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曾经德隆 > 第 25 章
    改造的成套设备租赁,为他们物色并购目标,其中包括位于四川泸州的天源化工等。金融混业的优势完全可以在一次次的服务jiāo易中显示出来。

    云南全省当时有18个上市公司,我们组织了专家队伍对云南18个上市公司作了专题研究,并提出了非常有针对xìng的重组思路。李新华给我们推荐的第一个上市公司是昆百大,这是一个ST公司*,李新华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希望我们能将其成功重组予以盘活。我们曾经承诺过,云南的上市公司我们都愿意帮忙。后来因为有了重组方,我们就没有参与昆百大的重组,真正介入过的上市公司是红河光明。李新华认为,红河光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重组对象,股本规模也不大,啤酒业务也不错,只是有一些对生物科技的投资可能会有风险。红河光明股权也比较集中,国有资本处于完全的控股地位。德隆在云南有一家关系很密切的战略合作伙伴叫云南英茂集团。这是一个由国企改制的民营企业,经营过成品油,通信、投资生物产业、制yào,但企业缺乏核心业务,经营上困难不少,当时也希望通过借壳上市,同时借用德隆的专业力量改善企业的经营状况。唐万新也安排我负责这件事。云南英茂的李总认为收购红河光明,将英茂资产注入,再由德隆的专业人才帮助其改善经营,并由德隆注入一些优良资产和业务,既可以达到重组红河光明的目的,又可以让英茂的经营得到改善。

    我们研究了红河光明后,经省政府介绍,就和英茂的人一起赶到了红河光明。到了红河光明后,由于有省政府的推荐,而且英茂也曾是省经贸委的直属企业。当地政府领导对我们还是比较重视。通过一轮谈判,表达了我们的来意,但我们同时感觉到,对方对我们有敌意。为什么有敌意,我尚不清楚。当地政府为红河光明的重组成立了一个由副市长负责的重组领导小组。他们明确告诉我,他们基本上有了重组目标,已经谈得很深入了,因为我们是李副省长推荐的,给我们一个机会,只需要我们报个价,能否承诺一些附加条件,提一个重组思路,由他们去研究确定。听到这里,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红河光明已经被重组方“搞掂”了。再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什么样的报价,什么样的重组方案,什么样的附加条件都无济于事。但我们又不能将我们随后了解的情况告诉李新华,而李新华也不能以权压人,过多干预地方政府职权范围的工作。如果李新华出面干预,有可能扭转过来,但是上市公司收购这样的利益敏感地带必须非常小心,李新华刚上任不久,如果在这个问题上表现积极一定会让人猜忌是不是他得了什么好处。德隆做事的一贯风格是坚持市场手段而不是官场手段。我们并无意收购红河光明,只是因为我们对云南省政府的承诺,他们需要我们帮忙,我们愿意去做。既然地方上有阻力,我们也不坚持,顺其自然。为了表现出我们的责任心,我们回上海后又专门针对红河光明做了一个重组方案,再次到红河,向市政府汇报我们的重组方案。我们非常清楚这是徒劳的,我们只是在履行承诺,我们的报价也是随意往高报的,因为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掌握了红河光明的真实财务信息,而之所以报高,仅仅是一个策略。最后,正如我们预料的那样,政府并没有选择我们,选择了陕西的步长集团。我当时就清楚,这个选择对双方都是错误的。原因在于,我对双方都很了解。红河光明最大的财务问题是账面上反映的二亿多的银行存款是一个诱人的陷阱。初一看,花上三亿多,控制红河光明,账上有两亿多银行存款,是一个占便宜的生意,但步长哪里清楚这两亿早就作了存单质押,钱已经没有了。极为没有上市公司收购经验的步长集团,一步踏空,还以为占了便宜,甚至在媒体上宣称他们聘请了前国家体改委的资本经营高手,打败了资本大鳄德隆系,获得了红河光明的实际控制权,进去以后才发现是个陷阱,迅速找了个下家退了出来。更为可笑的是,步长集团的实际情况我们也清楚,因为就在同时,步长集团正和我们有合同在先,他们正在委托我们收购江苏的优质上市公司,南京的金陵制yào。收购金陵制yào的工作就是由友联南京国投旗下的团队欧阳敬润负责执行。欧阳是上海jiāo大的硕士,部队转业干部,在南京也是比较早的资本市场从业专家。他带领的团队和步长相处得也算是很密切,但是代表一家民营企业收购江苏的优质上市公司金陵制yào的难度是非常大的。江苏是一个国有资本处于强势地位的省,民营企业甚至是位于西部的民营企业要收购金陵制yào,肯定是难上加难。如果要获得成功,至少有三个强势条件:第一,如何让政府同意;第二,高水平的并购、重组、整合方案;第三,jiāo易代价和支付保障。要达到这三个条件,首先要做的不是对目标企业的研究,而是对收购方要进行的研究。对步长的研究一开始就遇到了障碍,这是一个财务不愿透明的家族企业。父亲赵步长创业,儿子赵超、赵涛,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我们团队的调研很多信息都取不到。战场上一定要知己知彼,自己都认识不清楚,你认识清楚别人有何用?金陵制yào作为国有控股的上市公司,其透明度比步长肯定要高得多。民营企业不愿透明的最大障碍是税收和资产,财务的真实xìng。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动用很多资源在南京作了大量工作,政府也同意我们拿方案,但最终因为步长方面的原因,此项委托不了了之。结果,他们选择自己做收购,暗中还当了我们的竞争对手,以失败告终。

    第五章 悲壮的探行者(4)

    我已经遇到过很多起类似的事件。这类事件充分说明,中国企业的整体经营管理的理念、方法与发达国家存在的巨大差距。全球的并购成功率都不高,中国的企业并购成功率没有人研究过,但我相信更低。企业并购是一项发生非常频繁,而又永远都在追求并购的至高境界,但永远都有遗憾的经济行为。十多年来,不管是上市公司并购,非上市公司并购上市,真正成功的经典案例实在是少于要吸取教训的失败案例。我一生都在追求cāo作最为理想的并购,我做过或领导做过的许多案例里头,我也最多认为只有一两件可称之为国内的经典案例,离理想的并购相去甚远。在中国要完成一桩理想的并购太难了。中国缺少对并购的本质理解,缺少并购文化,缺少产生高水平并购文化的土壤。中国的企业,并购经常没有专业投资银行提供服务,都是由jiāo易双方“自由恋爱”;中国企业之间的并购环境也很差,没有为并购提供服务的资金。中国从事专业并购的中介力量往往也处于弱势。

    好像命运注定要挑战我们的激情,刚一上班就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非典”。

    全国上下笼罩在“非典”的恐怖之中。这让我想起好莱坞的灾难片。我们随时都在关注着这种不可预知的东西会造成什么结果。开始几天显得异常紧张,全新的德隆大厦刚刚投入运行就按照浦东新区非典防疫部门的要求完全封闭起来。在行政部门的安排下,德隆在汤臣高尔夫别墅里租了一栋,作为临时指挥中心。真像一场战争已经打响,大厦成了危险区,别墅成了战时指挥中心。由于德隆是全国xìng企业,甚至是跨国公司,全国各地每天都会有内部、外部的人到上海浦东和德隆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关系。这是一个一刻也不能停顿的机器。

    大厦总部要求所有外面来的人都不允许进入大厦,所有来拜访德隆的人士只能在底层的多功能厅,这里被临时辟出来作为对外接待室,而且有医务人员在此。即便是唐万新也得遵守这样的纪律。我曾邀请新华联集团的董事长傅军来德隆讨论收购金六福的事。傅军带着新华联、金六福一行人也只能在多功能厅与唐万新见面。最后连饭也没吃就结束了。十分可笑的是,当唐万新下来和傅军开会时,发现唐万新的母亲也带着一帮人在这里开会。这个时候的老人家完全没有一点病态,精神非常好。

    由于我的团队都不在大厦办公,全部分布在陆家嘴的几栋大厦里,我已经没法召集我的团队负责人会议,只能在大厦外的草坪上和大家简单做些jiāo流,只好让大家先按兵不动。我们的业务xìng质是必须要跑出去的,“非典”让我们的任何工作都没法展开。我只能在电话上告诉大家,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对我们的产品手册进行进一步讨论、修改、细化,然后给大家培训。

    整天憋着十分难受,我们像囚在笼子里的浑身充血的斗兽,期待着在旷野里拼命地追逐。

    偏偏不幸的是,非典没有将数以万计的德隆人击倒,反而让唐氏家族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德隆的老二唐万平突然脑主干破裂,在九死一生的状态下,被送进了浦东的东方医院。

    我和唐万平没多少jiāo往,进德隆前也不认识。进入德隆后,因为他在德隆国际管产业;我在友联做金融,我们之间也没有业务上的往来,所以很少打jiāo道。但我一直都知道唐万平是唐家四兄弟里十分厚道的人。江湖上有人用面相来评价唐家四兄弟,说是老大唐万里是面恶心善,老二唐万平是面善心善,老三唐万川是面善心恶,老四唐万新是面恶心恶。我对这类评价虽不敢苟同,但唐万平的人缘确实不错。

    “非典”、唐万平重病既是德隆危机的先兆,又是倾塌的原因之一。

    我们经过2002年一年的精心筹备,正要战马嘶鸣,奔赴疆场之际,突然被这两件事小小地绊了一下脚。而此时的唐万新也几乎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我们已经很难看到去年几乎每天都和我们开会、总是在一次又一次布置作战计划的唐万新了。

    一场战争即将全面打响,战场统帅在做了战场准备、战前动员吹了冲锋号之后便消失了,这样的战争难以成功,突然停顿了。

    第五章 悲壮的探行者(5)

    没办法的情况下,我们决定,非典期间不要到外地,但可以开发上海周边的客户。于是,我们又开始了类似于小股部队的活动,重点是开发苏州、镇江的一些客户,或者邀请外地客户来上海。否则,我们会十分难受。

    在唐万平病重还没脱离危险,“非典”还没解除的情况下,我经历的一件事让我记忆尤为深刻。

    一天下午,我的一个北京朋友秦燕突然打电话给我,她说她先生从北京去青岛的飞机发现“非典”疑似病人,被隔离在青岛,而她却到了上海,现在也不能回北京,想来公司看我。当时,公司已没有前些天管理那么严了,我就请她来公司看一下。秦燕的先生是刚成立不久的中国出口信贷保险公司的总经理唐若昕,而她本人是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导演。虽没有把更多的精力用在电影上,但却非常爱jiāo往,也很爱参与经营活动。

    秦燕告诉我,她和一位活佛在一起,而且据说这位活佛认识德隆的老板。

    不一会,秦燕和一位活佛从浦西来到德隆,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活佛是藏传佛教对较高地位的僧人的称呼。我虽不信佛,但我特别喜欢藏传佛教,喜欢藏传佛教那特有的红袍黄袈,喜欢诞生了宗喀巴活佛的塔尔寺,还有香格里拉的松赞林寺、甘南藏区的拉卜椤寺。藏传佛教所栖息的青藏、川藏、滇藏高原永远给我们传递着神秘、沧桑、庄严、神圣的精神。碧蓝天空下摇曳的经幡、洁白的哈达、优美的情歌、苍茫的雪山,让人陶醉的藏香……是人类洗涤灵魂的最好的殿堂。

    在中甸,迪庆州的藏族州长(现为州委书记)齐扎拉以他共产党人和藏族子孙的双重身份曾给我讲述过博大精深的藏传佛教。我的另一个朋友,青海藏医学院的院长艾措千也全面给我诠释过藏医藏yào的深不可测的神奇历史。因为这些背景,我对眼前来我办公室的这位活佛显得十分尊敬。

    秦燕介绍说,他叫琼巴活佛,是藏传佛教中唯一转世在汉地的灵童。

    琼巴活佛告诉我,他两年前见过唐总,但从来没有再联系过,不知道他是否顺利。我说是不是唐万新,他说应该是,知道他是德隆老板。

    由于“非典”和唐万平病重,我已有好些天没见到唐万新了。我只好侥幸打电话给秘书小贾。小贾说唐总在办公室,但不希望有人打搅他。我说明了意图后,小贾把电话转到了唐万新办公室。

    我告诉唐万新,问他是否认识一位云南的活佛,唐万新说认识。他此刻已经意识到琼巴活佛和我在一起。我征求他意见后,他立刻告诉我,叫我们马上去。

    我们到唐万新在五楼的办公室,这是唐万平生病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很显然,一脸的愁容和疲惫写在脸上。即使见到了老朋友,他的脸上也看不到往日常见的笑容。

    他仍然故作轻松,强装笑颜地说:“对不起,又是非典,又是病号,我没办法像上次那样好好陪你聊陪你喝酒。”然后,他向琼巴介绍了病情。他说唐万平这种病太突然了,从发病到进入手术室,我们只用了20分钟时间,实在是超级效率。如果不是靠时间,已经抢救不过来了。虽然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危险,但至少控制住了。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唐万新的能力。在执行能力方面,他一定是最为果断,最为快速,最讲效率的。唐万平能活过来,完全是“时间就是生命”的最好解释。

    琼巴活佛听完后,把唐万新领到他的办公桌旁。唐万新的办公室很大,用于接待的沙发与办公桌距离很远。他们在那边说着什么我们完全听不清。凭感觉,活佛在向唐万新施展法事。过一会回到这边来后,活佛拿着一个卷起来的纸笺jiāo给唐万新,并嘱咐他将这个纸笺放到唐万平贴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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