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太急。”
“没关系。”我见她光脚出来,“快回去吧,会着凉的。”
封泽站在病房门口,等着她,琉璃紧紧地抱了我一下,“莉姐姐,不要和陈向风走的太近了。”
我见封泽横抱着她回了病房,我拉紧大衣,算是还有些温暖,突然想起阮暮接我去琉璃的花房时,琉璃对我是万分不情愿的,说了句为什么要把我甩给她,似乎大家都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独独瞒着我,真的好不公平。似乎我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的世界鸟语花香鼎喧人吠。
灯下一个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好孤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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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为什么不早来找我。”方医生给我做着例行检查,瞳孔之上的白光散去,我又看见他的脸,白里透红,顿时觉得自己有些不道德,把他从妖娆女子的床榻上拉下来。
好在医生都有高度的责任感,不会放着病人不管。
“找一次就坏了你的好事,”我撸起袖子,让他帮我量血压,“我怕多找几次你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没事儿,你来正好让我收纳元气,固本生精。”方医生打趣。
我并没有回他,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方医生,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是不是就成了一种打扰。”
“你从来不会是打扰,你是必须的存在。”
“可是”我哭了,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王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有生活的,我是不可缺少的,可是他不在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孤单单的活在世界上,我到底还有什么?我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方医生把我搂进他的怀里,他的怀抱我并不陌生,其他的精神病人发病崩溃时候他也会把他们搂进怀里,这个时候都是脆弱的,都是需要爱的。
在我迷迷糊糊沉睡之前,我轻声在他耳边呢喃,“我想找回我的生活,无论欢喜还是悲痛。”
我尝试过逃避,但是这个情况是我不想面对的,逃避毫无用处不如坦然面对,那些过往,是喜是忧,是自己的就该好好珍藏。
遇见谭清明,如一轮朗朗明月让我的世界充满光辉,只觉得他是锦上添花,是我最初饱含甜蜜的少女心情。
那年春意正浓,集体踏青,山花烂漫不及他一眸一笑,就像梦中最美好的期盼,翩翩少年,如玉如松。山中的雨下的突然,跑入凉亭之中踉跄着快要摔倒,他伸手一揽,圈入怀中,抬头惊望,他眼中柔情万种如脉脉春风,雨丝微凉,他的衣服披在肩上,周身包裹着他凌冽清凉的味道。
情字藏着多少青少时期心中的狂喜,日日相伴,开会时偷看他认真的眉眼,跑步时为他奋力投篮喝彩,生病时只想着能见他一面就好。
我以为这就是爱情。
他在我面前喜过,怒过,悲过,乐过,我就单纯的以为这是爱情。
在后来,生日宴会上,他搂着一个和我几分相似的女孩出现,包厢内暧昧的暖光,将两人脸变得朦胧美好,一个俊朗帅气,一个青涩甜美,恬静的宛如一帧画幕,惊醒了我整个豆蔻年华的美梦,他不是我的,他从未想过成为我的。
目光再jiāo错,已经没了那些柔情,带着寒气,让人心一下子就变得惶恐起来,明明一切都没有改变,我还是我,他还是他,中间的距离却逾越千尺。
是她,是坐在他身边,害羞的接受他夹菜,倒水的那个女孩,阮慈。
该陪在他身边的原本是自己啊。
或许我应该趁醉装疯,在他的白衣上留一抹唇红,再将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压在心底以为被他知晓的情愫一一吐露出来,让旁人诧异惊动,但是我还是我,我还是放不下我的骄傲和自尊,为了我初次的爱恋,我举着杯祝他们长相守,假笑着从容,默默的隐在黑暗中饮酒,让眼泪跌落在酒杯里也无动于衷。
我就是个笑话,连自己都忍不住嘲讽。
后面,就再也没有爱情,同样也没有自尊了,七零八落的,都随风飘远了。
原来我从来就没明白爱是什么。
林莉,这前半生你算是白活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黄昏了,睡了一整天,沉沉的没人打扰也打扰不醒我。
床头一碗粥冒着氤氲的热气,翠绿鲜嫩的绿色刺激着味蕾,我端起,微微有些烫手,吹凉了尝一口。
手抖了一下。
想起被蛇咬了的那次,老王做了一碗青菜粥,也是这个味道。
粥还是热的,他还没走远,一定还没走远。
“王锡!”
“王锡!”
“王锡你在哪儿!出来见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在的!”
“如果我数三下你不出来,你就永远不要出现了。”
“一。”
“二。”
“三三。”
空dàngdàng的走廊就像空洞洞的心脏,一抽一抽的让人疼。
“挺好的,再也别出现了。”我喃喃的蹲下,任由眼泪在地上打湿出一个个深灰色的圆圈,“别出现了再也别出现了。”
年少时尘封许久的自尊似乎苏醒,这次是不是爱情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最重要了,我想起了迫使自己跳楼差点死掉的事情,是陈向风和陈母联手干得好事,当时我已经逃了,逃得远远的,想留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那么脆弱,他是我第一次想要全力保护的东西,但是几个黑衣人闯进公寓的时候,他就注定要永远的离开我。
陈向风打昏我,在无意识的时候把孩子生生的带离了我的身体,那种痛,痛在小腹,痛在心肺,全身都是疼的,没有一个细胞不是疼的。为什么都那么痛了,还是留不下他?
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想爱的人没有爱到,我想守护的没有保护好,我想留住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点温暖?
我不恨阮慈,只是那种跗骨之蚁的嫉妒似乎深埋在我的血液里,她永远是得到最好的,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既然得不到就算了吧。我第一次这样想。
有谁又是什么都能得到呢。
但是做了恶事的人都该得到惩罚。
风吹过,地上的泪已经干了,女孩已经不知所踪。
加厚的病房内,方医生替他换胳膊上的纱带,叹了口气,“你们又是何苦呢?”
“她现在需要静静,需要独立,需要解决那些说不清楚的事情,我的突然出现只会刺激她。”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难以揣测。”
“那就不要揣测。”
揣测是一种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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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陈总去开会了,他让你在这儿等一等。”秘书把我带到陈向风的办公室,我点了点头,秘书退了出去。
也真是挺放心的,把我自己一人留在这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文件呆在办公桌下面的暗格里。我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摆弄起案几上的茶具,假意不知道如何烹制,只是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一起,加入泉水就放在小火炉上慢慢的煮。
做完这一切,打个哈欠,自顾自的靠在沙发上睡一觉。
鼻尖闻见一阵焦糊味才猛的惊醒,而睁眼看见的是陈向风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笑。
“你怎么是个小糊涂。”他不急不慢的把茶壶拿了下来,那是上好的紫砂,摆动的荷叶之下若隐若现浮动的小鱼,这还是我选的。
我轻笑了一下,“有点困了,没忍住,这几天工作强度太大了。”
“哦?怎么很忙吗?”陈向风好不吝啬他的关心。
我点了点头,“我把琉璃那儿的工作做了个jiāo接。”
陈向风转头看我,“打算到我这儿来工作了?”
“恩”我低声应答,“只是想换个环境,娱乐圈未免太痛苦了了。”
39、chapter 39 ...
我彻底从娱乐圈里退了出来, 走到陈向风身边工作。
他时时刻刻测验我是否真的失忆,我时时刻刻提防他使小动作杀了我。
一切如湖水般平静,谁也没看出下面暗流汹涌。
一个消息zhà了开来,让事情都失去控制。
阮慈回来了。
陈向风坐不住了。
是个机会。
下午我带着设计部的人员开会,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 完全压得住这些愣头青们,只是会开到一半, 陈向风敲了敲门,示意我出来。
我见他神色匆匆, 有些奇怪, “出什么事情了吗?”
“陪我出个差, ”陈向风把机票给我,“之前说要带你去散散心的, 这会儿不能不作数, 定了机票晚上走吧。”
“这么快。”我惊讶,他还真和以前一样, 有阮慈的地方就急不可耐。
陈向风笑了笑,“你要承担一下我助理的职责,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语气暧昧。
我礼貌xìng的脸红了一下。
飞往哥班岛的飞机划过黑夜, 我看着窗外的繁星, 一点点任凭困意侵袭。陈向风的手一点点探了过来, 温热的感觉让我浑身觉着恶心,在他轻碰到我小指的时候,我把手缩进了毛毯里。
陈向风向来不是勉强的人, 他就站在那儿,无论是外形还是家世背景,多少女生都会前赴后继扑过去,能让他改变的人也只有阮慈了吧,正如这次,只要有阮慈出现的地方他就会眼巴巴的凑过去。
可我现在不是之前的我,我无需向他摇尾乞怜,或许陈向风就是那种得不到才会视若珍宝的人。回想过往小腹一阵抽痛,那个被强行剥离我身体的孩子,他有没有在黑夜中想起过?
哥班岛是S国附近的一个小岛,阮慈之所以去那儿是希望能对那儿的孩子进行人道主义的救治,那儿环境恶劣,缺少粮食和淡水,不少孩子出生就饿死,生病得不到救治的不计其数。阮慈自学了护理,跟随着某个人道组织进行志愿活动。
到达哥班岛吉吉塞市市中心,也不算特别的落魄,类似我国的一个四线城市,满目的热带风情和人们黝黑的皮肤刺激着感官。进了下榻的酒店,是吉吉塞唯一一个三星级酒店,一般接待的重要官员,环境也不算太差,两个人的房间是对门,好预防突发事件的发生,也好有个照应,和陈向风打了个招呼,两个人都赞同回去先补个眠,休息好了再来看看这小岛的风光。
我关上门,洗了个澡,估计陈向风这时候正急急的寻找阮慈的下落吧。对于阮慈的感觉,现在的自己反而看淡了许多,因为死过一次了吧,她身上的确有太多的闪光点,学东西快,认真专注,理xìng又不缺乏感xìng,主要是漂亮到人群之中一眼就惊艳,丰沛的学识让她由内而外散发出不同于常人的气质。
而自己以前在干嘛呢?充斥着妒意,似乎只为打败阮慈而活,到最后无所不用其极
穿着浴衣,踢着一双人字拖懒散散的从洗澡间出来,拿出手机给方医生发了个消息,确认我和陈向风已经落地了,拜托他的事他准备准备也尽快完成。
“叩叩。”我放下手机,打开门,陈向风捧着一小束说不出名字的小花,红灿灿的倒是惹人喜爱,“出去吃个晚饭?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该累了。”
我礼貌xìng的接过他的花,“好啊,正好肚子饿了。”犹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等我先换个衣服吧,稍微等一下。”
“好,我等你。”
合上的一瞬间,我屏住呼吸把花□□距离床较远的电视机旁边的花瓶里,之前琉璃收到的花导致汞中dú,我必须吃一堑长一智,毕竟在国外,悄无声息的死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万一陈向风进了我的房间,如果没有看见花,容易让他怀疑。找出解dú丸吃了一颗,换好衣服和陈向风出门逛逛。
晚风吹过沙滩,掀起姑娘的裙裾,多彩又浪漫。这里民风淳朴,不少男女横卧在沙滩上亲热,笑闹着的旅人也很多,都是沿着沙滩慢慢的走着,有一种散发出蓝色光芒的小水母聚集在沙滩边,发出莹莹的蓝光,就像是漫无边际中灼灼的星光。
记忆中,老王带着我爬上横店低矮洋房的屋顶,两人披着毯子,他拥我在怀中,讲旅行中有趣的事情,讲那些生活在海里奇形怪状的生物。
我闹着要他教我游泳,他答应了。
可是最后我也没学会游泳,他也没教我。
大部分开心的回忆,只是和现实对比,让现在的你更加伤心而已。
陈向风看出我脸上突然出现的落寞,拉着我跑向街边的小摊,那儿有卖许多小吃的摊贩,香zhà大鱿鱼,冰梅西红柿,切好的芒果盒和菠萝块,爽脆的咖啡冻各种鲜香麻辣刺激着味蕾。
“听说这个挺好喝的。”陈向风递过一杯冰饮,满满的瓜汁浸着可乐冰块,上面漂浮着厚厚一层nǎi沫,撒着草莓碎,红红的,看着十分讨喜。
“我不太想喝。”我没接,自顾自的感受着周围人潮涌动,陈向风却不管不顾的把饮料塞进我的手里,“喝点吧,喝点甜的心里也会舒服很多的。”
刚才是直接看他从小摊上拿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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