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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爸爸就打来电话,听说了白天的事情,又把姜彻骂得狗血淋头。
“你冲动什么?你了解她养父养母的具体情况吗?你这样对姜陶有具体交代吗?姜彻啊姜彻,你多大的人了,还冲动行事。随随便便就替她做决定,你认真地听过她的心里话吗?”
“老姜,你不在现场,怎么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她养父那个样,根本没拿姜陶当自己的孩子,我也是怕她受伤。”
“那养母呢?带她见过了吗?”
“没有。”
“所以说,你现在还是孩子的思维,能不能成熟一点?”
“得,我不成熟,以后也少使唤我。您忙,您忙!”姜彻直接挂断,掏出烟来点燃,靠着椅子,把桌子上的书“啪”地合上了。
过了一会,他叼着烟,套了件外套就下楼出门去了。
姜陶抱着《一千零一夜》站在楼梯口看着他出去,眼睛暗了暗,闪过一丝不安的光。
烧烤摊边,姜彻一脚踢翻了一个空酒瓶,杨珏只看着他喝,心想这大半夜的,自己可不能醉了。
“你看着我干嘛?”姜彻问。
“醉了吗?”杨珏也问。
“你觉得呢?”
“那算了,你不醉,我可不敢问。”
“信不信打你。”姜彻作势要起身。
“别别别,”杨珏假意抱头,又嬉笑着说:“我以为你最近要从良,妹控哥哥。”
“什么意思?你说谁妹控?”
“别否认啊,姜彻。最近干点什么都以那小煤球为中心,你还说自己不妹控?还有啊,赵越那事,你真当大家咽的下这口气?你是老大,被围殴了还不找回来?咱们可也有人被埋伏了的,你就说,管不管?!讨不讨回来?!还是要给妹妹做个什么好榜样?”杨珏说到最后,俨然成了质问。
“我没有顾虑她。”
“少他妈放屁,你知不知道你变了多少?以前就是再怎么少说话,动起手可是毫不手软,你现在就是怕被通报批评了,给你那妹妹看在眼里!”
“那你想怎么样?打赵越?!一分钟都等不了?行啊!不就为了个老大的面子吗?我他妈现在去砍了他!”姜彻一起身,把桌子踢了一脚,拿了一个酒瓶就往路上冲。
杨珏也骂了一句,拎着酒瓶喊道:“你他妈走反了!”
这大半夜的,终究还是没砍成,杨珏反而还喝醉了,一堆不痛快全骂了出来。姜彻扶着他,两个醉醺醺的人,回了杨珏家里,就着在沙发上睡了。
总之,赵越讨伐战提上了日程,姜彻本来也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提前了一些而已。他们要有组织有纪律地围殴赵越,打架也得有技术,要讲究策略。
第二天,姜陶没有找到姜彻,第二天晚上,姜彻又一夜未归,第三天依旧如此,一直到第五天姜彻才回来。
姜陶没问他为什么,像往常那样吃饭,像往常那样抱着书去他的卧室,姜彻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哥哥?”姜陶走过去,看他完全睡着了,就坐在床边自己看书,看了快半个小时,见姜彻还没醒,就合着书,看他的侧脸。
哥哥,长得真好看。
姜彻呼吸平稳,台灯从侧面打光来,让他的脸格外的立体,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额前几缕碎头发若有若无地挡着他的眼,轻轻吹一口气,就吹开了碎头发,看见他紧闭的双眼。
姜陶屏住呼吸,生怕他会突然睁开眼睛,却越发感觉刺激,反而不愿意移开目光了。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这样仔细地看姜彻,瞬间感到一种高攀了他的自卑。
姜陶轻手轻脚地下床,出去了。关门后,姜彻就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摸了摸眼睛,痒痒的。
而姜陶出了姜彻的房间,快步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反锁,就在门边的墙角蹲下了。她把书抱在怀里,目光定格在窗户边一片明亮的月光下,而自己隐在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眼睛有些暗,那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阴暗。
翌日,姜陶吃早饭时依然不见姜彻,他们高中部上课早一些,虽然姜彻往往迟到。
“秋姐姐,哥哥什么时候走的?”姜陶问佣人小秋。
“天还没亮就走了,走的很急,饭都没吃,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小秋说。
姜陶心里强烈地不安,她的直觉往往很准,以前跟着养母摆摊的时候,哪天要出事了,她前一天都能感觉到,养父哪天要打她了,她也能提前知道个一二。这是在恶劣环境里磨炼出来的本能。
到了学校,姜陶就冲着高中部跑,这中间隔了三个操场,一个湖和一座假山,她越跑越快,心里越焦灼,这像一把火,快要烧遍她全身了。
就在她远远地看见姜彻时,不知道是哪里伸出的一双手,捂住她的嘴,抱住她的腰,她拼命挣扎,却有更多手伸过来牢牢地控制住她的行动,把她的胳膊反扭在身后,揪住她的头发,绑住她的脚,拖进了角落里。
有人用一块布捂住她的嘴,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睛,姜陶动了动手,感觉到自己被绑住了,但是脚还能动。
“这就醒了?”一个25c6岁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抽烟,瞥了她一眼。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你要向我爸爸要钱吗?”姜陶看四周,这个房间不太敞亮,摆着两条沙发和一个屏幕,桌上还放着俩话筒。
“没你爸事,你哥哥打了不该打的人,这罪是你替你哥受的,恨就恨你哥。”
“我哥哥呢?”
“没来呢,不过也快了吧,不用怕,我们不打小孩,也就教训教训姜彻,卸他一条胳膊或者腿的就行了。”
姜陶听得心惊肉跳,眼睛四处地瞟,还好门没关,虚掩着。
“你们为什么要打我哥哥?我哥哥可没有打过人!”姜陶心里是有一个界限的,学校里打架也就算打架,这些大人打架,就不仅仅算打架了。她尚且记得,隔壁几家周姓的男人和别人吵架,直接拿着刀砍了人,血都溅了一地。
“别这么多废话,等会给你把嘴也封起来。”男人不耐烦地说。
姜陶咬着牙不做声,脑子转的飞快,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光。过了一会,表示自己要上厕所,男人看了她一眼,带她去了。
“快点。”
“嗯。”
过了三分钟,男人问道:“还没好?”
“没有,大便呢!”
“臭丫头片子。”
如此,男人就每分钟问一次,姜陶都回答他。过了十多分钟,姜陶却不回答他了。男人紧皱了眉,扔了烟,咒骂着进了女厕所。
姜陶躲在角落里,屏住了呼吸,手里绳子已经挣脱开,只是手腕处大片的刮伤,血染红了袖口。她的手指冰冷,心跳得却很快,快要破胸膛而出了。
几乎在男人的背影出现在她视线中的瞬间,她扑过去把他硬生生地扑倒在地上,原本绑着她双手的绳子,这会被她紧紧地勒到男人脖子上。男人力气很大,至少比姜陶力气是要大的,可是男人这会却难以挣脱姜陶,因为姜陶憋红了脸,绳子在她的手心里留下摩擦的疼痛,甚至有血从手心里渗出来。
男人拼命地翻了个身,姜陶后背就磕上厕所隔间的阶梯,男人剧烈地挣扎翻身,她就一次又一次地撞到各个地方,但她不放手,还用腿缠住男人,像在男人身上生了根。
这仿佛是一头小狮子和水牛的斗争,小狮子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咬住水牛的喉,水牛拼命跳跃,想要把小狮子甩下来。如果小狮子被甩下来,水牛一定会用自己的角刺穿它的身体。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
两个人缠斗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当一堆脚步声传来时,姜陶突然知道,自己现在对付这一个人,不过是浪费时间,他的同伙来了,她死定了。但她不放手,就算死都不放。
直到有人冲进来,想要分开两个人,姜陶还是不放手。
“姜陶姜陶姜陶!”一个声音呼唤着她,她逐渐恢复了意识,看见姜彻的脸时,一愣,猛地松了手。
姜彻抱着她,她也抱着姜彻,一时间害怕的情绪将她吞没,她把血都蹭到他的衣领和背后,然后放声大哭。她是真的怕了,她怕死,也怕姜彻死,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姜彻抱着她离开厕所,眼睛就那么红了。他紧紧地抱着姜陶,回忆起自己收到姜陶被绑架的照片时,那种慌张,和现在抱着她的实感,心里只想着一句话:我他妈就是妹控,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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