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百花凋零又复苏 > 正文 第二十三回 公子落难
    孝武帝感念妙音尼救命之恩,在城郊建了座寺院,供她入驻。妙音尼为佛门高人,对这些身外之物自不放在心上,但皇帝亲下旨意,也不便公然违抗,携妙空共入。皇帝笃信佛法,觉与妙音尼有知己之感,常到寺院恭领佛学教导,对她的意见十分重视,亦想为国计民生做些贡献,但回到宫中,鼓舞生平,美人相拥,佳酿相伴,便把金玉良言忘的干干净净。

    王敬因荆州变乱出逃,前往京城暂避,听说变乱已经平息,告别妙空等人,重返荆州而去,却不来向长公主府告别,深怕那位精明的表嫂司马若兰看出端倪。

    长公主府内喜气洋洋,一派好事临门的情景。原来上官雨雪夫妇听闻荆州之变已然平息,就全心全意为儿子准备起婚事来了,义阳长公主对张芸湘这位儿媳很是满意,心想只有儿子成了家,便能自立门户,才能成长起来。

    就在上官逸准备成亲的前一天,建康府刺史冯大人上门拜访,打乱了府内本来的平静生活。

    上官雨雪听闻刺史大人来访的消息,忙令管家迎进客厅,他身为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无须对京城的小官假以辞色,然冯大人乃上当朝太傅的亲信之人,又不能不迎,故让管家代为迎接。

    双方见礼完毕,冯大人道:“下官此来,乃是公事,还请侯爷担待一二。”须知,上官雨雪协助朝廷多年,已被封为侯爵,皇族众人仍称他为‘驸马’,然冯大人精明世故,知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便称其为‘侯爷’。

    上官雨雪微微一怔,道:“却不知为了何事?”

    冯大人道:“不瞒侯爷,下官此来是为了令郎的事情。”

    上官雨雪只道朝廷已知儿子的真实身份,面色突变,道:“不知犬子出了什么事,还请冯大人示下?”

    冯大人道:“历阳郡发生了人命大案,听闻与令郎有关,不敢善专,已报到建康府,下官特来想询。”

    上官雨雪松了口气,道;“此事曾听犬子说过,的确失手伤人,但那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恶徒,死不足惜。莫非大人因此事要将犬子捉拿归案吗?”

    冯大人虽与这位侯爷少有往来,却也知晓他不仅是驸马身份,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又是武林盟主,身份极其特殊,对于杀死个把宵小,不会放在心上,道:“侯爷误会了,只是让犬子做个证,证明当时发生的事情,下官也好尽快结案。”

    不大一会,司马若兰也出来了,听闻此事,道:“让逸儿做个证也好,免得天下人说武林盟主不顾公论,纵子行凶。”司马若兰不似丈夫那般豪气,心思十分细腻,转眼间已将这件事思虑完毕,心道:朝中的官员畏惧皇族,平日里不敢上门,冯大人登门造访,定是受了某位朝中大员指使,不知对手是谁,不便贸然翻脸。再说就是逸儿到了府衙,谅这些芝麻小官也不敢对他无礼。

    冯大人道:“多谢长公主深明大义,下官感激不尽。”将这样把上官逸请了去。

    谁知上官逸去了就在没有回来,司马若兰派遣门下前去要人,均被打发回来,理由是案情重大,需几日才能审理完毕,故留上官公子几日。

    上官雨雪知儿子明日大婚,不可延误,未曾想到刺史冯大人竟在这个当口扣押儿子,心中不快,准备前往刺史府要人;长公主府处于京城,卫士虽然不多,但上官雨雪贵为武林盟主,投奔他的江湖英豪亦不在少数,这些人一向不把官府放在眼中,惯于听从上官雨雪调遣,一听到小侯爷被无故羁押,都感愤怒无比,都愿追随上官雨雪。

    司马若兰急忙制止,心知丈夫带人前往,如果接不到儿子,必然与刺史府势同水火,说不定还会大闹刺史府,这些江湖豪客一旦制约不住,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区区刺史这位长公主还不放在眼里,但此事如不慎传到皇帝耳中,后果不堪设想,道:“刺史衙门扣留逸儿,必有原因,得从长计议,只能将逸儿的婚事拖延些时日了。”心道:如果母后或谢大人在世,当可与皇帝理论,自己虽为长公主,但一介女流,又无实权,实在不能抛头露面,姑且弄清事情原委,再做打算。如果此事闹大,朝廷必会详查逸儿过往,说不定还能查知逸儿的身世,那时候就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上官雨雪听妻子这么说,也素知妻子足智多谋,便不再冲动,制止了众豪客的行动,派人前去刺史府打听事情原委。

    话说上官逸被“请”到刺史府后,立刻加了手铐脚镣关入大牢,一连数日也不见上堂闻讯,这位自幼没受过多少委屈的小侯爷自是愤怒无比,每日除了大声咒骂看守的狱卒,但这些狱卒得了刺史严令,每天除了按时送上精美饭食,就是好言安慰,不敢和这位小侯爷起冲突。

    这日,上官逸实在骂的凶了,刺史府师爷前来相劝,道:“请小侯爷稍安勿躁,命案发生在历阳郡,离京城尚有些距离,一应物证到达尚需时日。小侯爷家室显赫,本不该受此委屈,然朝廷律法规定‘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刺史大人如此处置乃是万不得已。待到小侯爷出去之时,刺史大人定当向小侯爷磕头赔罪,此间事宜,还请小侯爷多加担待。”他本来料想父母很快就会救他出去,但连等数日,始终没有等到父母遣人相救,胸中怒火逐渐变成了委屈和难受,不由地痛恨起父母来了,认为父母可能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此刻听师爷说起不过是事急从权而已,心想按朝廷律法,父母也不便干涉,便安定了几分,不再喝骂狱卒了。

    这位师爷是刺史大人的文胆智囊,多次为上官出谋划策解除危机。此次,皇帝因京城治安不稳,欲严惩刺史及各部官吏,多亏师爷探知张芸湘之事,暗中替刺史大人挽回一局,又秘密求见了太傅大人,在皇帝面前美言,方才保住了刺史官职。这几日,牢中不断传出小侯爷大发雷霆的消息,刺史大人一时无计可施,这才派师爷前来劝慰。

    忽一日,上官逸听说要他上堂答话,心知必是父母的地位起了作用,一时间只觉得能出牢笼就好,也不怎么怨恨父母了。

    公堂之上,刺史冯大人道:“小侯爷,你在历阳郡杀了人,你可承认?”

    上官逸道:“不错。”他在牢里关了数日,情绪不定,但吐字仍很清晰。

    冯大人道:“敢问小侯爷可知所杀着为何人?”

    上官逸不屑道:“听历阳雷捕头说是个恶霸,名叫张春,与另一恶霸李志,称谓‘虫豸’,像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何须再问?”

    冯大人道:“不对,历阳郡郡守上报,称那‘张春’是殷氏族人,业已确认。殷氏是豪门大族,更是皇亲国戚,岂能让人轻易杀戮,即使贵如太子,也不敢犯下如此大罪,何况小侯爷并无官爵,犯下如此命案,岂能轻判。”

    上官逸愤然道:“这种人也算皇亲国戚,他是在给皇家蒙羞,杀了有什么可惜?”

    冯大人道:“公堂之上,说话请慎重,一问一答,皆有记录。犯下杀人命案,长公主即使想维护于你,也不可能,请你实话实说,也好早日定罪。”

    上官逸听说连母亲也无法维护他,心道:我还以为是父母不想救我,原来是事关重大,母亲竭尽全力,也无计可施罢了。念及此处,心神不免有些慌乱,喃喃道:“这可怎么办?”他自幼出事,全由父母从中斡旋,即使这次出门惹了祸,想到父母定能化解,也不放在心上,直到此刻,方知事态严重,一时浑然没了主意。

    冯大人见他神色慌乱,反而担心起来,暗想:像这种富家少爷,自幼全靠父母扶持,一旦出事,那里还能自保,若是一时想不通,定会闹出大麻烦。生怕他随意攀咬别人,扯上当朝权贵,忙道:“小侯爷,令堂贵为长公主,令尊又有大功与朝廷,刺史府自然不会重判于你,倘若你无法说明事实真相,那可就难说了。”

    上官逸陡然间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脑子一下清醒过来,忙道:“我照实说来就是。”正要诉说当日情形,忽想起王敬曾经说过,‘世间事多不由己,倘若遇到无人相证的事件,必要时定须否认,何必给自己惹上麻烦?’,当时他没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此刻转念一想,觉得甚是有理,暗想:我杀死张春时只有张姐姐和李志在场,李志早已为方意正所杀,张姐姐即将嫁我为妻,自然不会出卖我;其余人众只听我说及此事,并未亲眼目睹,我大可不必承认,冯大人又能奈我何?想到此处,道:“那张春分明是自己跌死了,我只不过恰逢其会,怎能说是我所杀?”

    冯大人脸上变色道:“可历阳郡雷捕头等人皆说张春是你所杀,你自己方才也已承认,何以又要翻供?”

    上官逸本不善编造谎言,但遭逢性命攸关的大事,自然而然想到应先保住性命,再做打算,道:“雷捕头亲眼见到我杀人吗?我能当着你的面欺瞒,难道我就不能对别人说谎吗?说谎话可不犯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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