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厨法无双 > 正文 第八十四章:刷脸(下)
    快不及眨眼,以一根木棍撑起的窗户窗纸洞穿,一只平平无奇c身首分离的小鸟坠落窗外街道的青砖之上。

    神经一紧即松,看着那一滴洒落在泛黄窗纸上的鸟血,原来对凯无双之话顶多信一半的石中庸眼神一凛,缓缓说道:“术法伎俩,看来此事远不止表面看来这般简单,暗处还藏有有心人啊。”

    话带讽刺,把玩起飞刀的莫愁君笑道:“石老狼,你还打算趟这一趟浑水吗?小心把牙齿都磕掉咯。”

    呵呵笑了一声,看也不看莫愁君,望向窗外天空的石中庸语气平静地说道:“莫小子,汝这激将法使得实在笨拙,吾石中庸牙口虽不及当年,可还算锋利,用不着你担心。”

    言毕,看向凯无双的石中庸神情严肃地说道:“此事,吾应下了,稍后将派出军中精锐斥候调查,若果真如夜帝所言,吾自会让方小子亲自给汝一个交代。”

    “接下来的几天,希望汝能留在城内,莫让鹰扬司的走狗们抓到把柄,不然,吾这边会很难做,请汝见谅。”

    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凯无双认真地说道:“不出城不是问题,我能做到,你该担心的是鹰扬司的人,倘若他们再来招惹我,我可不担保会不会血洗鹰扬司,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看着凯无双杀机暴涨的双眸,于公于私,都不想血雨腥风席卷赤龙城的石中庸自信地说道:“放心,吾自会与方小子细说分明,让他严加管教手下,绝不会让类似的事情重演。”

    收敛好杀气之后,凯无双应道“好,你说到做到,我也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站立起身一抱拳,石中庸诚恳地说道:“如此甚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吾这就前往协调。”

    临走出茶铺的大门,老旧锁子甲反射着阳光,忽然间石中庸停下脚步,问道:“假如今日吾不在此,或默不作声,请问夜帝汝该如何应对?”

    想想,自认无愧于心兼有所凭恃的凯无双眼底沉静如古井,不见一丝犹豫地应道:“当然是不要怂c直接干,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像昨夜那般手下留情。”

    默然回首,正了正自己戴着的角盔后,石中庸负手于背,昂首挺胸地走出简陋的茶铺。

    见得同僚安然无恙地走出,心里再无顾忌的杨狩当即举起手来,示意搭箭上弦。

    藏身暗处,封锁逃跑路线的弓箭手们纷纷从腰侧箭筒里取出军队制式三棱箭,搭上硬弓。

    一秒后,步向杨狩的石中庸举起右手,一边做着手势,一边说道:“集合归队,回营待命。”

    快步迎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石中庸的杨狩俨然一只愤怒的草泥马兽人,大声质问道:“石中庸,你究竟什么意思,俺妹子的婚事若是因此泡汤,以后你家就别想安静了。”

    擦了擦喷到脸上的口水,石中庸平静地说道:“别想安静,总好过永远安静,老子好不容易熬到太平盛世过上几年舒心的日子,汝欲寻死,也别拖上老子啊”

    “更何况,此事远没有看起来这般简单,内有隐情”

    一把抓住石中庸的衣襟,提拎到身前,眼里止不住失望的杨狩咆哮道:“放你的狗屁,此事能有多复杂,砍了姓莫的,俺妹子得偿所愿嫁得出去,不就完了”

    “倘若王府那边问起来,俺自会一力承担,麻烦能麻烦到哪里去”

    “你看看你现在的怂样,哪里像曾经让西凉夷人闻风丧胆的独狼,更多的是像一只牙齿掉光等死的老狼!”

    继续抹去脸上的唾沫,随即猛地一拳挥出,打在杨狩的丑脸左侧,将他揍翻的石中庸恼道:“说你多少遍了,不要老是说话喷口水,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嘴有多臭”

    “如果只是莫愁君这根搞屎棍,有理有据宰了就宰了”

    “那么多年过去,什么情分也淡了,且王爷深明大义,只要我们的理由站得住脚,断不会过多责难我们”

    “但老子说的不是他啊,你一点也就没察觉到自己一直在鬼门关边上晃悠?没有注意莫愁君身边的人?”

    “要不是老子机灵,你现在已经嗝屁好几回了,蠢羊!”

    吐出一口混着牙齿的血水,从地上爬起的杨狩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说的可是那个拿着怪异兵器c白白净净的书生?有何何惧,就他那身板?还不够俺一拳!”

    石中庸如同陈述他人遭遇般叙述道:“曾经,吾也是这样想的,直到被打断了五根肋骨。”

    面露意外之色,直勾勾地盯着石中庸的杨狩问道:“不会吧,先前俺还以为汝和他有些交情,看在汝的面子上方才没有当场发难,那个绰号夜帝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神态玩味地看着杨狩,石中庸不答反问道:“今天汝巡城的时候,不知有没有发现街头巷尾少了许多见不得光的渣滓?”

    忆起今早不同寻常之处,性格冲动归冲动,人精明着的杨狩拭去嘴角溢出之血,故作轻蔑地说道:“那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些废物,俺手下的兵卒随便寻一个出来,都能将他们揍得哭爹喊娘,汝和俺联手,难不成还敌不过他一人?”

    瞧杨狩一脸轻蔑,不由联想起昨夜的自己,想起那张癫狂噙着笑容的面孔,胸前肋骨又一次隐隐作痛的石中庸不禁摇起头,露出惨淡的笑容。

    行近,拍了拍杨狩的肩膀,眼里透出一丝惧意的石中庸缓缓说道:“汝还别说,有很大的可能,吾等联手也未必能打得赢他,而且时间越久,胜率就越渺茫”

    “假如是兵器战,或许用不着两息,吾与汝便会结伴魂归幽冥”

    “于城池巷道中,给吾一千兵卒,吾也不敢放言一定杀得了他!”

    转身,望着石中庸渐行渐远惨惨戚戚的背影,与其相识已逾二十载,尚是头一回看到他这般模样的杨狩暗自咋舌。

    论武艺,他自傲胜过石中庸一筹,而谈到用兵,曾用一千步卒歼灭过五百铁骑的石中庸半只手都能怼死他。

    若非出身及容貌的问题,其必能在王爷麾下讨得一统帅之位。

    能让石中庸心甘情愿地道出此般自扫威风之话,那样的人,想想都让杨狩感觉头皮发麻。

    回过头,再看仿佛禁不起大风一吹的茶铺,目光中附上深深的忌惮。

    心中一阵后怕之余,离开的脚步不自觉加快速度的杨狩不禁想到,到底是方少度无意间坑了他,还是说有人在背后偷偷下套坑了他俩?

    远处,西市之内,一家名为“白藤”的客栈内,刚吐了一口血的张怀素对面,脸色较初入城时明显红润不少的裴子云突然打了个喷嚏,打断虚光持续不断的询问。

    三秒后,再次吐出一口乌黑血液,脸色更加苍白,表情却是畅快多了的张怀素轻轻地捶打起胸口,大口吸气大口呼气,体内的不适因此渐渐舒缓。

    旁边,急,但是又帮不上忙,涉世未深的虚光老实巴交地问道:“张师兄,汝怎样了,汝之面色白如面粉,书上常写有医者不自医,要不,吾去请俗世的大夫给汝看看?”

    本能欲拒,不相信民间的大夫能治得好自己这“病”的张怀素还没有开口,就见到裴子云暗中给自己打起眼色,忙改口说道:“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好吧,赶紧替吾寻得大夫前来!”

    “好的,吾这就去,裴师兄,张师兄就交由您看护了,吾去去就回”

    说罢,虚光一溜烟地往外跑去,全然没有发现二者无声的交流。

    门一关上,手里动作也随之停下的张怀素沉吟道:“关于老谢的死因,裴师弟咋看?”

    袖一拂动,窗户猛地合拢,侧转过身的裴子云淡淡地说道:“谢师兄的为人,想必张师兄您更清楚,逝者已矣,多说无益”

    “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完美地掩盖下这一丑闻”

    “二龙争帝之时,吾斗罗宗站错了队,故而新朝初建起便屡受打压,如今又出了这档事”

    “难保其他道门不会借故于真龙耳边重提旧事,给吾斗罗宗上眼药,若是再被扣上一个包庇前朝余孽的欲加之罪,那~~~~~”

    摩挲着紫葫芦光滑外壁,张怀素淡淡地说道:“汝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吾不想知道,亦不想参与,虚光这傻小子吾自会照料,汝大可放心,且天下哪有完美的事物,更多时候不完美比刻意的完美更容易让人相信。”

    默然,思考了两分钟,伸手入怀,取出钱袋拍在张怀素桌前,裴子云认真地说道:“快则三四日,慢则六七日,吾定然回转,希望汝别叫吾失望。”

    见钱眼开,精神抖擞起来的张怀素拍着胸口保证道:“省得,汝安心地去吧,吾自有分寸,等汝回来,定然还汝一个完完整整的虚光师弟,这般大一个活人,汝还怕吾丢了他不成?”

    于心一叹,将视线从数着银两的张怀素身上移开,没有更靠谱的选择,此行不方便带人的裴子云立时转身朝外走去。

    心里,似坚定,更似安慰自己地说道:“只是离开几日,有人照料应该不会出事”

    厚实精美的金丝木门重新关上,下一刻,一只价值数两金子的云纹胎光红瓷杯砸在门栓之上,瞬息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带着茶叶泼湿半扇门板。

    “胡说什么策马屠龙,结果连个小屁孩也摆不平,居然还好意思向吾讨要龙马,真是不知所谓,粗鄙烂俗,和那所谓的人面狐一般毫无信誉可言,收了吾订金便人间蒸发,气煞吾也!”

    越想,越恼,气不过怒掀桌,闻得清脆响声再看,躁动的心刹那扎入寒冷冰锥。

    作价五十两金子的一套古董茶具碎的碎c裂的裂c缺耳的缺耳,总之没有一件完好。

    情绪剧烈波动,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气晕过去的贾道学捂着绞痛的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哆哆哆”的敲门声,适时响起,有气无处撒的贾道学张口即骂道:“有屁快放,那么用力敲门,敲坏了,汝赔得起吗?说,这回又是哪个狗娘养的下贱猪猡寻吾?”

    咳嗽一声,门外的伙计拘谨地应道:“回掌柜的,是城卫军的萧校尉寻您,道有要事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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