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芳菲念 > 正文 103 迥然不同
    如果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那么当初的选择又会不会不一样?

    这一天还是来了,林夜风没有死,而是成为了墨斐白。或者该说,他本就是墨斐白,只是以林夜风的身份在夜殇阁立足罢了。

    曾经,云谣幻想过无数次,林夜风真正的长相。换颜粉下他的眼睛c鼻子c嘴巴是什么样子,她一无所知。如今这个谜底终于解开了,他是墨家二公子,也是苏铃韵的未婚夫。

    她爱也好,恨也罢,那个人是夜殇阁风堂堂主林夜风,不是眼前这个人。

    云谣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日屋顶之上,你为我挡了一箭,险些丧命。射箭之人是风述,对吗?”虽是问句,但她并不需要答案,“风述为什么会杀我?如果夜殇阁知道我还活着,那么让他来解决掉我的性命是能说得通的。毕竟作为杀手,不能违背命令。可是,之后呢?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其他人再来追杀我,这正常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而是你。而他受命于你!那次的刺杀不过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的是有一个接近我的契机!”

    墨斐白轻笑一声:“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承认。”

    “你对自己可真狠,甚至在箭簇上喂了毒。如果我不救你,你可是会死的!”他真的是林夜风吗?遇事镇定冷静c从容不迫,他绝对不会采取这样疯狂的举动!云谣真的快不认识他了。

    “你会救我的,事实证明我没有死。”他没有冒险,也无需冒险,因为他了解云谣,她一定会救他!虽然那一次的结果与他所想的有一定差距,但她在他的怀里不再有挣扎与排斥,就都值得。

    云谣别过头,不再去看他:“你如此绞尽脑汁地算计我。墨斐白,我与你朝夕相处三年,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你。”

    “谣儿,不是这样的。之所以没有和你坦白我的身份,是因为我害怕,你会不愿意看见我,你会远远地逃开。”墨斐白靠近云谣几步,却没有勇气上前把她拥入怀中,现在的他,还有那个资格吗?“既然我们回不到从前,就好好把握未来。”

    “不必说了,当日我下山之时,便与你断绝了师徒情分,从那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不爱你了,也不会再恨你。”云谣的声音是那样的清冷决然。

    “可你明明答应我了!答应了会嫁给我啊!”墨斐白急道,“我会帮你的,哪怕倾尽所有!”

    云谣敛下眼帘,一双眼睛隐在睫毛的阴影下,看不透情绪:“都是骗你的,你应该知道,我深得媚卿真传。”

    “墨兄,你何必纠缠不休?”既然带给彼此的只有痛苦,那么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顾之懿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墨斐白了,但还是想不到他居然为了云谣能做到这份儿上。也对,如果没有那些事,他也许永远不会做回墨斐白。

    “我不会放弃!谣儿,如果你与林夜风再无干系,那么我就用墨斐白的身份再一次陪在你身边,黄泉碧落,你都别想甩开我!”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楚,什么是放手?他不会放手!

    云谣的心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着,为什么不能痛快一些?!非要彼此折磨才甘愿吗?“你是林夜风也好,墨斐白也罢,我都不愿意和你再有任何牵扯!你以为封住我的功力与内息,就能把我绑在你身边了吗?”

    “我没有这么想过。”墨斐白从来也说不过她,“可是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么便将禁制解开,还我自由!”云谣迫切地需要恢复功力与内息,这样没准会死得体面些。

    墨斐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犹豫了半天,攥紧了拳头:“不!你想都别想!”他不会让她死!

    “呵。”云谣嘲讽地说着,“刚才不是还说黄泉碧落,永远要和我在一起吗?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实现自己的诺言了。”

    墨斐白看向一旁的顾之懿,说:“你也由着她胡闹吗?”

    顾之懿看向云谣,许久方道:“我不能左右她的想法。”

    云谣略带疲倦地合上眼睛:“墨斐白,你也有自己的责任要去承担,铃韵会是一个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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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的伤口数也数不清,虽然有包扎过,但无论深浅均向外渗着血。云谣脚下的步子略有些凌乱,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今以后,她终于不用再为夜殇阁卖命。她的命是自己的了,不再是个杀人的工具,不需要再杀人才能够活下去的感觉真是太畅快了!

    她做到了,三年来一步一步成为夜殇阁的顶级杀手,拥有了足够的能力去复仇,并成为了首个完全脱离夜殇阁的杀手!

    在定月山下,她曾因年少轻狂而许下的目标,已经实现了。在这条路上,庆幸她没有迷失了本心。为了这一天,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不能说已是了无牵挂,但终于能够凭着心意而活,云家的仇也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

    但世事难料,她终究还是摆脱不过宿命的安排!到头来,还是轻信了他!林夜风追上她的时候,云谣不奢望他会跟她一起走,只是舍不得c放不下,却想不到他来是为了要她死!

    “我已经通过了所有的考验,为什么?”云谣的心从没有这么疼过,冰凉坚硬的长剑穿胸而过,她只来及问出这一句话,便失去了再次开口的力气,耳边隐约传来林夜风一如既往淡淡的声音,没有起伏c没有波澜。

    “没有活人能脱离夜殇阁,你也不行!”林夜风利落干脆地抽出长剑,没有半句废话,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去。她看不到林夜风眼底的挣扎与痛楚,她看不见他的手拎着沾满血液的剑在微微颤抖着

    那个背影是模糊的,奈何云谣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瞪大了眼睛,仍是看不清楚。原来他对她,早已没有半分真心。她不信!那这致命一剑又如何解释?

    直到后来云谣在苏家醒过来,才渐渐明白了林夜风这样做的目的,却依旧忘不了当时的无助与悲戚。她心中是有恨的,恨他薄情c恨他什么也不说。

    云谣可以不怪他差点杀了自己,但她不能原谅他私自封住了她的内息与功力!

    他总是这样,自以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却从没问过,那是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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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白哥哥还是走了。”苏铃韵第二天一早便发现不仅是云姐姐和顾之懿,就连墨斐白也离开了。

    苏迅无法理解墨斐白对云谣的毫无保留的感情,但墨斐白的种种做法让苏迅无法再继续顺应苏铃韵的想法,也许一开始他就不该犹豫:“小妹,事到如今,你还要坚定不移地嫁给墨斐白吗?”

    “如果云姐姐不在了呢?”苏铃韵的声音压得很低很轻,似是无比平静的水面,除了她自己谁也听不清。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苏铃韵的的确确被自己吓到了,她甩了甩头,把那个念头深深地压了下去,“苏铃韵,你还有没有心?怎么能如此想?”

    “小妹,你说什么?”苏迅从未见过苏铃韵刚才充满戾气与怨恨的模样。他是商人,重利,性子理智到可怕的地步。没有回报的付出他做不来,在决定一件事情之前,他会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推演一遍,一旦觉察到会超出可接受的范围,便立刻停止,以求最小的折损。

    所以即使他对云谣有那么一点好感,也永远不可能像墨斐白那样不顾一切。对于掌控不了的人和事,能够轻而易举地舍弃掉,除了血亲。

    他绝不能让小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否则他还有何颜面去面对爹娘?!

    显然苏铃韵与苏迅有着些许不同,她对墨斐白的付出可以没有底线,却唯独不能忍受他不要她。哪怕只能成为她名义上的妾,苏铃韵也心甘情愿!即使她根本无法左右墨斐白丝毫,只要能永远待在他身边,足矣。

    可是,墨斐白连一点点温情都吝于给她。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云谣的存在,他爱云谣,自然要给她最好的,就是没有任何瑕疵的感情。

    “苏铃韵,你醒一醒吧!别在沉迷于一场无望的情感之中,我错了,根本不该任由你弥足深陷!哪怕墨斐白有一点儿愿意接受你的意愿,哥都会顺着你!”再这样下去,她怕是真的会失去自我,“过几日,我会亲自去墨家退婚,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等将来哥哥一定会为你找一个疼爱你的好夫婿!”

    苏铃韵垂下头,指甲在手掌上划出一道道深印:“哥哥!”她抬起头,桃花眼中蓄满了泪水,可怜兮兮地点点头,“我听你的!”也许她真的不该再坚持下去了。

    苏迅心头一松,将铃韵搂入怀中,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那样,安慰道:“铃韵,不哭。”

    可是苏铃韵却愈加难过,上气不接下气地呜咽着,想将心里的那个人彻底拔除,何其容易?斐白哥哥,铃韵不要喜欢你了!再也不要了!

    ————

    铃韵哭了一下午,眼睛是又红又肿,晚膳就在自己屋子里随便吃了些,食不知味。她抱着双膝靠在床上,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才将她在天外神游的神思拉了回来,她动了动已经快僵硬的双腿,有气无力地问道:“红菱吗?”门外的人却没有回答,反而又敲了几下。

    烛光摇晃中,外面那人映在窗纱上的影子飘忽不定。怎么回事?苏铃韵有些慌张,嗓子透着几分沙哑:“怎么不说话?红菱,你别吓我?”

    依旧没有声音,苏铃韵站起身来,拿起墙边靠着的木棍紧紧握在手里,心中顿时有了几分底气。她可不是肩不能挑c手不能提的娇弱女子,一般的小毛贼遇上她绝对讨不到什么便宜!

    铃韵一步一步十分谨慎地往门口走去,拨开锁环。电石火光间,屋子里的灯被一阵邪风吹熄,因为眼睛还未适应黑暗,铃韵什么也看不见!门已被推开,有人进来,迅速将门反锁!

    “你~你~”铃韵的声音明显在发颤,难道是鬼吗?她没有做过亏心事儿啊!但依旧害怕鬼敲门啊!铃韵手上的棍子凭着感觉挥了过去,却被一把擎住。那人捏住她的手腕夺过了木棍,扔到了一边,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尤其清晰。

    “红!”她的嗓子哭得沙哑干涩,好不容易竭尽全力想要发出呼救,却被那人翻身一把捂住了嘴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二人的身体贴得十分紧密,姿势甚是暧昧。

    身后的人明显是个比她高大的陌生男人,就这样被他抱着,苏铃韵的脸颊蓦地滚烫起来。他是谁?红菱呢?苏府的侍卫都是死的吗?

    “唔唔唔”苏铃韵奋力挣扎着,但她的力气太小了,始终无法撼动那人一丝一毫,手脚完全被钳制住,她完全被控制住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恐惧,她宛若回到了那一年夏夜,星月下的噩梦中。

    苏铃韵希望红菱能够听到她的那一声呼救!可是没有,一点点希望渐渐变成了绝望,她觉得自己的体温飙升,很热很燥,四肢酸软无力,是中毒了吗?这该死的卑鄙小人,竟然暗算她!

    听到那人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铃韵被翻转了半圈,面对着他。铃韵意识到自己可以发声后,想要再次呼救,却意外地发现溢出嘴边的叫喊变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

    那人从嗓子中发出轻哼,圈住了身前云谣的腰身,迫使她与自己紧贴在一起。铃韵能感觉到他身上也同样烫得厉害,这热度已经将她灼伤。

    苏铃韵慌极了!比中毒更可怕的是中了媚药!而现在的她孤立无援,是他砧板上的鱼肉,无处可逃!她奋力与那人拉开距离,脚下一软,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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