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昙花仙谷中,婆罗仙姑派人把药送来。
在安太姥姥的房间,来人的神色焦急,欲言又止,显得非常不安。
姥姥向众人招手,使他们离开,只留下陌离和陌殇。
“莫明,说吧!”
这个人小声的对姥姥说:“是,姥姥,听完之后,你千万别着急,也别上心哪!”
姥姥的心头震惊,猜到一些端儿,闭上眼睛轻轻的点头。
来人压低声音,说:“姥姥,昙花仙主,被人扣压在天香阁。
若虚子前辈,着青鹏子昨夜飞到仙谷,向仙姑送药。”
“因何事遭到扣押?”
“神鹏子带话,杨天宇看中仙尊,要和她成亲,纳为妃子。
仙尊不肯,若虚诸门想对皇宫反击。凤凰仙子出头,化开两边的对峙。
后来,阴香师和周裕几个提出条件,只要仙尊肯在皇宫里先住一阵子,宝药即刻送给她。
仙尊有求于人,只能答应。凤凰仙子出头,阴香等人没有过份强迫仙尊。
只是说,待哪天,她真想家了,人是自然会回来的。让我们别猜测,也别担心。”
“居心叵测的东西。妹妹,你受苦了!”姥姥的胸口起伏,忍不住用力咳嗽。
两个徒儿见状,心疼的小心的为她捶按肩膀。
良久,姥姥止住心伤,长缓一口气,叹道:“莫明,你回去之后,可得切记,再不可张扬此事。”
“姥姥,仙姑也这么说过。”
“仙姑的意见是什么?”
“仙姑说,年内,若虚诸门的势力可抗,天香阁人,并不敢冒然的行动。
而且,多婆多婆苏,魂天帝,坤家人马,释家人马,全都虎视眈眈。
所以,仙主的安危,暂时可以不用担心。”
姥姥说:“怕只怕,解魂府后的力量。借机复活的邪神,令人不安呢。”
莫明回答:“仙姑说,当务之急,还是尽量多的栽培后人,甄别到有潜力的人,好好辅助。
她让我代言,鲁恨楚在近期又有动作。在韶魂都岸边,重点修筑那个尸魔障谷。”
“莫明,姥姥明白。回去仙谷,你问仙姑,路上,还多留心我说的这个人。”
“是!姥姥,我回去复命。”来人点头,告辞外走。
随后,姥姥着陌殇速请纤纤,把昙花仙子的事重复一遍。
待她走后,又着陌离:“陌离,你也速去梨花村,将刚才莫明所说的话,向总兵禀告。
我想,她会对此有所安排。”
“是!师父。”陌离告辞,急步外出。
晚上,菩提阵法的秘地,纤纤将所需的药,化术直接炼化为一堆小药丸。
走进后宫,双手递送姥姥的眼前。陌殇将师父护起,让她半躺着歇息。
姥姥面无血色,平静的凝视纤纤手中的药,又叹一口气,轻轻点头。
陌殇服伺师父服下。
姥姥平缓的说:“此祸,始早都会来。
我们,且不用心慌,冷静以谋,以不变应万变,可泰然处之。”
“是,姥姥。”
“我命不亡绝,仙岛的兵力雄厚,妖魔鬼怪还不敢太放肆。
昙花妹妹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任何不测。”
“姥姥,樟树皇宫,怕就怕在阴香师一伙,操控皇权害人肥己,仙子终究还是危险。”
“事已至此,担心又能怎么样?好在,妹妹行事向来稳重。”
姥姥自我打气:“她是足智多谋,又是有果断的杀伐之才。
敢留在皇宫,必定有相当的把握。若虚诸门,也不会坐视不理。
梨花总兵料机先着,已在调兵遣将。此事,确实不负我所望。
无论如何,对昙花仙子的事,我们均需化大为小,过耳即存,守口如瓶。”
纤纤点头,有着疑虑又问:“听说天香阁,在近几年,风头越来越盛。若虚山下诸门,颇受挤压打击。
近年独独丐帮,帮众连年的增多,老颜各帮主,反倒忧心忡忡。
照这种兆头,我始终担心,仙子怕是有去无回。”
姥姥叹气而道:“纤纤,你的分析有理,我也知晓。
天香阁人多旁门左道,行事阴狠歹毒,合上解魂府和沉香阁,那个国中鸡犬不宁。
对此,我们又是鞭长莫及,只能徒叹奈何。”
“姥姥,近看近忧,远思远郁,左右都难。我理解你。”
“嗯!有些内情,牵扯天上地下,诸多的因果循环,非一般人可以解决。
纤儿,姥姥可不想你,为此平添诸多的烦恼。”
“姥姥,我没有烦恼。”
“好!姥姥可疼你。只要老身尚存一口气,任它百种凶邪,难逃我的镇压。
唔!对了,这个笑白,他现在怎么样?”
见问,纤纤详细的说完他的情况。
姥姥不断的摇头,无可奈何的说:“世风日下,人无规矩心无大方,杂念百样。此子,并不曾直觉而醒悟。且得来日方长。”
“姥姥,我明白。”
“我们且先别拴他摁他,该何去何从,让他自我选择。”
纤纤疑惑:“放手让他走?”
“对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下自然直。
放心,与我有缘,我还是看重他。
嗯!吃我百年的道行,他和我的心念通悟于丝,于他以后再无坏也!
纤儿,代我照顾好他。”
纤纤赶紧点头:“是的!姥姥。”
“桥隆翼的事?你!”
“让我再考虑考虑一下。”纤纤见她又问,人变得娇娇柔柔,扭捏不安,轻点着头答应。
姥姥需修复病体,纤纤两个,恐多说打扰她,携手出去门外,一旁守着护法。
不等伤好,笑白记挂老家,欲急切回归。
“笑白,你既然无心问道求艺,姥姥不阻你拦你。
你在我仙岛,待的时日不算长,亦不说短。到现在,快有三个月吧!”
“嗨!我没曾算过日子,只想回家。”
“在我这处,你可有所收获?”姥姥继续问。
笑白的衣服内里,包缠着一身的白布条,外穿长袍扎着腰带,样子显得臃肿又难看。
抓着后脑使劲想,没想出哪些好收获。若有,也许是与贼鸮姚浩天做贼,才让他有点收获。这哪能明言?不能!
姥姥仍然和蔼,笑呵呵的说:“笑白,姥姥也不啰嗦,你可记住,孔子教人于诸子,问题说于众释。
子路欲言,礼之,站起示意。
师允。乃敢离席,缓步进中,稳立于堂前,诚揖,毕恭毕敬,娓娓而道,不愠不怒。
此乃尊师重道是也!”
“是!姥姥。”
“姜公直钩,独钓于江面,居大才,自屈于寒篱,无人可识其慧。
周子,欲求将相王才,寻遍众口。
众口一词,皆指颂,姜公之才。
周子始惶惶恐恐,求贤若渴,提赤子之心而至,三礼皆真诚,金石玉言皆有信。
拜子牙为仲父,许丞相,共谋天下大业。
此乃治国重道是也!”
“是!姥姥,这故事,朱爷爷也说过。”
“为人子者,冬温夏凉,昏定晨省,出入相扶持,请席请衽。
若慈乌反哺,若卧冰求鲤,处处体谅老者躯,度及暮日之寒夜,许以暖言热语,知疼着暖,真爱于父母老者。
此为爱老是也!”
“吓?还有这一说?”
“对的。家有一老,是为一宝。”
“姥姥,我爱爷爷奶奶。”
“唔!最好如此。
迁善远罪,洁身自好,爱惜羽毛,言行举止如一,品德近古之圣贤者,乃信诺允止,处处以身作则,当是敢为人先。
心中有方向,主见,有廉耻荣辱的分寸。
此乃爱己是也!”
“是!姥姥。”
“人生不如意,十有,少有一帆风顺的逸路。
君子爱女子,知己者为妻,一人足矣!
你尚无湖海之识,当然不懂泛滥情悲,淫秽罪重。
自古至今,帝王之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武子才人,何止千数哪?
达官贵人之家,商贾地主之家,乃至啸聚山林的虎狼,或,盘潜闹市的流氓。
多少人,溺亡于声马者?祸害遗千年者?皆不可胜数。”
“姥姥,我,我,我!”
“我儿!姥姥年已古稀,见你与我有缘。
故此,三番两次出题,试探于你。唉!你却不自知。
我担心你,为人处事,初之时差之毫厘,他日,必谬以千里!
怕是积恶余殃,为了蝇营狗苟,蝇利蜗名,会招致声名狼藉,了无善的果终。”
“咚!”
笑白听得背部生凉,跪下,不敢反抗一字,心下对姥姥的教训,着实的受到震动。
“姥姥,这些话,我是第一次听。”掉着眼泪叩着头,刻骨铭心的记着。
元苏仙谷,想容姐妹赶来帮助他。
笑白受姥姥点化,心中百感交集。
思念着姥姥的话,虽然尚有许多事儿,未及经历,体会不到深处。
但是,终究是让他初品正心,在尚正心厚德的转引。
想美见他闷闷不乐,引他说话,逗笑着说道:“笑白,你不是想娶我们师徒三个人吗?
为何?眼看就要分别,却反倒不见你提及?是不是,你很讨厌我们呀?”
笑白惨然一笑:“姐,别拿我开刷。
齐大非偶,金枝不可高攀呀!我自认,非是正人君子,好惭愧。”
“呵呵!怎么,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你让我糊涂。”
“唉!当初,重伤之际,遇着你们的照顾,我非常的感激。
姐,你们,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温柔多情,美丽又善良。”
“吓!谢谢夸奖。这个话,我爱听。说,继续说!”
“姐,我没拐弯抹角,着着实实的,还是真心的喜欢你们。
看看,那么好的人儿,多会照顾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唉!我身份低微,这是自作多情。
泛滥成灾的爱意,对我而言,终究是不好。”
“嗯!有些道理。”
“一介草夫,家中贫穷,还是牵藤作瓦的处境。
自伤为贱劣之徒,如此痴心妄想,得与不得,我却能如何?徒叹神劳。”
“笑白,文绉绉的,有些学墨哟!”
“姐,听我说完。朱爷爷,曾经教于我,自然是知晓的。
姐,孔孟的仁义道德,于我这般行径,必遭人取笑。
经姥姥一训,掂斤拔两,痛定思痛,该打消不切实际的妄想。”
想容听他这么说,心生怜悯,樱唇蠕动,无从安慰。
“嗨!难道,你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
“还能怎么样?要不?姐姐,如不嫌我出身低贱,认你们为干姐姐,肯么?”
想容平静不语。想美眼眉突然高挑,大声的喝骂:“好你个风笑白,拿这些话来搪塞我们?
我们哪有想过,你的臭屁股老家的穷呀?而且,你家穷不穷,我根本不在乎。
呵呵!却说这般的丧气话来着?什么结拜?我才不和你结拜呢!你,你这个人,真伤我的心。”
“我!姐姐,我!”
“榆木脑袋,蠢笨到家。呜呜呜!姐,别理他,我们走!”
她踢了笑白一脚,低声哭着,拉着姐姐,飞奔着离开。
笑白站着并不理解,但觉自己说错话,让人生气,生懊恼之心。
尔后,纤纤赶来,告诉他离岛的方向,是要去梨花村的渡口,向正北方渡湖,才可安全过海。
过海之后,即是韶魂都山脉,在那里,再向南走,可到盘蛮国。
渡过乌落浣沙江,就是岳触国,到了那里,自然可找到去乌格山的路。
笑白点头,一一记下,拿着一个长布袋子,请纤纤帮忙给提着。
自己将两百斤重的扁舟,反罩着头,朝天斜起,用双肩扛着走。
只见,舟长一丈多,路小且弯,多有阻挡,挺不好走。
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的向前倾坠,时冲时止,真不好控制。
纤纤看见,并不帮手,姥姥有过交待,让他多受磨练。
她提着布袋,后头只是跟着走。
好奇心起,打开袋口,向里看几眼。见得一根削磨光溜的小木槌。
抽出来,仔细打量。小儿的手臀大,有一个弯头,手握的感觉,灵灵巧巧。
她猜,用来敲背松骨,感觉挺爽手。
不知真正的用途,笑问:“笑白,特地要我帮你带这根棒子,是何用途?该不会作个小摇桨,这也不像呀!太小了,是捶背用的?”
笑白暂停,嗡声的传来:“纤姐姐,无甚用途。
解乏,是解乏用的。嘿嘿嘿!
舟子好沉,快别问我话。贼破船,沉重呢!不好扛,挺不好扛。”
纤纤笑得几次,从布袋里,接着又掏出一个长麻袋,和散乱的麻索。
将麻袋一抖,眉头紧皱,问:“你从哪里整的这些?作何用途?要这么长的袋子,扯为布片做帆吗?
麻袋漏风,不如油布,又薄又密实。”
笑白不答话,装聋作哑,扛着小舟,只是大力的喘气。
“好吧!不问你了。再走半天,该到梨花码头。”
无际的东湖水域,放眼四周,整片乌黑色。
可是,靠近身边的湖水,却清澈得很。这种自然,着实怪异,甚不吉祥。
笑白握着木桨,奋力的划着湖水,正是缓释自己的失落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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