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枪杆子1949 > 第 69 章
    次偷渡,是不是不大重视呀?

    刘振华本是第一次就要求参加偷渡的,韩先楚把他留了下来。第二次又是他主动请续,韩先楚说:“那好吧,我代表军党委决定,这个先遣团就jiāo给你刘振华了!”

    抗美援朝五次战役后,彭德怀和金日成商定,准备组建一支中朝联合游击支队,深入三八线以南,在敌后毁断jiāo通,袭击军事基地、仓库,收集情报。这个中朝联合游击支队的支队长,选定的就是刘振华,万阳寸他是4O军富瞰委。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率一个加强团,偷渡琼州海峡。

    在东北打过仗的4O军老人,没人会忘记1947年底至1948年初的冬季攻势鏖战文家台,全歼新5军。主力纵队(3纵,即40军)中的主力师(7师,即1 18师)中的主力团(2O团,即353团)担任主攻,3营当晚突人村内,9连攻占了距敌军部几十米的一间房子。零下40度左右,冰夭雪地打得红天血地。9连打剩3个人了,3营也打得差不多了,团政委刘振华带着1营赶到了。

    像苟在松一样,刘振华也是那种经常在关键时刻出现在关键位置上的人,而且拿得起,放得下。

    不过,提起刘振华来,人们还要加上4个字:军政双全。

    1950年初,43军128师政委宋维拭,调任127师政委。

    因为127师要组织一个加强团,第二次偷渡琼州海峡。

    大战在即,临阵换将,这显然不是一次普通的平行调动言一位参加这次偷渡的老人说,船到中流,风停了。有人问:政委呀,你看怎么样呀?那意思就是返航了。宋政委喊:划桨,前进!

    有老人说,把他调来,让他和师长带加强团,就是加强嘛。俗话说,编筐窝篓,全在收口。最后一战,挺身而出,还是退缩不前,那可是真能看出人、检验人哪。宋政委个不高,平时温文尔雅的,像个学者似的,战场上果断、有魄力,关键时刻上得去、过得硬。那时不管怎么说、怎么练,那小船一漂到海上去,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可一看到政委站在那儿,就觉得有主心骨了。什么叫革命的坚定xìng、彻底xìng?什么叫政治工作的威力、战斗力?那时候,这就是了,这一下子就够了,直到今天都服气。还有,这人能打仗,军事上很强。不然,你再挺身而出,领导能放心吗?

    自抗战始,宋维拭就在这个师,后期曾任团政委。解放战争中,先是政委兼团长,然后团长,调任128师政委前,是这个师的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在中国共产党的武装力量中,像127师那样打过那么多硬仗、恶仗的师,是屈指可数的。在经历了九死一生、九十九死一生后,最后一战了,有人就史无前例地珍爱起自己的生命了。宋维拭作为党代表的形象,当然不是这一次才揣进广大官兵心头的,而他把“铁军”的灵魂和作风嵌在心头、渗人骨髓了,则是确定无疑的。

    刘振华是1964年晋升为少将的,那时在普通大众和一般军人中,“四野”这个概念已经比较淡远了。而宋维拭是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的,这时彼此陌生的军人见面唠起来,通常都会问句“你是几野的”?

    在四野南下的最后这场大战中,40军牺牲的有名有姓的官兵为826人(43军也应与这个数字差不多),有辽宁、吉林、黑龙江、山东、河北、云南、河南、湖南、湖北、江苏、江西、四川、安徽、贵州、广西、浙江、福建、陕西、山西、广东共20个省的人,其中辽宁最多,为246人,占1/3还多。

    职务最高的为119师副师长黄长轩,是登陆后向海口进军途中牺牲的。

    120师358团,在向海口南边的琼山攻击前进途中,团长于承光和政委、副团长、参谋长、主任在棵树下开会。刚摊开地图,敌机飞来,几枚zhà弹落下,5个人全部受伤,团长半小时后牺牲。

    第一次渡海作战,印象最深的还是海战的惨烈。

    355团3营指挥船,是只4桅大船,后左舷被一颗重迫击pào弹击中,当即伤亡25人。眼看船尾下沉,船头翘起,营长杨立明下令涉水登陆。pào火硝烟,水柱冲天,水珠溅脸,也看不清海水深浅,也顾不得深浅了,200余人全部跳水。好在已快抢滩了,基本都游上岸了。

    俺那个船是第3个靠岸的船,第4只船从俺的左侧登陆。这时天已经大亮,敌人飞机也飞过来。飞机来时用机qiāng朝还没上岸的船上扫过一遮,回去又扫一遮。这样来回扫了几遮之后,船上的人就被打死三分之一,副教导员也被重机qiāng拦腆打断,当时就一头栽倒在船上栖牲了。这时正是上午9?l0点钟的时间,俺们前3个船的人已经冲到了山上,后面那些随沉船落入海中的人就像葫芦一样在海里漂。他们都是俺原先四连的战友,俺们曾在一块儿生死与共过。俺们那会儿的救生圈都是竹子做成的,人浮在上面,随波漂流。这时,guó mín dǎng的pào舰方过来,准备捞人。四连连长阁玉堂因为身披金黄色的指挥带,肩挎手qiāng,因此,敌人一眼就看出他足个军官。于是,首先靠近阎玉堂。阎玉堂为了不当敌人的俘虏,手一松,毅然让自己从救生圈上脱离出来,很快就沉入了海底。遗憾的是,那些落水的战友大多数被敌人捞上pào艇。俺的老班长张义和四连副指导员、杨管理员等很多一块出生入死的好战友也同时被俘。他们被俘后多数在敌人面前表现得坚贞不屈,海口解放后他们得到了解救,但当时由于政策的原因,他们被遗散回家,从此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给我们留下上述回忆的老人叫魏俊生,大连瓦房店人,1947年参军,离休前为大连纺织厂党总支书记,当时是352团2营4连2排士兵,渡海作战l腐时调到353团迫击pào连摇槽。

    许多老人讲到登陆后,看到后边被击沉的船,在海里漂的战友,那是干着急呀!

    徐国夫老人说,黄长轩是我们师的参谋长,南下到湖南后,主力部队地方化,调去湘西当军分区司令。打海南岛,需要精兵强将,我找韩司令,把他调回来当副师长。这人打仗好哇。上岛后已过临高角了,敌机来了。他在前边,隔着两个警卫员,我喊“卧倒”,他还往前跑。前边是片坟地,去那里隐蔽也对。这时zhà弹响了,他右大腿负伤,大动脉断了,血溅我一身一脸。我用力抓住那伤口,卫生员和卫生部长都来了。他说:我不行了,我的老婆孩子,还有个老妈,你帮我照管照管……

    老人叹口气:那是南下的最后一战啊!

    355团l营3连2排海练时,船被风浪打坏了,在海上漂了两天两夜,漂到越南去了。又饥又饿,又冷又晕,那人都手无缚鸡之力了。经过jiāo涉,都要回来了,都处理复员了,从此结束军人生涯和战斗岁月,人生也被打上负号。

    有老人说,那是个英雄排呀,排长孟庆印和6班长都是战斗英雄呀!

    翟文清老人说:

    跳船抢滩,qiāngpào声响成一锅粥,那海水一股红、一股红的。那人都红眼了,反正就是往上游、冲,你打不死我,我就冲上去打死你、消灭你。

    记得一位外国将军,好像是美国的巴顿,说过希望被最后一次战斗的最后一颗子弹击中。那时不知道这话。那时就想着赶上最后一战,而且是这样一场从未经历过的渡海作战,光荣、艰巨,一定要打出个圆满的句号。在东北最艰苦时,战斗总结总讲“烈士的血不会白流”。这最后一战就是牺牲了,心里也踏实了,因为已经亲眼看到新中国诞生了。

    提起1949年的感觉,人们就说“解放了”。对于我们这些在qiāng林弹雨中,九死一生冲杀过来的人,则是“胜利了”、“成功了”,终于可以告慰在身边倒下的战友的感觉。新中国诞生半年多了,我们还在战斗,还有许多人将会倒下,同样是为了胜利,为革命走向更大的胜利和成功。

    已经是1950年的春天了,北方人到南方有点感觉不到四季的变化,可1949年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永远也不会消逝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1949年的那种感觉是最美好的,一辈子都刻骨铭心的,一想起来就激动不已。

    都以为这是最后一战了,起码像这样规模的战役是最后一战了,却没想到打完海南岛,还要跨过鸭绿江。我们4O军是最早赶到安东的,又打响了抗美援朝第一qiāng,一直打完五次战役,打到停战。

    到安东时,我已当教导员了。营长李玉才家里来信,我说家里挺好吧,他说你看吧。他也是山东人,安丘的,老战斗英雄。信上说,全国解放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姑娘早给你定好了,爹娘也早急着抱孙子了,你就告个假,回来一趟吧。

    5月1日海南岛解放,6月25日朝鲜战争bào发,若不是过江抗美援朝,我们急急忙忙赶来安东干什么?但那时还未公开动员,据以往经验,觉得一时半会还过不了江。

    我说:你就回去一趟吧,结了婚就回来,来得及。

    他说:这时候回去算怎么的?打完仗再说吧,这事就你知道就行了。

    我们俩商定两条。一是只要过江,就要打好仗,打出个英雄营。二是咱俩都活着就算了,都死了也拉倒,如果他先死了,我就给他安丘老家写封信,让姑娘别等了。

    他是四次战役牺牲的。

    三、23年红旗不倒“四野名将录”之十

    我爱五指山,

    我爱万泉河。

    双手接过红军的钢qiāng,

    海南岛上保卫祖国。

    啊,五指山,

    啊,万泉河,

    你传硕着多少红军的故事,

    你日夜唱着红军的战歌。

    ……

    因为有了琼崖纵队,就有了这支如今国人都熟悉的《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

    118师宣传队宣传员卞国泰,登岛后在临高角老乡家的墙上,看到敌人刷写的大标语:“有人捉到冯白驹,一两骨头一两金!"

    冯白驹是琼崖纵队司令兼政委。

    冯白驹是琼山县人,海南岛第一代共产党人,中共二大代表。1927年任琼山县委书记,组织一支20余人的短qiāng队,坚持开展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

    1932年春,敌人将母瑞山根据地重重包围,天上飞机轰zhà,地上重兵攻击。敌人还将周围群众全部赶走,房子烧光,制造无人区,妄图将红军困死、饿死。官兵们就在山上尝百草,割野笋,采野果、蘑菇、木耳,到山溪里摸鱼虾。用冯白驹的话讲:“我们简直个个都成了神农,把历史倒退了好几千年,重新过起原始人类的生活了。”

    多少人饿倒了、病倒了,还能战斗的也没了模样。谁都知道琼岛上的红色娘子军的故事,女人特殊的生理机能,使她们比男人更能忍饥耐饿,却也要承受女人许多独有的痛苦,活下来的大都得了fù女病。就这么与世隔绝地坚持到第二年春天,冯白驹带领琼崖特委和琼崖独立师仅存的26个人,终于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来到他的家乡,在人民中间扎下根,恢复党组织,发展武装力量,重新活跃起来,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

    1939年2月10日,日军侵占海南岛,冯白驹任队长的广东民众抗日自卫团第十四区独立队,打响了琼崖抗战的第一qiāng。

    抗战胜利后,guó mín dǎng不断进攻五指山革命根据地。冯白驹指挥部队内线坚持,外线出击,使敌人屡屡扑空,损兵折将。到1 949年初,远离中央、孤悬琼岛的琼崖纵队,不但23年红旗不倒,而且发展到1.6万多人,解放区人口、面积分别占全岛的3/5和2/3。

    从日本鬼子到guó mín dǎng,都对“一两骨头一两金”的冯白驹毫无办法,只有看着共产党一天夭发展壮大。

    周恩来曾经说过:“冯白驹同志是琼崖人民的一面旗帜。”

    máo zé dōng说:“海南岛与金门情况不同的地方,一是有冯白驹的配合,二是敌军战斗力较差。”

    而渡海作战的官兵,特别是头两批偷渡的官兵,则是两个“有底”:一是靠岸了,登陆了,脚下有底了,心里就有底了。二是金门岛是guó mín dǎng的天下,海南岛有琼纵接应、配合,那可是大不一样,心里有底呀。

    偷渡也是冯白驹提出来的。

    当四野大军狂报万里地一路南下,紧跟其后的接收大军忙不迭地接收一座座城市时,琼崖纵队还在艰苦卓绝地进行农村包围城市。他们像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搅得敌人不得安宁。而且比之远道而来的四野官兵,他们显然更熟悉岛情、海情。已被实践证明极有战略眼光的偷渡,几乎是非来自琼纵不可的(有当时并未参加渡海作战的人,后来说偷渡是他的主意)。彼此内外结合,优势互补,可谓缺一不可。

    看着云集雷州半岛的四野大军,琼纵官兵的感觉是天快亮了。

    而知道岛上有个琼纵,站在雷州半岛上的来自北方的军人,透过茫茫大海就能看到一些光亮,连暴庚的大海仿佛也柔顺了些。

    当年参加渡海作战的四野老人,都念念不忘琼纵。

    张仲先老人说:

    偷渡上岛后,来接应我们的是琼纵1总队的两个团。一见面,欢呼呀.跳跃呀,拥抱呀,中国人哪有拥抱这种礼节呀。可那时一下子就抱住了,激为断导流泪呀。说话听不懂,我们就能听出“大军”两个字,我们讲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呜哩哇啦地比比画画,像群哑巴。可那时还用得着什么语言吗?彼此就是一个心情:可见到你们啦!

    从抗战打到解放战争,从东北打到海南岛,多少次和兄弟部队会师,没有像琼纵那么亲的。

    第二批偷渡的翟文清老人说:

    我们登陆后,在文生村被敌人包围了。打了一天,捉到俘虏,说敌人援军快到了,必须马上突围。我带7连、8连从阵地上撤下来,机qiāng端着,子弹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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