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谁家杨柳暗飞声 > 《谁家杨柳暗飞声》正文 第三回 蒲柳山庄平添趣 飞马迫离江陵城
    寒光一闪,一柄短剑直刺迢青心窝而来,迢青一招“春风化雨”想要格开反制,不料这剑又中途转而斜下刺向大股。迢青下剑格挡,可这剑锋一转,又向迢青左肩削去。

    迢青心里一笑,矮身躲开向对方大腿疾刺,对方躲闪不急,向后连退。迢青向前一招“千军万马”,逼得对方又是一阵后退。迢青势盛,又是一招“马到功成”,对方身子不稳,短剑落地,迢青赶忙转为“凤还巢”,避开对方,将剑法收势。

    迢青还剑入鞘,笑道:“承让,姑娘。这武器讲究一寸长,一寸强。长剑在短剑面前可谓占尽优势。”与他对剑的正是白玉桐。

    白玉桐面涨通红,怒道:“不服再来!”说罢,短剑反执,化剑为刺,矮身划向下盘。短剑虽长度短,然来去灵活,进退自如。

    迢青插剑格挡,顺着短剑锋芒向上刺去。白玉桐转而近身向胸口捅去,柳迢青的长剑也趁机逼近了白姑娘的脖颈。两人相视而笑,自知已是死局,便各自收回兵器。

    白姑娘坐在树下,迢青便坐在她边上。她解下腰间的白玉羌笛,摆弄在手上。羌笛与中原的玉笛大为不同,相较于中原玉笛,羌笛双管齐下,也更加短小精悍。

    柳迢青开口道:“所谓近世双笛从羌起,白姑娘何不吹奏一曲?也让我这个不通音律的开开眼界。我洗耳恭听之。”

    白玉桐调皮地回到:“公子想听?那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柳公子故作气愤,言到:“姑娘也太强人所难了,难道听个曲儿也要做工计价?”

    白玉桐晃了晃腰后的短剑,笑道:“别人可以,可刚才公子比试时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让人不悦。”

    “若是刚才之事,那我先陪个罪给姑娘,这总可以了吧。”

    “哼,想的美,你得把你所用的剑法指点我一二,这样我才原谅你。”

    “这是我柳家的‘回春剑法’,讲究的是后发制人,你使得是短剑,又非长剑,让我如何教你?再说姑娘短剑常以出奇制胜,何须再学我柳家的寻常剑法?”

    “好啊,你又嘲讽我!你们中原的公子哥是不是都好欺负人,一会儿我肯定要和满前辈分说,让他教训你一顿才肯罢休。”说着,白玉桐将头扭过去不理柳迢青。

    柳迢青心想:“这白姑娘怕是在家娇惯惯了,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我得故意让着她几分。柳家剑法又不是什么传家的绝技,教她一二也未尝不可。”于是他柔声细语地安慰道:“教你罢了,不过短剑我可教不了,你得去庄里的铁匠那里寻个长剑。”

    白玉桐听到迢青答应了,开心地笑着像个孩子,忙说:“好啊,那你可要发誓。”

    “好好好!我柳迢青,对天立誓,教白姑娘剑法,否则天打雷劈。”

    白姑娘凑近指着柳迢青笑道:“可不许反悔。”

    迢青苦笑了一声,摆手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你得认我做师傅。”

    白玉桐像换了一个人,忽然认真起来,起身行礼,并做叩拜后说到:“弟子白玉桐向师傅行礼。”

    这幅情形柳迢青也未想到,他忙起身揽起她,说到:“白姑娘突然行此大礼,我怕要折寿了。”

    白玉桐起身回坐,又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说到:“我们那里,拜师傅可是件大事,听说中原更甚,当然要认真。”

    “不错,我大宋礼仪之邦,当然要如此,不过以后白姑娘不用师徒相称,我可收受不起。”

    “那你以后可别忘了教我剑法。这是我家乡的小调儿,不知你听不听得惯。”说罢,白玉桐竖起白玉羌笛,迎风而奏,吹法更近玉箫。笛声悠扬凄婉,让人无比神伤。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柳迢青虽然不是特别通晓音律,但也十分满足。曲罢了,他说到:“姑娘一曲笛音真是涤荡人心,不错不错。我看快到正午时分了,姑娘不如咱们先去休息一下吧。”

    白玉桐心想半天确实累的够呛,休息一下自然是极好的。“好啊好啊,中原美食远胜于家乡,每天都能换个花样,不知道今天黄叔能做什么好吃的。”黄叔是蒲柳山庄里负责伙食的领头。

    柳树亭中,微风徐徐,这饭吃的也算惬意。白姑娘将刚才如何与柳迢青比试武功的事和满亭方等蒲柳山庄的几人分说,并且还亲承了拜柳迢青为师的事情,众人想到柳公子出师的样子,皆是哈哈大笑。

    柳公子身后站着一个小丫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幼一直跟随迢青一起长大的丫鬟白苧。白苧比迢青要小上好几岁,她爹爹是蒲柳山庄中的人,迢青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不便带在身边侍奉,就一直留在这雁城的山庄中。所谓‘白苧’,是一种词牌的名字。山庄中多数人不知“白苧”,只道小丫头叫“白柱”。

    “这倒是奇怪了,蒲柳山庄叫山庄,不在衡山上,而在这雁城之中。”白玉桐想到那山庄都是依山而建,而蒲柳山庄却在这城郊,不由得好奇。

    迢青解释到:“这衡山山上是衡山剑派的地界,也有蒲柳山庄的院落房子,不过平时都住在这山下,因为我柳家上祖有言‘孤山不祥’,认为住在山上,不利于山庄发展,于是安家于这雁城。”

    “原来如此,那蒲柳山庄的上祖可真是英明,这雁城可比那什么荒山野岭有趣的多。”

    “白姑娘,我们明天去山上打打猎,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一同随行。对了,唉,瞧我这记性,怎忘了白姑娘不会骑术。”

    “打猎那可好玩,骑术嘛,你教教我不就行了。”

    “骑马可不像别的,不是教教就能明白的,得看学的人。”

    “你,你的意思是我笨咯。”

    “怎敢,只是怕这徒弟不听师傅的,耍小性子。”

    “我听你的,我肯定听你的。叫你一声‘柳师傅’总行了吧。”

    “这可把我说老咯。”众人听了也是哈哈大笑。

    “抓毛撑鞍而跨”迢青挑了匹温顺的小白马,领着缰绳教到……不知是迢青这个师傅当的好,还是玉桐聪明的伶俐,没些功夫,白姑娘就能自己掉马转头,来去自如。迢青也索性放开了缰绳,任其驰骋。白玉桐是个小孩子性子,骑到日落时分方肯罢休……

    嗖的一声,一支箭镞划过空中刺入了白兔身上,白兔扑腾几下,断了气,摊在了地上。数十丈外传来了叫好声。迢青心里也是高兴,纵马前去,左手长吹一声口哨,几只猎犬闻声窜向白兔,叼取猎物。

    白玉桐微微一笑,领着白马驰骋在山谷中,虽是刚学不久,可是这骑射的功夫就像与生俱来一样,举手投足间仿佛一位熟练的老猎户,令人刮目相看。她双腿夹紧马儿,身体微侧,双手拉满迢青借给她紫檀弓,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在空中划过,直中一只野山鸡。

    一行人追赶迢青,而白姑娘奔在一行人的前面,她叫到:“你这只弓不如送我吧,或者我可以拿钱去换!”

    柳迢青回头笑道:“姑娘既然喜欢那便送你了,不过可要好好珍惜,这只弓庄里的张叔可费了不少心血。”

    白玉桐听了这话心中窃喜,她确实喜欢这张弓,用起来十分顺手。“那就谢谢柳公子和那位张叔叔了!看我帮你多打几只猎物!”说罢,白玉桐又给了良驹加了一鞭,快马向前。

    柳迢青奔在前面,高声唱到:“湘江水北雁城外,提缰纵马射天狼。铁蹄溅青水,飞黄啸万丈。搭弓迎风逐日去,哪管身后卷扬尘。西风歌一曲,浪迹满江湖。”

    白玉桐听了也是满心豪情。“你这调子倒是不错,我们那里也有很多类似的号子。”

    “呦?那姑娘不如唱一首给咱们听听!”

    白玉桐听了故作不情愿。“哼,你说唱便唱,好似你柳家的仆人,自作多情!”

    满亭方追上了他们,说到:“欸,小丫头别跟我徒儿置气了,就当是唱给老夫听可否?”

    “满老伯,那要看看您这个徒弟打猎水平如何了?如果比我打的多,我唱几首都不嫌多!打猎的一只小兔子有什么激动的,我今天非要猎匹野狼给你瞧瞧不可。驾!”

    “姑娘好兴致啊,那我柳迢青也要奉陪到底。驾!”二人并驾齐驱,你争我赶,好不热闹……

    日近西山,一行人提着猎来的野味,高高兴兴地返回雁城宿地白玉桐虽是第一次打猎,收获却也不小,马儿驮着一串猎物甚是得意。她唱着家乡的小调,大家静静地听着。

    “阿爹赶马嘞嘞,阿娘煮茶呦吼!

    黄沙黄嘞,红山红呦……”

    路过雁城门,见一家人架着马车风尘仆仆地往外赶。迢青心想这黄昏时分,倒有人出城,很是好奇,于是向那个马车上的老夫问到:“老人家,这么晚还要出城啊。”

    老人勒缓了马车,叹气到:“混不下去了,去绵州投奔亲戚。”迢青心想:这太平盛世,混不下去倒是可怜。

    “老人家听口音不是我雁城人啊,更像是江南那里的。”

    “公子说的是,我们是吉州人氏,说起来还是那当今那个大名鼎鼎的少年天才晏寺丞的同乡哩。”

    “晏寺丞啊,我也算是有一面之缘。那你们要投奔哪里,这一路上可够羁旅劳顿的。”迢青忽然想起晏殊和他说的那些话,心中又泛一阵隐隐不安。

    “公子,我姓欧阳,去投奔这绵州推官欧阳观。他爹欧阳偃以前是我们欧阳氏族的老族长,我已经寄过书信了,从绵州那里给我们谋口饭吃。”

    “那老人家从吉州到绵州也是不易啊!”

    “没办法,这不是还有一家子人要养嘛。”

    “那老人家,不耽误赶路了,打搅!”迢青想到那天同叔之语应该和几个长辈商议一下,说不定他们见识广,有什么见解。

    回到山庄之后,白玉桐支不住一身疲惫,早早回屋休息了。迢青请满亭方等山庄前辈到他房中议事,并吩咐下去没有他这个少庄主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柳迢青将晏寺丞之话和诸位前辈分说了。

    “这句话明着说就是江湖中要发生什么大事啊。”满亭方说到。

    另一个名叫杜代的前辈却不这样想。他反驳道:“可又是什么事呢?官府虽然和武林中人没有那么泾渭分明,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眼下除了顾理,也不见有什么其他大事。”

    满亭方问到:“可是那晏寺丞是官府的关口,怎么会知道我们江湖中的事,莫不是,莫不是六扇门有什么动作?”

    柳迢青忽然想到那日从舒州丐帮兄弟口中得到信息,说到:“师傅!你可记得舒州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那些消息。”

    “青儿可说的是,那,那个官府聚兵?”

    “对啊,这官府聚兵定是他大文章。”

    “难道是有人利用官府来平江湖恩怨?”

    “不应该,就算他是二郎神,哪能叫来这么多哮天犬,再说这不是六扇门的勾当。”

    “也说不准是官府看不惯武林中某些人出风头,想杀一儆百。毕竟朝里那些小人整日阿谀奉承,蝇营狗苟,见不得有志之士挑起什么风波。”

    “家父不在山庄,那便我做主。总之我们山庄这些日子要低调行事,虽说柳家商会是做正经生意的商贾,然而我们难免会受到波及。偃旗息鼓,躲一躲风头,不管是福是祸,一步一步走着瞧吧。”

    过了几日,白姑娘开始缠着迢青学剑法,迢青也是无奈,于是将回春剑法一步一步教与白玉桐。

    恰逢桃花盛开,若是树下与花舞剑,倒是多了一分英姿。“这回春剑法是我柳家的入门剑法,共二十三式,讲究的是后发制人。要点在于守住门户,伺机而动。”迢青在桃花下给玉桐讲解回春剑法。“这剑法是柳家先祖当年在衡山桃林山花浪漫时有感而发所作,看起来虽毫无利势,但动作优雅,大有绵里藏针之意。”

    “后发制人,柔中带刚,那自然是好的,以后遇到坏人作恶,我先来个故弄玄虚,再等他动手,把他打个落花流水。”

    这果然还是个孩童心性。迢青也跟着哈哈大笑,然后继续讲:“白女侠,听我接着讲。这长剑的使法和你们那里短剑走的不是一个路子,练的时候切不可带入。起式,为桃之夭夭。你看这歪歪斜斜的枝叉上面点缀满了桃花。起式如同一般。左右斜劈,点点尖刺。护住自身的同时用剑刺来试探对方。”说着,迢青一手捏起剑诀,一手握紧青钢剑,夹紧大臂,快速摆动小臂,让剑雨笼罩自身,剑风将落下的桃花吹到远处,然后从中不断地向空气刺去,一阵比划之后,迢青脚下的落英比周围要少好多,一个花圈若隐若现。

    “可曾看明白了?”迢青收起剑锋问到。

    “这还不简单!”白玉桐纵身一跃,照着刚才迢青所示舞剑,看样子,倒有几分相似,不过招式尚不熟练,身下积落了些新飘下来的花瓣。

    “我这个徒弟倒也不笨。”迢青在一旁笑道。

    白玉桐听了不知道该是开心还是气愤,只觉得这句话充满了讥讽之意。“徒弟是不笨,就不知道这师傅怎样了。”

    迢青饶舌道:“被人求着学剑的师傅,自是不错。”

    “你,你!如此字字藏刀,怎会是君子所言!”白姑娘气得挥剑砍在树干上,桃树飒飒作响,桃花桃叶稀稀拉拉落了一地……

    华山之约临近,迢青想到晏寺丞之语啊,料到此行定是风险未知,于是就只叫上白玉桐,满亭方和另一位功夫了得的卢六哥,一行四人起身北上。一路上纵马驰骋,倒也不慢,不日到达了江陵。

    进了江陵城已是傍晚时分,人困马乏,于是大家寻个落脚之处,远处打着大红灯笼,映着“纪南客栈”几个大字。几人下马,领着马儿走近,果然是座大客栈,上面可见“纪南客栈”的匾额,外面虽是灯火通明,可是大门却是禁闭,里面似有瑟音,声音悲婉绵延。

    柳迢青让一行人先拴好马,然后上前,拍门。

    “店家!我四人前来打尖住店。”

    不会儿,店门微开,探出一个头,像是跑堂伙计。伙计摆了摆手,说到:“不好意思,这房间满了,你还是另寻他处吧。”然后就要把门关上。

    迢青瞧了一眼客栈,泛起烛光的房间不过一两间,于是伸手挡住了门,指了指房间说到:“店家可不要欺我,这房钱我们一文都不会少的。”

    “实不相瞒,整个客栈让一位小姐给包……”店小二话还没说完,“刷!刷!刷!”三声从阴影里窜出来四个人,各个手里拿着钢刀。

    其中一个大胡子喊到:“你们几个!快滚!别搅扰我家小姐。”

    满亭方,卢六哥也已拔出兵器护在柳白二人左右,白姑娘更是跃跃欲试,心想:“前些日子学的几式回春剑法终于可以拿别人开刀了。”

    迢青心想:“恐怕店里住着的是什么富家千金,我们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上前行礼道歉:“我们只是前来投宿的旅客,原来是贵府千金在此,失敬失敬,我们走。”说着,迢青伸手去接马缰,摆手示意他们走人。

    白姑娘自小桀骜不驯,见他如此懦弱,年轻气盛,心里有气不出,说什么也不肯去牵马。客栈中的瑟声闻不到了。

    “嘎吱……”客栈门又开了,出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小姑娘说到:“福寿你们几个搞什么名堂,都吵到小姐抚瑟了,你们是不是想惹小姐生气!这几个又是什么人,赶快轰走!”

    “是,是!都是这几个人在这里捣乱。请你好好安抚小姐!我们几个定把他们打发走走。”那四个人连忙点头哈腰,声音也柔顺了许多。

    小姑娘点了点头,说到:“再有什么动静有你们好看的。”说罢,便转身进屋合上大门。

    那个“福寿”的大胡子又恢复了凶相,喝到:“你们几个还不快滚!”

    迢青心想再要耽搁怕是要惹麻烦了,不顾三七二十一拉着白姑娘的手,示意他们快走。

    白玉桐见玉手被人握住,不由得春心荡漾,脸泛微霞,迅速甩开,怒骂道:“你,你干什么?”

    迢青没想到这点,赶忙缩手,也是不好意思。白姑娘脾气不小,又是在气头上,拔剑冲着那四个汉子说到:“凡事总要讲道理,这江陵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让我们走我们就要走?”

    迢青心想:“这麻烦是躲不过了,怎么摊上了这么个麻烦主。”于是他底下做手势暗示其他两位准备好家伙什儿。两人看到少庄主的示意,也是按住兵器,蓄势待发。

    那个大胡子脾气暴躁,见到身前这个女娃子如此不知深浅,也是怒火冲天,挥刀大喝:“你们几个家伙别给脸不要脸!看在你们是外边人就绕你们一条狗命。出去打听打听,这苏州丁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在这荆襄也是能横着走的人物。”苏州丁家,迢青思索到,怕是丁大夫的家眷,这可不好惹。满亭方虽然抑住脾气,但听到这个大胡子如此羞辱自己,也是怒火中烧。

    白玉桐更是怒不可遏,叫到:“饶谁的狗命还不一定呢!”说罢,直剑刺向那个大胡子,满卢二人也是纵身向前。

    迢青心想:“这打斗躲不了了。”于是,他也拔剑而上。八人打作一团,好不热闹。那四个汉子虽无什么招式,力气奇大,钢刀使得霍霍作响,白姑娘横剑硬接了一招,虎口隐隐作痛,差点把持不住。不过这些汉子在迢青看来倒是笨拙,与一个汉子斗的游刃有余,还时不时地帮衬白玉桐对付那个大胡子。柳迢青和其他二人都不敢伤了对方,两边斗的倒是难解难分。

    这一动静又惹得刚才那丫鬟开门教训,不过丫鬟见此情景,倒是吓了一跳,连忙退回客栈,吩咐小二去叫官府。迢青四人步步紧逼那四个汉子,谁也没注意到店小二从后门溜走。

    没一会儿,白玉桐便吃不住了,退到墙角横剑护住自身,上气不接下气。于是变成了三斗四,那四个汉子也是耗不住一次次全力挥刀,头冒青烟,脚下踩棉花,晃晃悠悠。

    “噔噔噔……”迢青听到脚步声,知道敌人援兵来了,心想这件事不可再闹大了,示意骑马突围,于是三人向马匹退去。

    白玉桐虽然自知不敌那个大胡子,但是心里却傲气的很,竟不向骏马移动半步。迢青三人一阵急攻,逼的那四个汉子向后连连退却几步,三人趁机上马。迢青见白姑娘如此执着,也是没办法,马上俯身伸手挽腰将她抱在马上。四人三马向北疾驰。

    一行人一口气奔出江陵城十几里,见后面没有追兵,便放慢了马步。

    白姑娘跨在迢青身前的马上闷不作声,眼睛只顾盯着前方,显然是生了气。迢青从未离白玉桐如此之近,她秀发时不时地拂过脸庞,香气扑鼻。迢青虽然通晓世事,但不谙男女之事,情窦初开,面露羞色。

    柳迢青生怕丁家追究此事派官兵来查,一路上路边有客栈也不敢停歇,走了一个时辰,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地。天色已黑,大伙儿点着了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远处能听见狼嚎之声。白玉桐听这狼嚎声甚是害怕,离迢青更近了。

    转弯之后,望到了不远处有处灯火,迢青决定前去借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户农家。

    “哐!哐!哐!”柳迢青轻扣房门,喊到:“农家!我们是路过的旅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否借宿一宿?”门开了,是位老叟。

    是夜,柳迢青,满亭方和卢六哥委身卧在杂物房,白玉桐睡在了偏屋。

    白玉桐念着今日种种,心乱如麻,也是睡不着觉。想到那四个汉子,是又气又恨,自小被奉为掌上明珠的她从没受过如此窝囊气,思量着以后再来报复那四个壮汉。又想到今日被迢青握手挽腰,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皎洁的月光洒满了简陋的窗框,睹月思乡,自吟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想到爹爹那年中六谷之奸计,丧命于流矢之下,自己为报杀父之仇几经寻找机会,终能悄悄逃走,羁旅他乡,不由得黯然神伤,泪流满面。哭着哭着,恐怕是太累了,竟睡过去了。

    第二日,四人收拾行装,准备继续动身。昨夜,迢青听到白玉桐的哭声,想着今天如何安慰她,怎料看见白姑娘又是一脸嬉皮,心里暗道:“果真是顽童脾气,说怒就怒,说哭就哭。”

    白玉桐的马落在了那纪南客栈,只得与迢青共乘一骑。没想到一向盛气凌人的白姑娘竟扭捏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坐在马前面,于是迢青坐在前面,玉桐在后面搂着他腰部,目光一触便各个扭头自顾,一路上两人皆不言一句。满亭方似乎看出了什么,也不言话,到达下个市镇,迢青又买了匹骏马,补充了些路上的吃食,问清道路,四人奔京兆府而去。

    正是:男女共一骑,夜泣思故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