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道:“你连再见都不愿意说吗?”
孝慈还是很客气地说:“田老师,我不打搅你了。”
孝慈带着明明和黑黑走开了,头也没回,他不想看见田秋红的尴尬,更不愿意拖泥带水地跟她jiāo往。
孝慈把明明送回他nǎinǎi那里,nǎinǎi问明明:“明明今天乖吗?”
孝慈抢在明明之前回答:“明明今天立了大功了!”
nǎinǎi高兴坏了,问:“是吗?明明立什么功了?”
孝慈笑眯眯地看着明明,明明想了想,说:“一大桌子菜,他们大人都不怎么吃,我吃得最多。这算不算立功?”
孝慈摸着明明的头,肯定地说:“算!当然算!”
明明和他nǎinǎi听了都笑了。
第37章 文畅念慈订婚
年底很快就要到了。一个礼拜天,在一家酒店喝下午茶的时候,文畅轻轻拿出他准备好的戒指。念慈是有预感的,她已经发现文畅今天有点紧张,而且年底也快要到了。
“念慈,嫁给我好吗?”文畅把戒指拿在右手上,左手握着念慈的左手问。
念慈笑笑点头,文畅就把戒指给她戴在中指上。整个过程非常简单,直接。
“哎呀,我还没有半跪呢!”文畅意识到这个求婚太草率了,准备离开座位把半跪补上。
“不要!”念慈红着脸说:“这里还有外人在,我不要你跪。”
“你不觉得我的求婚太草率了吗?”文畅担心地问。
“不觉得。我看到你的心就行了。”念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晕:“与其大庭广众之下做一次大动作,不如每天对我好一点,细水长流。”
“念慈,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我爱你,我愿意听你的话,每天对你好一点,细水长流。”文畅深情地看着念慈说。
他接下去问:“那,订婚仪式你想要怎么安排呢?”
念慈显然没有想过,吃惊地问:“这还需要什么仪式?”
文畅说:“就是向大家宣布我们俩要在一起了。你不想公开宣布吗?”
“等到婚礼的时候再说吧,我不想程序那么复杂。”念慈说:“而且我也想过了,年底以后我还要工作,还做你的秘书,我喜欢这个工作。”
“只要你不觉得辛苦,我当然希望你继续帮我。”文畅说:“那么,至少也要在洋行里办一个简单的仪式,宣布我们订婚,以后你就是老板娘了。”
“不要!千万不要叫我老板娘,我不喜欢这个称谓。还是让他们叫我尹秘书好了。”念慈皱着眉说。
“好吧,听你的。就在洋行里安排一个最简单的仪式吧,其实是为了”文畅看看念慈,笑了笑,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
“为了什么?”念慈追问。
“你不明白吗?”文畅反问道:“你想让他们看见我在办公室里亲你而乱传闲话吗?说不定已经有人看见了。”
“你听到闲话了?”念慈紧张地问。
“还没有,不过,我可不保证以后都记得关门,因为我存心要让大家知道。”文畅故意逗她。
“不关门就不让你亲。”念慈小声威胁文畅。
“那你试试看。”文畅也威胁念慈,虽然说得软绵绵的,但是念慈从他的目光里知道,他会认真的。
“好了,我怕你。你想宣布就宣布吧。”念慈的声音是撒着娇的。
文畅喜欢念慈对他撒娇。
晚上,文畅跟父亲杜重生小酌聊天。
“爸爸,念慈的意思是,订婚仪式从简,就在洋行里简单宣布一下就可以了。”文畅啜了一小口红酒说道。
“你自己的意见呢?”杜重生问道。
“我尊重念慈的意见。其实,她本来连洋行的简单仪式都不想要,还是我说服她的,这样以后我跟她一起出出进进就不用避嫌了。”文畅答道。
“你们年轻人哪,总是怕麻烦!其实我们长辈想要办个热闹的仪式,也不是为了虚荣,而是为了给你们讨个好彩头好福气。这样吧,洋行那边,就按你们商量好的办;爸爸这边呢,就给你们在报上登个订婚启示。然后我们要请念慈的父母家人吃顿饭,送些聘礼,这个不能马虎啊,这是认定她是我们杜家明媒正娶的儿媳fù。”杜重生很认真地说。
文畅点头:“爸爸的意思我明白。先登订婚启示吧,其余的我再去跟念慈商量一下。聘礼的事,也不需要赶时间,我想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举行婚礼最合适,那就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准备。”
过了两天,《申江报》上登出了订婚启示:
上海商会主席杜重生先生之公子文畅,与《申江报》东主尹正霏先生之千金念慈,郑重宣布自即日起缔结婚约,特此公示。
当天中午,重生洋行楼下大堂内举行了简单的仪式。
文畅亲自做简短的致辞:“今天请各位员工聚集在这里,是为了文畅的私事,终身大事。我有幸在这里遇到了心目中理想的伴侣,尹念慈小姐。承蒙念慈不弃,接受我的求婚,愿意与我结为百年之好。今天我和念慈在此宣布订婚,等婚期确定之后,再请各位员工赏光喜宴。另外,洋行今天下午放半天假,这个月所有员工发双薪。”
大堂里一片欢呼。文畅说完之后就请念慈走到他身边,他拉着念慈的手,以轻松幽默的语调接着说:“念慈目前会继续她的秘书工作,还要做多久由她自己定,反正从现在起,她是我的老板了。她说了不喜欢大家叫她老板娘,那就还叫她尹秘书,或者叫她老板的老板。”
大堂里又是哄笑又是欢呼,闹成一片。
趁着一片欢闹,文畅和念慈一起切了订婚蛋糕,分给大家。
姚雪颜在夜上海歌舞厅她的办公室,看着《申江报》上念慈和文畅的订婚启示。她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沉吟半天了。
“雪姐,这报纸你看了好久了。什么大事啊?”苏顺城在边上试探地问道。
姚雪颜抬头,好像还不大相信她所看到的,声音飘虚地说:“我女儿念慈今天订婚了。”
“是吗?那恭喜雪姐了!让我看看。”阿城把报纸拿过来。
“哎哟,原来大小姐是跟杜老板的公子订婚!”阿城吃惊地把报纸拿近一点,又看了一遍:“雪姐,大小姐这是有了好归宿了,你应该高兴啊。莫非对那个杜公子不满意啊?”
姚雪颜显然有顾虑:“也不是不满意。念慈带他见过我一回,他倒是一表人才,配得上我的念慈。不过”
阿城反问:“一表人才,家里有钱有势,雪姐还嫌他什么呢?难道他是个花天酒地的好色之徒?”
“乌鸦嘴,不要乱说!”姚雪颜轻斥阿城,随后叹了口气说:“念慈没什么心机,她以后要应付杜家一大一小两个婆婆,我担心她受欺负。”
阿城不以为然地说:“哎呀雪姐,你这心也cāo得太远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有福气的人不是真的有福,而是少cāo冤枉心。大小姐要是嫁进穷门小户,没有婆婆,你又会cāo心她的柴米油盐,是不是?”
姚雪颜有点烦了:“阿城,你出去忙吧,少在这里说东说西,弄得我想不了事情了。”
“那雪姐你慢慢想吧,我先出去了。”阿城识趣地退出去,心想,老板今天这状态不大对啊。
姚雪颜继续想,心里乱得很。其实她真正在意的,是以后怎么跟杜重生做儿女亲家。
第38章 杜重生姚雪颜的渊源
杜重生和姚雪颜多年前是有过一些渊源的。
那是将近二十年前,跟陈大哥分开之后,有一段时间姚雪颜经济很拮据,不得不把房子押给别人,把念慈孝慈姐弟俩jiāo给周妈带到乡下,她自己搬到一个小阁楼暂住,继续在那个叫“歌台舞榭”的歌舞厅跳舞。
某一天晚上,姚雪颜从走廊经过时,歌舞厅的老板郑彪突然开门出来,不由分说把姚雪颜一把拽进他的办公室。姚雪颜失声惊叫,害怕郑彪对她图谋不轨。
“叫什么叫!我既不会要你的命,也不会要你的人!你给我做件小事就行了。”郑彪呵斥地说。
姚雪颜这才定神看看屋里。除了郑彪和他的两个马仔之外,还有一个生人坐在椅子上。姚雪颜仔细看那个生人的时候,不由得又惊叫一声。原来他的左胸下chā着一把匕首,血正不断地往外流,他痛苦地闭着眼睛。
这个人就是杜重生。因为大意,他当天没有带保镖,为了解决一个利益分配的争执,郑彪胁迫他答应一个赌局:把匕首□□他的身体,如果歌舞厅里有哪个姑娘敢帮他把匕首□□,就放他走,以后各自分道扬镳,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没人敢帮他,那他就只能等死了,他们所争执的生意,以后就归郑彪了。
郑彪粗着嗓子对姚雪颜说:“前面两个姑娘跟你一样,看见血就吓晕了。你要是敢把刀给他□□,就拔,拔了刀他要是挺得住不死,我就放他走;你要是不敢拔,就出去,我再拉下一个姑娘进来试试。今晚能不能活命,就看这条狗能挺多久了。”
杜重生这时候翻着眼睛,挣扎着说话了:“郑彪,士可杀不可辱,我杜重生让你chā这一刀,是因为我没有把你当狗,我还当你是兄弟。”
郑彪肥厚的脸上泛着油光,他走到杜重生面前,握住刀柄,威胁说:“是不是嫌刀chā得不够深哪?要我再加把力气是吧?”
姚雪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下子跑过去的,她拉住郑彪握在刀柄上的手说:“彪爷,等我一下!”
郑彪喝道:“你要干什么?”
姚雪颜这时候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她决定把刀□□。
所以她平静地说:“我要给他拔刀。你等我一下。”她盯着郑彪又加了一句:“彪爷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郑彪放开刀柄,很大爷派头地说:“你要拔刀赶快拔呀,还等什么呢?又害怕了是吧?怕了就别逞能。”
姚雪颜看了看郑彪的一个马仔,他身上系着一条宽宽的棉布缠腰带。姚雪颜对他说:“把你的腰带给我。”
郑彪挖苦她:“姚雪颜,你想拔了刀之后就上吊啊?”
姚雪颜说:“你叫他把腰带给我,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郑彪对那马仔点头,马仔就把他的棉布腰带解下来,递给姚雪颜。
姚雪颜面对着杜重生,对他说:“我要给你拔刀了,你忍着点。”
杜重生咬牙点头,已经说不出话了。姚雪颜握着刀柄感受一下深度,然后一咬牙,用力一拔,一次就成功了。刀一出来,血大量往外涌,姚雪颜飞快地用那条棉布腰带绕着杜重生的上身缠一圈,在伤口边上紧紧系牢,这样血流得就慢一点了。
“彪爷,他还没死,你放人吧。”姚雪颜帮着已经说不出话的杜重生争取一线生机:“大丈夫言出必行是不是?我女流之辈都知道的。”
“妈的,便宜了这条狗!看他也活不长了,不如让你收尸算了。”郑彪骂完带着他的马仔走了。
姚雪颜试着去挪动杜重生,但是根本不可能,她那点力气哪里够?她跑到走廊上,大声叫:“阿德!阿力!快来帮忙!”
进来的是两个伙计,姚雪颜让他们帮忙抬杜重生出去。
阿德问:“姚姑娘,我们把他抬到哪里去呀?”
“先抬到附近那个日夜诊所去吧,让大夫看看还能不能救过来。”姚雪颜对闭着眼睛的杜重生说:“就看你的命够不够硬了。”
杜重生不能说话,但他还是有神智的。眼皮抖动着,他记住了三个名字:姚雪颜,阿德,阿力。
在诊所里,大夫检查了杜重生的伤口之后说:“万幸,没有伤到心脏。我先给他把伤口缝合一下,后面就是要注意防止发炎化脓。另外,他失血过多,要好好休养。”
姚雪颜对阿德和阿力说:“我该出场跳舞了,不然今晚的工钱就没了。你们两个今晚的工钱算在我头上。等会儿他要是醒过来,阿德你问问他的地址,给他家里报个信。阿力你就守在这里。”
阿力傻傻地问:“他要是不醒呢?”
姚雪颜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你们就回来给我报个信,我下了班来给他收尸!”
杜重生躺在那里,嘴上说不出,心里说的是:我一定会醒的。
结果当晚姚雪颜下班以前,阿德和阿力就都回歌舞厅去了,阿德跟她说:“那位先生醒了,让我给他老婆报了信,他老婆带着人把他接回家了。”
阿力补充说:“他有两个老婆呢!那个大老婆出手很大方,给我们一人一个大红包。姚姑娘,今天我和阿德跟着你发财了!”
姚雪颜马上说:“是你们好心有好报。那行了!你们今天的工钱就不要再找我要了。”
“当然,当然,这样的红包我们要好几个月才赚得到呢。”阿德喜滋滋地说。
阿德和阿力得了大红包,我什么也没得到,姚雪颜心想,不过我也没损失什么,到底救了一条命。
过了一阵子,突然有一天“歌台舞榭”的经理向大家宣布说歌舞厅换老板了,郑彪在上海滩混不下去了,跑到杭州去了。新老板一会儿就到。
姚雪颜当时站在一大堆人后面,无动于衷,换老板不关她的事,谁来当老板她都是做一天算一天。可是当新老板走进来的时候,阿德挤过来对她说:“姚姑娘,快看!这不就是我们上次抬到诊所去的那个人吗?”
姚雪颜抬头去看,发现那位新老板也伸长脖子在找人,看到阿德和她站在一起,就向他们两人点头。
“哟,他还认得我们!”阿德高兴地说。
姚雪颜努力想找出今天这个人和那天那个闭着眼睛的垂死的人的相同之处,但是却想不起来那天那个人的长相了,只记得他血糊糊的伤口。所以她的脸上没什么高兴的表情,还是漫不经心的。
新老板连一句话都没对大家说,就跟经理说让大家散了。等人都散了,姚雪颜到后面和其他几个姑娘一起练习一个群舞的时候,阿德进来叫她:“姚姑娘,你出来一下。”
姚雪颜来到走廊上,阿德跟她说:“杜老板请你去他的办公室,就是以前彪爷那一间屋。”
姚雪颜走进那间办公室,杜重生站在那里等她。姚雪颜这时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个子并不高,也比较瘦,看上去有点文弱,不像郑彪的同类,很难相信他跟郑彪做一样的生意。
“姚姑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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