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你若无心我便休 > 第 20 章
    去的时候才发现阳台上晾着一片红橙黄绿青蓝紫颜色缤纷的衣服,我放下包,看着坐在沙发上看足球比赛的际涯,“你就不知道要把有颜色的衣服和白衬衫分开洗吗?”

    他说,“谁叫你给我买的尽是些破烂货,一洗就掉色。”

    房东在楼道里拉住我,问,“租房的是你,住进来的是你什么人?小姑娘你可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放进来住,出了事我兜不住的啊。”

    我说,“阿婆您放心,那是我乡下来的大表哥,小伙子为人可实在了,是我们村里种地的一把好手。”

    房东阿婆语塞了半天,推了推滑落下来的老花眼镜,“乡下来的?种地的?这看着不像啊。他有对象了没?”

    我幽幽一笑,“暂无婚配。”

    下了楼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自己有的是钱,干嘛要给际涯当牛做马?一百五十万虽然不能让我大富大贵,但足够让我一个穷学生挥霍一把了啊。

    本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善心大发思维,我一脚踹开寝室的门,像上帝一般地站在门中央,对着那三个各忙各事的家伙说,“说出你们的一个愿望,让我来帮你们实现!”

    然而她们无动于衷,然而她们背影漠然,我伤心yù绝地飘到我的好搭档珞薇同学身边,“小珞说出你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哦。”

    “你可以帮我见到小努力吗?”她不抱任何希望地说。

    她们都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所以当三天后我把某人在江宁的演唱会门票递给小珞时,小珞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捧着门票双手颤抖,“林品你票哪儿来的?”

    我把头发一甩豪情万丈,“我买的。”

    “林品你......”小珞盯着我,半晌,翕动嘴唇,“你不会真的去做那啥酒店的工作了吧?天啦,为了钱你连贞节都不要了!”

    我给她个白眼,“小珞你以为我是顾芫那傻缺啊,这钱呢,反正不是我抢的。”

    我给际涯说,自己是如何本着苟富贵勿相忘的共同富裕思想普度众生,际涯十分不屑的样子,“不就是送了人一张门票吗?”

    我争辩,“你知道那张门票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那绝对不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门票,那是我们小珞见到她亲爱的小努力的一把钥匙,这对我们小珞的人生是有划时代的意义的!”我陷入了伤感的回忆,“多少次,我们小珞昼夜不眠轮微博,多少次,我们小珞一掷千金买点赞,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来图的是的什么?不就是一张见小努力的门票吗?”

    际涯看着我一个人的苦情表演,“歌手?演员?值得你朋友这样费心?”

    “你说小努力?”我翻出手机里的相册给他看,“既是歌手也是演员啦,人家可是全能艺人。”

    际涯的神色变了变,低声,“陆盛繁?”

    我立即明白了过来,“哦,小说里的陆盛繁就是以他为原型的嘛。”

    他默了靠在沙发上,腿上摊着一本杂志,不说话。

    我有点同情他,此时他一定是有所触动的,他再一次被迫接受了他的世界只是我的世界之外的一个模板,他们所有人不过是我们的原型再塑,他的喜悲离合在我们这些局外人看来实在是无关紧要。

    不过,即使在同一个世界里,我们也是彼此的局外人,毫不知情,疼痒无感。

    但是转念一想,他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照样不也过得如鱼得水优哉游哉么?我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看到灯光把这个小小的空间照亮,沙发、茶几、玻璃桌、电视机,绘着山水写意图的窗帘,一株放在角落里的沉默的盆栽,还有地板上的淡淡的花纹,这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栖身之所,只是这个栖身之所于他而言,没有故人。没有旧景。

    那几天际涯都是默默的。我去看他的时候,他都躺在沙发上睡觉,薄薄的羊毛毯盖住肩膀以下的部分,刘海向一侧偏去,露出英气的眉眼。噢,他好看得像一幅画。

    他的睫毛动了动,睁眼看见我,问,“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厨房给自己倒水喝,我扒在门上看他,问,“际涯你最近很不开心么?”

    他用背影给我回答。

    我说,“要不?为娘带你出去浪一浪?”

    第30章 遇见女主角

    星期六的晚上十点,江宁奥体中心内,我坐在人群中,感受着身边的一波又一波热浪,四周的尖叫声几乎刺破我的耳膜,我跟着人群一起挥舞荧光棒。我身边的那个女孩,一张脸因为过度兴奋涨得通红,舞着手臂像是想把手上的荧光棒手榴弹似的甩出去。

    我看见际涯张开嘴巴在对我说话,但是即使他就坐在我旁边,我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扯着嗓子大声问他,“你说什么?”

    他叹口气,伸出一只手揪住我的耳朵扯了过去,我疼得嗷嗷直叫,他附在我耳边说,“这就是你说的带我来散心的方式?”

    “是啊是啊,”我兴奋地看向台上,“我带你来看一场无与lún比的旷世演出啊,我都想好久了,可是他们红透半边天,演唱会一票难求,要不是最近发达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看不起啊。”意识到自己有点跑题,我极力悬崖勒马折回正道,“你一个人在那小破屋子里成天闷着,当然容易东想西想容易出事了,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听一听人群的尖叫和呼喊......”这个时候台上的表演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又唱又跳的凯宝本来穿了一件黑色衬衣加一件银色外套,此时劲舞跳到□□,这家伙居然把外套一脱朝观众席甩了过来,于是观众席zhà了,尖叫声再一次几乎撕裂天穹,诸位少女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伸长了胳膊去接。我好不容易买一次前排的票,当然不甘落于下风了,然而我胳膊短,于是我一个劲地扯际涯,“长颈鹿,长颈鹿,站起来!帮我接!”

    那件外套本来落到我左边的女孩的头顶了,她涨红的脸上已经浮现胜利者的微笑,然而际涯站起来,长臂猿般的胳膊轻轻松松一兜,外套手到擒来,那个女孩的笑僵在脸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际涯。

    际涯把外套甩到我身上,我赶紧宝贝似的抱紧,对他说,“看来你手长脚长的还是有好处的嘛,以后看演唱会就得带上你。放精神点啊,说不定等会另外两位小宝贝也要扔外套领带什么的,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际涯抱着胳膊,把脑袋傲娇地拧了过去,一声不吭。

    我用手肘撞了撞他,“来都来了,衣服都接了,就别端着了。”

    这个时候台上的表演告一段落,三只进入中场休息环节,尖叫声和热浪都退了一些,我终于感到能够自由呼吸没有脑袋被一群苍蝇围着的窒息感了,同时,前后左右的嘀咕声也都传进了我和际涯的耳朵里。

    “那男的谁啊?怎么也来看我们三小只的演唱会?”

    “三只也有男粉的,尤其是源源,男粉可多了呢。”

    “我看那人不像啊,长得挺像回事的,不像那种喜欢同xìng的娘pào啊。”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到了,谁说喜欢三只就得是娘pào啊,那你还喜欢新垣结衣一口一个老婆也没见你去变xìng啊。要我说,那人还是个死忠粉呢,刚才抢小凯外套的那手法,我去,有这技能怎么不进杂技团上春晚呢?”

    前面的姑娘一边说一边还回过头来看际涯,后面的姑娘对际涯指指戳戳,倒是左边那位被横刀夺爱的姑娘,两只眼睛看着前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小心翼翼地去瞅际涯的脸色,好嘛,脸yīn得跟黑脸包公似的,我像个地主家的奴才似的陪着笑,说,“被当成我们三只的粉丝也不丢人啊,人家可是优质偶像,你看人小小年纪有了多少成就?跟他们一比,你这个黑帮太子爷都黯然失色了哦。”

    际涯瞟我一眼,“你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

    外人?这家伙终于有他是我儿子的觉悟了。

    于是我极力挤出一个慈祥和蔼的笑,伸手摸摸际涯的头发,“儿子不要吃醋哦,娘还是最疼你的,毕竟是亲生的。”

    他把我的猫爪子打开了。

    演唱会结束,我们随着人流走出来,外面起了很大的风,隐隐约约有雨的征兆,道路两旁的大树被吹得哗啦啦地响,翻书似的,我被吹出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际涯看着我冷得打摆子,就说,“你不是手里有件外套吗?穿上啊。”

    我坚决摇头,“爱豆的衣服是用来穿的吗?那是用来供奉的!你见过痴心的傻小子许仙什么时候把白娘子借给他的伞打在头顶上遮雨的?”

    “因为他傻啊!”

    我被噎住,无语里半天,“算了,你个身高一米八七的三十岁老男人怎么可能懂我们小年轻的世界,我闭嘴,不对牛弹琴,省得浪费精力。”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紧张和羞涩,我回头,看见演唱会时坐在我左边的那个姑娘走了过来。

    我立即抱紧了怀里的外套,进入备战状态。

    那个女孩走过来,目光居然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际涯,像是下定了极大决心似的说,“请问,我可以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感觉头顶yīn郁的天空此时应景地滚过一道闷雷。

    际涯那副生人勿近别来惹我的冷面孔实在令我这个亲娘看不下去,再说了,你这么高冷疏离牛逼哄哄的,要是人姑娘一时恼羞成怒管我要回凯宝外套怎么办?

    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会替人考虑!

    我赶紧从包里翻出便签纸,刷刷地写下际涯的手机号码,塞到那个女孩手上,“这是他的电话。”又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哑巴似的际涯,为避免伤着人姑娘的心,我随口胡诌,“他扁桃体发炎了不能说话,姑娘别见怪。”

    那女孩走后,我开始苦口婆心地教育际涯,“兄弟你不能这样,见着姑娘搭讪要电话号码的,你要积极应对啊,你呀三十岁的人了,老大不小了,就别挑了,赶紧定下来是正经的。你说你这要是回不去了,找个媳fù生个娃,也好多几个人作伴啊,为娘可不能日复一日地陪着你。儿啊,你迟早要断nǎi的。”

    际涯也不发火,像是坏笑似的看我一眼,“都有心情说单口相声了,不冷了?”

    我抱紧了怀里的外套嘿嘿一笑,“刚那姑娘过来我以为是要我物归原主呢,给我吓出一身汗。”

    际涯轻笑一声,“没出息。”

    “是,您有出息,开个车开得迷了路,连家都找不到。要不是本姑娘善心大发不忍心看你流落街头,你当你能在这地方过上这么滋润的小日子哦,还看得起TFBOYS的演唱会?做梦吧你!”

    那天晚上我和际涯一路吵吵闹闹地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因为我嫌地铁空调味太大不愿意坐地铁,好在际涯身体素质不错,能陪我走这么大一段路。那场预料中的雨只活在征兆里,倒是吹得几乎令大树们折腰的妖风狂得令人怀疑哪位道友在此渡劫,闷雷时不时地响起一两声,像是睡着的老头儿的呼噜。

    路灯光总是一群飞蛾的坟场。

    际涯说,“天上有星星。”

    我抬起头,像孙猴子似的极目望去,“哪儿呢哪儿呢?”

    “哦,”际涯像是想起什么,“我忘了你瞎。”

    我说,“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在江宁的城市外围,是拥着一圈山的,都不高,一个连一个的小丘陵,众星拱月似的围着上千年历史的江宁。

    我问际涯,“你说星空之外,是什么?”

    际涯却答,“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我俩像两个落拓的诗人,一半哲思,一半流浪,等到回到学校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噢,老天,宿舍十一点的门禁,时间过了,进不去了。

    没办法,我只得到际涯的公寓去住一晚。

    关于谁睡床谁谁沙发这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会遭遇的首要难题,被我和际涯轻轻松松地化解了。我们的方法是,两个人都睡沙发,反正客厅里的沙发有两组,够睡,这样就能保证完完全全的公平。

    两组沙发一南一东,呈直角,中间搁着一张小几。我躺好把毯子盖在身上,盖之前我还特地嗅了嗅毯子有没有异味,被际涯瞅见了遭到他的一记白眼。

    际涯说,“起来,头睡这边。”他用手拍了拍沙发挨近小几的那一头。

    “为什么?”

    “因为一会儿我的头也要睡这边,你难道要我闻着你的脚丫子睡觉么?”

    我打着哈欠起来,按照际涯的要求换了一头,同时不忘抱怨,“多事。”

    际涯也躺下了。摆在小几上的台灯在我们的头顶之上散发出一片淡淡的暖光。

    “其实我挺喜欢睡沙发的,”我浓重的睡意被际涯这么一折腾都溜光了,我睁开眼睛看着半明不暗的客厅,城市的灯光把玻璃照得很亮,照得好像窗帘都只得颓在一旁缩成一团了,“我外公生了三个女儿,我妈是老大,两个姨妈都生了三个女儿,所以每次节日团聚在外公家的时候,床不够,我和姐姐们都只能睡沙发。那个时候我们不睡觉,说一整夜的话,脑袋挨着脑袋。”

    际涯没吭声,我以为他睡着了,觉得有点扫兴,你亲娘我触景生情一回容易吗?你居然好意思在旁边呼呼大睡?把被子扯过头顶正打算蒙着脑袋呼呼大睡(虽然我听说这种睡法容易把人捂死),际涯忽然开口说话了。

    这一次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清,像是初春天气里河面上化开的冰,几分料峭。

    他说,“你当初为什么想到要创造我?”

    我说,“那你怎么不去问问女娲娘娘当年为什么要捏土造人?”

    际涯不说话,我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僵,我感到他微微有点受挫,于是充满鼓励地对他说,“其实这个道理也差不多嘛,当年女娲捏土造人,就是因为自己太寂寞了,想着捏几个人出来给自己做做伴找找乐子。”

    “你是说,你太寂寞了,想给自己找找乐子?”

    慢着际兄,怎么我的话被你一剪辑一拼接,就变味儿了呢?听上去总有股含羞带怯yù说还休的骚情在其中。

    我咽了咽口水,说,“好吧我说实话,其实就是我吃饱了没事干,闲出来的。你见哪个准备四六级忙着出国考研的大学生干这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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