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芳菲念 > 正文 135 推波助澜
    “风述,他不说,你跟我说说呗,你家公子为什么突然对男子感兴趣了?我记得以前他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吗?”他就是有办法,把话题扯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

    “你记错了!”说来说去,他就是揪着这个点不肯放。

    “嗯。是太过久远了,也许是我记错了吧。我听说当时你把人家姑娘给欺负得哇哇哭,我闻讯赶过去的时候,小姑娘早就跑得没影了,只见你傻了吧唧地往那儿一站,那神情别提多精彩了。头一次见你面部表情如此丰富啊”真是见了鬼了!

    “你有完没完啊?!这人怎么这么烦?”墨斐白一见他心里就烦,那件事儿过后就更烦了!

    “哎!你别恼啊!风述,你当时也在场,给评评理,我说错了吗?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风述看着这两人,叹了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墨斐白噗嗤一笑,对着那个和他拥有同一张脸的男人幸灾乐祸地说道:“你看,风述都嫌你烦了!被你气跑了吧!”

    “你哼哼,我看他是嫌弃你!也不知道是谁跑下山去追徒弟?师父当成你这样,失败!果然,你这种人,就不该收徒!”

    墨斐白揉揉眉心,终是败下阵来:“这些我都说不过你,所以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不行!”墨斐白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要拒绝,“你有没有想过,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夜殇阁?”

    对面的林夜风都傻了,多少年了,就没见过墨斐白这个样子:“当然是林夜风的身份啊!”这还用考虑?这个要求过分吗?

    “不行!依风怎么办?”墨斐白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会发现的!”

    “怎么会?!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我们两个都是林夜风啊!之前不是也换过吗?再说你徒弟不是在山下吗?你正好去陪他啊!”

    墨斐白十分暴躁地一拍桌子,吼道:“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好吧,反正决定权在你。”林夜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本是不想你太过辛苦,既然你自己愿意,我还说什么?”

    他只是说想要留在夜殇阁一阵子,真的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其实还不是因为这次见面,云谣的反应让墨斐白再度失去了理智。他根本就想不通,为什么她知道杜季榆没死后,却还是要推开他c拒绝他c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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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色浅淡的男子卓然而立,身穿紫色绸制衣袍,其上绣着精致却隐秘的纹理,下摆被风吹起,在身后翻飞摇曳。

    迎着月光,他在飞檐尖上眺望远方,神色悠远,却在捕捉到某个人影后,几不可察地翘起嘴角的弧度。

    “生哥!”云谣缓缓落在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方道,“怎么样了?”

    许桓的声音极有磁性,此刻却有些冷冷的:“死了,被他夫人杀死的。”

    “倒省得我出手了。”云谣一早将黑亮柔软的发丝束于头后,显得五官的美感更加具有冲击力,语气不带一丝怜悯的感情,“他夫人呢?”

    “自尽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对不对?”

    云谣丝毫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想法,朝下瞟了一眼,问道:“他家还剩下几口人?”

    这一次,许桓看向云谣的神情里添了些许惊诧:“你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做!生哥?”云谣慢悠悠地偏头望向他,“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斩草除根吧?!”

    许桓点了点头,云谣立刻就炸了:“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他们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与我有何干系,都是自己造的孽罢了。若是非要究其根本,就怪张公子喜欢上一个他不该想的人。”

    “张家大儿子早夭,二儿子也在几年前坠湖而死,张公子排行老三,下边儿还有一个妹妹,是妾室所出。这么一算,张大人的子嗣仅剩下一个三c四岁的小小姐了。”许桓趁云谣还未发怒,一股脑全交代了。

    “唉!那还真是可怜了。”嘴上说着可怜,可从面色上却看不出来一星半点儿,状似无意地问许桓,“三c四岁,还没记事儿呢吧!量她将来也翻不出什么风波,就算了吧。剩下的”

    许桓眼神清明,不再将目光放在云谣身上,声音沉稳可靠:“你放心,剩下的也不会有任何威胁。只是这死去的张夫人可是当今太后的姐姐,我怕终归会迁怒到耀安堂c安柯和安弘。”顿了一顿,“还有你。”

    “哦?!”云谣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快得叫人看不清,“我倒是觉得,她未必肯趟这趟浑水!”

    这样的话本不该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奈何时移世易。

    “张大人一死,他做的那些贪赃枉法c以权谋私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安家虽式微,但聪明人也该看明白了,小打小闹的也就罢了,但若是真有人想动安柯c安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当年朝野上下,有几人没受过安伯伯的恩情?尤其是那些如今高居上位的,哪怕只记一分,也就够了。否则这些年,安弘还小c安柯又不是个厉害的主儿,那些个贪图安柯美色的世家公子,也只敢嘴上说说罢了,就这个张公子不怕死,软硬兼施,却也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c做得太过;还有耀安堂除了生意差些,竟能几经沉浮始终屹立不倒,这可能吗?而那些小打小闹,我处理就行了,绝不嫌麻烦。”

    “笨蛋云儿,我如今真是对你刮目相看!”许桓这赞美是由心底而发,却也震撼于云谣短期内不可思议的进步!

    如今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云谣已经摸清了错综复杂的朝野局势,最可怕的是她对人心的预知与操控。

    云谣脸部的线条平日里柔得好似能掐出水来,但此刻一侧的脸颊月光照耀不及,湮没在阴影下,表情看上去竟显得冷硬无比。

    这副冷血到骨子里的气质,却格外的吸引人,即便是许桓,也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其实,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个局外人。”云谣垂眸,将万千星光隔在眼帘之外,“我承认自己是推动张家惨剧的那只手,却料想不到最终的结局会走向何种境地。虽然眼前的一切的确如我所愿,但人心易变c人性复杂,谁也无法看得绝对透彻。那一念之差的选择,往往能颠覆整个计划,可惜啊可惜!最终还是无人能逃脱植根于深处的心魔。所以,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仅凭着那点爱意,真的可以去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人吗?”

    这些问题许桓一个都回答不了,因为他同样找不到答案,他觉得今日的云谣似乎格外伤感,到底还是会难过的吗?

    云谣鲜少穿白衫,她总说白衫太素,不符合她的气质。

    殊不知,白色极素,却衬得她愈发美得夺魂摄魄,足以令世间万物失色,只剩一个她。

    “如果你师父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他会如何?”许桓平淡的语气却让云谣有一刹那的怔忪,仿若不知身处何地。

    半晌方苦笑着说:“他也许会打断我的腿,让我哪儿也去不了。”

    也许身为男人,又与林夜风同样关心着云谣,许桓想也没想就接道:“他会替你去做这一切,什么身份?什么性命?那些都不重要,他会让你好好活下去,就像你对他一样。”

    “许桓,如果是你,你会吗?”

    “不会。”

    “那么他也不会。”说到这里云谣叹了口气,“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我自己,和他没有关系。”难道你今日和我站在一起,就仅仅是为了帮我吗?

    许桓望着云谣良久没有出声,最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何必分得这么清楚?难道你以为这样”

    “生哥,这个问题,我们不要再争论了。”云谣望向缀满星星的夜空,星光映在她的眼眸中,“夜殇阁的年末排名赛就快开始了,我必须要回去。安柯c安弘就拜托你了!”

    许桓凝着云谣,郁闷到无以复加,原来真的是变了,一切都变了。笨蛋云儿

    “安柯也是我的好友,自然义不容辞!”

    他语气里的不悦,云谣岂能感受不到,即使咽下半句话没说,但以许桓和云谣从小的交情,已经不言而喻!的确是够理智c够伤人。

    云谣有些后悔,不该那样说的。毕竟是自小的情分,是什么时候起,她把自己裹得这样深?!

    ————

    今日耀安堂中,格外热闹,众人谈论的均是张大人一家惨死的事情。

    “说是昨晚上死的,你说好好的一个家,非要闹得不死不休!何苦?”一位大婶拎着药包跟旁边的人叹道。

    “这大户人家里的是非,不是我们普通百姓能够想明白的。他们家走到今天,不是报应是什么?”

    马上就有人附和着:“就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做了吧?!老天爷总算是开了眼!”

    “可据说他那个三岁的女儿也跟着去了!想想有些不忍!”

    “她娘呢?”

    “也死了啊!”

    嘈杂c喧嚣的交谈声混杂融汇,但无一例外地均进入了云谣的耳中,闻声手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您张嘴啊——”入冬以来,大病小病频发,病患陡然增多,云谣闲下来时,也开始帮衬着安柯坐堂看病,倒也像模像样。

    “有什么好不忍的,龙生龙c凤生凤c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丫头长大了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云谣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柯音色清亮,笑容得体,轻点臻首,顿时耀安堂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耀安堂地儿小,已经取了药的,您若是没了别的事儿,不如早些回去,于人于己,都方便。”

    几位讨论得正欢的,正好属于安柯所说的范畴,脸上都有些讪讪的,也没多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安柯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云谣,便专心看诊,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整整一天,云谣觉得浑身无力,没有胃口。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晚膳实在是不想吃了,和安柯打过招呼后,点上烛灯便准备睡下。

    其实自从暗室出来后,云谣独自就寝时便经常会在屋里点上一盏灯,否则便会极度不安稳。她不想再去重温那种暗无天日的绝望感,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儿的光亮,也足以抚慰她衰弱的精神状态。

    此前在夜殇阁的那段日子,林夜风基本上会陪她入睡,所以症状并不明显,直到这次下山,云谣才知自己竟然有了这个心理障碍。

    云谣平躺在床上,彻底放松身躯四肢,却于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觉察出有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登时便清醒了。

    睁开双眸时已是一派清明,云谣手握在泪痕的柄上,只等来人现身,先控制住对方再说。闭上双眼等待,气息愈加强烈之感说明人已离得越来越近,手下不由地施力握紧泪痕,心中却疑惑重重,会是谁?

    就在一刹那间!那种感觉竟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云谣翻身将视线转向房门的方向,那种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

    云谣的五感很是灵敏,估计刚刚距离她还挺远的,但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片刻后,竟是安柯前来敲门,关切地问道:“小谣,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晚膳都不吃了?”

    云谣在里面应了一声:“没事。安柯,我就是今天累到了,你不必担心。”

    “哦!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把你的那份搁到厨房里了,若是你半夜饿了,自己起来热一热便可。”安柯知道云谣今日的些微不同与张家的事情绝对有所关联,尤其是提到张家那个女儿的时候,云谣明明是有一些不寻常的反应。

    学医之人,眼睛都尖得厉害,自然是不会忽略那一点点的差别,但是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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