成功”的立场,拒绝任何的让步并且恒久不变,或许这其中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的,那就是他仅将他的部分时间投入到核能项目中,他并没有中断在大学教学工作,不时在国内外发表演讲以及在其他领域发挥积极作用。自从1939年12月他那篇基础研究xìng质的论文《关于通过铀核裂变获得工业能的可能xìng》发表以后,他对“铀项目”再没有做出任何的个人贡献。他的朋友卡尔•弗里德里希•冯•魏茨泽克,在关于钚理论的微妙辩论和接到斯特拉斯堡的任职通知后,也转而研究其他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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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海森伯格具有在新的反应堆建造及其理论构建方面发挥统治地位作用的能力,然而他几乎没有努力去进行这样的尝试。这是否是海森伯格不知情的判断失误,或者是他故意延宕“直接获取zhà弹之途”的研究进程?这是个值得辩论的话题。不管怎样,海森伯格带有政治意图的妨碍举措,使“铀项目”至少被浪费掉了一年的时间。
1943年底,正在为一个规模更为宏大的试验准备工作奔忙cāo劳的埃绍接到通知,他被解除职务了。亚伯拉罕•埃绍“下课”了。
3格拉赫:“铀俱乐部”的“掌门人”
当埃绍被阿尔贝特•施佩尔抛弃的时候,“埃绍之星”也就最终陨落了。军备部长要求埃绍在帝国研究委员会的上级鲁道夫•门采尔(Rudolf Mentzel)教授物色一名后继人选,门采尔推荐了慕尼黑的实验物理学家瓦尔特•格拉赫(Walther Gerlach) 64。那还是当年10月间的事。
伴随着埃绍“谢幕退场”,一个德国发展核武器事业的关键人物站在舞台聚光灯下。20世纪20年代早期,格拉赫就已经与奥托•施特恩(Otto Stern)65共同研究量子理论的基本现象,他们的成果以“施特恩-格拉赫效应”蜚声物理学界。这项发现为格拉赫奠定了卓越的名誉基础,自1929年起,他在慕尼黑大学(Munich University)教授实验物理学课程。
战争开始之后,格拉赫的大部分工作在柏林,在那里他还参与海军方面的科学管理事务。与他所取代的“铀俱乐部”前任明显不同的是,格拉赫被视为一个具有老练外jiāo技巧的人,因此赢得了这个“学院派群体”的足够尊敬。但这很可能是一种缺少公众前提的判断。格拉赫本人并没有加入纳粹党,与该政党任何的下属组织也没有瓜葛,至于与党卫队所培植建立的良好关系,则完全是通过他兄弟的从中帮忙。
对于门采尔的询问,感到有些惊讶的格拉赫要求给他些时间考虑,并且他向哈恩和海森伯格请教咨询,他们二人建议他接受这项任命。然而,让哈恩和海森伯格没想到的是,不知是怎么回事,格拉赫后来却将他的全部精力统统投入到打造一种“神奇武器”的事业上去了。1943年12月2日,格拉赫收到了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签发的任命书,他成为帝国研究委员会内部的“专业物理学与核物理学事业共同体”的双重领导,扮演了一名德意志科学事务“掌门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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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涉及德国原子研究的大部分介绍和陈述中,瓦尔特•格拉赫都被描述为一个正直诚实之人,他在这个新岗位的现身完全是由于偶然的机会。履新之初的格拉赫,不免也有某些行事犹豫不决和管理缺少魄力的表现,这种现象的发生与他的初衷应该是个矛盾体。格拉赫满怀将受委托使命打造最佳外观的雄心,营造了一种与他的前任截然不同的气氛,他将自己设想为“物理学之君”, 66既然是“君主”,就应该拥有一座能象征其地位的代表xìng“殿堂”,于是将他的“官邸”兼“私邸”设置在哈纳克大厦。格拉赫还选择了曾在埃绍时期行使过“代理人”权利、同时也是核研究项目真正组织者的库尔特•迪布纳作为自己可依赖的助手。正因如此,1944年初的时候,迪布纳心满意足地重返哈纳克大厦。要知道,在整整18个月之前,可以不过分地说,他几乎是被别人从这幢大楼的办公室里给赶出去的。
组织架构凌乱破碎是“铀俱乐部”面临的根本问题,关于格拉赫职务上所要承担的使命也同样是悬而未决。反复灌进他耳朵里的言论,就是对“铀俱乐部”工作毫无进展的批评。对此,格拉赫在带有暗示xìng的答复中表示,他将与武装部队三军和党卫队武器装备部门共同协调,按部就班地讨论这些后续研究工作。格拉赫拒绝组成一个旨在控制核物理研究方向的“精英幕僚群体”,他同意这样的判决:“所有使德国可以获得有效应用成果的核物理学研究领域的人员和原料都必须予以配置。”67
格拉赫认为,迪布纳小组的试验xìng反应堆是最有希望接近实际应用的,在配置方面,戈托夫的科学家应该得到特殊关照。与此前相比,保罗•哈特克也有了更多的改变,他对格拉赫指出,用低浓缩铀-235 68使一座反应堆进入运行状态应该是有可能的,他不能宽恕那些低估他工作的同僚们的批评。任何人如果对格拉赫的行为举止认真思考的话尔后便会明白,格拉赫在担任新职务的最初几周,就已经将“铀项目”的重心转移到迪布纳和哈特克领导的工作小组方面了,他相信这些小组有能力在短时间内使反应堆很快进入运行状态。
瓦尔特•格拉赫担任这个公职是德国铀研究事业的一个转折点,其原因在于:不但“铀俱乐部”高级领导职位现在被“一个愤世嫉俗者和理想主义者”所占据,而且这个人还在倾尽全力地推动核物理学研究朝着一个秘密的全新方向发展热核聚变。
正文 三、铀反应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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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次袭击诺什克水电厂
从实际情形看,“铀俱乐部”高层的新变化,对于重水瓶颈给“铀项目”总体研究所带来的决定xìng负面威胁没有出现任何程度上的缓解。“铀俱乐部”现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法本集团公司。两套试验装置已在洛伊纳工厂投入制造,首先是一套高蒸浓装置,其次是一套根据“哈特克-聚斯法”设计的重水生产设备。对于同盟国而言,最大的威胁并非是这些正在德国制造的设备,而是挪威的重水生产机能再次恢复,这也就是盟国计划实施第三次打击诺什克水电厂的原因所在。
这次采用的是空袭方式,攻击行动由美国“曼哈顿计划”军方领导人莱斯利•格罗夫斯将军一手策划。1943年11月16日,美国战略航空兵(comrican Strategic Aviation Forces)的180架轰zhà机将zhà弹投向这座工厂。由于投弹过于分散,重要设备仅遭到轻微损坏,高蒸浓装置安然无恙,但备用的补充动力系统却受到了影响,工厂不得不停产了。
1943年12月10日,法本公司专员冯•德拜(von der Bey)与挪威方面管理层达成协议,彻底关闭重水工厂,为“铀项目”提供的重水补给几乎全面终止。基于这个原因,帝国研究委员会决定将挪威的高蒸浓装置搬运到德国去。
德国人想给同盟国造成一个印象,即挪威重水生产的中断将致使德国重水供应彻底断流,为此他们玩了个瞒天过海的“障眼法”:“其间,除了属于维莫克工厂(Vemork Plant)的高蒸浓装置应该被重建和检测外,法本集团在挪威的高蒸浓装置建造也应该加快进度。至少,应该通过诺什克水电厂与法本企业集团挪威分部之间的一个默许协议,将浓缩碱液转运到德国去。” 69这个欺骗xìng策略确实在一段时间内把同盟国给愚弄了。
得以保存下来的重水要从挪威转移到德国。当日耳曼人在cāo作任何事都要披上一层伪装时,挪威人却非常明白,这是德国人新一轮贵重原料转移行动的前奏曲。他们向lún敦发出了警报。总计610公升被不同程度蒸馏浓缩的重水分装在49个桶形容器内,通过铁路从留坎运抵廷湖(Tinnsjoe Lake)渡口,这批货物将被装上在廷湖水面往返航行的“水疗院”(Hydro)号火车摆渡轮。挪威抵抗组织决定将这艘摆渡轮zhà沉。“水疗院”号的“临终航行”定于1944年2月20日。头一天晚上,抵抗组织成员已经把可塑xìngzhàyào和一个定时起bào管安装完毕。次日,摆渡轮像平时一样按时出航,在离开渡口45分钟后发生了bàozhà,包括德国押运人员和普通乘客在内的26名船上乘员死于非命,49个大桶也沉入湖底。只有极少几个满载重水的容器后来被德国士兵打捞上岸。
正文 三、铀反应堆(8)
:2010-6-26 8:29:56 本章字数:1003
关于战时打击留坎-维莫克工厂和zhà沉“水疗院”号摆渡轮的结果是否经过鉴定评估,这是个存在争议的辩论题材。战争结束之后,卡尔•维尔茨和埃哈德•舍普克怀疑,那些装满重水的容器依然完好无损地被留在了渡口的码头上。据推测,或许是盖世太保已经得到了情报,安排了其他输送路线。摆渡轮上的货物,其实只是一些装有碳酸钾碱液的桶。德国人是否成功骗过了挪威人的眼睛?几乎是不会的。这等“调包计”很难在耳目众多、眼线遍布的挪威抵抗组织面前瞒天过海。2003年,为了拍摄一部相关题材的电影,几只桶型容器被从廷湖湖底打捞出来,里面装的居然还真是重水。
尽管如此,维尔茨的备注还是意味深长的。上述所言及的几只被捞起的桶和另外19只桶一起从萨海姆经陆路被运往德国。总而言之,这二十几只桶里都包含了浓缩程度不同的重水。装船出运的那部分被污染了。尚且无法弄清楚的是,德国人到底从这次转运行动中获得了多少重水?
5应急计划
现在,德国科学家只剩下唯一的选项了,如果他们想要得到重水,就不得不在德国境内进行生产和浓缩。格拉赫和哈特克并未放弃生产重水的希望,至少是小规模的。1943年2月和3月,他们与比特费施再度举行谈判。鉴于空袭威胁,另外建造大型重水生产设备似乎不太现实。因此,哈特克想要推动低浓缩铀-235的生产,若以这种产品为生产目的,反应堆运行所需重水量不是太多,一套中型重水生产装置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格拉赫同意哈特克的设想,并批准建造一套根据“克劳修斯-林德法”设计的、年产量为1.5吨的重水生产装置,同样,在洛伊纳工厂还建造一座用于工业废水蒸馏的低压蒸馏塔。这项与洛伊纳工厂的合作对格拉赫非常重要,他和哈特克要给法本公司点颜色看看,他们实际上并非只能依靠法本的支持。几乎在新装置建造工作刚起步的阶段,位于慕尼黑的林德工厂(Linde Plant)就在1944年7月间的一次空袭中严重被毁,尽管如此,林德工厂还是试图继续制造生产重水设备,但直到战争结束的那天也没有完成。
这点少的可怜的重水可谓是价值连城的昂贵珍品,卡尔•维尔茨对他的同事格哈德•博尔曼(Gerhard Borrmann)下达了命令:“这点重水谁要都不能给,不能让别的人拿走,甚至库默尔斯多夫的人想要也不能给。” 70
正文 三、铀反应堆(9)
:2010-6-26 8:29:57 本章字数:955
希望被寄托于洛伊纳工厂在建试验装置可以在短时间内启动。但是1944年7月28日,一个从天而降的直接致命打击使这里的实验室变成一片瓦砾,所取得的若干成果都要重新再来,主管海因里希•比特费施当时并不知道,这些设备装置是再也造不出来了。
1944年8月11日,一支德国拆卸突击小队抵达维莫克,将诺什克水电厂18个蒸馏槽分拆运走。此外,9个新的蒸馏槽在萨海姆建成,同时还有一台从柏林达勒姆威廉皇帝物理研究所运到这里的俄国造jiāo流发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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