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笑容粲粲 笑语盈盈
这天,在语文课上,毛头偷着看一本小说,不小心被罗佩老师发现了。罗老师50 多岁,有点儿小孩子气,她一不高兴就发一通火,过后,又跟同学们嘻嘻哈哈开玩笑,因此,毛头在语文课上看小说,警惕性并不高,终于让罗佩抓了一个现行。罗老师很生气,当即把小说没收,她问毛头:“新来的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岳慕桥。”毛头站起来回答。
“我说岳慕桥同学,你不好好听课,看闲书,白让我在这儿费唾沫。”
“您讲您的,我这儿都听着呢。”
“你那边看小说,能听?”
“看小说用眼睛,又不用耳朵,我的耳朵听着您讲呢。”
“不可能。你一心能二用?”罗老师说长论短。“课文你都背会了?”
“背会了。”
“我考考你,你把第十课背一遍。”
第十课是首唐诗,一年以前毛头就会背了,毛头把那篇长长的古诗全部背了下来,后半部分没学的也给背出来了。
“我说卢鸽,作为班长c团支书,这件事你得认真对待。你去找他的家长,把他在课堂上的表现告诉他父母。”罗佩畅快直言。
“罗老师,岳慕桥没爹没娘,只有一个叔叔。”卢鸽向老师报告。“等我回去告给他叔叔,让他叔收拾他。”
毛头趁罗佩一回头,照着卢鸽射去一个小纸团。卢鸽抓起纸团打开了一看,上写着:“拿着鸡毛当令箭,披着虎皮进村子。”
与卢鸽坐一个桌的归尔,歪过头看着纸条上的话,小声念着。下了课,他问卢鸽:“那两句是什么意思?”
卢鸽轻描淡写:“能有什么好意思,骂人呗。”
归尔又去找毛头,直接提问:“拿着鸡毛当令箭,披着老虎皮进村子,是什么意思?”
毛头亮了实底:“这是两个歇后语: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做,披着虎皮进村子——吓唬好老百姓。”
罗佩把小说装进裤口袋里,朝办公室走去。费思对着毛头抱怨起来:“那本小说是我向别人借的,让罗老师给没收了,让我怎么还人家?”
毛头低声安慰费思:“别急,你稍微等等我。”
毛头向宁巴山拿了足球,小跑着出去了。罗老师正准备进办公室,忽然看见一颗足球向她奔过来,她往后一退,只见一个男生飞似地从她的身边擦了过去,追着那颗足球。她进了办公室,通报肖丽媛:“刚来的那个叫岳慕桥的男生,不听课,看小说,叫我给没收了。”
肖老师语音柔柔:“他看什么小说?”
罗老师一掏裤口袋,“哎,书呢?我明明记得下课的时候装起来了。”
罗佩哪里知道,那个追球的孩子从她身边擦过时,那本小说已不在她的身上了。这时候,毛头手拿小说对着费思晃了晃。
放学的路上,卢鸽对毛头半是正经半是玩笑:“语文课上,我不过应付一下罗老师,根本没打算把你违反课堂纪律的事告诉你叔,可是,你却说我是小题大做,吓唬好老百姓。冲你这种态度,我今天非把这件事告了你叔。”
毛头听了卢鸽的话,立即刹住车闸,猛地跳下车子,把自行车往右侧一推,车子倒了,车后的卢鸽随同车子歪在地上。卢鸽连说带吼:“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毛头怒气冲冲:“你要告我的状,我就罢工。”
“快拉我起来。”卢鸽向毛头伸出一只手。
“就不拉。”毛头回过身不看卢鸽。
此时,一个光头男人驾着一辆摩托车飞速向他们驶过来,小巷子窄,毛头一手抱起卢鸽,一手拉起自行车,贴在墙边,那辆摩托车擦着他们的身子飞驰而去。卢鸽的攻击矛头转了向,她朝着骑摩托的男人叫道:“骑那么快,玩命啊。”
离家不远了,毛头推起车子,二人步行走着,谁也不说话。快到东烧小区门口了,毛头想想,人家卢鸽对自己不错,给自己找教材,辅导自己缺了的课程,还让自己骑自行车,今天的事本来是自己的错,她没准备要告状,是自己过分,写纸条刺激人家。念头一转,说话的口气就软了:“鸽姐姐,你别生气,我向你赔礼道歉。只要你不告我的状,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这么怕我向你叔告状?”卢鸽转转脖子问。
“你不知道,我叔的处罚一般人受不了。”毛头不加避讳。
“怎么处罚?”
“站15分钟。”
“这有什么?”
“你这个样子站站。”毛头打稳自行车,做一个倒立动作。
“拿大顶15分钟,确实受不了。我知道,明科叔叔不是你的亲叔叔,你们原来不认识,是后来才认识的。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不是你的亲叔叔,为什么你要听他的话?他罚你倒立,你就乖乖倒立?”
“你不知道,他是我的老师啊。”
“就算他是你的老师,你对他的恭敬也太过了吧,很吃亏啊。” 卢鸽下一断语。
“恭敬老师,我一点儿也不吃亏。道理很明白,有人告诉我正确的东西,我能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有人指导我c磨练我,我可以迅速提高自身的素质,收获属于我。”
“唔,你说的有道理。”
“说实话,在科叔那边,他带我教我受累费心。我跟着他,他要担一份责任;我拜他为师,他就得挑起我这个重担子。如果哪天我离开他,他的担子减了,肩头轻了。”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副重担子。”
“卢鸽同学,我告诉你,我可不傻,恭敬老师,我占大便宜,说下大天来,我也不离开我的老师。”毛头描绘一番:“有一次我对科叔说:‘老师,我死死地粘在您身上了,别的担子您可以减,这个担子不能减。我知道我挺差的,让您受累是没办法的事。’”
“明科叔叔就甘愿受累?”卢鸽问。
“当时,科叔对我说:‘我挑担子受累没关系,这是我自找的,我要报我老师的恩。但是,你要努力上进。你如果做不出好样儿来,以后别告诉人家我是你的老师。’我问:‘为什么?’他说:‘我嫌丢脸,不但我脸上无光,我的老师的声誉也受影响’”毛头回忆一通。
卢鸽没把毛头课堂上看小说的事告诉明科,却把毛头的所作所为讲给爸爸妈妈。申宝评说着:“他从来没进过学校,在外面野惯了,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晚饭熟了,申宝对卢鸽附耳低言:“你妈真节俭,中饭的时候,我掉在地上一粒花生米,她捡起来吹了口气,就把它扔嘴里了。”
“多不讲卫生,掉地还吃?”卢鸽瞅一眼妈妈,责备起来。
这时,正巧丽文的一根筷子掉在地上,申宝对女儿再发议论:“你看着,肯定不洗,用手撸一下就完了。”
丽文朝丈夫拧拧眉,拾起筷子,在申宝的饭上划了两下,张嘴就来:“这不就干净了?”
申宝和卢鸽一齐呼叫着:“哎,哎。”
吃过一碗饭,高压锅里的炖排骨熟了,3人开始吃排骨,申宝对妻子喷吐着恶言:“瞧你那傻样儿,人家吃骨头只用三根指头,你呢,十指全是油,一根小骨头用得着你满把抓吗?”
“行了,爸爸,你就别挑剔了,这些都是小毛病。”卢鸽口齿伶俐。“我妈那么漂亮,你娶到她就不错了,我妈这叫美丽的错误。”
“我嫁给他,那叫愚蠢的选择。”丽文指着申宝对女儿说。
“你看,怎么样?我说她傻嘛,她自己都承认了。”申宝对卢鸽申诉。
第二天是双休日,早晨,丽文起床后去洗脸,申宝赖在被子里不想起,他对丽文热腾腾来一句:“老婆,我爱你。”
“废话,”丽文吐掉嘴里的漱口水,柔言慢语,“你不爱我,还想爱谁?”
“老婆,你爱我吗?”申宝装傻充愣。
“当然了。”丽文金口玉音。
“那你给我倒杯水来。”申宝语音甜甜。
丽文喊一声女儿:“鸽儿,给你爸倒杯水。”
卢鸽倒了一杯水走进卧室,她嘲笑一句:“我说老爸,你为了一杯水要绕这么大圈子吗?”
“没办法,用人家,就得对人家讲好听的。”申宝一针见 血。
“那您对我讲什么我爱听的话?”卢鸽加油添醋。
“爸爸带你旅游去。”
“去哪儿?”
“北京,天津,大连。”
“今天就走?”
“不行,今天不行。”
“那就明天?”
“明天也不行?”
“什么时候走?”
“3年以后吧。”
“哪儿凉快,您去哪儿吧。”卢鸽端起水杯,扭头走了。
上午,丽文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剁着什么,卢鸽做完物理作业站起来活动着,她一边转着脖颈一边问:“妈,中午吃什么饭?”
“饺子。”丽文答。
“又是饺子。”卢鸽拧起眉头。
“咱家穷啊,”丽文轻轻翘着嘴角,“穷得只能吃饺子了。”
卢鸽知道妈妈在讥讽自己,她噘着嘴,表达意见:“老吃饺子,腻透了。”
“今天的饺子不是给你做的。”丽文语调柔美:“你去告诉毛头,中午让他来咱家吃饭。”
明科每天中午不回来,丽文看到毛头天天吃绿菜泥,她心里直嘀咕:到底是没娘的孩子,没人心疼。
听说有饺子吃,毛头早早来到卢鸽家,他伶牙俐齿:“阿姨,我今天是鸭子打架——干铲来了。”
丽文揪好了剂子,毛头麻利地撸起衣袖,伸手就要抓饺子皮。
“洗手去。”卢鸽急喊一声。“没有卫生习惯。”
毛头洗了手,抄起面皮包了起来,他包的饺子虽然没有丽文包的好看,却比她的速度快,三下五除二,面板上的面皮没了。他接着抄过擀面杖擀皮儿,速度仍然很高,不一会儿面板上堆了好多饺子皮。丽文表扬开了:“嘿,有两下子啊,谁教你的?”
“咱这人,虽然没多少智慧,小聪明还是有的,学包饺子,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毛头眼皮半合着自夸自赞。
饺子煮熟了,丽文捞了一碗,申宝伸手要接,丽文用筷子照着他的手敲了一下。“你着什么急?先给孩子。”说罢,将饺子递到毛头手里。
“我没着急,我也是要给毛头。”申宝解释道。
“阿姨,我吃饭有个习惯,大人不动筷子我不吃。”毛头语含隐喻。
已经吃上饺子的卢鸽斜了毛头一眼,吐一句挠心话:“你的毛病还挺多。”
申宝和丽文操起筷子,毛头才端起碗来。毛头吃下两个饺子后,丽文问:“味儿怎么样?”
毛头一本正经:“阿姨,您这回买的盐——质量高啊。”
丽文不加思考:“前天我从天堂超市买的,绝对不是私盐c假盐。”
丽文所说的天堂超市是本市最大的超级市场。卢鸽玩味着毛头的话,觉得不对劲儿,她从毛头的碗里夹出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妈呀,咸了。”
“咸了?”丽文吃下几个饺子,得出结论:“咸盐没拌匀,有的咸,有的淡。”
饺子全部上了桌,丽文对卢鸽说:“你吃那些圆乎乎的,那是我包的,你爸包的饺子干瘪瘪的,没馅。”
申宝废话一篇:“你看饺子就看到了你爸你妈,肉乎乎的是你妈,干巴巴的是你爸。你是爱吃你妈,还是爱吃你爸?”卢鸽夹了一个圆鼓鼓的饺子,申宝添一句废话:“看来你爱吃你妈。”
丽文塞给卢鸽半颗咸鸭蛋,卢鸽提出抗议:“哎呀,妈,别强迫我好不好?本来我想吃,让您这么一强迫,没了食欲。”
申宝讲解一番:“老婆,孩子说的对,别硬逼她吃,什么东西才硬逼着吃呢?——毒药。你要强迫她吃东西,她从心里就反,好像是吃毒药呢。不但不愿意吃,吃下去也不消化。”
“嗨,我好心当了驴肝肺,下回你们逼我吃。”丽文感叹着:“我小时候看到饭,恨不得满满地来,哪像你们,硬给还不吃。”
“那会儿什么年代,这会儿什么年代?”卢鸽反驳开了。
手机响了,丽文接起来,只听她爱意浓浓:“喂,妈,是我,您讲。”接下来,频频点头应着:“嗯,嗯,行,行。”最后,她语气柔曼:“天滑,小心安全。”关了手机后,丽文对申宝说:“下午,姥姥要过来。”
毛头搬唇弄舌:“阿姨说的话好像是暗语,我听不懂?什么叫天滑,怎么小心安全?”
申宝陈述起来:“你丽文阿姨说话有特点:简捷凝炼,就像古代汉语,得用白话往开解释。她的意思是说:天上下小雪,路上滑,小心走路,注意安全。”
放下筷子,丽文摸摸肚子,自说自话:“自古以来,数今天这顿饭最香了。”
“我说妈妈呀,听你这么说,好像你活了好几千岁,从古代走过来的。”卢鸽闲言碎语着。
“几千岁?”申宝挠一下腋窝,话里带刺,“那还不成了白毛老妖精?”
“你整天变着词儿骂我, 想把我气死,是不是?”丽文对申宝瞪起大眼。“你把我气死,再去娶小老婆。”
“我怎么敢气死你?我就是打上100个灯笼,也找不到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了。”申宝赶紧转舵。“你是谁啊?不是云杉市第一大美女,也是全省第一大美人。全国数起来,有几个女人敢跟你比。”
“大母猪撞在电网上,肉麻,真叫肉麻。”毛头讥嘲着申宝。
这一通奉承,让丽文好受用,饭后,她默默地走进厨房。卢鸽和毛头收拾起餐具,送进厨房,丽文对两个孩子掏心掏肺:“这些琐碎事不用你们劳心,安生(老实)念书,比什么都强。”
毛头抛出话题:“阿姨,别小看生活小事,这和念书一样,锻炼人的。”
“锻炼什么人?”丽文追忆起来:“我从小倒学会了做饭c洗衣服,可是,我没考上大学,到今天啥也不是,工作也不稳定,说丢就丢。”
“人活在世上,手和脑都要动,光动脑不动手,人是残缺的。一有残缺,人就缺乏自信,做事勇气不足。”毛头扯一番。“您现在不让我们动手,我们缺少这方面的能力,在今后的生活中,我们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问题。”
“你看中央的大官儿们,都是动脑子的,喝杯水都有人给倒。”丽文形容一通。“我就让我的孩子多动脑子,长大了以后当大官儿。”
“您这是糊涂想法。要想让孩子当大官,得有个好脑子,要想脑子好,要从小多给它外界信息刺激。这种刺激不是单一的,应该是综合的,不仅包括了耳朵听c眼睛看,还包括了手摸c体触。通过动手动脚,让大脑与身体的各部分协调一致,不仅身体灵活c感官敏锐,还会提高大脑的思维能力与水平。干活,干活,干中就活了,不干就死。”毛头概述一番。“我们看到许多孩子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显得呆头呆脑的,人们说‘死相’,没有活泛劲儿,就是因为干的少。大官也是干出来的,不是一步登天。不愿意动手,连吃饭也要人伺候,谁会喜欢这样的人?”
“你的理论水平挺高啊,一套一套的,哪儿学的?”丽文问毛头。
“当然是我叔教我的。”毛头笑着回答。
丽文和卢鸽在厨房洗餐具,申宝与毛头摆开了棋。忽然,厨房里“喀喇喇”脆声大响,毛头张口言:“打碗了。”
一分钟后,申宝铁板钉钉:“肯定是你丽文阿姨打的。”
毛头询问:“你怎么知道?”
申宝给了答案:“没有骂人的声音。”
二人不再下棋,收起棋子进厨房看,果然是丽文打了碗。申宝将碎碗片扫进垃圾桶,丽文整理起厨柜,她让卢鸽拿一条短绳来,她准备把那个装有茶具的纸箱子捆一下。卢鸽找来一条两条多长的塑料绳,丽文嫌长,卢鸽取出剪子。毛头顺手从桌子上拿起塑料绳,他把绳子的两个头夹在左手虎口之间,右手挑起中段的绳环也夹在左手虎口上,然后把绳环朝卢鸽伸过去。卢鸽照着绳环剪下,她满以为绳子一剪两断,谁知拿来一看,还是那么长。毛头轻笑着抛给卢鸽一句辣心话:“笨笨,连绳子也剪不断。”
毛头从卢鸽手里掠过塑料绳,重新夹好,让卢鸽再剪。卢鸽一边用着大力剪绳子,一边说:“看好了。”
剪完后,卢鸽还把断头捋了捋,然后把绳子抖开,她惊奇地叫着:“哎,怎么搞的?我明明把它剪断了吗。”
毛头放声笑起来,然后讲出真相:“你的眼睛是蜻蜓的眼——干大不亮,这个也看不明白?这是魔术,你看着啊。”
毛头一边分拆着动作 ,一边给她讲解。
丽文让卢鸽到小区对面的水果店买些水果来,不一会儿,卢鸽买来一些菠萝和苹果。丽文切好一个菠萝,端到客厅的大茶几上,大家吃着菠萝聊着闲话。这时,门铃响了,卢鸽打开门,高呼一声:“姥姥。”
卢鸽将毛头介绍给姥姥认识,然后去洗苹果。毛头打开窗户,朝下面呼了一声,小猴子立即回应他,毛头再呼一声,小猴子一个高儿蹦起来,攀着下水管跳到窗台上。姥姥看到毛头唤来一只猴子,大呼小叫着。随后,毛头与小猴子为一家人表演了两个杂技节目。如此有趣的孩子和如此机灵的猴子,让姥姥好开心,老人拍着大腿放声笑着。看老人喜欢毛头,丽文请求毛头下午不要做饭,还在这儿吃。
卢鸽伏在写字台上做作业,毛头则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小说看,卢鸽语调刺耳:“你怎么不去做作业?”
“那些低水平的作业有什么好做的?”毛头言词轻狂。
“哎,你是不是又想逃作业了?”卢鸽叫喊起来。“因为这事,肖老师和罗老师问过我好几次,我都给你包着,没向你叔告你的状。以后,你再不交作业,我可不给你包着了。”
申宝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准备去赴一个朋友的饭局,丽文批评起来:“瞧你,头发乱七八糟的,胡子也不刮,领子也不扣,鞋子不打油,没有一点儿国家公务员的样子。好好打扮打扮,别让人家小瞧了。“
“老婆,你不明白,从这一点上证明我是多么爱你。”申宝一边穿鞋一边说。
“这是什么道理?”
“你想啊,我要好好一打扮,容光焕发,立刻吸引来一大批美女,你说,那还了得?为了你,我可不敢让自己漂亮帅气了。 ”申宝大言无忌。
申宝走出门,转眼间又回来了,他对丽文伸出一只手,态度恭敬,语气卑弱:“给我俩钱。”
丽文掏出一张票子递过去。申宝接过来一看,是张50元的钞票,他扯下假面:“我堂堂一个科长,张了一次嘴,就给50,你这不是对我的侮辱嘛。”
“你要多少?”
“最低还不给100。”
“给你50,你说是对你的侮辱,我要给你100,不成了对你的两次侮辱。”丽文嘲讽着。“我可不敢侮辱卢大科长两次。”
丽文嘴上虽然这样说,手上还是摸出了一张50的票子。申宝一把掠过来,往口袋里一装,说着风凉话:“就让你多侮辱一次吧。”
晚餐,丽文炒了两个菜,煮出一锅“鱼儿钻沙”,姥姥用自己带来的粉条熬了一个大烩菜。菜上桌后,卢鸽挑起一筷子粉条,粉条长,她把手举高了,粉条不离菜盆,她只得站起来,粉条仍然不离菜盆。毛头拉开椅子站起身,做出要下楼的架势,他拐弯抹角:“你等等啊,我去搬梯子。”
姥姥伸出筷子帮卢鸽把粉条送进她的碗里,并自责着:“都怪我粗心,没把粉条掐断。”
卢鸽白一眼毛头,口出恶言:“你小子太坏,不明说粉条太长,却说要去搬梯子,明摆着损姥姥。”
“你爸爸才坏呢,对人有意见不明着讲,暗着治你。”丽文当着卢鸽的面,回忆起往事来:“我记得你爸跟我搞对象的时候,有一回他在你姥姥家吃饭,你姥姥熬好了粥,他揭开锅说:‘水少。’你姥姥说:‘不少,再多了喝不了。’你爸不说话了,等菜端上桌,你爸去盛粥,他把上面稀的一层盛到每个人碗里,你姥姥接过碗还说:‘你瞧,正好吧。’你爸点点头,‘正好,正好。’等到第二碗的时候,你姥姥自己去盛,一看,锅里全剩稠的了,你姥姥对你爸说:‘你怎么头一碗光拣稀的盛,你看看,锅里全是稠的了。’你爸爸嬉皮笑脸地说:‘您不是说水不少吗。’噎得你姥姥半天说不上话来。你舅舅才说了句公道话:‘好啊,姓卢的,你是拐着弯地治我妈呀。’”
打架事件过后,平日里,宁巴山诚敬地称呼毛头“师傅”,他的3个同伙也对毛头恭恭敬敬,毛头喊朝东,他们不敢去西。卢鸽看到,毛头凭着武力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并且压住了班里的歪风邪气,她内心里对毛头服了气。这天晚上,卢鸽对妈妈撂下话:“明天5点钟喊我。”
丽文问;“怎么起那么早?”
卢鸽一腔豪迈:“我要晨练。”
申宝鼓励女儿:“很好,晨练很好。现在学习紧张,没有好身体顶不住。”
卢鸽早早起身去敲明科的门,里面没一点儿声音,门虚掩着,卢鸽推开门一瞧,屋里没人。她小跑着上了后山,到处找了一圈,没找到明科和毛头。到校的路上,卢鸽问毛头:“你每天几点起?”
毛头轻应:“4点多。”
卢鸽直戳戳来一句:“明天你起床后喊我一声。”
第二天早上,没等毛头喊她,卢鸽来敲毛头的门,明科和毛头刚刚起床。二人带着小猴子,与卢鸽一起钻进山后的一片密林中,过了林子,来到一处山窝,那儿有一块不太大的平地。卢鸽说:“怪不得昨天我找不到你们呢,这块地方好隐秘。”
毛头知道卢鸽自尊心强,要她主动拜师学艺,恐怕她的嘴难张,他不与卢鸽说话,便自顾自练了起来。卢鸽看了一会儿,上前对明科说:“叔叔,你教教我。”
“你想学什么?”明科问。
“学武术。”
“你可想好了,练武术很苦,你能吃得了苦吗?”
“能吃得了。”
“好,咱们先来压腿。”
自这天起,卢鸽跟着明科学起了武术。
晨练回来,毛头吃过早点,上楼喊卢鸽上学。卢鸽还没吃早餐,正在刷牙,她挤挤牙膏袋,没挤出牙膏,便把牙膏袋丢进垃圾桶里。毛头拣起牙膏袋责问卢鸽:“你就这样浪费呀?”
卢鸽不加考虑:“都挤光了。”
“不可能。”毛头放了大话:“就这袋牙膏,我还能用3天。”
“我看看你的本事,怎么用3天。”卢鸽表示疑惑。
毛头拧开盖子,嘴对着牙膏袋往进吹气,将合拢在一起的牙膏袋吹涨了,再拧好盖,抓着牙膏袋尾部朝下用力甩了几下,然后递给卢鸽。卢鸽打开盖子一挤,果然挤出了牙膏。此后,卢鸽又用了3天,才把牙膏彻底用完。
早饭桌上,卢鸽与爸爸妈妈聊起来:“这几天,我们班同学都给自己起英文名字,你们也给我起一个。”
“多大点儿事,好办,”申宝不着边际,“叫罗丝怎么样?”
“螺丝?不好。” 卢鸽直接否掉。
“叫路易斯,好不好?”丽文态度认真。
“不好,太俗。”卢鸽再一次否掉。
“那就叫菲拉丝。”申宝搪塞着。
“哈哈哈,”毛头在一旁大笑起来,“非得拉屎,不拉不行?”
申宝挠挠头,隐晦曲折:“干脆来个日本名字得了。”
“什么名?”卢鸽问。
“梅尤法子。”申宝敢想敢说。
卢鸽生气地噘起嘴,出言不逊:“不用你们起了,尽捣乱。我自己想呀。”她想了一会儿,灵感来了,“艾美,我的英文名字叫艾美,以后你们别叫我卢鸽了,多俗气。叫我艾美啊,再叫卢鸽,我不会答应。”
“艾美。”申宝喊一声。
“艾美。”丽文也喊一声。
“哎。”卢鸽甜甜地答应着。
申宝c卢鸽和毛头一块儿走下楼。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雪,由于气温还不十分低,雪下到地面便化了,申宝的自行车放在露天,车座套积了水,屁股坐上去,裤子会被弄湿,申宝后悔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拿一个塑料袋。他从一辆粉红色坤车的车座下抽出一个白色塑料袋,匆匆套在自己的车座上。毛头对推车要走的申宝说:“看你一个政府机关的科长,想不到也会偷东西,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人家的袋子拿走了?”
申宝愣了一下,苦笑着对毛头打个手势,他抬头向上喊着:“哎,卢鸽她妈,卢鸽她妈。”
丽文出现在窗口,朝下问:“什么事?”
“你车座底下的那个塑料袋我用了。”申宝报告老婆一声。
“用吧。”丽文一诺千金。
“这下打了招呼啦。” 申宝对毛头表白。
毛头“噗哧”一下笑了,“卢叔叔,你可真叫逗,你直说那个塑料袋是你老婆的不就结了,牛犄角上缠绳子——弯弯绕。”
“我惹不起你呀。”申宝现出一脸无奈。
午饭后,毛头上二楼喊卢鸽上学,丽文在厨房唤着:“卢鸽,卢鸽。”没人答应。她想起来,卢鸽要求喊英文名字,便“艾美,艾美”地喊起来。
卢鸽从书房里走出来,正要答应妈妈,看见毛头低着脑袋,一边寻找着什么一边叫:“艾米,艾米。”
丽文问毛头:“你找啥呢?”
“我帮您找猫呐。”毛头问丽文:“您什么时候抱了只猫,几个月大了?”
“我没抱猫呀。”丽文回应。
“那您‘艾米,艾米’地叫谁呢?”毛头隐约其辞。“这好像是15个月大的一只小母猫的名字。”
丽文没听出来,卢鸽脑子快,她上前一掌拍向毛头,恶言恶吐:“我打你这个13个月大的小公猫。”
自从参加晨练,卢鸽的胃口大开,吃饭不再挑挑拣拣。看着她狼吞虎咽,丽文半吞半吐:“我的小公主,我养不起你了。”
申宝口不择言:“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吃饭就是这样。”
丽文巧嘴巧舌:“看来这是遗传。”
两口子明白,这是晨练的作用。丽文暗暗加了菜金,每天变着样儿做饭菜。
“我做成豆腐了。”丽文指着锅里的豆腐脑对申宝说。她买来一些豆面,倒在锅里打成稀糊糊,烧开后点进少许醋,做成了粗质豆腐——也就是说,含有豆腐渣。
“我老婆真行,过日子是一把好手。”申宝废话连篇:“豆浆不买——自己打,豆腐不用买——自己做,鸡蛋也别买它了——自己下吧。”
“呸,你才下鸡蛋呢。”丽文含着笑,假唾了丈夫一口。
吃着饭,申宝问卢鸽:“今天早晨,你是不是拿了你妈20块钱?”
“嘿嘿,”卢鸽谄笑着,“明天是马娜丝的生日,我给她买点儿小礼物,正准备跟妈妈讲呢。”
“你呀,拿了钱赶快告诉你妈,叫她冤枉我,”申宝埋怨女儿,“搞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你就跳进长江里面洗。”卢鸽急不择言。
“我准备跳太平洋呢,摸了摸兜里的钱不够买机票。”申宝语调哽咽。
接着,申宝将早晨发生的事对女儿讲了。
早晨,卢鸽上学刚走,丽文问申宝:“我的20块钱不在了,是不是你拿了?”
“我没拿。” 申宝一腔正气。“我兜里的钱还花不完呢,拿你的?哼,笑话!”
“别废话了,快拿来吧。”丽文拉长了脸,比手划脚。“我拿它买药去呢。”
申宝还想分辩,终于把火压了压,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20块钱递过去。丽文一歪头,边开门边说:“早拿出来,这会儿我早到药店了。”
饭后,卢鸽去写作业,申宝洗餐具,丽文打开电视机看着一部古装片。电视里演着两个好人在屋里谈一桩关于宝藏的机密,一个坏人悄悄伏在窗外偷听,丽文右手食指连续敲着茶几,一脸着急:“妈呀,让人家听去了。”
申宝从厨房里出来,他对着电视机装腔作势:“你俩别说了,快出来抓坏人呀。”电视里的俩人听不到他的喊声,熄灯睡了。申宝一拍大腿,又气又急:“完了,完了,宝藏肯定让那个坏家伙得了。”
“你激动什么?”丽文语句铿锵。“这是演电视。”
“啊,”申宝语气夸张,“这不是真的?”
丽文白他一眼,她明白,申宝是在讥刺自己。她对申宝说:“后背好痒,给我挠挠。”申宝抬手在妻子后背抓了几下,丽文翻他一眼,给出意见:“隔着衣裳挠,不顶事。”申宝只得拉起丽文的衣服,伸手进去,丽文指挥着:“往上,哎,好,左边一点儿,往长里拉。”
这时,卢鸽来找水喝,刚好把这一场景看在眼里,她轻轻一笑。申宝现出一脸不好意思,嘴一撇,扔给女儿一句带醋味儿的话:“你瞧瞧你妈,真会充分地利用婚姻资源。”
体育课上,沈龙老师组织男同学踢足球,女同学打篮球c排球。自从进了九中,毛头最喜欢的就是体育课,课上最喜欢的是踢足球。除了体育课上踢球,课间时,毛头也与男同学们一起玩球。由于他有杂技技艺做基础,因此,他的球艺提高很快,并且创造性地搞出许多带有杂技元素的足球动作来,不仅漂亮好看,而且实用有效。只是让沈老师挠了头,不知他的这些创新动作是否违反了足球规则。
同学们玩累了,坐在操场边上说闲话,沈龙向毛头发出邀请:“岳慕桥,趁这会儿,你给同学们表演一个杂技。”
沈老师一提,好多同学跟着哄叫:“来一个,来一个。”
“好吧,”毛头一指巴山,“把球拿过来。”
巴山给他扔来球,毛头把球朝上一抛,身子俯卧在地,球落下时,他猛一扬头,用后脑勺把球顶了上去。球再一次落下时,他一蹶屁股,把球顶高了几米。以后,他交替用左右脚后跟c屁股c后脑勺把球顶上天空。
这时候,时伟师的妈妈出现在操场上,她把钥匙忘家里了,打不开门,她找伟师拿家门钥匙。毛头从时伟师妈妈手上接过自行车,打一声招呼:“阿姨,您先歇会儿,我给您演杂技。”
毛头说罢,飞腿上车,在操场上玩起车技来。时伟师妈妈看着他在车把上倒立,尖声惊叫着:“啊呀,摔呀。”
时伟师生气地向母亲低吼着:“叫什么?”
语文课上,罗老师给同学们念优秀作文,文章里面有“饕餮”一词,她停下来向大家发问:“谁知道‘饕餮’怎么讲?”
下面一片安静,没人举手,罗佩只好点名。遇到这种情况,她总是提问好学生。“卢鸽,你回答。”
“不知道。”卢鸽挺利索。
“邢希德。”
邢希德站起来,摇了摇头坐下了。
“岳慕桥。”
“啊,怎么啦?”毛头把手里的小说赶紧放进书包,抬头看着罗老师。
“你又开小差了吧。”罗佩向他瞪着眼。“我问你:‘饕餮’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饕餮?”毛头问:“怎么写?”
罗老师在黑板上写下饕餮两字。毛头回答:“饕餮嘛,有脑袋没身子,它是古人把牛c羊c虎c鹿几种动物的形象集合在一起想象出来的一种怪兽。”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举手?”罗佩不但不表扬,还要批他。
“我的罗老师啊,老子说过:‘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孔子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柏拉图说过:‘不知道自己的无知,那是双倍的无知’;达芬奇说过:‘微少的知识使人骄傲,丰富的知识则使人谦逊,所以空心的禾穗高傲地举头向天,而充实的禾穗则低头向着大地,向着它的母亲’;毛伟人说过:‘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你哪儿来这么多‘说过’?” 罗佩一脸庄重。“自己不知道,不能说知道,但是,自己知道的,要实实在在承认自己知道。谦虚是美德,可是,谦虚过分就是虚伪。”
“罗老师,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煮熟的鸭子先飞’。我不敢当那个出头鸟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煮熟的鸭子能飞?”罗老师笑了,同学们更是哄声大笑。
罗佩一时童心大起,随口对毛头讲:“你的课外知识掌握得不少,能给同学们介绍一下经验吗?”
“看闲书,识闲字。”毛头借题发挥。“平常多看书,自然肚子里东西就多。”
“再有呢?”老师问。
“再一个就是吃咸盐儿,扯闲篇儿。”同学们发出一阵儿笑声,毛头一脸正经,高谈阔论起来:“别小看扯闲篇儿,可长学问呢。要说读书,我读的不多,肚子里的货色主要来自扯闲篇儿,以前我妈跟我扯,后来我叔跟我扯。不过,自从进了九中,我读书多了,扯闲篇儿少了。尤其在语文课上,我读书最多,学问长大了。”罗老师满脸笑容,她没听出来毛头的话外话,还以为在夸她的语文课呢。毛头瞅瞅罗佩,夹枪带棍:“可就有那么一些人,唐僧念紧箍咒——总想约束别人,总要限制我求知长学问。”
“有这回事?”罗老师问。
“有啊,”毛头旁敲侧击,“我的书总是被搜走。”
同学们悄悄笑着,听到笑声,罗佩才反应过来。“好啊,岳慕桥,你在指桑骂槐报复我。”她虽然语气挺硬,脸上却挂着笑容。
“罗老师,我是说有那么一些人,没说您呐。您可不要脸上抹煤灰——自找难看啊。”毛头喋喋不休。
“好了,好了,”罗佩挥挥手,“坐下吧。”
课后,罗老师给大家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是“发现”,明天交来。
放学后,卢鸽去参加团委会,毛头不想等她,独自出了学校。不骑自行车不带人,不必钻小巷躲警察了,他走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走过游泳馆,前面有一家书画装裱店,毛头不由自主地拐进了店里。店堂当中放着一张大桌子,一位头发雪白c银须飘飘的老人正在一张宣纸上写字,老人写字不用毛笔,而是用手指蘸着墨汁挥洒。
书法不用毛笔,毛头觉得新奇,他站在老人身边看着。老人写完字,取出几方印章钤印;毛头为老人端印泥盒c压住宣纸。老人钤过印,毛头仔细辨认着印章上的篆字,他念道:“尚庞之印。”
老人瞅瞅他,面露欣喜:“你能认出篆字来?”
“老爷爷,您叫尚庞之呢,还是叫尚庞?”毛头问。
“我叫尚庞。”老人言语谨慎:“看来你的水平不低,也会书法吧。”
“没错,也能写几个中国字,但是,没有您的水平高。”毛头赞叹连连:“您写字不用笔,这功力,那是五斤面烙一张饼——只厚不薄。”
“来,你来写几个字,我看看。”尚庞说。
老人从柜台里取出一支毛笔。毛头接过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尚老人看过后轻轻点着头。二人谈论起书法来,这一谈,竟然谈了一个多小时。毛头与老人拉近关系有自己的目的,谈到最后,他巧妙地表达出自己想向尚庞老人学习指书的意愿。老人看出毛头很有潜质,欣然表示愿意将指书技艺传授给他,并且不收学费。
往回走的路上,毛头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拐进那家装裱店?冥冥之中好像有神明指引,让他见识到尚庞老人的指书技艺,并且向老人求教。此后,每逢星期天,毛头便走进装裱店,向尚庞老人学习指书。
申宝观察到卢鸽近来一个劲儿地打呵欠,女儿亏觉,每天起床早c睡觉晚,只因老师留的作业太多,卢鸽是班长,不能不完成作业。申宝给卢鸽出了个主意,让她使用电脑做作业,练熟了,打字比写字要快,而且改错容易,尤其完成语文作业,不用草稿,上手就打,段落顺序可以前调后调,既完成了作业,又练了打字,一举双得。语文c政治c历史c地理c生物c英语等作业都可以上电脑打,数学c物理c化学这几门也可以上电脑,但速度并不比手写快,这几门便用手写。
一班在全年级总是大出风头,这次,老师们对作业新现象议论不已。全班同学都用硬笔做作业,唯有两个人出格,一是卢鸽,除数学c物理c化学3门外,其余作业都是整整齐齐的印刷体,有的老师怀疑卢鸽是否使用了电脑软件完成作业。肖丽媛虽然不怀疑卢鸽独立完成作业的能力,仍然向她提出不要使用电脑完成作业,对同学们影响不好。卢鸽却一意孤行,依旧使用电脑。二是毛头,他倒无电脑可使,他用毛笔来完成作业,作业本是旧报纸订的,他用工整的小楷字书写。在旧报纸上写字,没法儿使用硬笔,只有笔划粗粗的毛笔字才能盖住旧报纸上的铅字。
从外在形式上看,这二人处于两端,一个现代化,一个传统化;一个显出富有,一个露出寒酸。这二人,一个是区教育局卢科长的千金,班长兼团支书;一个是桀骜不驯的烈马,油盐不进。老师拿他二人没办法。
虽然毛笔写字慢于硬笔写字,但毛头照样早早睡觉,原因是他有选择地完成作业。语文c英语c历史c地理这几门功课的作业,他一般不做,只做几门理科作业,不是他不会,他认为没必要浪费时间。
卢鸽跟着明科学了两个星期武术后,改由毛头当她的教练,不是她不愿意跟着明科学拳,而是因为明科不参加晨练了,他每天天不亮便奔往家具厂,全力以赴投入到雕刻家具的生产与设计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