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淡淡带过,“那个时相关体制还不健全,还没有网警制度,对于此事是后知后觉,由此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所以这一次,我们坚决要把可能xìng扼杀在摇篮里。”
“那到底,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祸水,你本姓不是林对吧?”虽然以疑问结尾,但是温渺其实十分肯定。
我佩服她的脑神经,一般人在祸水泱泱小狐这六个字都会挑出后两个字做简称,唯有她,真的,唯有她,会用前两个字。
不过她真的说对了,我跟着妈妈姓,我本姓吉,开门大吉的吉,吉祥如意的吉。
吉品。还真是个极品啊!我感到深深地无力。
“吉是上古神姓,所以你们吉氏的族人天生就与自然神无限贴近,所有不可能的,在你们身上都会变为有可能。你看这个吉,它上面是个士,下面是个口,这就说明......”
我听得目瞪口呆,看着温渺神棍似的扯淡,终于温渺撑不住了,笑了出来,“好啦我编不下去了。”
江江在一旁说,“好了温渺,你就别骗人家小作者了。”她又对我说,“她最近在看些玄幻古言,见着人就爱扮神棍弄玄虚,你别信她。”
温渺不乐意了,“江江,说好不拆我台的。”
江江于是乖乖闭嘴,继续喝自己的柠檬水。
“其实,”温渺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碰上这样的怪事,我学艺不精,一点都没想到在我任职期间居然会碰到这种有生之年的事。当年老师曾提醒过我,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我当时就当句心灵鸡汤听了,没想到老师其实意有所指。”
“你还有老师?”我觉得温渺这个网警实在有点体制外。
“当然,我们这类网警跟别的网警不一样!”温渺的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那种净化网络环境,维护网络秩序的是最底层的网警,我们这种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网警,是负责控制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接口的,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找上你的原因。”
我看着温渺的表情,确定这一次她不是心血来潮地骗我,我问,“你是要把际涯送回去?”
“不是我,是你。”
“我?”
“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What?”我觉得自己腔调像唐老鸭。
“你是原作者,今晚回去后,我会在十二点时把Door打开,到时候你只需要登入晋江,点开小说的页面,就可以把他送回去了。”
“什么是Door? ”
“门。”
我扶额,姐姐我英语再不好也知道Door 就是门的意思啊。
温渺看懂了我的表情,很体贴地解释,“这个解释起来嘛,相当地麻烦,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就是小说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一道门,这道门的钥匙掌握我们这些高级网警手里。这道门一打开,就可以任意穿梭小说世界和现实世界。”
我点点头,“还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嗯,说来听听。”
“前些天,我们,就我和际涯,遇到两个男生,际涯说他见过他们,在小说世界里,但是那两个男生其实是原型,问题就在这儿,我都没见过他们,怎么他们会成为小说人物的原型了呢?虽然我知道后来故事的发展有点脱出我的控制......”
“这个嘛,解释起来也相当简单,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意识来源于实践,或许你在安排际淳之身边的某位部下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脑子里浮现的是部门聚餐时坐在你对面的那位师兄的身影,然后几周过去了,你把这位一面之缘的师兄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小说里的他却已经暗自努力成功抢戏成为了所谓的重要人物。”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温渺和江江起身和我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温渺忽然对我狡黠一笑,她冲我眨眨眼睛,“祸水,你不会舍不得吧?”
“什么?”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把凭空到手的一个人间尤物给打包寄回?不会舍不得?”
我明白她说的是际涯,没好气地回她,“才不会!”
第32章 护雏行动
“际涯......”我开口唤他的名字,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里小小的颤抖,像一只在瑟瑟风雪里抱着身体的松鼠。
他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本书,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像个古意的文人,他的手边有一杯咖啡,温度在渐渐退却,“嗯?”他轻轻地吐出一个孤零的音。
“你很想回去吧?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找到了可以让你回去的方法,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他终于偏头看我,嘴角孤零的笑,“如果真是那样,我会很感激你。”
我的心里漫起一阵奇怪的情绪,我竭力压下哽在喉头的酸涩,对他说,“好,我成全你。”
于是,在暖黄的灯光中,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我,起身坐到了他身边,满足又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这样雪堆下松针一般的味道,以后是再也闻不到了吧。我打开电脑,按照温渺的指示cāo作,他在我面前渐渐地缥缈了,幻化成光影,终于不见。
我的眼泪,蛇一样地爬满了脸。
以上.......是我离开时光胶囊咖啡馆坐在回学校的地铁上的自行脑补,我为最后那个“我的眼泪,蛇一般地爬满了脸”感到深深的得意,觉得充满了诡异的艺术xìng,有种恐怖片的张力在里面。
地铁到站的声音把我从想象中拉出来,出了地铁站,一边想着等会儿怎么和际涯说一边往他的公寓走,告别时应该是难赋深情的严肃派还是兄弟好走不送后会无期的豪爽派,我摸着下巴很为这个思索了一番。
际涯给了我把备用钥匙,我开门进去,客厅里亮着淡淡的光,沙发上响起一道人声,“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坐过去,“我来看看你。对了,你有电脑么?”
“在卧室。”
我把电脑拿出来,把电脑背向际涯cāo作。他问,“你在干什么?”
我说,“给你一个大大的surprise。”
“什么.......”刚说了这两个字,际涯就在我的面前消失不见了。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逐渐缥缈幻化成光影的慢镜头消失不见,是说时迟那时快闪电般的消失不见。
我对着那方消失了人影的空白说,“怎么样际兄,这确实够惊喜吧?”
我低头看电脑屏幕,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它居然没电了。
好吧开个玩笑。
真实的情况是,在晋江《你若无心我便休》的小说页面上,在那一句“孙朝明轻轻地走出去带上门,外面的天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之后,小说内容正在以一个诡异的极限速度更新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拖动鼠标不断向下翻页,屏幕上的巨量信息一齐挤进我的眼睛。
际涯是如何从际淳之的那两个得力部下的qiāng下救出苌夕,他们如何暧昧如何生情如何闹翻又如何明明相爱却要相杀。
顾芫是如何和沐树惺惺相惜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永远不忘苌夕那一盆菜。
土土同学和钢琴老师的血腥的吻,这倒是极符合王子恺的审美和口味。
我的脊背上爬满凉意,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寂静的公寓里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接电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去看墙上个的挂钟,正好是十二点过一刻。
午夜凶铃么?
那端是温渺的声音,“行啊你祸水,速度挺快的嘛,我这边看到小说更新了,说明际涯已经顺利抵达那端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小说会自己更新?”
“因为作为主角的际涯已经回到了他的世界,故事仍在继续。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第二件必须做的事,你看到管理作品页面那个修改作品信息的框了么,你把作品进度改成已完结,这样就能彻底堵死他们到这个世界来的门。从此两个世界,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你改了吗?”
我死死地盯住电脑屏幕,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僵,“我改了。”
“欧了!”温渺欢呼一声,“终于结束了。忙活了这些天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晚安祸水。”
“晚安。”
当晚我就在际涯的公寓里住了下来,睡在沙发上。第二日回到学校后,小珞拿两只大眼睛死命瞪我,“你又夜不归宿,林品!”
我随口说,“昨晚送大表哥回乡下,从火车站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了,只好在外面住一晚。”
“大表哥回乡下啦?”
“嗯啦。”我学着某个小品演员的腔调,“村里的地还是要人种的。”
小珞的脸上有淡淡的失望。
际涯的那套公寓我没有退租,最开始的租期就是三个月,我想等满了这三个月再做打算。再说我一直都有大二时候搬出来过独居生活的想法,际涯的公寓正好满足了我的要求。
校运会过后,逐渐地进入考试周。六月比五月更躁了些,寝室里总是有风扇呼呼转的声音,图书馆又随时没座,所以我往往会在际涯的公寓里复习功课。在面向落地窗的沙发上,趴着,肚子下垫着个毛绒玩偶,晃着两条腿,优哉游哉地把书翻过一页又一页。
一页又一页。
房东来敲我的门,我穿了人字拖去开。老太太先探进半个脑袋,目光巡捕一圈,“丫头,你大表哥呢?”
“他不在,您找他什么事?”
“这不是,”老太太笑,“我孙侄女过来看我,就想着也请你大表哥过去坐坐,大家一起说说话,也热闹热闹。”
我在心里暗笑,原来是说亲来了。
我说,“阿婆,您来晚了,大表哥刚回乡下。”
老太太忍不住失望,唉声叹气走了。我回到自己的窝儿,突然没来由感到一阵心烦,看不进去书,便想着看看我“回了乡下的大表哥”日子过得怎么样。
我点开晋江页面,点进《你若无心我便休》,一页一页地浏览起来。那天我骗温渺了,我并没有把作品进度修改成已完结,因为我还对际涯的生活抱有一丝出于好奇的窥伺yù。我像是一个得到了天文望远镜的人,随便一瞄就能觑见浩瀚星空,怎么舍得说扔就扔。
不错不错,我一边翻看一边感叹,我儿际涯实在是过得不错。有车有房,美人在侧,比在这儿受我的窝囊气好多了。
但是这小子却偏偏“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小说里写,“爬山虎已漫上了阳台,一片盎然的绿色,他看见落日变成苍茫的一轮,哀哀沉沉地坠了下去,那模样像极了一个被包在母亲子宫内的婴孩。他陡然觉得眼睛很酸,原来这种被烟熏了似的迷住眼睛哽在喉头的感觉叫做思念。”
哦,天呐,我觉得这自我更新的小说写得实在比我的白烂网文好,我甚至读出了几分纯正的文学感,再看下去,就看到际涯有有事没事就喜欢飙车,速度简直就是在挑战极限,恨不得博一个车毁人亡。
他在拧巴些什么?我实在想不明白。只知道他变得很“Moody”,没人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可他又能时时地陷入忧伤,像个无家可归的落拓的诗人。
我突然想起个事,要是际涯回去了后还带着在这个世界的记忆,那么他就会明白他那个世界的一切虚幻,明白“本故事纯属虚构”是我们这些造物者的最高开脱,亦是他们的终极真谛。
我突然有些不寒而栗,并且深深地同情起际涯来,要是我有一天突然明白自己一直都是受制于人,我的命运不过是伏笔和铺垫的串连,只为到头来组成一个博君一笑的有趣的故事。这样如蝼蚁一样被人玩弄的无力感,应该很容易让人发疯吧。
我的眼睛突然被屏幕上的内容刺了一下,我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那行字还是安然不动如同命运的休止符。
“子弹贯穿他的胸口,他倒在血泊里如同倒情人的温床上。”
噢,天呐,际涯死了?!还死得如此的.......嗯......充满文学意味的悲壮苍凉?
但是我稍稍平静下来后又对自己说,死是必不可少的嘛。拿我们小珞的话来说,死能够使一个人得到升华。这也是当时她极力撺掇我把小说中的我俩写死的背后原因。
可是......
我想起际涯的脸,那是一张很难给人好脸色时时都摆出我是爷你们都得供着我的欠揍表情的脸。
我想起际涯的手,那是一只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阔绰少爷让人想揭竿为旗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手。
我想起际涯的车,那是一辆.......虎落平阳被犬欺即使被贱卖也依然给我带来巨大回报的好车,它还有一个忧伤的名字,就做幻影。
我想,拿人手软,我都拿了际涯一百五十万的巨款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说他这个人一身血债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说到底这些血债也是我为了博观众眼球而硬安在他身上的啊。
我感到深深的内疚。
我把温渺约出来,地点仍是时光胶囊咖啡馆。
温渺坐在我对面抒情,她仍是穿得那般的坦dàng,她说,“我喜欢时光咖啡这个名字,它是多么的多么的.......”她挥舞着手比画,“多么的像一个yào名啊。”
我看着她,犹豫着该怎么把接下来的混蛋话用一种比较委婉含蓄易于使人接受的方式说出口,就像一个有文化的强盗在把长刀架在人脖子上的时候还要礼貌绅士地来一句,“仁兄,可否周济一二?”
温渺没时间分析我的微表情,她敲敲桌子,“有话就说。”
“温渺,”我决定循序渐进,不能吓坏人姑娘,“上次你说我们的世界和小说世界之间存在着一道叫Door的门,对吧?”
“嗯。”
“你还说这扇门的钥匙就在你们这些高级网警手里对吧?”
“是啊。”
“你又说,只要打开这道门,就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任意穿梭,对吧?”
温渺有点不耐烦,挑了挑眉毛,“祸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一把握住温搁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温渺,温姐姐,温大善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温渺被我叫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从我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抱着胳膊离我远一点,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帮你什么?”
“你把Door打开,让我进入小说世界好不好?”
温渺把端起的咖啡杯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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