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大悲诀 > 11 临终传位 冒名牧惊尘
    二人静立半晌,牧爷方才喘息道:“阿柔,想不到你竟练成了‘**蚀骨功’。”

    “可惜,还是奈何不了你的‘千古风流’。”那女子惋惜一笑,捋捋略显散乱的鬓发,“师兄,请你莫怪阿柔,虽然阿柔知道你对我一片真情,无奈阿柔的心已被另一个人占满。他要我生我就生,他要我死我就死,他要我来取师兄的性命,阿柔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虽然知道这对师兄实在不公平,但阿柔已是身不由己,只有盼来生再报师兄的一片痴情。可惜,师兄不会懂得阿柔心中的这种感情。”

    “我懂!”牧爷痛苦地垂下头,黯然叹息,“我牧啸风枉为大悲宫宫主,终究还是不如那家伙,他才是真正的一代千雄。”

    “师兄既然懂得阿柔心中这份感情,方才何不在阿柔怀中舒服地永远睡过去呢?”那女子嫣然一笑,“看来,师兄对阿柔的感情,还是没到舍生忘死的程度,这让阿柔感觉很是失败哦!”

    牧爷惨然一笑,缓缓向那女子伸出手:“阿柔,再让我体验一回你的‘**蚀骨’,我此生便死而无憾了!”

    “师兄又在骗我!”那女子突然跳开几步,咯咯一笑,“想不到师兄对阿柔竟也用上了千术,阿柔不会再上当了。”

    说完,那女子身形一晃,转眼已在数十丈外,娇俏调皮的声音远远传来,“阿柔会让师兄死得舒舒服服,不过要等到下次了。”

    等那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牧爷身子一晃,慢慢瘫倒在地。

    温霆雲忙从藏身处出来,上前扶起牧爷,只见他面色煞白,口中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湿透了衣衫。

    “师父!”温霆雲吓得手忙脚乱,“你、你怎么了?”

    “我、我不行了。”牧爷黯然望向天空,喃喃叹息,“我牧啸风枉为大悲宫门主,却始终过不了‘情’字这一关。明知阿柔对我薄情寡义,却依旧要飞蛾扑火,终究还是伤在她‘**蚀骨’之下。若非她对老夫心怀敬畏,老夫一世英名就要当场葬送。”

    “师父别泄气,”温霆雲慌忙解开牧啸风衣衫,手忙脚乱地掏出他怀中的药瓶,“你不是有疗伤圣药么?快告诉我是哪瓶?”

    “霆雲,你别白费力气了,”牧啸风凄然一笑,“这世上没有万能的神药,师父的伤自己最清楚。”

    “师父”

    “你不用难过,老夫在那小子手中一败再败,被逼到这边远蛮荒之地苟延残喘,早就了无生趣,如今能死在阿柔的‘**蚀骨’之下,倒也是种解脱。只可惜,为师不能再精心培养你了。”

    “师父,他是谁?”温霆雲眼中闪出骇人的寒芒。

    “你不要想着替老夫报仇,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牧爷眼中闪出一种既妒恨又佩服的微光,“他虽是老夫师弟,但其心计韬略却远在我这宫主之上。都怪老夫往日沉迷于武艺,虽练成一身好武功,却分散了对本门真正秘技的专注。不像他对武技不屑一顾,却醉心于智计谋略,苦研人性弱点。想阿柔何等聪明高傲,却也对他死心塌地,不忍稍有违逆,可见他对人性揣摩把玩得有多么透彻。虽然老夫最终死在他手里,对他却也不得不佩服,他才是真正的一代千雄啊!”

    “他到底是谁?为何要苦苦追杀师父,直到这边远蛮荒也不放过?”温霆雲追问道。

    牧爷惨然一笑:“他原名靳无双,不过这名字除了我和师妹,恐怕没几个人知道。”说着指了指自己怀中,“他是为了这个,一日没有得到,他就一日不会甘心。”

    “是什么?”温霆雲在牧啸风示意下,从他怀中掏出一个长长方方的包裹,解开包着的锦帕,三个熟悉的大字立刻映入眼帘——大悲诀。

    “这部大悲诀,相传为大悲宫始祖大禹所著,得之可谋天下!”牧爷眼眸中闪出微光,“它由大悲宫宫主世代相传,不少大悲宫前辈凭之在历史上呼风唤雨,改朝换代。只可惜传到老夫这一代,它的秘密已被时光湮灭。老夫苦研一生,依旧参不透它的奥秘,只能遗憾终身了。”

    温霆雲将信将疑地随手翻开一页,那句曾给他留下过极深印象的序言立刻映入眼帘,他还想再翻,就听牧爷声色冷厉地喝道:“大悲诀,妄观者挖目,割舌!”

    温霆雲吓了一跳,赶紧合上羊皮册子。

    这时,只见牧啸风从拇指上退下一枚暗淡古旧的白玉扳指,举到温霆雲面前:“大悲宫弟子温霆雲,跪下!”

    温霆雲莫名其妙地依言跪倒,只见牧啸风死灰色的脸上,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肃穆庄严:“我,牧啸风,大悲宫第一百三十一代宫主,现将代表大悲宫宫主身份的大悲诀和莹石扳指,传给弟子温霆雲。从今以后,你,就是大悲宫第一百三十二代宫主。”

    温霆雲十分意外:“我、我弟子愚钝,恐怕难当此重任。”

    “少给老夫虚情假意地推脱!”牧爷不悦地瞪着温霆雲,“你虽还算不上大悲宫高手,但老夫知道你的潜质。本宫并非以忠义传承,宫主之位向为能者居之。你收下这枚扳指,并非凭空得到一大权势,相反却会成为众矢之的。你若不能凭自己的手段收服同门,你这宫主也做不长。若是如此,你不如现在就将这本大悲诀和扳指一并献与靳无双,让为师死不瞑目!”

    温霆雲虽然不愿做宫主,却也不愿它落到害死师父的奸贼手里。

    略一犹豫,他毅然接过扳指:“弟子领命,定不让师父含恨。”

    牧爷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推开温霆雲:“你得赶紧离开这里!阿柔能找到这里,天亮前她一定会返回,你千万莫要让她发现你我之间的关系。在没有成为真正的大悲宫高手之前,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老夫希望你成为千雄而不是英雄,作为千雄,什么都可以放弃,就是自己的性命不能放弃,切记切记!”

    温霆雲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可是,我要如何才能逃出这里?”

    牧爷喘息道:“本地的司狱官严世彬,曾得我指点如何安全地将朝廷的财富据为己有,他有把柄在老夫手上。你带这扳指去见他,只要他不知我的下落,就不敢为难你,定会让你平安离开。”

    “弟子记住了。”温霆雲忙道。

    牧爷又道:“你不会武功,这是你的不足,也是你的长处。天下武功多如牛毛,许多高深武功就算穷其一生,也难以达到最高境界。与其在武功上浪费精力,不如精研本门秘技,将天下高手收为己用。不过,要想做到知己知彼,你可以不会武功,却不能不懂武功。慕容世家的琅琊阁,少林的藏经楼,魔门的魍魉福地,都搜罗有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你只要得到其中一处,对天下武功就能了解个十之**。”

    “如何才能收服武林高手?弟子愚钝,还要师父指点。”温霆雲问道。

    “只要是人,就都会有弱点,桀骜不驯的武林中人也不会例外。”

    牧爷喘了口气,“这弱点或曰忠、或曰孝、或曰仁、或曰义、或曰利、或曰势等等不一而足,你只要区别对待,善加利用,定可收到奇效。正如狮虎猛兽也有弱点,但只有比之更聪明的人,才善于利用和抓住这种弱点。”

    温霆雲心中还有很多想问,不过看到牧爷面色越发灰败,他不敢再问,只得拱手道:“多谢师父指点,弟子受教。”

    牧爷大事已了,疲惫地往后便倒。

    温霆雲慌忙将之扶住。只见牧爷暗淡的眼眸中闪出一丝慈祥,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温霆雲,喃喃叹息:“可惜我儿牧惊尘早死,他若活到现在,也跟你一般大了。”

    温霆雲见牧爷眼中的生气在渐渐消散,心中剧痛。

    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恩惠和谆谆教导,温霆雲不由跪倒在地:“师父,您老若不嫌弃,就将弟子当成您的儿子,我愿顶您过世的儿子之名,从此改名为牧惊尘。”

    “真的?”牧爷垂死的眼眸中,陡然闪出惊喜的光芒。

    “爹爹在上,请受孩儿牧惊尘一拜!”温霆雲翻身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此刻,在温霆雲心目中,凭牧爷对他的救命之恩和点化之德,完全可称为再生父母。这声“爹爹”叫得发自肺腑,诚恳万分。

    “尘儿!”牧爷激动地抓住温霆雲的手,眼里闪出点点泪花。

    “爹!”温霆雲握住牧爷渐渐冷却的手,强压下心底的悲伤,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

    牧爷嘴唇微微蠕动,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弛,眼光也渐渐暗淡下来,脸上现出一丝满足的微笑,终于含笑而逝。

    将牧爷渐渐冷却的身体紧紧抱入怀中,温霆雲泪如泉涌,此刻,在他心目中,比起那个狂嫖滥赌的亲生父亲,牧爷要值得尊敬得多。

    自从离开扬州后,他再没有感受过这种关爱,再没有遇到过像牧爷这样的恩人。

    他的死,使温霆雲真正体会到失去父亲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温霆雲终于放开牧爷,他想起牧爷临死前的交代,立刻背起他的遗体,匆匆来到白天被填死的矿井前。

    那里,方才已被他挖出了一个大坑,正好作为牧爷的葬身之处。

    矿井一旦被填,即宣告报废,不会再有人来惊扰牧爷,而填埋的新土,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东方开始现出鱼肚白。

    温霆雲对着牧爷的葬身处拜了三拜,在心底暗暗道:从现在起,那个循规蹈矩的温霆雲便算是死了。从这一刻起,我就叫牧惊尘,视忠孝仁义、礼仪廉耻、大明律法为无物的大悲宫宫主牧惊尘!

    最后看了牧爷的坟茔一眼,温霆雲决然回头,往山下大步走去。

    刚到牢门外,就见严世彬带着几个狱卒迎了上来,不由分说将他摁倒在地,几个狱卒愤然骂道:“好小子!还敢逃狱!”

    “我没有!我要见司狱官!”温霆雲举起扳指拼命大叫。

    严世彬一见之下面色大变,忙让人将温霆雲带到大堂,摒退闲杂人等后,他才不动声色地问:“牧爷为何失踪?他的扳指怎么在你手里?”

    “牧爷遇到点儿麻烦,暂时离开这里避避。他让我带来这块扳指来求见大人,让大人行个方便,让我和几位兄弟平安离开。”温霆雲从容道。

    “哼!牧爷是不是太过分了?”严世彬眼中阴晴不定地打量着温霆雲,“本官可以让你走,不过,仅限于你自己。”

    温霆雲将手中的扳指举起:“我和三个幸存的兄弟如果不能一起离开,我自己绝不走。三日之内如果我没有离开这里,牧爷会知道的。”

    严世彬沉吟半晌,冷冷问:“你那三个兄弟叫什么名字?”

    等温霆雲说了三人名字后,严世彬立刻召一名狱卒入内,对他耳语片刻。

    那狱卒点头而去,不久拎着一个麻布口袋来到堂中,对严世彬点点头,然后将口袋扔到堂上。

    “你可以将你那三个兄弟带走了。”严世彬指指口袋,阴阴一笑。

    口袋上有鲜血渗出,温霆雲颤抖着手揭开一看,只见口袋中,竟是三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温霆雲怒视严世彬,恨不得扑上去和他拼命。

    但,他的心中还有一丝理智在不住告诫他:冷静!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上对方的当!

    温霆雲深吸几口气,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明白,严世彬其实不想让自己走,却又不敢无视牧爷的信物,所以便杀掉自己的兄弟来拖住自己。

    只要自己因兄弟的惨死而生事端,就遂了他心愿,就算牧爷怪罪下来,他也有理由搪塞。

    想到这里,温霆雲对着麻袋磕了三个头,在心里暗暗道:你们的血债,我绝对不会忘记,总有一天,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磕完头,温霆雲抹去泪花平静地站起身来,对严世彬遥遥一拜:“多谢大人成全,小人总算可以无牵无挂地走了。”

    严世彬有些意外地打量着温霆雲,犹豫片刻,他还是对一旁的狱卒摆摆手:“让他走!”

    望着温霆雲离开后,严世彬嘴边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喃喃自语道:“想从本官手中逃脱,哼!恐怕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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