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青箬笠绿蓑衣 > 第 12 章
    电子显示屏上不断地变幻浮起,这几秒间,我体味到了三甲作战中心室内特有的紧张,在人们冷静克制的刹那,一场海战已经bào发。

    借此,我顺利完成了这几分钟前对吴笠蓓的试探,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因为仅仅试探是不够的,还要经过时间和实践的检验。

    艺术长廊。吴笠蓓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海军装扎在身上,要我给她拍照,在俄罗斯人民的伟大艺术群体中,我强迫她做了一个玛丽莲梦露式撩裙呶嘴、挤眉露腿的造型。她匍匐在展品台上,作吴牛喘月或蜀犬吠日状,最后跟背景幅照上一个颇似克格勃的海军宿将来了个零距离接吻,把俄罗斯人民宝贵的艺术圣地亵渎得一塌糊涂。

    然后,我们又登上一甲,参观了舰首区的飞机、坦克与导弹系列。前苏联一架米格23战斗机屁股斜对着孤岛,一副顾头不顾腚的鸵鸟姿态,最后是航空兵真假人表演。

    中午就餐,居然吃到了“两个黄鹂鸣翠柳(两个蛋黄加一圈葱叶),一行白鹭上青天(葱白菠菜汤)”,我们哑然失笑。

    下午,中英街,听别人说,那儿是购物的天堂,我问他们中英街的来历,居然很少人知道。

    除了一块界碑,这儿已经没有一块象样的历史遗留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水货服装城(其实只比北京天安门旁的公厕大一点)和一些主卖虎鞭伟哥等等的yào店,同车的一个湖北袍哥10块钱买了5盒肥皂拎在手上招摇过市,连说“便宜便宜”,要留着给他未来的老婆洗手巾。我们在商场里面转了几圈,亲自下场卖西装的小老板cāo着半生不熟的粤语“你个屎牙里几种缀nǎi哜轧虾呀,唔好奇筛方唧xìng淡季呀”,问了好几遍他才像个国际友人一样摆出他东方文明特有的姿势,不屑地说“你不懂粤语哦。这是一年之中最长的假日,是不是好似西方的圣诞节呀。”自以为作了广东人就很了不起,比自诩为“一等公民”的上海人还排外。接着他就毫不客气露出特区商人特有的市侩嘴脸,盛赞他那里的衣衫“猴靓猴靓架”,并且节日里人人都注重“yù飞(愉快)、玉偎(如意)”,穿上他的衣服保证可以在深圳泡妞,我“满怀崇敬”地把衣服放回原处。

    回去的路上,吴笠蓓恍恍惚惚地似要进入梦乡。她头靠在我肩上,兴奋的喜悦犹自未退。

    特区的高楼摸天耸立,厂矿人流密布。

    我在想这个特区可有我立锥之地,没钱没活干被人养是要吃白眼的,当初韩瑜即是如此。我辞职的两个月里,韩瑜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骨子里已经对我的无能不满了,这一点我理解,换了谁都不会有好心情。看着人来人往,我究不知何去何从,不免暗暗地叹了口气。

    我也想我这样一个龌龊势利的人在面对一个真实美丽得无以复加的梦中人时,我的那种故作释然的心态还能保持多久,况且还包含着我潜藏在心始终不便明言的一个斗大的疑问,一层又一层障碍重又摆在我的面前

    外面落下串串雨滴。

    那时正值九月下旬,秋分时节的暴风雨猛烈异常。一整天狂风怒号,苦雨击窗,甚至在这伟大的人类用双手建造起来的lún敦城内,我们在这时刻,也失去了从事日常工作的心情,而不得不承认伟大的自然界威力的存在。它犹如铁笼里未经驯服的猛兽,透过人类文明的栅栏向人类怒吼。随着夜幕的降临,暴风骤雨也更为猛烈。风时而大声呼啸,时而低沉饮泣,颇似从壁炉烟囱里发出来的婴儿哭泣声。福尔摩斯坐在壁炉的一端,心情忧郁,正在编制罪案记录互见索引;而我则坐在另一端,埋头于阅读一本克拉克拉塞尔著的精采的有关海洋的小说。这时屋外狂风咆哮,瓢泼大雨渐渐变成海浪似的冲击,仿佛和小说的主题互相呼应,混成一体了。我的妻子那时正回娘家省亲,所以几天来我又成为我那贝克街故居的旧客了。

    "嘿,"我说,抬头望了望我的同伴,“确实是门铃响。今夜谁还能来?也许是你的哪位朋友吧?"

    "除了你,我哪里还有什么朋友?"他回答道。“我并不鼓励人们来访。"

    窘境中,我无聊地把那本刚刚新买的精装福尔摩斯探案集拿出来,恰好就翻到了这么一页,“确实是门铃响。今夜谁还能来?也许是你的哪位朋友吧?”对于福尔摩斯探案,深夜有人造访,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我的造访呢?我忍不住地继续往下看去。

    邻座一个戴眼镜的麻脸老太伸着长长的脖子向这边观看,她松花蛋般大小的圆眼睛不禁使我毛骨悚然。

    “你也喜欢福尔摩斯?”老太太溜圆着眼睛忍不住唐突着问。

    “‘也’?你也喜欢福尔摩斯?”

    “瞧,连你自己也用了个‘也’字呢。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对福尔摩斯崇拜的不得了,可是一到那孤岛,什么都变了样,连他的骨灰都找不到。”

    我警惕且局促起来:难道,福尔摩斯,他真的不在了孤岛?

    12 yù望漩涡

    更新时间2011-12-25 15:55:58  字数:5801

    yù望漩涡

    很久以前,我拥有那女孩,哦不,或许应该说我是“那女孩的男孩”,她带我参观她的房间,很棒吧!像挪威的森林。“慢慢地去吧,到你想去的地方……”,她这么说着,我浏览着四周,猛然发现这屋子里一张椅子也没有。

    甲壳虫《挪威的森林》

    和吴笠蓓同住的她的大学同学对我表现得很不友好,她用日本浪人特有的眼神打量着我,要和我决斗似的。

    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吴笠蓓和她的同学以及另外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轧在一起,也算得上白领公寓;那两个女孩子公差去新加坡进修去了,吴笠蓓和她的同学各据一房。

    她打开卧室,我犹豫了一下,进去。一台21英寸的电视搭在床头柜上,书、报纸、衣服胡乱地堆在床上;客厅里一张楠木圆桌,侧面墙壁上是一张大卫贝克汉姆的巨幅挂历,挂历上小贝穿的正是当年曼联夺冠的队服,他的儿子骑在他头上,嘴里咬着块金牌,小贝硬伸着脖颈,脸上折shè出深不可测的威严,我想,他一定是做给别人看的,尤其是他的辣妹老婆,等他回到家里、回到床上的时候,好男人贝克汉姆绝对**不起这副豪迈的面皮。

    我对那幅画十分着迷。当初我们搞网恋那阵,她不止一次地提到贝克汉姆,说贝克汉姆是个大众情人,哪怕是他在世界杯上犯错;辣妹不该将他霸占,更不该将他摧残(她曾撺掇小贝搞了个毙丑的“莫西干”发型),全世界爱贝的女人应该联合起来,成立一个“反辣先锋团”,通过国际fù联拟订一个特别宪法声讨。

    最终,我屈服了,因为我不知道辣妹在嫁给贝克汉姆之前已经不是一个处女。关于贝克汉姆和他所在的城市曼彻斯特以及现在效力于这个城市的我所钟爱的那支南方球队中的国宝级球星和缅因路,我们谈论的很多,孤岛和福尔摩斯在我们的话题中渐渐消失……

    窗外,是一幢高过一幢的大楼和高压电网,公路犬牙jiāo错,车子像脉络一样穿梭往来。走进浴室的刹那,禁不住打了几个满含碳酸味的刺激xìng饱嗝,迷醉的危机感蓦然涌上心头,这就是我们的巢穴了?可是要是一连几个月都找不到工作,那岂不是一个差耻的累赘?吴笠蓓自不必说,我的遥远的西游漫记恐怕就要在此埋葬了吧!

    水流紧贴着肌肤散乱地落下来,浴室里雾气沼沼。我闭上眼睛,仰着头,浴巾在背、小腹、下肢上翻来覆去地搓动,巾毛按摩穴道的时候,四肢膨胀起来,其中枢的环节禁不住地昂扬雀立。我俯下身来,看到自己赤luǒ的ròu体正孤立地战抖在水中,独有我那鸟是一副大义凛然舍我其谁的英雄本色。

    “我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我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我必须投入其中。”我的鸟好象这样对我说。

    “饭快好了,你要快点呀。”从厨房狭窄的门里传来吴笠蓓的喊声。

    “马上就好了。”我说着,匆匆地蹬上浴裤,把毛巾系在头上绕成一个冠状的阿拉伯头饰,冲洗浴缸的时候,又听到了楼下刺耳的喇叭声,我打开窗户,伸着脖子往下面看去,一辆红色的Poscke正停在右侧的草坪上,Poscke上的中年贼酷男子戴着特大的黑超yīn郁地挤出车门,“嘟嘟嘟,嘟嘟嘟”地一连按了六声喇叭,五楼水晶窗帘扯开了一条狭缝,刚好一个妖媚的脑袋挤出来,讪笑着向下俯视,黑超男子凝着脸皮,做了一个下流的手势,像救火队员一样俯冲上去,然后,两个一大一小的脑袋jiāo织在一起,jiāo织再jiāo织,水晶窗帘晃晃悠悠地垂落下来,孤独的香车站在留空的小门中央挡着汩汩流窜的水流……

    大雨渐渐呈现出万马奔腾的气势,潮湿的水气透过玻璃窗的封口浸了进来,衬衫上已粘上了细细的雾珠。

    这时候楼下多了一个鸟窝烫头的fù女,她半撑着黑色的雨伞,打开Poscke红色的车门,也“嘟嘟嘟”地一通狂按,她的脸上呈现歇斯底里的愤怒,好像要与谁搏斗一般。

    先前上楼的黑超男子一边趔趄着下楼一边慌乱地扣着纽扣,走到红色的Poscke跟前时,脸皮不自禁地狰狞了一下。鸟窝烫头fù女从车厢里冲出来,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黑超男子脸色煞白,几个冒雨前进的行人驻足观看。

    五楼斥骂撕打的声音响了起来,隔壁、左对面、右对面和斜对面的楼层里一个个脑袋蹩出来,或仰或俯地看着什么,听着什么,他们(她们)或凝然不语,或面带微笑,或谈笑风生,偶尔遥远对望的时候,不免会心地释之一笑,好像天下的人他们(她们)都认识一般。

    黑超男子逃之夭夭。

    “刚才水晶窗帘后面那个妖媚的面庞实在太迷人了,只不知她现在被鸟窝烫头的老妖婆打成了什么模样,可她的情人早已夹着尾巴逃跑,那么谁去安慰她呢?”醉生梦死的前沿阵地,靓车、毫宅、美女只与金钱同在,面前的只一幅美景正是我yù望的写照,而我却两手空空。没有了物质基础,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这一幕悲惨二nǎi的场面正是我要为今后的吴笠蓓好好反思的启迪吧。

    我要好好努力,天天向上!

    吴笠蓓早已经准备好了碗筷,正用一块棉布把不小心滴了油的桌面揩干净。

    “久等了,我们的吴大小姐。”

    我坐到她对面,瞧了一眼她桌上的佳作:清蒸鲤鱼、红烧牛ròu、芥菜、三鲜豆腐汤,我夹了一块红烧牛ròu放进她碗里。

    “犒劳我吗?”

    “雷锋老爷爷说,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

    “对待敌人呢?”

    “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

    我脸哧啦啦地红起来,没有再说下去;她眼里充满着狡黠的目光。

    “我向你道歉。”

    她没有吱声,显然对我的无情还耿耿于怀。

    我想说些软绵绵的话融化她,可是此时此刻,又拉不下脸面。是我把她将垃圾一样扔掉,又把她将宝物一样找上门来。

    “我说过我不该来,来了只会让大家徒增烦恼。”

    “那你当初何必那么决绝无情呢。”

    “算我有眼无珠吧。”

    “你后悔吗?”

    “现在不后悔了。”

    “我是你想象的那种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女孩子谁都不会容忍一个大男人薄情。”

    “对,我曾经薄情。”

    “你都认了?”

    “认了,做过的事就得承认。”

    “假如我不是那个‘冬芳不败’呢?”

    天!别耍我,我心灵脆弱。

    “你是‘冬芳不败’。”

    “假如我不是呢?”

    “你是。”

    “假如我不是?”

    “你是!不用假如。”

    “好了,不跟你争了,姑且认为我不是‘冬芳不败’,而只是吴笠蓓,那么你是喜欢以前的‘冬芳不败’呢,还是现在的‘冬芳不败’?”

    “‘冬芳不败’已经死了。”我怒吼到,“够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你要耍我到几时?怕不是你把我哄来就是奚落我羞辱我报复我吧。”

    “小女子哪敢。”

    她忽然柔声道,“谁让你那么无情?”

    “我无情就不会专门辞职跑到你这儿来啦。”

    “如果我不给你寄照片证明我的清白,你会来找我?”

    “不会。”我斩钉截铁。

    “那你说什么什么不是以美丑为砝码,而在于心灵的沟通就完全是空话。”

    “不全是空话,是事实,我省略了一个条件!我且问你假如我是歪鼻子斜眼睛大耳朵小嘴杈,你还会带我到这儿来吗?恐怕没上航空母舰就把我推下水了,是不是?”

    “……不是!我说过我是重情的人,不在乎外表。”

    “好,那这可是你说的。”

    “是!”

    某一天深夜,我把一条腿弯在裤管里脸上抹了点血拄着拐杖装成残疾人敲她的门。

    “怎么会这样?”

    “上帝说你们前生不配,后世也不能在一起。”

    她惊慌失措地过来看我的腿。

    “别,别。”我“痛哭”失声地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抱住我的腿,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看到女人为我伤心流泪,我忽然间破涕为笑。

    她愣愣地看着我,再看看我的腿,“嗷”一声一脚把我踹翻在地上。

    我打印了无数份求职简历,拼命地往人才市场挤。然而一个个电话过去,一个个希望成为泡影。专业自不必说,我所仰仗的在那家毛皮制品公司的所谓的工作经验反而局限了我,在这样一个普遍以电子业为主的商业覆盖的城市,我感到自己就像匍匐在墙壁上的蚂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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