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哪里还能自主?不如?好死不如赖活着。强自定下心神,按压恐惧的转身,意欲下山逃命。
心中咯噔一下,却发现身后,满满的全是人,都是带着刀剑的兵家。
惊得他顿失虚提的体力,身子一软,终于跌倒在地。
菩提宫前的高台,用粗木搭出的一架龙门吊。
高台上,有纤纤为首的一班仙子仙女,约三十名分散的站着。
桥隆翼和焦姓小将,从宫门走来,一左一右将他架着,一直走到龙门吊下。
笑白已经心灰意冷。瞧这个场面,如此大张旗鼓,这是何意?羞辱我么?
威风凛凛的两名将军,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两旁。
“师父,你,不能救救我?”
“哼哼!还有脸喊我为师父?你这个反骨头,来到岛上,做了什么好事?”桥隆翼厉声的骂他。
“师父,我改,改还不行么?”
“行,当然行。一千军杖打完,你给我好好反思反思。”
“师父,一千军杖,我会死的。”
“休得啰嗦,老夫亲自执行,不死,算你好命!”
“师父!”他听着将军冷漠的语气,认命的说:“我死了之后,还请师父帮忙,把我的骨头,送回秋水涧,答应么?”
“哼哼!行!”
纤纤,想容姐妹,陌离姐妹,另外的十多人一齐走来,停在龙门吊旁。
笑白一身酸软,失望的看着想容姐妹。
想容变得脸寒如霜,并不看他一眼。想美喜欢热闹,头朝广场上的人群,来来回回的扫视,却也不多看他几下。
师父看着纤纤,纤纤看着他,笑一笑摇摇头。
强打精神,不解的问道:“柳姐姐,我应约前来受罚,你们,照办即可。
这个阵仗,用得着大动干戈?是想让我杀鸡儆猴,要将我至于死地,永劫不复吗?”
纤纤端正姿容,说:“非也!笑白。
台上台下的众人,乃是夹道欢迎你,敢上山受刑,是佩服你的勇气。”
命在旦夕,道理全在别人。自己有错,害了姥姥,引起众怒该是挨千刀。
“唉!我认了!但求,把我一棒打死,往后的军杖,不用受折磨。”
纤纤说:“放心,一千杖,你死不了。”
“莫非?将我打残废?”
“我是谁?医仙。你来领受军杖的诚意,众目睽睽,他们也只是想知道,你是否真值得姥姥,对你独爱的处处的袒护。”
把心一横:“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纤姐姐,好话不说了,我风笑白,活该犯大忌,再不丢脸,还道我真孬种。”
“好!徒儿,这才像个男人说的话。”桥将军把目光从纤纤身上移开,朗声对他说。
“来吧!”把眼睛闭上,等待受刑。
桥隆翼见他镇定,和焦将使一个眼色,架起他,绑在龙门架。
五马分尸法的,让他悬空,四肢大开的吊着。
看见这么绑着受刑,他绝望的流出眼泪。
想美看得生气,尖叫着骂起他:“好你个风笑白,吓?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又流什么泪?
区区一干军杖,你咬咬牙挺挺不就过去了?没听出纤姐姐的意思?真孬种!”
“我?”
“若不是胡作非为,何须受此冤大头的刑罚?你哭,我为你难过,也为你丢脸。”
“来!打我吧!”他突然厉声铁青着脸。
纤纤走到他的正面,拿出一个玉瓶,开口问他:“笑白,姐姐也是心疼你,毕竟,你是凡家肉胎之身。只怕挺不过一千军杖,半道死亡。
我在这两天搜肠刮肚,找到一些珍贵的神药,用一些奇方异术,大小火候急熬慢煎,始得一瓶良药。”
“好药?”心生一线生机,感激的看着她。
纤纤把药凑近他的嘴,说:“把药服下,可使你受这军杖,当场不痛不痒。
这药神奇,会将杖伤,暂缓三天后才发作,不会当场毙命。
服下此药,会将棍棒之伤,分作每个时辰,阵痛三次,直致将杖罚之痛,同等数量的完全之后,此药,始会消失。”
“什么意思?我,我听得糊涂。”
“风笑白,这一千杖打下,有这个宝药护体,会让你慢慢痛,不会让你死亡。”想美焦急的说他。
总算听出端倪,纳闷的说:“这么说,把短痛转为长痛,用时间化开要命的伤?”
“还不笨!”
蝼蚁尚可偷生,何况是人?把药吞下,点头:“姐姐,你好心肠,笑白喜欢你。
每个时辰阵痛三次,只当是卧床生娃娃,忍忍就行,无妨!”
“哈,哈哈,哈哈,哈哈!”桥隆翼听他说得幽默,禁不住的笑,还把眼神看向纤纤。
“隆翼,再怎么说,他毕竟拜你为师。姥姥保他,与你是同等的看待。”
“纤纤,你说什么,我听。嘿嘿!你多来我府,这个刑罚,给你面子。”
“唉!”喂完药,纤纤看他一眼,不置可否的带人走向高台。
“哈哈!师父,她又不喜欢你,嘚瑟什么?”
这个风笑白,竟然用这种语气,对师父极不敬重。
果然,桥隆翼对此怒火冲天,盯着纤纤问:“纤纤,我这个徒弟,吊儿郎当的。我要杀了他。”
转向笑白,抄起水火棍,一边打一边说:“小子,你可让我生气。”
“师父?”
“我问你,送你一大担钱,为何全洒在半路的山道上?”
“师父,你是在整我!有金子不给,害我受苦。半道被老鼠精暗算,命在旦夕,哪里还敢说钱?”
“那好,元苏仙谷那处,几大堆的仙肥养料,为何偷倒在路下,用作贱土?”
“我,我,我!”这是偷工减料的活,理亏,结巴着答不出来。
将军用水火根,继续棒打他的四肢,腰背,继续说:“来我仙岛,不好好的一心求艺,专作鼠盗狗窃。
还贪生怕死,拈轻怕重。你这个无轻无重的鼠辈,老子真瞧不起你。”
笑白被打得一点不疼,冷笑的回答:“你他娘的囤积居奇,能耐胜天的。
拜你为师,炳炳然的高傲。什么道貌岸然,动不动就说我是饭囊衣架,窝囊大废物。”
“好小子,临死还犟嘴?我打!”棍子越打越重。
“哈,你看,凶相毕露。”
将军的棍子,打得噗噗作响,吊着的人没有哭泣声,这让数千人看得窃窃私语,摇头一片。
“笑白,你不认我为师?”
笑白心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不想认这个师父,放开心的反骂他:“我呸!你处在食前方丈,我处在土阶茅房,有云泥之别的地位。
你唬我百事不成也咋?左右皆不顺眼也咋?
许个十三万大石,许个三万斤的实木,许个担沙填海的活计。这些活,我能干得了?
还让我一视同仁,专啃硬硬的骨头。你是师父,会不会量力而行?全是难搞的东西。我,只是个凡人,可不是树木。”
“臭小子!死不悔改?”将军被骂急眼,下手越来越重。
“隆翼,当初,姥姥怎么对你?”纤纤忍不住开口。
“喂!桥隆翼,姥姥已交待过,你怎么糊涂了?”想美也帮着说。
将军转过脸色,下手变为正常。
笑白听着身上的棒音,由强转弱,气他说道:“若照你古板,我就是钢筋铁骨,也得累出散架。”
“窝囊废!以后,别喊我为师父。”
“不喊就不喊,了不起么?”死猪不怕开水烫,干脆犟到底。
“你!”将军自感丢脸,再次下重手。一棒一棒,打得噗嗤噗嗤的响。
“将军,他只是个凡人。你怎么收不了暴脾气?”
“哼!这点力,他死不了!”
“喂!桥隆翼,我并不怕死。有种,打死我。哈哈哈!”
笑白有心气他,口不择言:“纤姐姐并不喜欢你,纠缠不休,好不失态的,哈哈哈!”
“气煞我也!”
“将军!”想美从台上跳下,阻开他的水火棍。
桥隆翼气出大火,扭鼻子歪脸气咻咻:“想美,怎么回事?”
“姥姥说过,你打三百杖,就该收手。
现在已超过数,再打,他的小命怕要真的丢了!”
“隆翼,他年少,何必一般见识?且饶了他罢。”
将军涨红着脸,碍于纤纤在场,再不好发作,硬憋着难受。
众人听着窃窃偷笑,见仁见智,交头接耳的私语。
纤纤皱着眉,本来想趁此机会,好好的教导这个凡家。
谁曾料着,他会将她扯着搅个乱局,不知轻重的乱说话。
这让她乱了头绪,原本想好的话无从可说。
“焦将军,该你执刑。”想容提醒一句。
焦将闻话,提着齐眉高的行者棍,对纤纤一拜,再走向笑白举棍欲打。
“焦将军,且慢!”纤纤开口。
焦将军停住,走向桥将军处,拉他站远。
纤纤见得阻止,对陌离姐妹说:“陌离,陌殇,你俩,不是新学缠绵棍法么?进步如何?”
回答:“姐姐,共三百六十招,七成熟练。”
纤纤点头:“好!你俩可记得,姥姥对你们的交待。”
“纤姐姐,记得。”
“好,打吧!”
两女提着齐眉棍,跳下台,抡起棍风吹花絮,水波动莲华,穿插交替的有门有道,对他一棍棍的执刑。
笑白受两人外响内轻的棍打,一样的不痛不痒。见得两女并不凶恶,让他对纤纤满怀感激。
“纤姐姐,你真好!姐姐,你们女子最懂人心,很会思量人,我谢谢你。”
陌离两人的动作流畅,迅速用棍对他合打三百次,收棍,礼毕而退。
场上众人,惊叹花家棍法。这种翩翩起舞,漂亮耐看。多有人鼓掌,大喝精彩。
尔后,纤纤对想容姐妹说:“你们,也使个三百招,让他受此戒难!”
两人端正姿容,认真回答:“是!师父。”
笑白:“想美,你对师父,又是姐姐,又是师父,这个辈份,乱了!”
“风笑白,你真啰嗦。看打!”
想容首先出招。快若闪电,举棍狂点他的四肢穴道。
想美穿插游走,不时抽棍补充打击的位置,变着法的猛揍。
“好!普陀棍法,真是专为救人而练,这种以打冲穴,救人筋骨养护,当真奇了!”
人群中,有高手看出名堂,情不自禁的赞叹。场中的人,即时嘈杂一片。
柱香功夫,三百棍打完。只见两人心不跳气不急,朝纤纤行礼,退后站着。
焦将军也看出名堂,只是记数,并没有吭声。
桥隆翼恼怒笑白的羞辱,抢过焦将军手中的棍棒,还要再打。
纤纤飘身上前,轻声的对他说:“桥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切不可动真怒,伤了姥姥的心。
来日可馨,只待天宝修成。你!可懂?”
桥隆翼听得一怔,赶紧开口笑说:“好!你的心意,我知道。
放心吧!这一回,我不会要他的命。”
说完,甩棍,了无章法的乱打。
“喂!师父,你,你怎么出尔反尔?一千杖已满,还打?你是人么?”
“臭小子!老夫不是人,乃是混沌天榕大树神。哈哈哈!”
两百多棍,直把他揍得衣服破烂,长靴掉落。
虽说不疼,但眼泪鼻涕直流,把脸脏得一踏糊涂。
将军扔下棍子,对场中人说:“都是自家人,这个顽徒,如果能挺下后续疼痛,姥姥的交待还是成全。
如果死了,那是他命有一劫,怨不得人。”
“将军,我们只是看热闹,他敢上山领刑,已见诚心。我们不会忿忿不平。”
“对!将军,你这个徒弟,并不能算是不可教养。打了这一回,会让他幡然醒悟的。”
“嗐!不热闹,不够激烈,无甚大看头。我们,走吧!”
众多修士哄哄嘈杂,四面散开。偌大的广场,片刻后空荡荡的,只剩百十多人。
“纤纤,去我的天榕府,再教三百医者,以备急需。”将军眼巴巴的对她说。
“行,隆翼,我把宫中事善后,给姥姥多配点药,过一阵子,再去你处。”
“哦!好!”将军听得答应,人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
走到笑白跟前:“笑白,为师虽说是个粗鲁汉子,可也重情重义。
只是,你该收敛狂态,好好的思考过错。
有事,我们都说出来,是对是错也好,都别太在意,对的继续,错的改。
师徒关系,来之不易。我希望你,能痛改前非。”
“师父!”
深叹一口气,与焦将军大吼一声,并肩向场外走远。
一千军杖,笑白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有人把他放下来,瘫倒在地。但见得,他的全身到处是渗血的暗红。
仰天躺着,看着天空只是傻笑。
想美抓紧姐姐的手,两人走去护起人:“你不识好歹。”
他炳炳然:“志不在此,走也罢。”
“不可理喻!”
“唉!”纤纤再取一瓶药,交给想美,使他回房后再服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