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芳菲念 > 正文 134 天道轮回
    “哈哈哈哈”张公子竟突然笑了,没有缘由,但那笑声却让人没来由地感到恐惧。

    他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张大人似笑非笑:“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去死!去死!”

    张公子半清醒半迷糊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张大人,他红着眼睛毫不留情地推开夫人,一巴掌带着雷霆之力将张公子的脸扇得瞬间肿了起来,恨恨道:“我真该早早地就掐死你!”

    “老爷!!!”张夫人声嘶力竭,“别打了!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我宁愿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暴怒中的张大人谁能拦得住?下人们都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张夫人已是哭得不省人事。

    一拳一脚重重地踢打在张公子身上,而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忍下所有的痛一声不吭,却换来更加暴虐地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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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次二人见面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林夜风再也没出现在云谣面前。也许是彻底被她伤了心?或是决定放弃了?

    的确,那次见面,无论是云谣还是林夜风的做法都深深地伤害了对方。林夜风过于强势,云谣又不肯低头,而泪痕竟主动攻击了林夜风,最终导致不欢而散。

    其实,这不就是云谣想要的吗?求仁得仁,还在奢望什么?

    这日,耀安堂中只有云谣一人,正在按照安柯开出的方子配药,却有些心不在焉。安柯出诊了,安弘则是去学堂旁听,这阵子安弘倒是比从前好学了。

    “小谣!”安柯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脸色更白了些。

    云谣连忙扶住安柯,语气里有微微怪罪的意味:“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弱,还跑得这么快!”

    安柯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指甲几乎是掐到了云谣的肉里,眸中的疑虑荡然而出:“张公子死了!今晨尸体在城楼下方发现,有人看到是从城楼上跳下去的,刑部已经立案了!”

    “哦?是吗?”云谣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当然被安柯尽收眼底。

    见此安柯提起的心已放下了大半,吐出刚才卡在嗓子眼的气息:“我还想,这会不会连累到我们?毕竟之前他是在耀安堂大闹一场,回去之后才得了失心疯。”

    安家世代行医,安柯的医术在今无人能及,虽说自古医毒不分家,但论对毒药的调配与使用却远不及云谣。

    只因安柯认为毒术始终是那阴狠之术,遂不愿过多研究,只能说是知晓,算不得精通。

    但也正因为如此,安柯始终认为那日张公子状似失心疯与云谣绝对脱不了干系,如今张公子一死,安柯是担心云谣会被查出来。

    云谣嘴角翘起,笑意浅淡,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劝慰道:“安柯不必放在心上,这事与我不相干。”

    “小谣,你觉得”安柯咽下后半句,没再问出口,“没事。”

    “既然朝廷已经插手,那么罪魁祸首肯定是逃不了的!”云谣眼睛里透着几丝快意的光芒,“这位张公子作恶多端,如此也是得到报应了!”

    安柯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地咽下口水,嗫嚅道:“其实我倒觉得,张公子也没有那么坏!”说出这话后,连安柯自己也愣住了。

    云谣更是呆愣了半晌,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再出口时声音里已是透着冰冷寒意:“原来安柯这么快就忘记了,那一桩桩一件件,张公子对耀安堂c对你和安弘的刁难与侮辱!”

    “没有!我只是”觉得小谣你对张公子和平日那些来找麻烦的人有些不同,似乎更为毒辣,而这些微的不同让我觉得害怕!今日安柯发觉自己总是话说一半,且云谣似乎很不爱听。

    面无表情地背过身,云谣过于用力地抓着药材,导致已经捏成了渣滓,在安柯面前,她没法伪装得一丝不苟:“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够被原谅!也许你觉得张公子罪不至死,但那是他的命数,谁也救不了他!”

    “小谣”安柯莫名心疼这样的云谣,从身后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你这样子,让我觉得,好像很快,你就会消失。小谣,不要离开,我和弘儿都需要你。”

    云谣转身,咧着嘴笑得恣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柯,你在瞎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怎么会消失?”

    “嗯!”有了云谣的保证,安柯总算是彻底松懈了下来,望着云谣的眼睛里似是闪着几缕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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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云谣的第一面,安柯便知她的身份,毕竟安家与云家算得上是世交,即使是安家后来落魄的几年,这交情也没有断过。

    后来云家惨遭灭门,安柯得知竟无一人生还,随即生了一场大病,若非还有安弘这个弟弟,怕是真的撑不过去了。

    若干年前,安柯曾在云家住过一阵子,年龄又与云谣相仿,自然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那时严生也未离开,三人的关系简直铁到不能不再铁。

    那日看到衣衫皱巴巴c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云谣,气冲冲地闯进耀安堂,安柯似乎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噗通”c“噗通”的震动,那样接近嚣张的速率让安柯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就快要死了

    只有偶尔在梦中她还能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c活蹦乱跳,如今竟成为了现实。

    可是安柯能够察觉出云谣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这也正常,经历过那样惨烈的变故,云家上下除她以外,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从那以后只能独独活在她的记忆中,换做是谁,这也是接受不了的吧!

    而云谣是如何逃脱?又是从何学会了武功c医毒?安柯从未问过半句,就像是二人心有灵犀达成的共识,关于过去的那一年多的岁月谁也不曾提及过半分。

    但安弘却什么也不知道,安柯也不愿意让他掺和那些错综复杂的往事。她只希望弟弟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便好。

    算起来,安柯与云谣也有许多年未见了,这次也是巧合使然才得以再遇,实在是上天垂怜,只是安柯的身子一年比一年差劲,不知道还能撑到几时。虽然安柯能确信,即便自己不在了,云谣也会尽心地照顾着安弘,只是不甘心啊!看不到心爱的弟弟成家立业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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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公子之死的确闹是得沸沸扬扬,但这个案子本身并不复杂,刑部立案后没过几天便结案了。

    不过也是,自尽能查出些什么呢?只不过张公子此前的确时不时地找耀安堂的麻烦,所以极受关注,几天里衙门派过来的捕快是一批又一批,但查来查去,仍是一无所获。

    且城楼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仵作并未查出张公子有中毒或是被人控制的迹象,但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张公子死前的表情异常安详,嘴角勾着微笑的弧度。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张公子此前得了失心疯,在精神迷乱之时,失足于城楼上跌落,可谁也解释不了为何当天他会爬上城楼?

    对于民众来说,死一个无所事事的世家公子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热度只维持了几天,便无人再去费心关注。

    “云儿姐姐。”自上次安弘单方面与云谣彻底解开心结以后,对她的态度恭敬了不少。

    为什么说是单方面,因为云谣从未对安弘有过责怪与偏见。她很清楚,安弘的初衷只是为了能够让姐姐不那么劳累费心,却用错了方式。

    其实安弘之前对她态度那么恶劣,云谣也是一笑而过,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小孩儿的心思最好懂了,不就是怕姐姐知道自己行差步错,所以整日担心忧虑吗?

    “嗯?”云谣头也没抬,示意安弘有什么就继续说。

    安弘去学堂旁听了几次,再三考虑后,决定正式入学,安柯和云谣当然都是支持的,现下耀安堂的生意也很是稳定。

    而云谣此刻正在协助安弘清点书本和笔墨纸砚,顺便将帮他整理了下屋子。

    安弘深吸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问道:“张公子其实并非自尽,对吗?”声音有些虚浮,眼神闪烁不定。

    云谣听到此话,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手底下的动作流畅而自如,反而淡淡地问道:“你又从哪里听来的?案子不是昨日就了结了吗?”

    “可那日在郊外”

    “郊外?”云谣抬起头思索了片刻,探索似的侧头望向安弘,求知欲倒是极其旺盛:“为什么突然提起郊外?难道你是想去郊外采药?不急,现在铺里的药材还是够的。”

    若论自说自话的能力,云谣算是一绝。安弘年纪不大,心却细,无论张公子的死与云谣有没有关系,自己那日在郊外看到的事情若是被他人知晓,也会给云谣乃至耀安堂招惹出不小的祸事。

    既然如此,不如就当是从未见过来得省心。

    “哦。好,等哪日云儿姐姐准备去了,记得叫上我。”安弘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讨人喜欢,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小脸儿圆嘟嘟的,煞是可爱。

    云谣总是忍不住地想去揉搓一番,但还是克制住此等具有一定危险性的行为,微微笑着:“乖弘儿,明日便是正式去学堂了,晚上记得早些睡。一会儿,我跟你姐出诊。”

    安弘望了望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皱着眉头略有些不满:“都这么晚了,姐姐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对对对!”云谣跟安弘是一样的想法,奈何劝不住罢了。

    像安柯这样心怀济世之心的医者,如今怕是少之又少。而安柯自己却乐在其中,完完全全地继承了她父亲的风骨与遗志,只可惜这样好的一个人,却患上如此磨人的一个病!

    据安弘悄悄地与云谣透露,那年他们的父亲还是太医院的太医令,正是安太医的离世致使安柯患上了喘鸣此病。

    虽然云谣曾在安柯面前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是能替她根治喘鸣,但实际上云谣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样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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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夜风接到风述的消息,便立马赶回了夜殇阁。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可不容许出一丁点儿错。

    湘妃竹舍中林夜风与风述相对而坐,相对无言。忽尔门外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闪过,大踏步走进来,出尘高华,眉眼淡淡,看相貌竟俨然又是一个林夜风。

    坐着的林夜风端着茶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揶揄道:“风述,他可舍得回来了!这个依风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让他如此牵挂?!想当初,你死了活了的,不肯收徒,说是怕连累人家,怎么?如今又肯了?墨斐白,不如好好跟我说说你这个小徒弟有何特别之处?”

    “少废话!为什么这么急着叫我回来?”墨斐白显然很是不悦,“之前不是说好了?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前,你不能出现!”

    “你只说我们俩不能同时出现,所以不是你走了,我才来的吗?”林夜风优雅地呷了一口茶,在换颜粉的遮盖下,两个林夜风相貌别无二致,但气质上却不甚相同。若非刻意追求一致,绝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墨斐白没理会他,反而对风述说:“应该没人发现吧?”

    风述缓缓地摇了摇头,看向林夜风,平铺直叙的语气,连点儿情绪都没有:“少爷这次下山是众所周知的,你来了反而有麻烦。”

    “哦?竟是这样,倾夏还好吗?”

    “你放心,她一直很安全。”墨斐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灌进嗓子里去,“你当时回不来,我也是出此下策。但目前的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个了结。”

    林夜风望着墨斐白笑得贼贼的:“可我怎么听说,那个依风”

    “不提她行吗?!”

    “好好好!不提,瞧瞧,怎么现在这脾气变得这么大?”林夜风斜眼横了墨斐白两下,“不过媚卿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有意无意地关注墨斐白那本就很贫瘠的表情。

    墨斐白沉默了半晌,方道:“媚卿知道的那些不足为患,且跟你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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