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我和苌夕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垂着脑袋,瞎背一通后森SEI叫我们坐下,“这样不行啊,要好好背诵才行,是不是时间不够啊?”他十分温和关切,我和苌夕惭愧万分。
“我们居然在森SEI面前背不出课文,”下课后,苌夕走在走廊上痛心疾首,“我们可是发誓要做背课文模范生的人啊!”
“那是因为昨天从酒店回来后我们根本就没背,我们把时间给浪费在了那位沐警官身上了。”我说。
“不过,”苌夕微微疑惑,“沐警官那边怎么没什么消息啊,我们可是把电话都给了他。”
“你想要什么消息,凶手归案还是警官殉职?”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记得他告诉过你的话吗?你,”我伸出食指按住她的下巴,又收回来按住我自己的下巴,“要多多听我的话。”
她抖抖肩膀,像是要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似的,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下巴,说,“阔恩桑你这动作真ròu麻!”
我朝她邪魅一笑,说,“女人,信不信,我还可以更ròu麻。”
苌夕捂着脸跑掉了。
凌晨两点叶秋给苌夕打电话是说云巅最近很忙人手不够,然而今天我俩乘一个小时的地铁到目的地,结果却一露面叶秋就穿得人模人样地带我俩去开房。哦,是,去开房然后斗地主。
这是一间套房,我们仨盘腿坐在地毯上,苌夕是地主,我和叶秋联手。当苌夕扔下一枚zhà弹时她尖叫起来,“我没想到开房斗地主这种事会是真的!”
我手里剩的牌连在一起......像把小扇子似的,我一面用扇子给自己扇风一面对苌夕说,“我也觉得很意外。这听着不可思议。”
苌夕的眼风凌厉地扫了扫叶秋,“经理,想找人陪斗地主也不用三更半夜上演午夜凶铃吧。”
叶秋咬着唇,眼睛看着地上的牌局,思考着如何反败为胜,他一面出牌一面说,“我发誓,这真的是个意外。”
苌夕马上想到了另一层,急忙问,“那今天我和阔恩桑的工资怎么算?”
叶秋十分帅气地来了句,“照结不误。”
我和苌夕鼓掌欢呼。
玩到第三十三把的时候,叶秋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接起,一分钟后回来对苌夕说,“顶楼07号房间的客人要一瓶人头马,你送上去。”
苌夕站起来,我也跟着她站起来,但是叶秋却看着我说,“她一个人就够了,你就不必去了,你还有其他的事做。”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不再是我们作为朋友的惯常的戏谑和亲昵,而多了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命令。
不由得抗拒的,以柔软外表呈现的威严。
而且他没有叫我和苌夕的名字。往常他叫苌夕小苌夕,我虽然有点不爽,可是觉得那样显得我们够格和他胡闹。而这次,只是一个“你”。
仿佛一种刻意的生分。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叶秋,伸出去要拉苌夕的手僵在半空,苌夕也发觉了气氛的诡异,她转过身来握了握我的手,看了叶秋一眼,走了出去。
叶秋做了一个,让我胡思乱想到快要逼疯自己的动作。他在苌夕的那一眼中,把头扭了过去,仿佛不愿面对。
种种不好的想法在我的脑袋里翻涌,我赶紧跑去开门,叶秋一把把门按住,把我扯了回来,“只是让小苌夕去送个酒而已,你跟去干嘛。”
“真的?”
“瞧你的表情,”他抓住我的手腕往回走,“好像我要她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叶秋,你没骗我?”
“如果你信我,我就不骗你。”
“好吧,”我认输,“你说的还有要我做的事,是什么?”
叶秋在地上坐下,拿起扑克牌,“陪着我继续斗地主啊。”
十分钟后,就在我心神不宁地疑惑苌夕怎么还没下来的时候,收到了苌夕的短信,她说,“阔恩桑,顶楼的客人是一位小姐姐,居然也是我们陆盛繁的迷妹,今晚她要请我去看陆盛繁的新电影,不好意思啦,你就先回去吧。记得让我们亲爱的叶经理送你哦,嘿嘿。”
我读了一遍,觉得哪里不通,又读了一遍,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既然她都叫我走了,我干嘛还自作多情地为她担心!想到这儿我忽然很生气,一下子丢了牌站起来。
叶秋问,“怎么了?”
我说,“我要回去了。”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等苌夕下来了,为什么突然说走就走,只是说,“那我送你。”
他一说送我,我就想到了苌夕那两声“嘿嘿”,我实在讨厌她这样笑着开我和叶秋的玩笑。
所以我几乎是横眉冷对地对叶秋说,“我才不要你送!”
叶秋也横眉冷对地对我说,“那我还偏要送了!”
我想我得感谢叶秋的这副偏和你拧着来的臭脾气,起码这脾气.......让我在三十分钟后捡回来一命。
第11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苌夕拿着酒到顶楼后,找到07号房,站在门外,像是即将要登台似的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开了,霸占她视线的是灼热的□□的胸膛,一个只是下半身裹着毛巾的男人正在擦头发,胸膛上淌着小溪一般的水流,从锁骨,经胸膛,到小腹。
苌夕憋住了没有叫出来,她竭力挤出一个客服一般的微笑,两只手握着酒瓶递过去,“您的酒。”
“拿进来。”际涯转身,在沙发上拿起睡袍穿上,看着苌夕。
苌夕只得把酒拿进去,在桌上放好。她看着际涯,心里想的是此等人间尤物真得叫阔恩桑一起来看看。
际涯开了酒,给自己倒上,“你见过我?”
苌夕老实点头,“那天在酒店大厅,您和林晓鸽小姐走在一起。”
际涯笑了,一个酒香馥郁的笑,“你认识林晓鸽小姐,却不认得我么?”
苌夕想了想,“您也是演员?其实我不怎么看电视剧的,不过我相信您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的。真的。”
见际涯不说话,她想走,可际涯忽然站起来,说,“把手机给我。”
苌夕理不出他话里的逻辑,有些防备地往后退了两步。
际涯幽幽地说,“作为大明星林晓鸽小姐的地下男朋友,如果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用什么隐蔽手段当作八卦bào给娱乐杂志,我岂不是会很惨?”
“原来你真是林晓鸽的男朋友啊......”苌夕感慨,又十分没有节cāo地来了一句,“林小姐眼光真好。不过,”她举起双手坦白,“我不会bào料出去的,而且我手机又没拍照又没录音,你要去干嘛?”
“我凭什么信你呢,小姑娘?”他这样轻飘飘地说着,已经动作迅速地从苌夕的口袋里抽出了手机,“居然连密码都没有。”他把相册点开,浏览一遍,最后抬头看向苌夕,仿佛失落又仿佛满意,“还真是什么都没拍到。”
苌夕把手机抢回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从进来就一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哪有时间偷拍!”
际涯居高临下地笑了,带着些讽刺味道,“这谁知道呢?即使是在鹰的视线里,也总有那么一两只狡猾的兔子会躲在草丛里苟安。”
苌夕脊背一凉,第一个涌上来的想法就是赶紧走,离开一个几乎是胡言乱语的神经病,她转身往门口走,肩上传来大得令人发疼的力量,际涯按住了她的肩,把她生生地扳了过来。
他看着她那双惊恐惶惑的眼睛,像是在欣赏,“你不是很勇敢吗?你不是无所畏惧吗?你不是,”他凑近她,在她的耳畔轻轻地暧昧地吐气,“敢当面把证据jiāo给警察吗?”
“你”苌夕瞪着他,却不敢说出心里的那个恐怖想法。
“没猜错,我可以再演示一遍给你看。”际涯轻笑,就在那一瞬,他把睡袍拉开,掏出一把qiāng,退后一步,对着电视机旁的那只花瓶按下了扳机。
花瓶哗啦啦地bàozhà了一般,变成无数碎瓷。碎瓷朝各个方向飞去,其中一片向苌夕飞来,苌夕惊恐地在扑面而来的威胁中后退,欣赏到她的逃避姿态,际涯笑着伸出手,截住了带着高速度和尖锐棱角的瓷片,他的另一只手还握着发热的qiāng。
苌夕至始至终都没有尖叫。这就是她和其他的女孩的不同,纵然她的眼瞳已经清亮得如同名贵幽深的玉石,绷着脸有种孩子般的无助甚至委屈,但是眼泪终究没有成形,喊叫也被她艰难地吞进了喉咙里。
“你看,”际涯在她面前摊开握住碎瓷的那只手,瓷片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掌心,带着狰狞的血迹,极致又妖娆,切碎了掌心的生命线,他扬了扬另一只手里的qiāng,很冷静地炫耀着说,“你看,我左手可以救你,右手可以杀你。”
他用那只流血的手,轻轻地抚着发着抖的苌夕的额头,最终,他用食指按住了她的眉心,带着惋惜说,“很好看的眉眼,就是少了点什么,帮你添一粒美人痣怎么样?”
他抬起胳膊,退后一步,把qiāng口对准了苌夕的眉心。
苌夕的呼吸急促,她强迫自己站稳,可是感觉双腿正在渐渐地失去力量,从身体里流走的远不止力量,还有勇气和意识,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掐着自己,依靠痛楚来麻痹恐惧。
际涯说,“你确实跟很多人不一样,你的勇气甚至超过了我认识的一些男人。”
苌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说话的,那些话像是自己冒出来一样,“所以你最好不要开qiāng,开qiāng了,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可以供你研究并深感有趣的人。”
“你朋友的命,在你手上。”际涯把手机从苌夕的口袋里抽出来递到她面前,“你可以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给她,如果你想求救,你该明白我的子弹快过一切求救信号,但是你可以让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苌夕接过手机,开始编辑短信,她低着头对际涯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谢谢你让她离开。”
际涯轻蔑地笑了,“你为她谢我?难道你爱她?”
苌夕说,“我们女孩子之间的情感,有时候不比你们两肋chā刀的兄弟情差。”她把编辑好的短信给际涯看,然后在际涯的同意下按了发送。
苌夕此时已经不如刚才那么害怕了,她感到抵在眉心的灼热的qiāng口正在慢慢地变凉,她有种直觉,际涯不会真的开qiāng,他不过是想吓吓她。
际涯真的放下了胳膊,把qiāng放在了桌上,苌夕送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忽然什么东西尖啸一声没入了她的心脏,际涯站在她面前,端直了手臂,他手里那把qiāng的qiāng口像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盯住了她。
灼热的,混乱的,仿佛撕碎,仿佛破裂一般的感受,由心脏,伴随着一次次心跳,抵达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
她的瞳孔渐渐涣散,身体像抽干了水分的枯木一样向后直直地倒去,砸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
这就是际涯,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从睡袍底下掏出多少把qiāng来。
“该叫你尝尝死的滋味,你才不会那么天不怕地不怕。”际涯说。
“停车。”我说。
叶秋停下,问我,“怎么了?”
我解开安全带,“口渴。”
“那我去买水。”叶秋说着就要开车门。
“不用,我自己去。”
这一带灯火稀疏,路旁只有一家杂货店亮着孤独的光。我把衣服领子裹紧脖子,走进去。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是一个白发老头,垂着脑袋闭着眼睛打着盹,面前放着吃剩的半碗冷掉的面。我拿了瓶绿茶,喊了好几声,那个老头儿才醒,我把一张一百递过去,他动作缓慢睡意惺忪地拉开抽屉,颤颤巍巍地数好钱jiāo给我。我一只手拿着找好的钱,一只手拿着绿茶,往门口走,一个人朝里走过来,我往旁边一步给他让开路,那叠找好的零钱里的一个硬币却滑到了地上。我蹲身去捡,错开了捅过来的那把刀。
我抬起头,那是张稚嫩青涩的脸,脸上布满惊讶,眼睛是两只填满恐惧的洞,他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蹲下去,所以那一刀落了空。危险的信号刺激了最简单的求生本能,他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握紧了刀准备再来一次。
我跑出去的时候把手里的绿茶砸向了他,他一矮身躲过了,但是落后了我几步,我没时间想前因后果了,我只是跑,朝叶秋的车子跑过去。
然后,要人命的,我摔倒了。
背后巨大的压力压过来,我一个翻身避开扑过来的行凶者,他摔到了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几乎是嘶吼着拿着刀朝我刺过来,我拿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终于“啊”地喊出了声。
痛感没有如期而至,叶秋跪在地上,挡在我和那个未成年杀手之间,他的手钳制住了那只握刀的手,鲜血从掌缘滴落下来,一滴一滴,像绘画颜料似的铺开在马路上。
叶秋忍痛夺过了那把刀,朝那个青涩的杀手的小腹打了一拳,杀手跌翻在地,叶秋把刀扔得很远,把我从地上拎起来带上了车。
方向盘上都是血,我的额头冷汗直冒,我说,“你先别开车了,先止止血。”
“先送你回学校,只是把手割破一点,没什么的。”车子一个急剧的转弯,险些把我甩出去。
“今天的事,别说出去,知道吗?”叶秋说。
“我觉得我在做梦。”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飘着的似的,“无缘无故就冒出个人要来杀我。毫无逻辑。”
“狗屁逻辑!”叶秋突然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车子在学校的小北门停下的时候,我并没有急于下车,我问叶秋,“你认识那个要杀我的人吗?”
叶秋摇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一点也不绅士地自顾自地点燃,抽了起来。
“可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我说,“你的冷静表现简直像你就是这件事的主谋。”
“你怀疑我吗顾芫?”他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和我说话。
“如果你不骗我,我就信你。”
叶秋趴在方向盘上,恢复他常有的一种轻浮痞气样子,“你这么自恋,自恋到相信自己特别得够让人来杀你,我们中的大多数,不都是生时无名死时无声吗?你往简单了想,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个神经病,见着人就拿刀子捅呢?”
我说,“自欺欺人不是一个成年人该做的事。”
“好了,下车吧,”他说,“我感觉自己的血快要流干了,没心情和你玩文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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