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啥一品?”丘道爷想了想,“嗨!你说的不就是炼筋么!”
“炼筋?!”何也c何幸惊呼一声,他们这是第一次从第三者口中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汇。
何也连番问询之下,老爷子也和和气气地详细解释,得出了这么一番结论:建国后为了方便管理,政府将武者等级化,划分为九到一品,一品最优,其实建国前并不是这样叫的,而是遵循着前人留下的称呼,跟随着修行者。
源因便是灵寂之后,那些化为凡人的修士入了武修之路,修行之道反哺了武修,那时间才是武者的黄金时期,因此化为武者的修士对境界的称呼仍旧依照他们修行之时的境界。
何也道:“丘道爷,您先前谈到‘修士’?”
丘道爷怅然道:“修士之说现在也只记载在典籍上了,世间哪里看的到?”
“典籍上如何说的?”
“唔天师府里记载的也不是很详细,只是说约莫四百年前天地大劫,将一干修士洗刷一空,幸存者改修行转武修”
张罗平打断道:“道爷,府里的术法,我是不信的,师祖们试了几百年,皆是空壳子。如今内修心法c外修武功才是正道。”
这心法,自然是空有形而无魂的了,道家的修士们在修行之余往往会著一些书,用于阐述自己所了解的天地至理,牵扯不到修行之上,现如今的道士读的便是这等心法。
丘道爷勃然色变:“我打死你个正道!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说是空壳子就是空壳子?!”
“侄徒孙不是这个意思”
兄妹二人一人占着一边哄,将丘道爷哄得是眉开眼笑,忘却前事。
何也说:“丘道爷,您可有练过修行之术?”
丘道爷神色暗淡下去,摇摇头:“我等皆是凡夫俗子,没有这样的资质。说来惭愧,我私下练过,只觉得头昏脑胀,祖宗留下的典籍根本看不下去。”
“我只想,只想若是能修行成仙,是不是就能见到羽化的师父c师兄师弟他们了呢。”老人家愈说着,到后面愈来愈泣不成声。何幸连忙劝着。
张罗平将何也拉到一边,“小居士啊,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紧蹙着眉宇,“贫道这位师叔公,唉”
他小声叨叨着,说了丘道爷的故事。
丘鼎机是二十世纪一十年代末生人,他出生在赣省角落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会儿民不聊生,途有数不尽的饿殍。
易子相食,兵寇侵掠。
那真是一个黑暗的时代。
现在不少人还憧憬着,能够回到民国那个年代,穿着水蓝闪亮的学生装c及膝黑裙,打着油纸伞,漫步在雨巷内。
现实没有那么美好,那年头读得起书的都是中产阶级以上的人家。就算你是中产阶级人家的姑娘,走在路上也得小心,不要被暂驻的外国士兵给强暴了。民国时的一名女大学生,沈崇,清代名臣沈葆桢的曾孙女,林则徐的外玄孙女。一个灯塔国的垃圾指挥着手下的两个垃圾,对这位可怜的姑娘进行施暴,最后的审判结果是强奸者无罪释放,恢复原职。
国强才能有底气做流氓。当时的民国每年饿死数百万人,能养肥上头的人真该夸一句他们了。
丘鼎机自然作为劳苦大众的一员,对于灾荒,幸免不了,那时真的活不下去了,他父母忍着泪送他上了山当道士,对天师府的人三跪九叩,好歹儿子能活下来。
道士家也没有余粮,个个饿得精瘦,当时张天师的师弟动了心肠收下了丘道爷,给他取名叫鼎机。他父母送孩子作了道士没多久就死于一场兵灾,村子被洗劫一空,从龙虎山远远望下去都能看见一片黑雾。
丘道爷就这样在天师府里成长着,七岁蒙学,十岁学武,大抵是练武时营养不够,他一直都是一副瘦瘦小小的样子。
他二十岁那年,正值抗战,赣省是我们的主要阵地之一。那年我军路过天师府,在广大乡村招兵,张天师秉着对方为国为民的伟大情怀,强要接待了他们。
数十名道士在我军撤离时跟着下了山,丘道爷的师父也被他们打动了,跟着他们下了山,参了军,作为数十名道士的领袖。丘道爷自然也热血翻涌,跟在其中。
他们下山前就穿上了红军的衣裳。丘道爷的师父在下山前说了一句:“打完日寇,我们再回来当道士!”
那是好几年之后,这几十名战士一直跟随着我军的步伐。无情炮火是不讲什么你武功高不高的,只有枪械的交锋。这些武者兼道士c兼爱国者,不少在枪口下牺牲,也在白刃战中大放光芒。后来他们相继牺牲,丘道爷的师父也为了丘道爷挡了一发子弹。战场无分师徒,只有战友。
子弹穿过师父心口,留在丘道爷脑壳里。
下山出征的道士只剩丘道爷一人。他在一次冲锋中中了弹,不幸中的万幸,流弹只打中他的双臂,他忍住痛,发了疯用腿踢死十几名日寇。醒来的时候,他的双臂已经没了。
随军的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截肢c大出血都没有带走他,看来阎王爷不想要他。他却想:我明明看见师父师兄他们推了我一把。
尽管丘道爷再三请求出战,首长驳回了他的意见,安排他做文案工作,于是后来他学会了用脚写字。
再回到龙虎山天师府已经是日寇投降之后的事情了,他辞却一切荣誉,按着师父当时的承诺,“打完日寇,再回来当道士”,回到了天师府。
回来之后,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当初那个想要偷跑和他一起下山打鬼子c被张天师打断腿的小道士,如今已经是天师了。那位慈眉善目c总是笑哈哈的老天师已经羽化,迎接他的是不少的新面孔。
师父,你们几十人分量的功课,我就一个人扛吧。
之后国匪败逃,路过赣省,卷走部分龙虎山传承,张天师也被他们强行掳走,在湾湾郁郁而终,在湾湾遗留的血脉也只有他的子侄,后来他子侄自称第六十四代天师,和如今的第六十五代张天师分庭抗礼。(龙虎山对外宣称是隔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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