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芳菲念 > 正文 102 纠缠不休
    简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顾之懿眼里含笑,云谣则因为两人视线相碰,脸上的笑意又灿烂了三分。他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你这是要我跟你去哪儿啊?”

    “我想这个时辰,他们定是在准备一大桌子的饭菜为了招待你!我们去帮忙啊!”云谣向他眨眨眼睛,心中祈祷他能看懂自己的暗示,把这戏给演下去,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拆我的台啊!

    “那就走吧。”顾之懿搭上云谣的肩膀,还不忘对墨斐白说道,“墨兄,也一起来吧。”

    凌厉地盯着顾之懿搁在云谣肩上的那只手,当着他的面就敢动手动脚,顾之懿你胆子够大!真是一时大意,竟然让他追到这儿来了!

    墨斐白忽然弯了弯嘴角,绽开了一个儒雅得体的笑容,说:“不了。只是还希望顾公子,能好好照顾我的未婚妻!”云谣脑中浮现出八个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墨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空气似有一瞬间凝滞。顾之懿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她没有否认,那么墨斐白说的就是真的?半晌,他渐渐找回了说话的能力,笑得不羁洒脱:“可我记得与墨兄有婚约的正是这家的大小姐,没错吧?”

    “”这回轮到墨斐白无话可说。

    这两人绝对是认识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从他们在昔思客栈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云谣就已经感觉到了,而且他们肯定有事情在瞒着她!

    云谣自己觉得似是知道了一些,但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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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得众人心不在焉,苏迅此时才明白顾之懿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特意来拜访他,原来竟是为了云谣。

    他们一个两个的,全是为了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苏迅自然是坐在主座,从左手起是苏铃韵c墨斐白c云谣c顾之懿围坐一圈。

    墨斐白的脸色简直比黑炭还要黑上三分,云谣对顾之懿未免太上心了!一会儿夹菜,一会儿盛汤,时不时还要相视一笑!简直是目中无人般自顾自的甜蜜,把他放在哪儿了?他之前虽也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云谣的在乎,但比起她此时的做法简直是不值一提!

    心里不爽极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木箸已经被他折成了两半,一旁的苏铃韵见状连忙拉住墨斐白的手,关切地询问:“斐白哥哥,你没事吧?”左看右看生怕伤到了哪里,眉头蹙起,略带忧愁,这个样子让谁看了不会心生怜惜呢?

    “没事。”墨斐白淡淡抽出了自己的手,的确是他失态了,但再待下去,他可能会更加失态,做出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遂道,“苏大哥,铃韵,斐白吃好了,就先回房了。”

    苏铃韵起身也要跟着一起离去,却被苏迅按住不能动弹:“哥哥!”

    “斐白!”苏迅的呼唤并未让他停下脚步,遂转向苏铃韵厉声说道,“不许去!”忽又露出礼貌的笑容,照顾着顾之懿和云谣吃菜。

    墨斐白一走,云谣松了口气,整个人彻底安静了下来,将存在感降到很低。只是把食物机械性地填到自己嘴里,也不再和顾之懿有其他交流。

    铃韵的心因为墨斐白的情绪变化而牵动着,而且她看得出来,云谣也并不是真的对墨斐白无意!云姐姐这样做,是为了让斐白哥哥死心吗?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儿欣喜也没有感觉到呢?

    现在的云谣宛若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这种滋味果然不太好受。

    诡异的沉默包裹着饭桌上剩下的人,顾之懿偏过头定定地凝着云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怎么?现在不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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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云谣侧身倚靠在屋子南侧的窗框上,用绢布很轻柔地擦拭着泪痕的刀身,通身泛着寒凉的幽蓝光泽,与柄上的闪闪发亮的红宝石相呼应。

    泪痕,母亲交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也是我与过去身份的唯一联系。时至今日,也只有你一直陪伴着我,永远不会带给我背叛c欺骗。我早已把你看做可以并肩作战的朋友,即使是使用最熟练的长剑,也不比你更契合我的双手。

    可泪痕,你知道吗?心里的恨意快要把我折磨得难以呼吸,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只能去仰仗他?!多讽刺!我偏不要!

    还真是可怜!到头来,什么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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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斐白并没有回房,他在等顾之懿。有些话早就该问说个明白,现在正是个机会。倚在顾之懿的房门口,突然有种很浓烈的预感,他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谣儿了。

    自墨斐白走了,顾之懿就知道云谣已经提不起任何的兴致再和自己假装亲密,看来她已经知道了,一定很难过吧。对于墨斐白的出现,顾之懿似是早已料到:“墨兄,别来无恙。”

    而冷冷看着他的墨斐白并没有反应,默默地跟他进了房间,才兴师问罪道:“顾之懿,你难道忘记答应过我的事儿了吗?”

    “我们许久未见,你可真是冷漠!”顾之懿将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他问心无愧,“我没有忘,只是已经记不清她的容貌,一时没认出来罢了。”

    墨斐白显然有几分急躁,语气不善,带着警告的意味:“可是你那次在客栈见到我的时候,就该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出现她面前?”

    “墨斐白,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依风’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夜殇阁的杀手了!况且我并没有违背承诺。将来也不会!”毫不畏惧地与眼前这个微怒的男子对视,但顾之懿始终很冷静,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呵。可你势必会让她陷入险境!”他想不到顾之懿在云谣这件事上会这么固执!是了,他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难道你就能护她周全吗?”顾之懿不笑的时候也微微翘起的唇角,此刻勾起完美的弧度,凤眼迅速划过一丝狡黠的情绪,漫不经心地说,“夜殇阁如今不会再追究她的背叛了。但她像是知道了些什么,我想她应该已经有所决断。”

    预感愈发清晰,墨斐白从未如此恍惚过:“你就那么确定,她会选你?”

    顾之懿优雅地摇着折扇,浑然不在意:“只要她愿意,我无所谓。”

    “无所谓吗?”墨斐白喃喃道,谣儿是他的,这一点不会改变!没有人能抢走她!没有人!即便是顾之懿,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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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已过,万籁俱寂。月黑风高,适合潜逃。

    云谣换上一身夜行衣,黑亮柔顺的头发利落地盘在发顶,悄然溜进一间屋子,床上的人似是有所觉察,蓦地睁开眼睛,坐起身背靠在墙上,气定神闲地望着她,低声说:“云谣,这么晚了,有事吗?”

    “嘘!”云谣瞪大了眼睛,倏然靠近顾之懿,捂住他的嘴,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别惊动了隔壁的人。”

    顾之懿被她吓了一跳,尤其是毫无预兆地靠过来,更是让他心率紊乱。尤其是在如此静的夜里,绝对不能让她听到,遂压制着心底的情绪,问:“你就这么怕墨斐白?”

    “之懿,带我离开。”云谣的眉目间似有乞求与不确定,“你会吗?”

    “你要去哪儿?”顾之懿没来由地心疼她,那种表情他希望可以永远在她脸上消失。

    云谣纠结了一瞬,似在犹豫该不该冒险告诉他:“虽然我和你只认识了几天,”但我救过你,你不会出卖我。“但我愿意相信你。我打算去襄城,把三年前的事情做一个了断,而我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你可以拒绝,那样的话,希望你能帮我拖住墨斐白。”其实云谣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顾之懿。

    “看来你果然都知道了,我带你走。”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请求。

    云谣的脸上焕发了一丝丝光彩,轻声道:“谢谢你!”

    顾之懿摸摸她的头,柔声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他奈何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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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云谣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安下心来,但心情却很低落,勉强地对顾之懿笑了笑。

    他们已经出了凌川城,在一片荒林里暂时休息,估计过一会儿还要继续赶路。云谣在离开之前,已经和苏铃韵打过招呼,并拜托她能尽可能地拖住墨斐白。相信这一次他发觉他们离开,最早也该是明天,再想找过来就不大容易了。

    顾之懿盯着云谣的侧脸问道:“不怪我之前骗你吗?其实”

    “我没有怪你,你也是看我可怜,为了安慰我才说你是他的。因为我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师父,又把你当作他,怕我伤心太过,所以将错就错。”他的心思被云谣如此了然地分析出来,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云谣在记忆中遍寻关于他的点滴,那么像林夜风的一个人,却不是,完全找不到对应的身份:“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谣,他还是来了。”顾之懿将云谣挡在身后,她的内息被封,耳力自然是不如他的,“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否则无论逃到哪里,我看他都是不会放过你的。至于我身份,我会慢慢告诉你。”

    顾之懿甚至期待着这一刻早些来临,他早就料到墨斐白一定会来追她,只不过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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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两天的冷战,虽说是墨斐白单方面的行为,云谣并没有给出他预想中的反应。但他就是觉得她不像表面上那般淡然,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情的!从这几天的相处中,他觉得自己与她的距离正在一点一点地拉近。

    可是顾之懿的出现,轻而易举地打破了这个趋势。

    墨斐白半夜里翻来覆去c思来想去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云谣的一颦一笑举一动。他很想立刻就看见她,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小猫咪!

    可是站在她的房门口敲了半天门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墨斐白踌躇了半晌,最后还是渴望见到她的念头占了上风。他翻窗进去,可屋子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墨斐白转身又去了顾之懿的屋子,才发现他也不在。想起顾之懿白日的话语,看来自己真的不够了解她。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墨斐白的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明明是已经是三月份,吸进去的空气中却仿佛带着些许冰碴。

    以防万一,墨斐白还是在府内悄然搜寻了一番,云谣常去的几个地方更是着重寻找,差点儿把苏府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这才不得不信她已经走了,而且是和顾之懿一起!

    谣儿,你这样做,就是为了惩罚我,对不对?你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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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选择默默地离开,就是为了避开他。但既然他来了,说明彼此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云谣仰望着漆黑的天幕沉吟道,与其说是在跟顾之懿倾诉着什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微风吹拂着三人的衣袍,墨斐白盯着云谣,很平静地说道:“谣儿,你都知道了?”

    云谣缓缓点头,整个人像是快要走到生命尽头般颓丧:“墨斐白,或者该叫你一声‘师父’,你处心积虑隐瞒身份接近我。这么怕我恨你,当初就不该做得那么绝!”

    墨斐白的眼睛里盛满了痛楚与不舍:“谣儿,我不想骗你,也不想你继续恨我。可我不敢承认。因为你一旦知道了,便会如现在这般毫无留恋地选择离开我。如果这一天迟早会到来,那我希望它越晚越好!”

    顾之懿自然是旁观者清,如今的恨便是曾经的爱。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师父,他该为她高兴才是。在他俩的感情世界里,他只是个局外人,可此刻却连伪装的笑容都挂不住。

    云谣的眼泪在眼眶里盘旋流连,嗓音婉转悦耳:“在苏家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怀疑你是他,却又不像他。直到遇见顾之懿,他的小习惯像极了你以前的样子,我便觉得他就是你,之懿为了让我心里能好受一点儿,甚至承认了他是我的师父。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后来你把我带走,越是相处,我越是肯定。林夜风,我们做了三年的师徒,虽然我从未见过你的容貌,也没有一眼就认出你。可是你真以为我是个傻子,只能被你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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