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到黄瓜味到青柠味,每一包都开袋吃了三分之一。
际涯看见了桌上的薯片,揉着眉心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林品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包薯片没吃完就拆下一包,昨天也是,四包开了封没吃完的薯片过了夜都潮了。”
我嘻嘻哈哈地说,“喂际涯,你怎么那么像我爸?不行啊不行啊,现在到底你是我儿子还是我是你女儿?”
“你不是要做暑期实践吗?怎么一天到晚都泡在屋子里?”际涯在腿上搁着电脑,cāo作着什么。
我舒服地翻了个身,“我们那暑期实践团队啊,就是个半路出家的草台班子,从队长到队员,没一个正经角色,反正熬到七月底,我们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谁是队长?”
我抱拳,“正是在下。”
际涯像是讽刺似的一笑,“料到了。”
我不乐意了,“你几个意思?你是在鄙视我吗?”我伸出手去拿玻璃桌上的西瓜,结果胳膊太短够不到,我看向际涯乞求帮助,他竟伸手把盘子拨得更远一些。
我气鼓鼓地收回手,垫到肚子下面,“不吃了!”
际涯拿起一块西瓜送到我面前,“瞧你懒得这个样。”
我就着际涯的手把西瓜吃掉,他用纸帮我把嘴边的汁水擦掉,我看着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副专注模样的他说,“我突然有个不好的比喻,我就觉得吧,我就特别像在颐和园消夏的慈禧,你就特别像她身边那大太监李莲英。”
际涯差点没用他的手给我捂死,还是我急中生智一口咬在他手上,他才松开。
我看着他虎口处的那道齿印和齿印上面的口水,感到深深的羞耻,迅速地扯出几张纸,坐起来在沙发上膝行过去给他擦手,一瞬间我从太后宝座落下来,奴颜婢膝,“您消消气,消消气,是小的唐突了。”
际涯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你还真是只小狗啊,林品。”
我瞟了瞟他搁在腿上的电脑,“你在看什么?”
“投简历。”
“你要找工作?”我从自己的那张沙发上跳到他的沙发上看个明白,他朝旁边挪了挪,给我腾出空地。
“我总不能一直靠你。”
“我儿长大了,知道断nǎi了。”瞥见际涯凌厉的目光我立马收住,“不过你要找什么工作,我觉得吧,以你这条件,当个模特啊演员啊是没问题的,现在的观众就好你这一口。”
际涯吧电脑转向我,我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室内设计师?你?”
际涯拨开我指向他的手,“你的房间不就是我设计的?而且我大学的时候修习了设计学,结果毕业了忙着家族的事一直没时间做。现在既然空下来了为什么不做?”
我看着际涯的侧脸,想象着他以后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下班回家的样子,他在玄关处换鞋,家里的狗狗伶俐地给他叼来拖鞋,正在忙碌的妻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在围裙上擦手,说“饭马上就好”,同时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他会搂住妻子的肩膀吻一下她的脸,然后走到电视机前坐在沙发上看一场球赛的重播,或许妻子的声音会从厨房里传出来,说家里的冰箱出了点问题明天叫师傅来修一下,他嗯嗯地应了几声,等到妻子把饭端上桌时,发现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不忍心叫醒他,温柔地等他醒来。
我的心里忽然盛满了柔情,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对际涯说,“我相信你。”
相信你,将从风云波澜中抽身而出,拥有一份恒久温柔的幸福,烟火的日子有时也撞出烟花。
相信你,纵把他乡当故乡,也能安定平稳地活下去。
第36章 走的途径
我曾经问过温渺,为什么这次际涯莫名其妙地就来了。
温渺说,“说得好像他上一次来得不是莫名其妙似的。”
后来温渺给我解释,说,这是一种感应。
“心电感应?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强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这理由也太白烂言情了吧!”
温渺冲我翻翻白眼,“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你们在日常相处中建立了这样一种感应,就像上次他有危险你回去救他一样,这次你有危险他感应到自然就出现了。”
我贼兮兮地对温渺说,“那我现在打我自个儿一巴掌他会感到疼么?”
温渺无语了半天,才说,“那要不要我帮你试试?”她眼珠子一转,表情就变了,“不过要不是你上次缠着我要我把Door打开放你进去,钥匙也不会断在Door里,祸水呀祸水,你果真是摊祸水。”
我说,“这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儿呀,再说了,我都把小说完结了,过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您就放宽心吧,我这里这扇木头门很牢实的,他们冲不开。”
温渺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但愿吧。”
际涯说我再窝在屋子里就该长霉了让我出去见见太阳,我趴在沙发上直蹬腿,“外面太阳那么大会把我晒枯萎的!”
际涯一把把我从沙发上拎起来,把衣服摔到我面前,“换衣服,出门。”
我挠着痒痒,十分不耐。
当我把我在际涯那里受到的待遇告诉给温渺时,她笑了,“哟,际少这是供祖宗还是养女儿?”
小珞还留在些学校里,我去找她。即使大热天的搬行李累死个人,小珞还是把她的7个儿子给搬了过来。我看在小床上那摊开的一排,咽了咽口水。
我问小珞,“怎么还少了两个?”
小珞有些羞惭地低了头,“前段时间没有钱......”
所以我说小珞是倒卖儿子的人口贩子也不是全无道理。
回到公寓的时候际涯告诉我他的简历通过了,对方让他三天后去面试。我看着他的神情,听着他的语气,我不得不说,他越来越像个人了。
有血有ròu会蹦会跳没那么时时端着拗着能接地气的人了。
我们决定出去庆祝一下。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可是外面还是蒸腾着热气。我走在际涯的前面,等绿灯的时候看见对面的百货商场外电子屏上的人像,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下来,喜滋滋地发给小珞。
这是我们的默契,要是她看到了三小只的广告牌,也会第一时间拍下来发给我。果然小珞马上发了个花痴的嘴角流口水双眼冒桃心的表情过来,跟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看了看,就把手机收进了口袋,被际涯看见了,他说,“你们这些小女生呀......”
我把头一昂把胸一挺,“还不许人有点猥琐的小爱好啊?!”
际涯举起双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绿灯亮起,我们过了马路走进餐厅,我一直咬着勺子晃着腿等上菜,际涯的那副表情好像是在说跟我出来吃饭丢他脸似的。我们吃饭的地方是用帘子隔出一个个的小包间,隔壁包间突然起了很大的动静,几个女孩围着中间的一个男生很兴奋地尖叫,我隔着帘子看不太清楚,干脆起身拨开帘子一探究竟。
那个被围在中间的男生穿着牛仔裤白体恤,戴着一顶棒球帽,当他把脸朝向我的时候,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是手上动作丝毫不敢懈怠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那个男生拍了几张照。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对际涯说,“知道外面那谁么?张艺兴!要是我们小珞见到了,啧啧啧,得疯!”
“我看你见到TFBOYS也没疯啊。”际涯细心地把餐具擦好,放在我面前。
我把手机里的照片发给小珞,她回过来的一串消息形象地说明了她的心理变化过程。
“!!!!!!!!”
“这是在哪儿!”
“我要飞来!”
“呜呜呜呜呜我和他总是迷之错过!”
“不对呀小努力最近在青岛拍戏啊,怎么会来江宁呢?”
“我去好友圈确认了一下,他真的在青岛拍戏,半个小时前更新的微博定位还是青岛呢。”
“不过这个山寨版还真是个高仿货啊。连我都得被他给骗了。”
山寨版,高仿货。我捧着手机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我隔壁包间的女孩子们的对话传进了我的耳朵。
“能得到小努力的签名真的是太开心了!三生有幸啊!”
“我来拍个照片发朋友圈!嘻嘻。”
“哎,等着,他给我们的签名怎么是这个啊,陆盛繁?陆盛繁是谁?小努力演过的角色吗?”
“管它呢,反正人肯定是zhēn rén,我见过他的,他就长这样,绝对是本尊!”
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我感到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那个可怕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那一餐饭我食不知味,际涯说,“你怎么净喝汤不吃菜啊?”
我说,“哦。”
晚上回到公寓后我拨通了温渺的电话,“温渺,出事了。”
“什么事?”
“我见到陆盛繁了!”
“谁?”
“我小说一人物!”
我能感觉到温渺在那端倒吸凉气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时光胶囊见。”
我出门的时候际涯问,“这么晚了去哪儿?”
“一个朋友约见!”我已经跑下了楼梯,声音还留在楼道里。
时光胶囊咖啡馆里,温渺一只手摸着下巴,两条腿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我说,“温渺你能不能别抖腿了!”
“我害怕!”她喊了出来。
她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待她稍稍平静一点,她说,“你确定那真是他?”
我点了点头。
温渺撑着自己的额头,“完了完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死定了,老师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把我带走的!”
“别那么悲观嘛,”我强撑着说,“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比如,你老师临走前就没给你留下点什么锦囊妙计,让你遇到紧急情况就拆开来看看的?”
我本是无计可施胡言乱语的,结果温渺就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似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书!老师留下了一本书!我这就回去翻翻,祸水我先走了啊!”
她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我从咖啡馆回到公寓,想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一条细长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我开了门走进去,换好拖鞋,走近了发现际涯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是开着的,正在放一个纪录片,幽蓝的光投到他的脸上,幽灵一般。
我把电视关掉,给际涯盖好毯子,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己的小房间,月光被灯光逼得有点逊色,窗上的那只孤零的琴键轻轻地唱着歌。
第二天早上际涯醒得比我早,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一般来说我是到中午十一点才醒来的生物,并且不要脸地把十一点仍叫做早上。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我呀,早上十一点。嗯,以上对话很让人无语。
我看着际涯把我的早餐端到我面前,一杯牛nǎi,三片面包,加一个煎蛋。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都快中午十二点了,直接吃午饭不就行了吗?还大张旗鼓地鼓捣什么早餐啊。”
“不管怎么样,早餐还是要吃的。”
“哎,”我咬了一口面包,“际涯你以后会给你妻子做早餐么?”
际涯一怔,“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问问啊,”我喝了口牛nǎi,“我只是想,你以后有了妻子,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有首歌这么唱,小公鸡尾巴长,娶了媳fù忘了娘。”
际涯作势打我,我咬着面包片闪避,手机在这时响了,我嘻嘻哈哈地接起,“喂?”
“祸水你遇到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有事你说。”
“我找到方法啦!”
我看际涯一眼,走到阳台上把玻璃关上,“什么方法?”
“斩草除根的方法。”
从阳台上看出去,建筑们就像一只只趴着的小动物,在烈日下蔫头耷脑,它以高度给人的压迫感和以宽度给人的威逼感不复存在。树的颜色,花的颜色,草的颜色,所有的颜色都被晒得脱了一层皮。
温渺说,“很简单,书上说,要彻底斩断两个世界的通道只要杀死元凶就行。”
“元凶?”
“就是祸首,也就是第一个穿过通道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我朝屋里看了看,他正在把我吃剩的盘子端进厨房,“你是说,际涯?”
“就是他!只要他死了,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温渺,”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咳不出咽不下那句著名的广告词,该用什么来着,江中健胃消食片?我的思绪漫无目的,嘴上却说着,“可是杀人是犯法的。”
“两个问题需要说明,”温渺此时的语气真像一个警察,“第一,际涯不是我国公民,也不是其他任何国家的公民,不受法律保护,第二,说到底他是你创造出来的,生杀予夺的权利本来就天然在你手中,而且,”她收起凌厉的语气,顿了顿,“你放心好啦,不是让你拿着匕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啦,我们这个解决方法很文明很和谐的,你只需要用我给你的笔在我给你的纸上写下他的名字,再用我给你的橡皮擦擦掉就行了。当名字从档案上抹去后,他自然而然就不见了,安啦,你不会见到任何血腥暴力的场面。”
“你确定你他妈的不是在逗我?”
温渺的语气很无辜,“I’m serious.”
她又说,“那就说好啦,今天下午三点,老地方我把东西jiāo给你,你好早点动手,我们等不起啊祸水!”温渺的语气热切得像个急于起义的老革命。
我接完电话从阳台回到屋里,际涯问,“谁的电话?”
我看他一眼,“你怎么现在管我管得跟我爸似的?接个电话都要盘问,有时间关心我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我赶紧闭着嘴巴回到我自己的小房间去了。我趴在床上,看看墙上的海报,再看看窗上的风铃,又看看衣橱里的蓝色睡裙,我实在不能忘恩负义,可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竟然趴在床上睡着了,等到我揉着眼睛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来自温渺。
我看见际涯在客厅了忙碌,就揉着眼睛坐过去,打着哈欠问,“你在做什么?”
“准备一下面试的资料,饭在锅里,你真能睡。”
他说了这句话,我忽然就惊醒了。我仿佛从他的这三句话中就洞悉贯穿了他的一生。他会成为一个不笨的为工作忙碌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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