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百花凋零又复苏 > 正文 第二十二回 闭门羹
    皇帝久居深宫,自以为功勋卓著,堪比三皇五帝,但不曾想到本是太平圣地的京城,也已群盗纷起,为了生存打家劫舍,巧取豪夺,自然十分生气,责令司马元显严惩刺史,并让吏部追究相关官吏督下不严之罪。奇怪的是,这位帝皇遭受如此委屈,却没有下达格杀令,将责任官吏处理极刑。

    卫士们觉得皇帝受了惊吓,必定十分恼怒,说不定还会大发脾气,重重责备他们,甚至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不免心下惴惴不安;待司马曜站起,卫士们急忙扶他前往随行时备好的马车,请皇帝乘坐。

    谁知这位皇帝双目一蹬,推开了搀扶的卫士,几名卫士立刻跪倒在地,不敢直视。司马曜稍一犹豫,立刻弃车乘马,竟与张氏等人同行;众卫士面面相觑,均感十分奇怪,暗想九五之尊怎能如此有失身份,但摄于皇帝威仪,无人敢多说半个‘不’字。

    司马曜见张氏上马,便乘马追上前去,问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张氏不知面前之人乃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当看到他色眼迷离的神情,心下十分反感,厌恶之情现于颜色,但同行之间,又不能避开,只冷冷地道:“小女子姓张。”

    司马曜看着张氏撇嘴的神色自有一番滋味,觉得她生气起来也是妙趣横生,微笑道:“张姑娘想必来自豪门贵宅,家学渊源很深,不知来自哪里?”

    张氏听对方一步步在探她的底细,雅不愿与他交谈,催马急行,追上了上官逸,不再理睬。

    司马曜吃了个闭门羹,心中略有不快,但还是骑马追了上来,道:“京城好玩的地方很多,张姑娘如想出门的话,我可派人带你四处逛逛。”

    张氏暗暗恚怒,道:“不劳您大驾,我若逛京城,上官公子自会带我去。”说着看了上官逸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妩媚。这一切都是做给司马曜看的,意思是说我是上官公子的人,你别想套近乎。

    司马曜假做不知,继续追上来讨好张氏,张氏越是对他不理睬,他越是觉得有意思,后宫之中的嫔妃无一人敢这样对他,对一个皇帝来说,他觉得很新鲜,就像长期食肉的人突然品尝道乡间的野菜,颇觉滋味无穷,越是无法得到的,他越是想握在手里。

    妙音尼虽已出家,却精通人情世故,瞧见张氏不愿理睬司马曜,跨马上前,道:“一切皆是缘,施主无须强求,须知缘起如花开花落,不需等候,自然会到;缘灭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即使奢求亦无望得到。”在出家人眼中,无论高高在上的王侯将相,还是乡间田野的平民百姓,都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没有任何区别,过度的追逐只能令人五色俱盲,陷入悲欢离合的痛苦之中。

    司马曜见妙音识破了他的想法,脸上微微一红,念及妙音救命之恩,又闻她佛法精湛,目光便从张氏身上移开,转至妙音尼脸上,道:“师太所言极是,在下还是一切随缘吧。”他虽属帝王,也心近佛法,对佛学研究很深,时常还请僧人进宫说法,此刻与妙音尼竟如心有灵犀一般,讨论起了佛法,逐渐将张氏忘在一旁,不做理睬了。

    司马道子父子觉皇帝骑马,他们乘车又僭越之嫌,故骑马随行,见到皇帝对张氏失魂落魄时,暗暗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心中暗道:“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哪里比得上宫中嫔妃贵人,就连京城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似乎也比她强些。”后见皇帝舍弃了张氏,与妙音尼谈论起佛法,不由地暗暗皱眉,却相顾莞尔,他父子二人平日里弄权舞弊,极端享乐,哪里知道佛学的精深奥妙之处,与皇帝所好截然不同,只觉皇帝连四十多岁的尼姑都垂涎美色,似乎不太雅观,大大有违皇帝的身份,连他二人也脸面上不太好看。

    众人一起到达城西,来到义阳长公主府外。司马曜和妙音尼谈论佛法已毕,又不错眼珠地盯着张氏,数次想同张氏交谈,都被婉言谢绝,心中有些郁郁寡欢,直到张氏进了长公主府,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弃马乘车,在众卫士的簇拥下,与皇弟和侄子离去了。皇帝吃了闭门羹,不仅是司马道子父子,连众侍卫都觉得面上无光,在一刹间间,这位名声不佳的宰相心中呈现了馊主意,意欲成全九五之尊的心愿。

    上官雨雪早就听闻了儿子在外边惹出的事端,本来怒火冲天,但听到儿子曾经受伤,关怀之情登生,此刻见儿子低头走进客厅,怒道:“你此次出门留恋如此之久,惹出了这许多麻烦,还记得为父出门前的嘱托吗?”

    司马若兰劝道:“儿子在好不容易回到家中,还受了伤,你就少说两句。等他沐浴更衣,问明详情再做处罚也不迟。”心知丈夫只是一时气愤,过会气消了,也就不至于严加管教了。

    上官雨雪正在反驳,一眼看到儿子身后又进来四人,其中三人很是陌生,另一人宛然就是桓紫烟,只是剃光了头发,做尼姑打扮。表兄妹二人多年未见,紫烟容貌变化不大,只清减了许多,上官雨雪一眼就认了出来,神色顿时大变,道:“表妹,你怎么”本想说‘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一时却说不下去。

    妙空道:“贫尼妙空,俗家称谓,还记着作甚?”她本以为见到表哥会激动万分,情绪失控,没承想真的相见了,竟能如此平静。

    司马若兰也认出了桓紫烟,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激动道:“这些年不见,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很惦记你,怕你出了意外。”看了其余三人一眼,觉得只顾紫烟十分地不礼貌,道:“这几位是?”

    妙空道:“多谢关心,贫尼一切都好。”指着妙音道:“这是贫尼师妹妙音。”

    上官雨雪早就听过妙音师太的大名,知她佛法精深,武艺高强,道:“久仰师太大名,今日方能得见,听闻犬子曾得师太多次相助,多谢了。”妙音尼亦回礼谦逊几句。

    妙空指着王敬道:“这位王施主,与贫尼共患难,来府中做客。”

    上官雨雪与王敬相互谦逊几句,他们虽为表兄弟,但二人上次见面是十五六年前的事情,那是王敬年幼,容貌幼稚,一别多年,当年的幼童早已改了乡音相貌,上官雨雪一时认他不出。

    张氏一直躲在后边,犹如丑媳妇见了公婆,见妙空逐个介绍,很快就会到自己,已无法逃避,低头早上前来,双膝跪地,参加了公主和驸马,这才道:“小女是历阳郡城郊张家村人氏,姓张名芸湘,被玄风门恶徒欺负,多亏上官公子相救逃脱危难。上官大人,所有事都因我而起,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请千万不要怪罪令公子。”她初见上官逸时,对他并不觉得如何好感,待两次相救,朝夕相处多日,觉得少年冰冷的外表下边,确是古道热肠,顿时心存感激;后来上官逸数次维护与她,当她做亲人对待,自思幼时处于勾心斗角的宅门里,那里见过这等心底纯良的少年,不由地芳心可可,难以自遣,遇到少年父母时,情不自禁地道出姓名来历,获取对方好感。

    妙空c王敬均不知张氏的姓名底细,只知道她姓张,此刻听她道出姓名来历,都很诧异。司马若兰微微一笑,已明白了张芸湘的心思,念及她对上官逸的关心,颇觉可与她亲近,道:“快起来吧,你是逸儿的朋友,不是下人。”

    妙空与上官雨雪夫妇多年不见,自有许多话说,王敬c妙音尼作陪;上官逸唯恐父亲怒气犹在,不敢与父母同席,自去和妹妹弟一弟相聚;张芸湘瞧不见上官逸的身影,觉得很是难为情,不敢与大家同坐,司马若兰却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问些家长里短。上官雨雪因突然见到紫烟,心中悲喜交加,回顾往事之际,便顾不上责罚儿子了。

    待众人散后,司马若兰微笑道:“这个姑娘挺有意思,但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逸儿。”

    上官雨雪道:“我也看出来了,可她似乎比逸儿年龄大些。”

    司马若兰道:“这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对逸儿好就行了,逸儿身边正缺一个人管着,免得他做事毛躁,想也不想。”说着嘴角露出笑意。

    夫妻二人谈定儿子的亲事之后,司马若兰道:“荆州的门派变乱尚未平定,玄风门又重出江湖,你这位武林盟主,肩上的单子可不轻呀。”

    上官雨雪叹道:“要不是云兄失踪,武林盟主一席可交与他,我身处朝廷与江湖之间,难以两全,这些年倒是难为你了。”

    司马若兰笑道:“你我夫妻多年,还这么见外,还是看看怎么善后江湖事吧。”

    他们夫妻俩二十多年来恩爱如初,虽已年老,但兴致不减当年,共同商量了处理江湖事宜的方案,随后谈些儿女亲事,便自去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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