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解气。
我推开他，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他以为，我跟他又一次上过床了，以后就只能任他玩弄了么？
陆鉴成没躲，就由着我这么打他，捶他。
他伸手扶住我的背，将我拢到他怀里，手掌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头发。
我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浸湿他的衬衫肩膀。
哪怕心里很清楚，这件事陆鉴成并没有什么直接的错。
的确就是他说的那样，是我自己求到他跟前的。
但人就是这样，愤怒到了极点时，总要为事情找个买单的对象。
我没脸去跟汪美琪兴师问罪，只能把脾气往陆鉴成身上撒。
即便今晚他并不是合适的对象。
但我太需要一个肩膀，可以靠一靠，可以在这一刻恣意地哭泣流泪。
*
仿佛一夜之间，这个城市就进入了夏天。
我继续上班，每天早出晚归。
舅妈得知我跟姜炜分手的事，打来电话把我狠狠数落一顿。
舅舅虽然没说什么，只惋惜以后再没可能遇到姜炜的条件那么好的男人。
我没吭声，任由他们数落。
日子过得总有点儿生无可恋的意味。
许荨私底下问过我一次，为什么忽然跟姜炜分手。
当时我正在阳台上晾衣服，搪塞说：“不合适。”
许荨感慨：“怎么就不合适啊，春节时你俩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说分了，我本来多看好你们的。”
我心不在焉地做着手头的事。
许荨叹了半天气，又说：“姜炜家里最近给他介绍了一个大学老师，据说父母都是搞科研的。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我没说话。
平心而论，姜炜只是一个我曾经认为很看好的结婚对象。
他对我好，经济实力也不错，如果跟他结婚，我不用想都知道，以后的生活会过得很好。
现在听到他已经有新女友了，我心里很平静。
只是有些惋惜，错失了这样一个绝好的结婚对象。
我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却无法跟许荨说。
*
四月，体育中心的工程全方面地启动了。
公司变得更加忙碌，项目组经常连续几天加班。
我这样的虾兵蟹将都不例外，隔三差五就要跟乔莉去一趟工地。
至于世堃那边，他们要求高，总是各种改图改图改图。
项目组所有人都被折腾得火大。
白天我除了在公司忙，晚上还得回去熬夜准备毕业论文，经常累得在地铁上都忍不住打瞌睡。
周一那天下午，我按照乔莉的吩咐，把修改好的图纸送去世堃。
陆鉴成不在，他秘书把东西收了。
第二天上午，接到世堃那边的面谈通知。
我跟着项目组几个男同事一起过去时，会议室里，陆鉴成在看文件。
他的秘书在把煮好咖啡端来，放到他身边。
旁边还坐了几个世堃设计部的人。
所有人都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目不斜视跟着同事一起坐下来，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屏幕，尽量不让对面那个男人的存在影响到我的状态。
上次不欢而散后，我跟他有半个多月没联系过。
结果今天有人表现得比我更要正经。
他那样的人，工作态度一向严苛，看了同事提jiāo的图纸后，三言两语，又指出不足之处。
他要求严苛，我一点也不奇怪。
反倒是同事们被他的精准的眼光折服得心服口服，立刻现场修改。
时间一晃，午休时间已经过半。
陆鉴成看了下手表，直接让人从公司餐厅送几分午餐上来。
他这样的大老板都肯将就，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午餐大家在会议室草草解决，又继续研究图纸的事。
下午2点30分，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我跟着同事站起身，跟陆鉴成道别。
陆鉴成往椅背上靠了靠，目光从我脸上瞥过，淡淡jiāo待一句：“立面图回去补上，明天我这边就要。”
项目组的负责人应了。
陆鉴成等会儿还有董事会议要开，jiāo代完就起身，带着他的秘书匆匆离开会议室。
我低头收拾着桌上零散的图纸，和笔记本电源线。
他从我身边走过，目不斜视，扬长而去。
五分钟后，我从会议室出去，跟同事一起等电梯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收到新短信一则。
陆鉴成发来的：“不能吃辣？”
刚才世堃送来的午餐的确口味偏辣，我胃不好，饮食常年清淡，刚刚没怎么吃，他居然留意到了。
我没理他。
没多会，又一条短信进来：“不能吃辣，明天就出去换个口味。淮扬菜，粤菜，或者其他什么，你想吃什么？不用再挨饿。”
我心里微怔，答：“不用，我可以自己准备三明治。”
他这回没再回复。
第二天，公司把修改后的文件再次提jiāo。
中午又被世堃叫过去谈话。
午餐又是在世堃吃的，这次换了很清淡的粤菜。
陆鉴成看完立面图后布置完任务，照旧出门办事。
之后几天，那边再无任何传唤。
大家相安无事。。
第60章 坏女人气质
清明节公司放假。
连轴转了半个多月，终于不用加班，我回了舅舅家去陪聂帆。
聂帆最近恢复得很快，脸色红润，体检指标一次比一次乐观。
从外表看，已经完全看不出他是得过尿dú症的病人了。
我带聂帆出去玩。
这阵子我太忙，几乎都没时间回家看他。
薇薇今天也在。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我跟薇薇之前因为不欢而散转冷的关系，又重新开始来往。
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微妙。
一路上，薇薇开车，我耐心跟聂帆讲话。
他却埋着头，不怎么理我。
换成以前，每次我带他出来玩，他都是很高兴的。
我观察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问：“帆帆，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我，说：“菲菲好久都不回家看我，我一个人唱歌，不好玩。好多时候，我去楼下等你，你却一次也不来。”
我无可奈何：“我要上班，上班赚钱，不能陪你玩。”
聂帆没看我，也不再说话，脸上的神色闷闷不乐。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不喜欢菲菲了，菲菲说话不算话。”
我心里难受，却微笑：“可是我很喜欢帆帆，不管他有多讨厌我，我都会一直喜欢他。”
聂帆这才抬起脑袋，好奇地问我：“为什么？”
我说：“对我来说，帆帆是我最亲，最重要的人。你可以讨厌我，但是我只能喜欢你一个。”
聂帆听得似懂非懂，歪着脑袋看了我好一阵，才从衣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nǎi糖笨拙地往我手里塞。
这是他表达和好的方式。
他又说：“那么，菲菲，你不要上班了，和我一起回家，陪我唱歌吧。”
开车的薇薇这时忍不住噗哧笑出声：“你妹妹怎么能不上班？她要工作，赚钱养你呀！再说，没钱怎么给你买吃的买喝的？你现在花的钱，都是她上班赚来的。不要讨厌你妹妹，她为了你是什么苦都吃得，记住没有？”
聂帆听得懵懵的，想了想道：“没关系，没钱我们去银行，从大盒子上敲两下，就马上能出钱了。”
他说的是取款机。
上次看到我cāo作过一回，他立马就记住了。
我跟薇薇说：“你不要整天和他说钱啊钱的，把他教坏了。”
薇薇嗤笑：“你这话说的，他这么大个人，总得懂点事吧。不教他，他怎么知道呢？他不明白你的辛苦，还以为你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她一脸得意，又上下打量我，“咦？说起来你今天这衣服以前怎么没看到你穿过呢？不错不错，你这穿衣品味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我吓了一跳，赶忙对着车内后视镜检查自己今天的打扮。
头发中规中矩扎了起来，上身是件普通的无袖白色雪纺衬衫，下面搭了条黑色锥形七分裤。
很正常的打扮，并不算夸张。
后视镜里的我，脸上化着淡妆，身上的衬衫领口开得略低，衬托得脖子细白纤长。
坐姿端正时看不出什么，身体稍微一放松，就露出胸前那么一点yù盖弥彰的沟壑。
我赶紧把衬衫扣子全部系上。
心里又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太容易被别人影响。
跟薇薇走得近了，身上也渐渐被沾染薇薇身上那股坏女人气质，却还不自知。
下午，我们一行三人从游乐场出来。
正准备回家，我放在包里的手机又响了。
乔莉打来的。
我拿起来接听。
乔莉说：“你现在在哪儿？我这会儿还在老家扫墓，世堃那边现在要剖面图，你去我邮箱拷贝下来，马上送过去。”
我讶异：“不是说好礼拜三才jiāo吗？”
乔莉说：“我哪儿知道，他们那边明天一早开董事会，现在突然要。客户就是大爷，谁叫我们跟着个急xìng子客户。”
一听又要过去应付某人，我太阳穴隐隐胀痛。
薇薇坐在驾驶座上喝饮料，问我：“那位又来折腾你了？”
我心情很差，没吭声。
她发动车子，又开始跟我聊天，抱怨最近睡眠不足，买的股票又跌了云云，“你看我，女人一过了28，自己都开始着急了。身边没个男人照应着，什么都要自己cāo心，比别的女人老得都快一点。还是你现在好啊，你哥哥的病治好了，以后也没负担了。现在还有个机会在手，抓牢了，趁机捞一票，以后也能过得轻松点。”
见我没接话，她又笑道：“菲菲，我当初真没看走眼，你比我有出息，我找的那些男人都结婚有家室。你倒好，一口气直接钓到个钻石王老五。”
我暗自叹口气，心想哪儿来的钻石王老五，明明是只披着绅士皮囊的饿狼。
我拜托薇薇替我先把聂帆送回家。
自己半路下车，匆匆打车回住的地方。
上楼打开电脑，登陆公司内网，把整理好的剖面图下载，拷贝下来，再找了间打印店打印好后，才赶去世堃。
今天是周日，往天热闹的世堃办公大楼变得冷清许多。
42层总裁办公室外。
秘书小姐跟我指了指里边，压低声说：“陆总和陆总监在谈事，聂小姐你稍等。”
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但压低的争执声，还是从没关严的门缝里传出来。
我一早就听同事八卦过，世堃高层内部派系内斗严重。
尤其是陆鉴成跟他同父异母的姐姐，现任世堃财务总监陆荞君，姐弟两人对集团的经营理念分歧很大。
现在听着里面压抑的争执，果然矛盾不小。
我在外面坐了差不多半小时，里面的事情总算谈毕。
暗咖色的办公室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出来一个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
我以前是见过陆荞君的。
说起来还是去年这个时候，陆青青介绍我给她姑姑，也就是陆荞君的儿子做英语家教。
当时，陆荞君面试的我。
那时候我觉得陆荞君是个温和的母亲。
今日在世堃再碰面，此刻的陆荞君，脸上没有丝毫温柔痕迹，有的只是商场女强人那股凌厉逼人的气场。
她看起来比实际年轻一些，表情严肃，步伐利落干练。
当她往这边走过来时，秘书小姐恭恭敬敬称呼她：“陆总监。”
我没指望陆荞君还记得我是谁，礼貌地低了低头。
陆荞君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却略作停顿。
我听见她问秘书：“这是？”
秘书小姐答：“是moy过来送文件的聂小姐。”
陆荞君点点头，淡淡瞟了我一眼。
也没发问，只对我略微一点头，便昂首阔步出去了。
*
秘书小姐领我到办公室门口。
门虚掩着，里面前一刻的硝烟味未散，隐隐有灯光透出来。
再近些，只模糊瞧见陆鉴成坐在大班椅后。
他衬衫没打领带，领口扣子解开，整个人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眼睛闭着，嘴唇抿紧，胸膛略微起伏着，手指间夹着点燃的烟，却一口没抽。
似乎心情很差。
这样一个男人，人前的强硬和雷厉风行的作风为他光环绕身；人后的疲倦，却足以点缀出他的真实。
我犹豫，暗恼来的时机不对。
却已经听里面的人道：“进来。”
我站在门口：“陆总，我来jiāo剖面图。”
他睁开眼，伸手揉捏了下后颈，低低咳嗽了两声，才嗓音暗哑地说：“拿来我看看。”
我硬着头皮进去。
闻到里面很大的烟味。
深呼吸一口，我公事公办地递上图纸：“陆总，这是我们公司做好的剖面图。您看看，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再改。”
陆鉴成把手里烟头掐灭，站起身走过来，接了东西。
秘书小姐这时开门，端了咖啡进来。
我飞快瞟了眼他的神色，试探：“要是您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回头您跟我师父亲自沟通。”
他一页一页把图纸翻过去，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答：“不行。”
话音刚落，连旁边送咖啡的秘书小姐都察觉不对劲了，偷偷往这边瞟来一眼。
陆鉴成对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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