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王夫殿下光华绝代似曦若月,渊尘米粒之萤,怎敢与您争辉。”冷冷一笑,步渊尘不卑不亢回答道。
“呵呵……”凤烛心掩口轻笑,“陛下,他果然传言,瞧着架势,浑身带着刺呢……怕不是吃醋了吧,我从前听闻他与陛下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素婉冷冷一笑,看着步渊尘淡淡道:“殿下怕是玩笑了。青梅竹马那是小时候的事,现在我们只是君臣,他若办不好你我的婚事,我照样杀他!”说到杀字,素婉双眸中迸出绵延无尽的恨意。
步渊尘暗中叹息一声,素婉因爱生恨,怕是再回不到从前那般似兄妹间亲密的关系了。但表面依然波澜不惊,郑重领命,“原来陛下召见臣是想让臣操持您的婚事,臣这就领旨!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没有臣就告退了,不便打扰。”说着抱拳而退。
“步渊尘,朕让你走了吗?”素婉咬牙叫道。
“陛下但请吩咐。”步渊尘转身又不咸不淡道。
“朕的冕冠上要镶一颗南珠,但朕挑便国库也没有如意的。听说北海合浦所产珍珠最为玉润浑圆,瑰丽多彩,你就替朕好好采办一颗来吧!”
采办珍珠是内务府之事,怎需步渊尘这等身份前去,这分明就是故意差遣他离开禹都。
“怎么,想抗旨?”素婉冷冷道。
“臣不敢。”
“那还不快去。”
“是。”
“怎么还不走?”素婉不耐烦催促道。
“陛下,臣不知南岚婚俗怕到时不合时宜惹王夫殿下不高兴,想与他讨教一下。”
“既如此,你现在就问来。”
“臣想与他私下交流!”步渊尘清冷的目光直射凤烛心而来。
“怎么有什么是朕听不得的吗?”素婉怒道。
“也好。我一时贪杯头有些晕了,出去透透气正好。陛下稍待,我去去就来。”凤烛心妖娆起身,经过素婉身边时,素手暧昧搭了一下她的肩,轻柔一笑,示意她安心勿躁。
“那边荷花开得最为娇艳,我们去那说话最为合意,步郡王,请了。”凤烛心微笑做了请的姿势,步渊尘淡淡道:“不敢,殿下先请。”
两人你请我请分外客套,到最后来了个狗血的挽手同行。
来到西北角的偏僻处,步渊尘恶心地忙不迭抽出了手。
凤烛心也不以为意,俯身折了一支荷花轻嗅,漫不经心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难道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步渊尘反问。
“呵,我与你何曾有半点共同语言?”凤烛心讥诮道。
“那么她呢,你就不想问问她怎么样了吗?”步渊尘跨前一步,清隽的眉目间隐隐含着厉烈的气度。
“她?”凤烛心轻笑,“她是谁?”
“你知道我在说谁?”
“你不说名字我又如何知道她是谁?”凤烛心轻轻揪了一个花瓣,手一松,花瓣落水,随波逐流而去。
“江映棠!”步渊尘咬牙一字一字道。
“原来是她,怎么,她现在还活着吗?”凤烛心挑了挑眉,神情是那般云淡风轻,仿佛嘴里说着的是从来毫无干系之人。
“你是不是想让她早点死了,好干干净净地另娶新人!”步渊尘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什么叫另娶?我何曾承诺过她,何况,我从来都是婚约在身的,我的女王陛下就是我的未婚妻。”凤烛心优雅地拂掉他的手,笑得没心没肺,妖若倾城。
怒到极致反而心头平静,深深吸了一口气,步渊尘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来问你这些!告辞!”他转身走得决绝。
“等一下。”
“你还想说什么?”步渊尘站住身躯冷冷道。
“那个笨女人,她,是不是,一直在等我的消息……”凤烛心幽幽道。
“是。”
“呵呵……”凤烛心笑得惨烈轻狂,“果然!你告诉她,别自作多情,从前的一切总总只不过是我在利用她,现在,我马上就可以得到我想要东西了,她已经没用了。没用之人就是一颗弃子,对,弃子,懂吗?”
步渊尘双拳捏得咯咯作响,胸口气血在翻涌,江映棠,你听见了吗,这就是那个你倾心为之付出的男人的绝情之语,真想杀了他为你出这口恶气,可是你一定舍不得对不对,好,那我就放过他,这是他的造化,又何尝不是你的造化?!
“你说完了吗?”声如寒冰与寒冰的相击,步渊尘一字一顿磨牙挫槽道。
“说完了。”
“我要谢谢你!”步渊尘昂藏骁冷道了一句。
“谢我何来?”凤烛心嗤然笑曰。
“谢你放过了她,也放过了你自己!”言毕,步渊尘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们在说话,不远处的湖心亭的素婉却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果然母后说得不错, 那个贱女人从前真的与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有纠葛,看他们动作表情显然是在谈论那个女人。好恨那,一个出身卑贱离经叛道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个个都与纠缠不清,步渊尘如是,凤烛心如是!
杀了她!一个疯狂的念头忽然间占据了她整个头脑!只有她死了,便什么后顾之忧都没了,步渊尘依然是她的,就连那个凤烛心,她虽不爱他,既然要成婚,他也得一心一意对待自己!
回到别院时,江映棠依然在沉睡。步渊尘看着帐中那一道孱弱纤细的侧影,伫立良久。
再出来时,正好侍卫长李毅风尘仆仆回来了。
步渊尘看向他,李毅用力点一下头,便知道消息已顺利传到。
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低低道:“我要去北海一趟,我不在的这些天,你要好好照顾她,对了,小心陛下。”
最后一句让李毅怔了一怔,但随即抱拳道:“主子放心,我一定将江姑娘完好无损地交给你!”
跨上马背,步渊尘眸光深深最后投注了那屋门一眼,驾地一声,毅然而去。
夜漫长凄清,月色迷离斜窗而入,照在罗床。帐中一片沉静,江映棠睡得很是安谧。
蓦然,睡在踏板之下伺候她的小丫头一下睁开了眼。悄无声息爬起,一把寒光割破黑暗,她满面杀气,一步一步朝帐中走来。
就在她厉色一闪,对着帐中窈窕的人影刺下时,窗外一物闪电般飞来,啪地击中她的手腕,她一下刺空。
已知有变,她就地一个翻滚,破门而逃。
“抓刺客!”院中忽然灯火大亮,护卫从四面八方涌来,原来人家早有准备。
很快刺客被抓,李毅急忙在窗下朗声叫道:“江姑娘!”
“进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很快回答了他。
李毅进屋,便是一怔。
晕黄的灯光下,江映棠散发赤足站着地板上,手中握着一把尖亮的剪刀。虽身躯柔弱摇摇欲坠,但惨淡的眉宇间露出的那一抹坚毅英气,瞬间让他心生敬意,随即心楚。
“江姑娘你没事吧?”他柔声道。
“我,没事……”晃晃了身子,江映棠喘息着跌坐在椅子中。
“刺客已被抓住了,请姑娘放宽心歇息吧!”
“是谁要杀我?”江映棠抬起头看向他,尖尖的下巴苍白瘦削的怕人。
“这个,姑娘还是不要操心的好,一切交给我处置。”李毅道。
“不,我要知道,把她带进来。”
“姑娘……”
江映棠淡淡笑了,轻咳道:“怎么,怕我听了受不了……你以为我就这般脆弱吗?”
“好吧。”李毅妥协。
不一会,侍卫押着被抓的刺客进来,原来所谓的伺候的小丫头已被成了身材矮小的男子。
“是谁派你来的?”李毅冷冷问道。
那男子忽然扑通一下跪地,满面惧色,“李大人,小的说出来你可会饶我?”
李毅一怔,还没动刑就招了,这么一个软骨头怎有资格做刺客,但口中依然道:“可饶你一死。”
“是,是王夫殿下!”男子一语惊人。
李毅脸色一变,立即吩咐道:“带下去!”
侍卫立即将男子拖下。
“王夫?”江映棠有些莫名,“你们女王何时成婚了?”
“咳咳……江姑娘累了吧,还是早些安置吧!”李毅脸上堆起尴尬的笑,想要溜。
“李毅,咳咳……”江映棠急了,“你们是不是……有,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李毅有些惶惶道。
就这当儿 ,窗外一阵翅膀扑棱声,一道黑云飞忽而至,轻巧地落在了书桌子上。
“小黑!”江映棠眼睛一亮。
“嘎嘎——”小黑鸣叫一声,一下跳在了一本摊开的书本上。
“这,这只鸟我好像见过。”李毅惊讶道,“是姑娘养的吗?咦,它识字吗,怎么在翻书?”
见它一目十行的果然在看书,江映棠也是惊奇,“小黑你在做什么?你真的认识字?”
“嘎嘎——”小黑忽然停下来,尖尖的喙对着一个字啄了几下。
李毅凑过,读出,“复……”接着又是哒哒对着另一个字啄了两下,李毅立即跟着读道,“活。”
“复活?”江映棠喃喃重复,突然神情激越,“小黑,你是说他……”
小黑看着她,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全身所有的细胞瞬间大开,江映棠止不住地颤栗,“他活了,他终于活了……”眉梢掩饰不住的狂喜好像干枯的花朵饱满了春水,整个人焕发出夺人眼目的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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