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梅雨时节,江南绵雨不断。正所谓:“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无日头。”
这是一座笼罩在暮霭中江南村落。夜色将至,点点灯火,泥泞的路上难觅行人的踪迹。这种道路,就算是上好的官马骏马也难以快行,搞不好就陷在泥地里。
“嗙……嗙,嗙……”一户普通的农家正在吃晚饭,门外忽然传来急促而又无力的扣门声。
这一家人吓了一跳,每个人都愣住,不敢作声。当家的老头子护住一家子人,向门外喊到:“这么晚,谁啊!”门外无人应答,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老头子,你去看看。”农妇拉了拉那个老头子。老头心想:“怕是什么野兽吧,可也没听见什么嚎叫声。”
老头子抄起墙边的长叉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门。门外没有人,只有星光,细雨和泥泞的土地。
“啊!”老头子忽然跌坐在地上,急忙向后蹭了几步。就在门坎外,他眼皮子底下,一动不动地蜷缩着一个人。此人满身泥泞,伤痕累累,似乎刚刚经历过恶战。
老叟用长叉子碰了碰他,但他没有任何反应。老头子哆哆嗦嗦地伸手试探鼻息。人,已经死了。
“老太婆!快,快去喊人!死人啦!”
屋内传来了瓷碗破碎的声音。
再说迢青一行人。辞别驿站之后,迢青写了一封书信将黄山之事详述,寄于家父柳汤,然后买了几匹快马想要直奔雁城。但是这白玉桐说自己不会骑马,于是他们又雇了一架马车,向西南行进。
一行人来到了舒州,街上熙熙攘攘,说不尽的繁华,是这徽州地界数得上的大城。
来到了大城镇,迢青自然是说不出的高兴。“人道,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这舒州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柳迢青等人在街上闲逛,寻找下榻之所。
“在家乡时听闻中原繁盛,至黄山时,以为如此,没想到这舒州更甚,百闻当真不如一见。”
“白姑娘,先别溢美,等到两京之时,怕是要词穷了。”
满亭方笑道:“小丫头,东京可比这里还要热闹,到时候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听说这舒州有一民调,兴起于黄梅,名曰黄梅戏,甚是好听,这一路很是无聊,不如我们去听听。白姑娘,师傅,你们说呢?”
白玉桐僻居西域,从未听过黄梅戏,这下来了精神。“听戏?好啊好啊,这一路可闷死我了。”白姑娘一边四顾,一边拍手叫好。
“那我们找个戏楼休息一下。”
迢青一行人正在品茶听戏,这戏楼忽然闯进来几个官兵,戏楼老板赶紧笑脸相迎。
头领的大兵抓起了个点心,在手上掂了掂。“你这个戏楼,该交‘天恩银’了!”
“军爷,这上个月不是才交了三贯通宝么?怎么又要收啊。”
“这上边有令,圣上封禅泰山,天恩降临。我舒州深受皇恩,本来收的那点‘天恩银’修的宫观怎么对得起这浩浩皇恩。”
“那这次,又要交多少‘天恩银’啊。”
“不多,五贯耳。”
戏楼老板直摇头。“哎呦,军爷。我们这小本买卖,拿出五贯上交,我们怎么活啊!”
“这我可管不了,我是奉命行事。如果你拿不出来这五贯钱,我就封了你的茶楼,拿你去见官府。”
“这,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这帮官兵怎么能欺压百姓。”白玉桐一旁愤愤不平,心想:“这帮狗兵我要痛打他们,为民申冤。”“看我去教训他们。”
柳迢青见白玉桐有异色,立刻按住了她的肩头,摇头示意。这千万可别惹什么麻烦,不然就棘手了。“别人是官,我们是民,而且我们只是过客,不可徒生事端。”
白玉桐更是气愤,暗暗痛骂蒲柳山庄众是小狗。“你们这般,他了就要被官兵欺负了,在我们那里,决计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白姑娘暂且被按住,但满亭方柳迢青可管不住。只见满亭方恶狠狠地盯着那帮官兵,抄起热茶,泼向了他们。
那几个官兵平时骄横惯了,突然被人泼了一身热茶,那可受不了,气的哇哇直叫,抄着家伙就奔柳迢青一行人而来。陆川广洋也已经站了起来,手抵宝剑。
迢青抱怨道:“唉,师傅,你们又惹麻烦了。”
“哼,徒儿,你竟埋怨起师傅来了。我就是这个脾气,看见不公就要拔刀相助。”满亭方话还没说完,迢青将两个茶壶盖向那群宋兵掷了过去。“啪!啪!啪!啪!”四人应声倒地。这可奇怪了,掷出去两个茶盖,怎么有四个人到底。原来在迢青出手的同时,对面桌子上的那个人也出手了。
迢青觉得此人身手不在自己之下,赞道:“英雄好身手!”
那个人拱手笑道:“岂敢岂敢!少侠身手也是不凡啊。”
满亭方称赞道:“你小子可以,比我这个逆徒好多了。”
“好啊!好啊!你们都是一伙的!竟然公然与官府作对,等着!”领头的那个官兵爬起身,拍拍屁股,领着那群残兵败将冲出戏楼跑了。
迢青暗道不好,这可是惹到了官府,要想平事,这腰包又要出血了。发生了这种事,戏是看不下去了,柳迢青四人起身欲走。
戏楼老板瘫坐在地上:“惹了这么大乱子,我这生意算是开不成了。造孽啊。”
这事可不能让戏楼老板兜着。柳迢青伸手去扶,言到:“不要紧,这事既然是我们惹出来的,我们自然是会摆平。”
说罢,迢青转身向刚才那位出手的年青人行礼。“江湖匆匆,多结交几个好汉总是好的。敢问英雄姓甚名谁?”
那个人也起身回礼。“罗弋!敢问少侠何名?”
罗弋,此人到是没听说过。“原来是罗英雄,在下姓王名门,萍水相逢,就此告别。”
“王少侠再会!”
出了戏楼,五人没入了一条小巷。
“痛打了这帮狗兵,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咱百姓,哼,痛快!痛快!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还叫他们好看。”满亭方边比划,边拍手称快。
白玉桐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把官兵打跑了也是特别高兴。她扭向迢青,问到:“对了,你为什么骗他说你叫王门?”
“陌生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不得不防。”
“那你还问他姓名?不怕他也骗你?”
“这,这是最基本的礼数,不可失,不可失!”柳迢青摇着头。
“你们中原人的礼节还真是奇怪。”
“姑娘莫怪。师傅,以后这种事情能不能听我一劝,别再莽撞行事。”
“迢青,咱总不能看着那店家被狗官兵欺负吧。”满亭方听了他这话一脸的不高兴。
“我觉得老伯说得对,你们闯江湖,不就是为了个行侠仗义么?”白玉桐在一旁帮衬道。
“诚然,然而被我们教训的那帮官兵誓不会罢休,我们走后,兵丁找不到我们,茶楼店主人便就要遭殃了。”
经过迢青提醒,满亭方有些懊恼。“徒儿说的也有些道理,然而木已成舟,却又如何是好?”
“这样,师傅先带着大家去客栈。我去探探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听徒儿的,你可要小心。”
“陆川广洋,兄弟们要照顾好大家。”说罢,柳迢青便拱手告辞,转身而去。
傍晚时分,柳迢青夜归客栈,整个人似有些疲倦。
满亭方近身询问到:“徒儿啊,这么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那些官府刁难你了?”
“那些官府倒是好办,我是去找这舒州地界的丐帮弟兄了解了一下现在江湖的近况。白姑娘呢?怎么不看见她。平时就属她劲头大。”
“小丫头说她累了,早些休息去了。,陆川广洋我也打发他们休息去了,毕竟明早还要赶路。”
“嗯,师傅,顾理又犯事了。”
“哦,这倒是奇怪了。按理来说,这黄山之事他成了众矢之的,应该隐姓埋名,躲避风头啊。怪哉,怪哉!”
“是啊,师傅。”迢青接过满亭方递来的酒。“我也觉得奇怪。据说是泰州有一农户被屠,一家人明显被暗器所伤,在屋内角落找到了一柄暗器,与那日黄山顾理所用暗器一致。此暗器造型别致,不是铁匠出产的通用货,所以是断定顾理所为。”
“这可就更奇怪了,迢青。你说这顾理为什么要屠一家农户,又为什么要留下把柄让人知道是他所为,这难道是要把我们都引过去?”
“师傅,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疑点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恐怕,这江湖又要不太平了。”
“唉,”满亭方叹了口气,又斟满一杯酒。“这武林天天打打杀杀,你争我争,什么时候太平过。”
“不说这事了,还有些事咱们又得仔细研究一番了。”
“迢青,又是何事?”
柳迢青俯身将所知之事一一道来:“这舒州及多地官府以宫观为名征收‘天恩银’,而且征收量不菲,百姓多有怨言。荆湖南北两路,江南东西两路有宋兵征兵集结,意欲不明。”
“这天恩银啊,估计又是那帮狗官蒙蔽圣上,搞的什么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名堂,至于这集结兵卒,我是搞不懂了。莫非圣上要收复燕云?”
“我也是一头雾水,所以,明天你们继续向西南行进,我去会会我一个故交,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套得什么情报。”
“那好,迢青啊,你要小心啊。”
“放心吧,师傅。”
翌日,满亭方带着其他等三人向雁城进发。白玉桐也想跟着柳迢青而去,怎奈不会骑马,只得作罢。柳迢青则纵马向东奔去。
“哒!哒!哒!”迢青骑着骏马掠过洪州城,勒马在城南江川街转角的一户宅邸前。他拴好马匹,整了整衣冠,上前扣门。迢青心想:“这户人家应该没错,好久不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谁啊?”院内传来一个汉子的声音。是他!准是这里。
“莫黎兄,是我啊。恒鹿!”恒鹿原是柳迢青的字,但武林中没有过多客套礼节,因此他不怎么提,也没什么人称他字。而这莫黎兄,是迢青的故友,名叫罗瑞之,莫黎是他的字,年纪轻轻便在文学上颇有造诣,考取了功名,在这洪州府当上了小小的都监。
门即打开,里面冲出来一个衣冠不整的青年。那个青年一把将迢青抱在怀中,甚是激动。
“恒鹿啊,这一别多日你我兄弟终相见啊。”
迢青心道:“这瑞之还是老样子。”“哈哈,不知这罗大都监近来可好啊。”
“就别打趣愚兄我了,这官场不比江湖,你倒是逍遥自在啊。对了,进来说话,来看看家父和家母。他们知道你来了肯定高兴。”
迢青跟着罗瑞之走了进去。这宅子虽然不大,但还算整洁。
“爹,娘!迢青来了。”罗瑞之冲着里屋喊到。
“迢青这孩子来了啊。”罗老爷子和罗老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伯父伯母!可还安康?”柳迢青在长辈面前作揖行礼。
“硬朗的很哩!来来来,快进屋。你爹娘怎么样?”罗老爷子招呼柳迢青进屋。
“家父家母很好。”迢青跟着走进了里屋。
一群人坐定。罗瑞之打趣到:“没想到堂堂蒲柳山庄少庄主也来看望我一个小小的都监啊。”
“罗兄别取笑我了。跟家父奔波南北,哪像你混个一官半职,在这富庶之地过太平日子。”
“唉,这官务就像把枷锁,抽不开身啊。等我哪天想开了,就辞去官职和你去这大好河山逍遥快活。算了,不提这些了。恒鹿啊,最近你们在忙什么?听说有个叫顾理的恶贼到处犯案,官府也是头疼得很啊。
迢青心想:“看来官府也在通缉顾理,不过我此次前来是问军队之事的。”他回到:“此人确实是穷凶恶极。我们武林中也是人人得而诛之。对了,最近你们官府有什么动作?听说,这到处都在集兵调兵,是不是要打仗啊。”
“这军队之事,和我这个都监是搭不上边,听同僚们说,这是东京直接派人来统辖,我们地方官也无权过问啊。不过这筹措粮草之事倒是我们负责。现在粮草的征发上面来人接手了,我们现在倒是清闲的很啊。”
“哦,这倒是奇怪。”迢青心里琢磨着这件事,越想越不明白。
“对了,这些日子晏寺丞可是客居洪州,你可有没有兴趣前去拜访?”
“晏寺丞?晏同叔那个天才少年?”
“正是他!人家年龄比咱们还小,已经坐上堂堂寺丞了,这你我可甚是不及。”
“这等天人我自然是前去拜访,不过他一个寺丞不在东京呆着,为何会来洪州。”
“听说是家中丧父,归乡服丧,路过洪州地界。这等人物驾临我们洪州地方官也是亲自前去接人,风光的很。不说这些案牍之事了,你我久日未见,可要好好喝几酎。”
“好,那今天我可要借宿于此,不醉不归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干!”
两人相谈甚欢,从庙堂趣事聊到武林风闻,对饮到窗边又泛白光才算罢了。
次日,柳迢青想到这洪州还有晏殊这等人物,不由得内心一喜,于是他整冠正服,从货市买了些礼品,写了封拜谒帖,前去拜访。
到了客栈门口,门口多了一队巡逻的兵士。柳迢青绕开了这群兵士,走进了客栈。没想到这客栈里里面比外面还热闹,坐满了各种各样的富商权贵。显然这些人也都是慕名而来的。这客栈老板和伙计也是忙的不停,哪个都不敢怠慢。
迢青叫来了伙计,问他,哪个是晏寺丞的部属。伙计指了指那个楼梯口那个被人围着的年轻人,然后继续忙碌去了。迢青心想:“这人就是晏寺丞的部下,我要想见到他,还得通过这个年轻人。”
于是他上前,递过拜谒帖,说到:“雁城布衣柳恒鹿想要拜见晏寺丞,还烦阁下通秉。”
那个年轻人打量了一下迢青,问到“敢问阁下所拜何事?”
“久闻寺丞诗词冠绝天下,还望讨教一二。”
年轻人看了一眼迢青手中的礼品,回到:“我家主人晏寺丞说了,闲杂人等谁也不见。”
迢青听了有些愠怒,但还是忍住了,拜了一拜,闪在一旁坐下。心想:“这晏寺丞果然是难见,看来我想一睹真容得琢磨个办法。”
于是柳迢青起身来客栈外,走到一茶摊小贩前,给了他几文,吩咐了几句,将礼品寄放在了那里,又返回了客栈。
这客栈进进出出人无数,也没有个人能够去见到晏寺丞。
突然,柳迢青高声吟唱到:“美酒一杯新熟,高歌数阕堪听。不向尊前同一醉,可奈熟谙阳春白雪,难闻下里巴人。”
“哈哈”旁边几个有些地位的人听了迢青这几句不由得大声而笑。
迢青问到,“几位为何而笑?”
“你这小子不学无术,还敢来此班门弄斧。先不说你这首晏寺丞的《破阵子》词都记错了,就说是你自己所作,也不符合这歌词的结构。好笑,好笑的很。就凭你这点墨水也想见到晏寺丞?”
“哦?好一个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楼上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位俊气青年,十七八岁模样。
“晏寺丞!”“晏寺丞!”几个人见到那个青年跪身行礼。剩下的人见此形状也纷纷屈身行礼。
迢青想到:看来就是他了,我这计算是成功了。
“众位免礼,不知刚才是何人所诵,将我的《破阵子》一歌改的毫无音律可言。”众人皆想,恐怕这晏寺丞是不高兴了,忙低头一旁不语。
迢青向前俯身,说到:“正是在下。”
“原来是你。”
楼梯口的那个仆人喊到:“晏寺丞,这宾客打搅了大人您的雅兴,要不然我找人把他叉出去!”
“慢着,不用,让他进来说话。”说罢,晏寺承便转身回屋了。
迢青心想:“终于可以和这天下第一才子攀谈几句了。”于是他卸下了佩剑交与店家保管,随仆人指引上楼而去。众人见他竟面露笑容,皆想:此人不光是疯言疯语,还是个傻子。寺丞叫他上去肯定是狠狠地责罚,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很是高兴,真是无可救药。
晏寺丞坐在红木椅子上,旁边放着几本书籍,笑道:“这位公子刚才在大厅之上讽刺我曲高和寡,不近人情,这可是大大地不敬啊。”
迢青回笑到:“岂敢岂敢!我要是不出如此下策,何以见到寺丞庐山真面目。你那个仆人,真的是忠诚的很。”
“哈哈,我的仆人小白就是这个样子,耿直。他定是把你当成阿谀奉承之徒了。你与我年纪相仿,这又不是庙堂之上,就叫我同叔吧,随便坐,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迢青将拜谒帖递上,在一旁行礼落坐。“我是来自雁城一介布衣柳恒鹿,久闻同叔才学绝代,前来拜谒,还望赐教一二。”
“雁城?柳家?那可是富贾世家。”
“原来同叔也知道雁城柳家?”
“东京的部分生辰纲花石纲不就是你们筹备的。”
“正是我家,没想到柳家在京城也是有所耳闻。”
“我身为寺丞,管理这些事宜,当然是知道。对了,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样,解试几何?”
“恒鹿才学短浅,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秀才。”
“对了,我忘了,你们柳家各个好习武闯荡,这圣上的‘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在你们那里怕是行不通地。”
“我们这些地方还是习武之风盛行,难易,难易。”
“你们这武林之中最近可不太平。”
“哦?同叔可有什么耳闻?”
“听说你们江湖中有个叫顾理的,为恶一方,连东京都有所耳闻,人人听了无不闻风丧胆。”
“顾理罪不容赦,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
“嗯,这等恶人自然是留不得,如果武林中人能够帮助官府除掉这个祸患,那是我大宋子民之福。对了,怎么都聊到这件事了,既然恒鹿是前来理论诗词,不知道对我的词有何见教啊?”
“见教是不敢,同叔之词我是多有传颂。晏词温文尔雅,多有闲情逸致,浑然天成,朗朗上口,乃佳词,只不过,在我看来少了一分豪气……”
两人聊到了诗词。迢青没想到这晏同叔一点架子都没有,与其情投意合,竟称兄道弟,吟诗弄词,对饮成歌。客栈下面的人不知道这屋内发生了什么,又无望见到晏寺丞,天色渐晚,于是就四散归家。
酒酣尽兴之后,晏寺丞亲自到客栈门外相送。临走时,晏寺丞突然将迢青唤到身边,在他耳畔低语:“天之将明,其黑尤烈;飓风过岗,伏草惟存。这武林要起风浪了,还望柳兄珍重。”
柳迢青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心想晏兄深居高台,自然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看来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这官府可能要有什么动作,莫不是……。迢青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正如其所想,那必然是大祸临头。柳迢青礼别晏寺丞,回到了罗府。
柳迢青在罗家逗留了几日,夜夜目不交睫,始终想不明白同叔所言,罗瑞之见其从客栈归来之后面露愁态,也不多问缘由,加以开导,迢青也就不再挂怀这件事。
又过了几天,迢青想到还有华山之约,于是告辞。迢青推脱了罗瑞之的再三挽留,纵马西去。
正是:忘却烦心事,纵马向西归。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