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姜陶躺在病床上还在睡觉,姜彻和一个男人在病房门口坐着说话。
男人三四十岁的样子,身材健壮,皮肤黝黑,眼神犀利。
“许叔,这事是我太草率,还麻烦你”姜彻说。
“你知道就行了。你爸最近有不小的麻烦,你知道,我们多多少少是在做一些非法的事这种社会人,你现在还是少惹,你爸希望你走一条干净的路。”男人看着他说。
“以后的路,谁知道要怎么走呢?以后再想吧。”
“你自己有想法,我不多说,今天就到这吧,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目送男人离开,姜彻拿出手机,老姜果然打了好多个电话,之前他不想被骂,就把手机静音了,底下还有杨珏来的几个电话,他就打回去。
“小煤球现在怎么样了?”杨珏问。
“没什么大问题,外伤不少。”姜彻说。
“赵越那龟儿子,还他妈找的社会人,还绑架小孩,真他妈无耻。”
“这事就这样吧,反正仇也报了,赵越差不多知道怕了,以后别再找他的麻烦了。”
“我知道说实话,我真的对姜陶刮目相看了,之前也是气你因为她就在学校畏首畏尾不行,我得亲自跟她道歉。”
“废话连篇,那你自己和她去说。”
两人扯了几句闲话就挂断了,姜彻推门进去,坐在姜陶床边发呆。
昨天晚上的情景他全看在眼里,姜陶是下了决心要勒死那个男人,他开门时,看见那个男人已经翻了白眼,而姜陶闭着眼睛,只使劲抓着绳子,那股劲,仿佛要同归于尽,那情景让他心惊胆战。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经历过什么,但是从她养父的样子可以猜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家庭环境。亦或者她骨子里有些野性,更或者她心里有某个坚强的信念这些猜测,姜彻自己都难以分辨。
最重要的是,一个这样小的孩子,如果换做其他孩子这个年纪,不说与人拼命,单是意识到被绑架了,就一定只知道哭吧,哪个会有她这种胆子?
姜彻看着姜陶又黑又瘦的脸,心里堵得难受,这是他妹妹。他不是没有讨厌过这个黑黑的孩子,每次一看见她,他总能想起妈妈出车祸的那段时间,那个白布盖住的焦黑的人,一动不动,他不能相信那是他的妈妈,没有乌黑的长发,明媚的笑容,温柔的手掌,只有血肉模糊。
可是,这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呢?她也是受害者,恰好都在那一辆车上而已。当他唤醒姜陶时,这个孩子满手的血,甚至绳子上有几丝细线沾在她伤口上,她不管不顾,扑进他怀里,害怕得发抖,嚎啕大哭。
“哥哥。”一个微弱的声音打乱了姜彻的思绪。
“醒了?要喝水吗?”姜彻问。
“要。”
姜彻就起身给她倒水,她双手受伤,他喂她喝。
“哥哥。”
“嗯?”姜彻等着她的下文。
“你生气了吗?”
“你觉得呢?”
“对不起。”
“为什么不等我救你?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姜彻说着这话,声音都带着抖。
姜陶不说话。
“那你为什么要与人拼命?”他又问。
姜陶低着头不说话,姜彻只能叹口气。
“以后发生危险不要轻举妄动,我一定会去救你,我和你养父养母不同,你要信任我”
“不是的”姜陶用极小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说什么?”
“不是的,”姜陶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眼睛像一汪清泉般清澈,“我相信哥哥会来救我,就是因为相信,我不想哥哥受伤,我可以逃出去。”
姜彻愣住了,他足足愣了有五六秒,然后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妹妹真让他捉摸不定。
“对不起。”
“哥哥?”姜陶一下红了脸,她知道自己在撒谎,并不是想逃出去,可是这是一种面上的态度,说出来好听一些。她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是因为姜彻前些日子对她疏远,她必须做点什么挽回姜彻的心。因为姜家父子随时可以把她扫地出门。
姜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揉着姜陶的头发,深深感觉到自己要在妹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次的事情经过各类加工和暗箱操作,总算是给了校方一个交代,赵越也自行退学了,如此一来,学校的生活总算平静了下来。只是姜爸爸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姜彻没挂电话,他觉得自己该骂,被骂着心里还舒服一些,不止被骂,还要自己骂一骂自己。杨珏觉得他就是心里有病,得治。
这样过着,没多久就期末考试了,姜彻一如既往地各科成绩还算不错,能入眼就是了。
至于姜陶,全科都一塌糊涂,班里谁问她成绩她就和谁急,就算龙绪也照打不误。
姜彻拿着姜陶的成绩单,想了想,灵机一动,把一些地方的“2”强行改成“8”,“4”也可以改成“8”,总之,看着经过自己修改的成绩,姜彻比较满意,然后拍给姜爸爸看了。
“桃子,跟着哥去旅游吧。”
姜彻拿着手机得意地摇了摇,短信上俨然是老姜批准的话。
那头的姜爸爸看着几张照片,又点开学校发的短信,心里只道让他们玩,回来再挨打。
旅游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机票已经买好,东西也开始收拾。姜陶在床上翻滚着,高兴到难以入睡,索性抱着枕头去找了姜彻。
姜彻驱赶她几次,没有成功,于是姜陶成功地赖上了他的床,并且第二天也是如此。姜陶感觉自己乐开了花,一直动来动去让姜彻难以睡上一觉。
姜彻想了个法子,用被子裹着姜陶,然后抱着这个“卷”睡觉,这样一来,确实安稳了很多。
一大清早,姜陶就“唰”地睁开了眼睛,在被子卷里乱动。姜彻眼睛稍稍睁开,马上又闭上了,他凌晨两点才睡,这会天才微微亮,困死了。
可是姜陶一直翻来翻去,姜彻手脚一揽,把这个被子卷揽到怀里,不让她乱动。这一揽,姜彻闭着眼睛不知道,姜陶却实打实地直面姜彻的脸了。
她不敢乱动了,看着姜彻的脸,不管别人说有哪些不好,在她这里却是真真完美的。这是她第二次这样近地看他吧,第一次的时候姜彻似乎不太想理她。而现在,尽管隔着被子,身上被揽住的压力确实来自哥哥。哥哥抱着她,对她露出毫无防备的睡颜。姜陶心跳快了半拍,咬了咬嘴唇。
“哥哥,我喜欢你。”姜陶小声地说。
“嗯我也是,乖,别动。”姜彻没有睁眼,说话仿佛做梦时候的呓语。
姜陶就没再动了,过了会,姜彻放开她,翻身接着睡,姜陶就蹑手蹑脚地下床去刷牙洗脸。
在飞机上,姜陶故技重施,姜彻拿着一本杂志,只瞥了她一眼,就塞给她了。
“我不要。”
“那你动什么?”
“我就想动动。”
“那你看着我的杂志动干嘛?”
“我没看杂志。”
“那你看着我动什么?”
“我就想看看。”
“你难道想让我抱着你吗?”
“我没说。”
“想撒娇吗?”
“我没说!”姜陶打了他一下,去贴着玻璃窗了。
“那我抱抱你?”姜彻好笑,假意哄她。
“我不要。”
“可是我想抱抱你。”
“不给抱,抱你自己。”
“就想抱抱你。”
“”
于是姜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和她一起看着外面悠悠的云。
殊不知前面的旅客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心里想着:这大概是个妹控吧。
旅游地点选在沿海城市,姜陶从小生活在内陆,从没见过大海,所以格外兴奋。
姜彻只收拾着箱子,看她在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然后笑一笑,接着收拾。
姜陶站在这大窗子前面,可以看见蔚蓝的天空和广阔的大海,海天相接的地方是一条白色的线,让她忍不住想去看看那线里是不是别有一番风景。
沙滩很软,沙子很烫,阳光也很刺眼。幸好姜彻强制着给姜陶喷了防晒喷雾,不然他怕她又黑一个度,晚上出去像隐身一样了。
海水冲上沙滩,留下一条痕迹,很快就消失了,姜陶用脚踩上去,水浸过的沙子绵软,再有一波浪过来,脚印的坑像被风沙腐蚀建筑的快进版,很快就不见了。
姜彻把她放到游泳圈上,推着她到海里。海水是温的,还有水草飘过来,旁边的人玩得过头了,让姜陶有种要被浪打翻的感觉。
姜彻一会儿潜下去,吓得姜陶六神无主,又冒出来。姜陶抱着游泳圈,脚在水里狠狠地踢他,劲都用不上。
晚上的沙滩也不太冷,沙子上还有余温。有人架起了烧烤架,姜彻牵着姜陶也凑了个热闹。
这几个人兴致很高,还拿着吉他唱上歌,有会跳舞的女孩在一圈人里秀舞技,引大家欢呼。
女孩从一圈人间转过来,在姜彻面前多停了好一会,扔了个飞吻,又引得一阵起哄。姜彻没有回避,反而更看着女孩火热的身姿,秀丽的面庞,勾起了唇角。
姜陶看着哥哥,又看看跳舞的女孩,翻了个白眼。胸这么小,腿也细的过头了吧,身材平平,眼睛又小,嘴唇厚,而且跳舞也并不怎么好吧
好好的美女在姜陶眼中就是歪瓜裂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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