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末日凶猛 > 第 26 章
    ,被法院驳回上诉。

    最后,此事不了了之。可受害者家庭的噩梦并没有完结,1993年的春节,袁慕青在家附近走失。第二年春天,一个公园湖面的冰化开了,具已经被泡得像头牛一样的尸体漂在湖面上。那具尸体,就是袁慕青。而袁慕青,正是我的亲生母亲!

    其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家休息。李淑芬并没有骚扰我,第一个上门来骚扰我的是老周。当他踢开我家门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的出租车还在修理厂。我还了车,最后被他那个刁蛮的媳fù痛骂了一顿。至于忘在他车上的雯的行李,让我一把火给烧了。这些事儿都不在话下,而重要的是我这几天一直在为最后的任务做着周密的计划。剩下的时间,我只干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凭借自己那点儿残存的记忆拼命地回忆母亲的音容笑貌。

    Chapter 14 梦魇重现

    2012年12月9日,上午9:00。我拎着一个装满冰块的冷冻盒和一把锋利的菜刀钻进了车里。

    我把车开到医院附近的一条胡同里,这个胡同离医院的正门只有几步之遥。坐在车里,打开冷冻盒,滚滚白烟冒出。我用西瓜刀的刀把将冰块捣碎,一盒子正方形的冰块顿时变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钻石。我把右手的五个手指轻轻地chā进碎冰里,一股寒意立即袭遍全身,不由得哆嗦了几下。几分钟之后,右手的五个手指全部被冻得麻木了。我抽出来,看了看自己的手,盖上冷冻盒的盖子,把右手平坦地放在上面,脱下外衣,把袖子在嘴里,用牙齿使劲咬着。我闭上眼睛,紧张得有点儿抽搐,左手拿起西瓜刀,凭着感觉让刀刃去寻找,当冰凉的刀刃触碰到了右手小拇指时,我感觉那咄咄逼人的寒气比冰块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气运丹田,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左手上,大臂带动小臂,小臂带动手腕,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

    “唔!!!”我咬着衣服发出一声沉闷而痛苦的哭喊。

    顿时,我的眼前一片苍白,脑子里出现了很多幻觉,母亲、雯、梁晓欢、梁赞、公路、火车、森林、冰天雪地等一系列不相干的画面钻了进来。俗话说,十指连心。果不其然,这一下疼得我睁不开眼睛,而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泉涌而出。额头的汗水冒了出来,我急速地大口喘着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而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我浑身剧烈地抽搐着。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是通过后视镜看到了我的半张脸。惨白惨白!豆大的汗珠镶嵌在眉间。我谨慎地低下头,只见冷冻盒和方向盘上各自被喷上一摊鲜血,还有一根断了的、被血染红的小拇指。我的右手小指伤口处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还不停地冒着血。凭着多年行医的冷静,我咬牙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冷冻盒把断指放了进去,然后用早已准备好的酒精和纱布立刻给伤口消dú,并且忍着剧痛为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最后,拎上冷冻盒,下车,疾步走向医院。

    当我走进医院的一瞬间,我站在大厅里大喊:“来人!!!快!!!”

    有两个护士听到了我的喊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围住我,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手……手指……手指断了……”刚刚说完这句话,我感觉眼前天旋地转,立刻晕了过去。

    不是每家医院都有断肢再植技术的,我之所以在这家医院附近断指,那肯定也是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再帮我接上。当我从疼痛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00了,我躺在这家医院的病床上,环顾四周,旁边的病床上还躺着一个熟睡的病人,他的整只左手都被厚厚的纱布包扎着。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被zhà伤的。然后我从被窝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右手,小拇指被纱布包得比大拇指还要粗一,看这个长度肯定是接上了。但疼痛感仍然剧烈,从小拇指指尖传来,甚至带着右半个身子一起疼。

    正当我为自己的手纠结时,一个护士推门而入。进了门,她看到我醒了,走过来,温柔地说:“您醒了?差不多到时间该输液了。”

    “输液?”我纳闷地问。

    “嗯,您有点儿轻微的血管危象症状。”

    听到这个词儿我立刻就惊呆了,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这种症状是危及再植组织成活的一种严重病理现象。简单地说就是我的血流出现障碍,包括动静脉的痉挛和栓塞。如果血液流通不够顺畅,无法到达我的伤处,那么被接上的那半截小拇指也是不能动的。至于这种症状的治疗方法简单说来就是输液,每天要通过打针或者输几种不同的yào物来治疗。

    护士从房间的角落里拉过来挂吊瓶的支架,把一瓶yào水挂在上面,边熟练地为我chā好针头一边问:“您家属什么时候来啊?”

    “没有家属。”我冷冷地说。

    “没有家属?”护士立刻停止了手头的工作。

    “你放心好了,我会给钱的。我的外套口袋有钱包,里面有卡。”

    护士听完我的话,立刻又开始和颜悦色地忙活起来,还假惺惺地安慰我:“您放心好了,我们医院的再植技术很好的,肯定没问题的!”

    我没有理她,因为心情异常烦躁,只得闭目养神。刚闭上眼睛,护士又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这次她的声音感觉离我很远。我挣开眼睛,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墙角的衣柜旁边。她的身子对着衣柜的门,而脸却是扭回来看着我,仍然是一脸殷勤的笑:“这个衣柜是您的,您的钱包是在这里面吗?”

    “嗯。”

    “那我帮您拿出来了。”

    护士迅速地从衣柜里拿出我的外衣,然后从兜里掏出钱包,这一系列动作貌似比她给我输液的时候还要顺溜,还要熟练。

    “有密码吧?我把POS机给您拿来吧。”

    我不耐烦地说:“现在刷什么卡?难道现在就要jiāo费?”

    “您的挂号费、手术费和住院费现在就得jiāo,多退少补。”

    听到心里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但我忍住了,也许是患处的疼痛,也许是无力。我懒得跟她计较,闭上眼,点点头。护士把我的卡放在床头,说:“我去拿POS机,您先休息一会儿吧。”

    “我跟你商量个事儿行吗?过一会儿再来,我想睡会儿。”

    护士一听这话,眉头再次紧锁,一副极度为难的样子。“那……我得跟主任商量。”

    我强压住怒火,闭上眼睛,摆摆手说:“去吧,去拿吧。趁我还没睡着,快去快回。”

    我真的很困,感觉随时都能睡着,但因为怕被护士再次吵醒,所以强睁着眼睛直等到她拿着POS机回来。jiāo了一笔昂贵的费用之后,她走了。手指上一股剧痛袭来,我顿时就精神了,睡意全无。这时,我隔壁床上躺着的男人也醒了。他看看我说:“你醒啦?”

    听到他这句话我哭笑不得,他刚刚醒来却居然问我醒了。我笑着说:“这句话应该我说吧?”

    “你刚才的时候可是晕着的,那会儿我清醒着呢。”

    “哦,原来如此。”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他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慢慢地举起自己的左手,说:“五个手指头都废了。”

    “怎么弄的?”

    他摇摇头。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哀伤,不愿再说。顿时,房间里又安静了,我甚至能听到输液时的滴答声。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过于无聊,又一阵困意袭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确切地说,我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似乎很清楚自己在做梦,但又无法确定。我觉得自己仍然是在一间病房里,只不过并不是这间。旁边的病人也不见了,换成了几个穿白大褂的护士和一个高个子络腮胡子老外,门口还有两个警察把门。有一个中国护士拿着小手电扒开我的眼皮,在我的眼睛里照来照去,我猛地醒了!

    “Doctor!(医生!)”

    络腮胡子老外听到这个中国医生的大喊之后,连忙走过来,俯下身子焦急地问我:“Can you speak English?(你能说英文吗?)”

    “Yeah。(能。)”我回答。

    “OK,now,What is your ncom?(好的,那么,你叫什么名字?)”他说。

    “My……ncom is Lin Guoyun……(我……我叫林过云……)”

    “What is your gender?(你的xìng别呢?)”

    “I’m a man。(男的。)”

    听到我这句话之后,整个房间里的人似乎都躁动起来。老外医生大喊:“Givecom photos!(把照片给我!)”

    说着,一个人手忙脚乱地拿过一沓照片递给老外。老外一边拿着其中一张照片给我看,一边说:“OK,Lin!Look this!Do you know this man?(好的,林!看这里!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的视线很模糊,想用手去揉揉眼睛,但却惊讶地发现我的双手和双脚居然都被捆在床上,使劲挣脱也无济于事。

    “Look!(看这儿!)”老外医生怒吼了一声。

    我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画面,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xìng医生倒在血泊里,他的尸体旁边立着很多警方设置的案发现场的数字标签。老外医生很快又给我看了看另外几张照片,这些照片里,是这个男xìng医生的特写,脖子上、脸上、肚子上、前胸、后背,全部都是被利器戳破的刀口,可谓刀刀致命!而且我发现这个死者是个很胖的医生。

    “Do you know this man?(你认识这个人吗?)”老夕问我。

    “No,never。(完全不认识。)”我肯定地说。

    “OK!this one。(好的,那这个呢?)”老外又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

    照片里是一具被重物砸烂了脑袋的尸体,如果不看头发和身材你甚至无法分辨这个人的xìng别。他的身上、地上和墙上沾满了鲜血,还有一些类似脑浆的东西从大脑中流出来。我皱着眉头,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外再次拿出一张男人近照给我看,照片中的这个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穿着白大褂,慈祥地微笑着。我想,这大概就是被砸破脑袋的死者生前的样子吧?我使劲摇摇头,表示否定。

    一个中国医生把另外一沓照片递给络腮胡老外,可这个老外无奈地摆摆手,并没有接那些照片。可中国的医生却主动把照片放在我眼前,又是一具凄惨的尸体。虽然这具尸体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死相的恐怖程度却不逊于前两个。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同样穿着白大褂。她的脸肿得像个包子,脸上全部都是被打过的淤青。而且她睁着眼睛,确切地说是翻着白眼,整条舌头都从嘴里吐出来。紧接着中国医生给我看第二张照片,是这个女人的脖子特写。她的脖子上有一道被很粗的绳子勒过的痕迹,很明显这个女人是被活活勒死的。

    “Stop!(够了!)”络腮胡医生大喊着,说着把中国医生手里的照片抢了过来。

    然后,他雷厉风行地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翻译说:“He is a liar!take thecomdicine!(他在撒谎!给他服yào!)”

    然后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对门口的警察说了一句,“安德森医生认为他在撒谎”,之后便跟着那个老外走出门。我急了,我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你们是谁?捆着我干吗?放开我!放开我!”

    一个男医生粗鲁地撬开我的嘴巴,另一个人捏着我的鼻子要给我塞进一粒yào片的那一瞬间,我醒了!完全是被吓醒的!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真实、最奇怪、最恐怖的梦。

    ※※※

    晚上6:30,我按响了护士的服务按钮。很快,为我输液的护士过来帮我拔了输液的针头,撤了输液的工具。我问她:“我想吃饭,能不能帮我弄点儿饭来?”

    “行啊,我们这儿有餐厅,我给您拿一下菜单。”说着,她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像模像样的菜单递给我。我随便点了点儿吃的,她临走的时候说:“那个,在我们医院吃饭要jiāo纳10%的服务费。”

    “嗯。”

    隔壁的男人问我:“你们家的人呢?干吗不给你送饭?这儿的饭多贵啊?”

    “我没家人。”我冷冷地说。

    “哦。”

    “你吃过了吗?”我问他。

    “我媳fù马上就送来。应该快到了。”

    说曹cāo曹cāo就到了,这个人的媳fù是个穿得雍容华贵的女人,手上提着的饭盒跟她的皮草大衣格格不入。这个男人一边吃,他的媳fù一边埋怨。从她的嘴里得知,这个男人很有钱,但喜好赌博。他在赌场输了钱,只是家人没有及时送钱过来就被凶残的打手剁掉了左手五根手指。我几乎没有听进去她讲的故事,因为嗅觉这时候比听觉要灵敏很多,整个屋子里都飘满了香喷喷的ròu味儿。

    半个小时之后,护士抱两个菜和一碗米饭端了过来。从床下给我抽出病床桌子,并且问我用不用喂,但要加服务费,也可以让他们帮我找护工。

    我婉言谢绝:“不用,我是左撇子,断的是右手。”

    “那行。吃完饭您按服务铃叫我,我给您收拾一下。晚上九点我过来给您烤会儿手指。”

    我点头答应。我知道自己有血管危象的症状,这种症状是很怕低温的。低温可能会引起小动脉痉挛,然后导致手指血管阻力增加,血流减慢。所以必须每天都用烤灯烤一会儿手指,促进血液循环。

    护士走了以后,我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到十分钟,两个菜和一碗米饭全都被吃个精光。一直坐在旁边的那个女人问我:“他们这儿的饭好吃吗?我看你吃得还挺香。”

    “还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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