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他吐出一口烟,却凑过来打量我的表情:“你这人其他方面还行,就是一到关键时候胆子就变小了。昨天在会议室,宁川让你给我倒杯水,就把你紧张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是生怕外人看不出来么……”
声音越来越低,伴随着他呼出的气息,无孔不入地灌进我的耳蜗。
我揣摩不出他此刻的心思,不自然地想挣脱这种诡异的氛围。
用手去推他,却被他直接捏住手腕,“别动,给你个东西。”
这才看到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宝蓝色的盒子。
里面装着一条铂金项链,上面的吊坠跟上次那枚蓝宝石胸针上的四叶花很像,只是外表更低调,花形也略微有差别。
“先戴上看看。”他站起身,叼着烟走到我身后,不由分说把链子替我戴上。
冰凉的金属链子贴在脖子的皮肤上,吊坠沉甸甸垂在我锁骨位置。
长短、尺寸居然刚刚合适,简直像是替我量身定做的。
身后“啪嗒”一声,陆鉴成把链子搭扣扣上。
他转到前面来,低头认真打量了我一下:“挺好看,这回别再随随便送人了。”
虽然十分讨厌陆鉴成这种不动声色的小恩小惠,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细心。
从前和林彻谈恋爱时,少男少女的感情是单纯的。
林彻省吃俭用一个暑假卖矿泉水,只为送了我一条18k金的手链。
那条项链被我珍藏了好久。
女人是种矛盾的动物,就是这么矫情的庸俗着。
平常嘴上把别人送鲜花、送珠宝,这些举动鄙视为俗套,真轮到自己时,心里却还是喜欢这种俗套的浪漫。
“喜欢么?”他问我。
我研究他脸上的表情:“……多少钱?太贵的我不要。”
他面不改色:“不贵,买东西送的赠品。”
“买什么东西还送项链?”
他想了想,轻飘飘回我三个字:“马桶圈。”
我:“……”
男人在想做坏事的时候,女人是能感觉到的。
比如某人的手此刻脸上一本正经,手却已经不正经地滑到我腰際,带着薄茧的指腹,在我腰窩的位置轻轻一抚。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带着某种曖昧的暗示。
这两个月相安无事的相处,偶尔在这间公寓共处一室,某人的确老实很多,老实到我以为他真的会恪守约定,不会对我怎么样。
现在被他这么一来,我顿时紧张。
去推他,却被他按住后背。
身體更紧密地貼到了一起,我扭开脸,“你别碰我。”
他不动声色把手里的烟掐灭,伸手按在我肩上:“聂菲,你觉得这段时间我们相处愉快么?”
“……”我楞了一下,点头。
这两个月,我跟他的确还算相处愉快。
他把我当成一个人才在培养,纠正我在职场上犯的大小错误,教我应对各种情况的办法。
我是他养的棋子,也是他精心安chā在自己侄儿身边的眼线。
“点头点得这么勉强,倒像是我在强迫你。”他声音越来越低,嘴唇里发出的声音像是贴着我的耳朵传来。
我低声强调:“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的。”
他寸步不让地接着问:“那你自己说,为什么敢跟我赌。是笃定我对你有兴趣,才敢有恃无恐。是不是?”
“……”
被他一语戳中心事,我脸上更热。
的确,我唯一的资本,确实是陆鉴成对我还有兴趣,还没腻味。
敢孤注一掷跟他赌,我只是在慢慢跟他周旋,寻找机会。
这种隐秘的心思被他揭穿,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时候,我整个人被他顺势往沙发上一带。
他身體覆上来时,我仓促回过神,立刻拿肩膀和手臂去推他。
“别折腾了,忙了一天,你累不累?”他抬起拇指摩挲着我的脸,呼吸很沉。
“你别这样。”我避开他的视线,慌乱往后缩着肩膀。
他拨开我脸上的头发,仔细打量着我,嗓音压低:“知道第一次看到你穿这条裙子时,我在想什么么?”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下自己。
身上这条裙子,是去年和薇薇一起逛街时,沈珩送的那条。
今天下午因为要跟着陆宁川去见重要客户,我才特地挑了这个穿着出门。
我眼巴巴看着陆鉴成,有点不明白他的话。
他双手撑在我身侧的沙发上,嗓音越发低醇浑厚:“当时我就在想,以后在chuang上该用什么姿势”
“……”
我羞耻地闭紧眼睛,大脑出现短暂空白。
“感觉到了么?嗯?”他按住我的月要。
我死咬着唇,心脏都快跳疯了。
他却更放肆,握住我的手。
我想起一个月前那天早上在卫生间撞到的情形,立马开始挣扎,身體却像是被电流涌过,突然使不上力。
手脚发软,脑袋里也开始犯晕。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再次被那人得逞,然后再次口勿住。
陌生的体验让我惶恐。
他身上的成熟男人气息,仿佛一张密密匝匝的网,将我一层一层包裹起来,直到密不透风。
一番廝磨,额头漸漸冒出细汗。
他低笑,亲完我的脸,又亲了亲我的眼睛,“都是成年人,想要就做,很正常。”
“不……”我怀疑一定是下午跟着陆宁川饭局时,喝的那几杯酒在作怪。
直接导致我今晚像吃错yào一样犯浑。
错得离谱。
这么几分钟过去,居然没想过要把他推开。
闭紧眼睛,脑海里理智和冲动在撕咬,在抗争。
滴答——
微信消息提示音突然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我前一刻还在悬崖边摇摇yù坠的理智,顷刻间被这个声音唤回。
差一点,就全都给了他。
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我狼狈地起身,低着头狂走,像逃跑一样躲进客房。
*
反锁上门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剧烈。
客房里漆黑一片真令人有安全感,我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
身上的裙子,后背拉链被人拉开,里头的内.衣扣子也被人解了。
脸上,身上,全是前一刻的风.月情.事留下的痕迹。
我有些崩溃地把头埋进被子里,觉得烦透了!
怎么也没办法相信刚才沙发上意乱情.迷的女人,就是我自己。
我在房间里躲到晚上11点。
中间陆鉴成过来敲过一次门,他说:“出来吃饭了。”
我拿被子蒙着头,不想理他。
他估计应该在门外站了片刻,又直接走开了。
过了会,才重新把门敲响。
我没吭声。
又听见他说:“我睡了,晚餐放在微波炉里,自己出来吃。”
我闭着眼睛索xìng装睡。
等确定外面没动静了,才敢睁开眼睛,悄悄呼出一口气。
*
生物钟自动在第二天早上6点30唤醒了我。
我睁开眼睛,坐起来,本来以为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一夜做怪梦,睡得不踏实。
可是没有。
我健康得如同昨天一样,连昨晚做饭时被锅沿烫到的手指都不疼了。
我又想起昨晚想起那个吻,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吃错了什么yào。
心里颤了一下,好险。
窗帘外照过来阳光,把我晒得更加清醒了。
行了,都过去了。
我打开门,去卫生间洗漱。
陆鉴成已经在餐厅那边吃早餐,听见我的脚步声,他视线看过来,不动声色落在我脸上。
好吧,我知道,此刻我最需要做的事,不是振作起精神,而是学会厚起脸皮。
陆鉴成:“早。”
“早啊……”我也扯了个淡定的微笑。
“昨晚睡得怎么样?”他问。
我装得若无其事:“挺好啊!你呢?”
“我也一样。”
……。
第75章 是你不正经
吃过早饭,跟以往一样,陆鉴成载我上班。
他最近又换了新车,是辆黑色的迈巴赫。
路上,因为对某件事做贼心虚,我异常老实。
坐在副驾上假装去看窗外风景,全程一言不发。
陆鉴成开车时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播放音乐,电台fm之类,车里就更加安静了。
一路诡异的沉默里,我更加不自在。
直到路上等红绿灯时,他忽然侧头看我一眼,问:“我亲你的时候是不是特别不温柔?”
“……”
大白天不适合讨论这种话题,我没好意思看他,只从嘴里含糊地发出一声“嗯”。
他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像是考虑了半秒,才不紧不慢地说:“但我瞧着你应该也喜欢。”
我顿时羞恼,“不要脸,我才没有!”
他笑了笑,伸过手,“好了,跟你说正经的。”
我甩开他的手,“我一直都很正经,是你不正经。”
他一本正经道:“看到你我就正经不起来,怎么办?”
我捂住耳朵,真是不想和他说一句话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声线低沉地说:“去年这个时候,你第一次穿着那条裙子从包间门口走到我身边坐下,我在那天就发现,你很姓感。”
我扭头,又羞又怒地瞪着他,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当然,也仅限于想一想,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照照你现在的样子,”陆鉴成把车上的后视镜往我这边掰过来,在镜子里看着我:“温柔,羞涩,姓感,现在都有了,对不对?”
“去死!”我一张脸突地bào红,转头逼自己看向窗外。
路口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前方车流开始缓缓往前涌动。
“好了,不逗你了。”陆鉴成伸出戴着钢表的大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又揉了下我的头发,仿佛安抚受惊的宠物一样,说:“好好上班,不要胡思乱想。”
跟以往一样,为了避嫌,在公司附近那个路口,他把我放下。
我一个人留在路边,看着那辆迈巴赫从视线里开远,消失在前方车流中。
心里面某些乱七八糟的自以为是,又开始蠢蠢yù动。
想起陆鉴成刚才在车上那句“不要胡思乱想”。
他可真了解我,要是我再“胡思乱想”下去,今天就别想正常上班了。
*
8点钟到公司,仍是雷打不动的忙碌。
忙完整个早上,午休时间,我意外接到一个电话。
陆兆堃的秘书章瑜约我一起喝咖啡。
陆兆堃身为董事长,做为他的秘书,章瑜在公司有很大的话语权,连陆鉴成都要给几分面子。
我没想过会被章瑜主动邀请,心里惊讶且意外。
章瑜约的是员工餐厅旁边的咖啡厅。
那里紧挨着世堃大厦的空中花园,景色不错。
我到地方时,章瑜已经在了。
靠窗的位置,外面绿树成荫,风景独好。
服务生把咖啡端上来时,章瑜就开门见山地问我:“聂秘书,小陆总月底的生日party,是不是让你替他cāo办?”
我没想到是为了这件事。
陆宁川回国很低调,现在已经两个月过去,他在世堃地产做出成绩,这次生日怎么也不能再低调,所以打算办一个小型的派对。
我点头,“是的,小陆总太忙,让我替他准备。”
章瑜了然,传达董事长陆兆堃的意思,“陆老的意思是,大陆总今年年龄也不小了,他又不主动结jiāo女朋友,就趁这次小陆总生日聚会为他撮合一下。所以这次宾客名单,你尽量多邀请城中适龄又单身千金小姐。”
章瑜停顿了片刻,又说:“记住,不能漏了裕泰集团高董的外孙女宋小姐。”
我愣了半秒钟,回过神时点头,“好的。”
章瑜八卦地瞧着我:“聂秘书,你不好奇董事长为什么会特地吩咐邀请宋小姐吗?”
我保持着平静的微笑:“董事长既然这么吩咐,当然有他的道理。我做秘书的,按照老板的要求,专心做好份内事就ok,毕竟,工作只是工作而已。”
章瑜目光复杂地看我,感慨地笑笑:“很好。我像你这个年龄时,能做到你的一半觉悟就好了。”
我想这只是句客气话。
章瑜能年过三十就混到董事长秘书的资历,见过的办公室明争暗斗只怕比我吃的米还多。
跟章瑜道别后,我回到25层办公室。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陆鉴成说一下派对的事。
我现在有两个手机号,其中一个是专门跟陆鉴成联系的。
哪怕已经足够谨慎,我还是躲到洗手间,只让通话响了三声就挂断了。
陆鉴成隔了一会儿给我回过来一条短信,说在开会,晚些时候再联系。
我把手机挂断,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发了会呆。
心里不免想起昨夜意乱情迷时的某些细节。
洗手台镜子里的我,眼神失落,心不在焉。
我心里鄙视镜子里的人: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在妄想什么?
陆鉴成到了年龄,他的父亲替他cāo心终身大事,已经为他物色好未来妻子人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算走了一个容佳茵,也有这位宋小姐。
哪怕他跟宋小姐没走到一起,以后也还会有张小姐,李小姐……
不管他对我玩玩还是认真,以他的身份,也绝对不可能娶我。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这一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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